14、爱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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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侯府。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在门外候着的艾柳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向着灯火通明的内屋望去。自家公主这般要风是风要雨是雨的性子，却怎么也得不到驸马爷的心，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这样发脾气……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回，恐怕是吵得天翻地覆了罢。
“齐远鄯！”芸若恨恨的道：“她到底哪一点比我好？你还是这样忘不了她！”
齐远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理芸若的大吵大闹，神情呆滞。
“好啊，你倒是说，你们是不是一早就约好了要在那儿见面？”芸若此时早已经嫉妒的发狂，忘了当日和贵妃的约定，嘲笑道：“若不是今日皇帝哥哥早来一些，只怕你们便要私定终身了罢？呵呵，摇光那个不要脸的贱妇！已经做了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还要来勾引别人！”
“啪——”齐远鄯猛然站起来，伸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芸若的脸上：“你说谁贱？芸若，我告诉你，摇光哪里都比你好！”
“你居然还敢打我？”芸若凄厉一笑：“摇光就是贱了，怎么，我这么说她你心疼了？”
“你……”齐远鄯额上青筋暴起，刚抬起手就要落下来，瞧见芸若满脸的泪痕，却又松了手。
“你打呀！反正我不过是个傻子！”摇光声音里净是绝望，“齐远鄯，你从没正眼瞧过我一眼，我却还这样的喜欢你，处处为你着想，为你隐忍一切，可是你呢？你眼里永远只有摇光摇光摇光！我不想听见这个名字！”
齐远鄯从新坐了下来，闭上眼，痛苦的抱住了头，声音低哑：“你给我出去！”
“好！我走！我走便是了！”芸若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齐远鄯，贱的不是摇光，不是你，是我！是我活该，贱到这样去喜欢你。”
芸若自嘲的笑了笑，甩开内屋的珠帘，便跑了出去。
齐远鄯听得芸若甩开珠帘的声音，微微一颤，却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芸若独自一人蜷缩在书房的角落里失声痛哭，脑海里全都是齐远鄯和摇光的身影。
齐远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既然如此，齐远鄯，无论如何，我也要得到你！
芸若狠狠的擦了擦眼泪，飞速的站了起来，在书房间的书架里翻找，最后在一本书里找到了一个纸包。她颤抖的打开这个纸包，里面是一些粉色的粉末，隐约间透出一股奇怪的香气。芸若还记得，那一次，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粉末，她把它放在了那一盒荷花红豆酥里，成功的将摇光推向了皇帝哥哥的怀抱。
她以为，只要这样，摇光便不会和自己抢齐远鄯。可惜她错了。即便是摇光已经做了皇贵妃，齐远鄯的心，从来都只落在摇光的身上。她能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心灰意冷。
既然已经错了，那便再错一次！芸若握紧了手中的纸包，指尖发白。
“笃笃笃。”芸若敲了敲门，进了还虚掩着的房门，停了一下，尽力的使自己看起来那样的平静。
“远鄯哥哥，夜深了，来喝杯茶罢？”芸若见齐远鄯仍旧坐在椅子上发愣，便挤出一个笑容来，放下手中的托盘，将一杯茶递给了齐远鄯。
齐远鄯没反应，芸若也不气馁，也坐下来，笑道：“远鄯哥哥，是芸若不好，芸若给你道歉好不好？”
“远鄯哥哥……”芸若低低的哭泣起来：“芸若不好，芸若该死，芸若不该说摇光的，不该这样对摇光，远鄯哥哥你打我你骂我吧！……可是你不要这样……不理芸若好不好？”
“好不好？”芸若几乎是跪了下来，低低的哀求着：“是我不好，我不该打摇光的，我不该……”
“啪——啪——”芸若见齐远鄯不为所动，便狠了狠心，伸出手来便打了自己两巴掌，“远鄯哥哥，你要是觉得不解气，芸若自己打自己！”说罢，竟又是两巴掌。
齐远鄯到底不是心硬之人，她都求到了这个份上，他终是狠不下心来。一抬头，见芸若打的狠了，脸上立马便起了红印，一下子便握住了芸若的手：“你住手，我没怪你。要怪便只怪我，没有护好摇光。”
芸若一下子痛哭起来：“远鄯哥哥，是芸若不好，你别伤心了好不好？”
许是芸若哭的厉害，齐远鄯终于叹了一口气，道：“无事，夜深了，你去歇着吧，让我再一个人静一会儿。”
芸若抬起脸，抹了抹眼泪，“那……远鄯哥哥先喝杯茶罢，芸若再陪你一会儿就走。”
齐远鄯拿起了那杯还冒着龙井特殊的清香的茶，点点头：“好。”
芸若的心跳的极快极快，似乎要跳出来。
“你怎么了？”喝了茶，齐远鄯却发现芸若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便问道。
“没，没事。”芸若手心都是冷汗，却摇了摇头，答道。
当欲*望盖过了理智，剩下的便只有发泄。
被翻红浪。
今夜，注定在哪儿都是个不眠之夜。
长春宫。
长春宫是良妃的寝殿，此时良妃刚打发了七岁的二皇子就寝，才坐在了梳妆镜前，由着宫女为自己摘下发饰梳头。
昏黄的铜镜里映出大宫女抱琴带着些疑惑的脸来。良妃眼尖瞧见了，不禁开口问道：“怎么，你是想问今晚的事情么？”
“娘娘素来敏慧，一眼便晓得奴婢的心事。”抱琴笑道：“今晚的事情……可是对皇贵妃娘娘很是不利呢，娘娘，您……”
“本宫又怎么了？”良妃打断了抱琴的话，却是自己摘下了耳朵上的素银的坠子：“难道你还瞧不出来皇上对皇贵妃娘娘的疼惜？那可是也远超其他人呢。”
抱琴点点头：“皇贵妃娘娘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皇上素来和皇后娘娘琴瑟和谐，如今多照顾妹妹，也是该有的事情。”
“果真只是这般么？”良妃笑笑，却也不说破，由着抱琴那般的摸不着头脑。“罢了，今晚之事还颇有蹊跷，估计皇上发了怒，也颇为有限，明儿咱们还是去瞧瞧皇贵妃娘娘罢。”
抱琴点点头：“要将二皇子带上么？”
“不必了，继梧虽然也是皇后娘娘保下来的，不过如今也先不必让皇贵妃娘娘知晓。”良妃沉思道。
“是，娘娘。”抱琴应了，继续给良妃梳头。
天色大亮的时候，摇光终于醒来。
梁均莳似乎是刚刚下朝，正坐在床边盯着她，眼神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摇光，昨夜……是朕不好。”梁均莳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是朕太冲动了，是朕的错。”
是他的错。可是已经错了。
摇光的手指在明黄色的锦被下颤抖，唇色发白，本想不说话，想了想，终是开口道：“皇上，这全天下都是您的，您想要做什么，臣妾不敢干涉。臣妾很累，想回宫歇息，您先出去罢，臣妾要起身了。”
梁均莳将摇光冷漠的神情看在眼里，“摇光，朕错了。”
“梁均莳，你走不走？”摇光再也控制不住，竟然直呼其名，“梁均莳，我恨你。”
梁均莳喉结微动，终于应下：“好，朕先出去，你先在这儿歇着，朕叫人给你送些羹汤来，你……”
琐碎的话语在梁均莳的目光触及摇光眼角透明的泪滴时，戛然而止。
转身，出门。
梁均莳站在殿外，微微叹息。摇光，你不知道，朕多么在乎你，在乎的几乎要发狂。若非如此，朕又怎么会在看见你被齐远鄯紧紧握住的手的时候，那样的失控！
可惜，你说你恨朕。
梁均莳微微苦笑，或许，摇光从不曾把自己当做夫君看待过。他看着摇光长大，看着摇光从摇摇晃晃走路的小孩子长成这般亭亭玉立的少女，摇光长大了，他也要老了。也许玉衡说的对，在摇光心目中，他是皇上，是姐夫，是长者，却永远也成不了夫君。
“皇上？皇上！”周盛昌跟在梁均莳后头，正撑着一把油纸伞，却见梁均莳对着一株已经谢了的桃花树发呆，却浑然不觉天上开始下着淅沥沥的小雨：“皇上，下雨了，您要不要去前头避避雨？”
梁均莳这才回过神来，瞬间恢复了神色，道：“朕去养心殿批折子。”
周盛昌自然尽心尽力的撑着伞，然而梁均莳却忽然间停下来，差点儿让周盛昌撞上来：“可让紫染去了皇贵妃娘娘那儿没有？”
周盛昌答道：“已经去了，皇上您放心，您嘱咐的血燕羹也给娘娘送去了。”
梁均莳这才点点头：“好了，走罢。”
乾清宫内殿。
摇光呆滞的盯着眼前令人烦躁的明黄色，明明很累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墨儿！墨儿？”摇光喊道，想让墨儿服侍着起身回宫，只是喊了半日没人应答。半晌，忽然有人进来，入眼，却是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娘娘，您醒了？奴婢服侍您起身罢？御膳房方才送来了炖好的血燕羹，正好用呢。”却是紫染。紫染曾是陆玉衡身边最为信任的大宫女，陆玉衡死后便好些时候未曾见到她，如今在这乾清宫里见到，倒是稀奇。
“你怎么在这儿？”摇光问道。
紫染笑了笑，递上一套精致的月白色水莲花刺绣的宫裙，道：“皇后娘娘仙逝，奴婢本是要为皇后娘娘守灵的，只是承蒙圣上怜惜，让奴婢回来，说皇贵妃娘娘身边需要人服侍着。”
摇光不语，她愈发的看不懂梁均莳到底想如何！可是无论如何，她恨他。
“不用，你让墨儿砚儿来。”摇光冷冷道。
紫染也不生气：“娘娘，奴婢愚笨，可这些年呆在皇后娘娘身边，也见得多了，瞧得出来皇上是真心关心您的。原先皇后娘娘还在的时候，皇上还经常问起您如何，可见是把您放在心尖儿上的。”
“我让你出去！”摇光终于是忍不住发了火：“都给我滚！滚！”
紫染默默跪下，只是恭恭敬敬的将手中的宫装放在床前，便离开了内殿。
只余下摇光一个人，蒙住脸，失声痛哭。
长乐宫。
“你说什么？皇上居然根本没什么反应，还让紫染去服侍皇贵妃？”水媚儿惊道：“昨日皇上生了那么大的气，居然还放过她！”
“娘娘息怒，皇贵妃娘娘毕竟是皇后的嫡亲妹子，皇上好歹也要看着皇后娘娘的面子，若是这么容易倒了才不正常。”风絮接话道。
水媚儿冷静下来：“皇后娘娘可真是皇后娘娘，死了也不得安生，还护着自己的亲妹妹！”
“娘娘您急什么？皇贵妃不过十多岁，哪里是您的对手？”风絮也笑道：“娘娘才真是高明，让公主约见了皇贵妃娘娘，却让驸马爷去见了皇贵妃！真真是一箭双雕，这下，连带着蓝田侯府也躲不了干系。”
“挡在本宫面前的，可都没有好下场！”水媚儿冷冷的笑道。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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