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之魂脉》渡冥狐兔

90、路西法.Lucifer(二）

　　“伟大的天使之神、罗刹之神，请宽恕我等卑贱之人的罪行！”
　　那是何其雄浑有力的声音，笔直的树干也被这声音所撼动，抖下了身上的霜雪，连肆虐的冬风也停了下来。仪态端庄的老者一袭白衣，不难推断出其地位的不凡。
　　原宗门的修道士们，皆在老者面前行下单膝跪礼，并收敛了面上原有的神色。
　　“居然在新人面前有损宗门之颜面，罪过啊。”
　　老者懊恼地长叹，额头上的皱纹也多出了几条，修道士们默不作声，全然等待老者的责备。
　　“暮轩，快让星伊和小娇也一起……”
　　白菱轻声提醒暮轩，暮轩刚从那股具有可怕撼动力的声音中缓过神来，正打算做出同样的动作，谁知，这个动作竟被中途制止了。
　　制止他的，正是这名极具威严的白发老者。
　　“刚才的事情，还请各位旅者大人将它忘掉，我等愿以行动证明清白，洗刷罪孽。还有三位新进的修道士，请随我来。”
　　老者作出极为简短的交代后转过身来，走入附近的大理石廊道之中。对于这位在宗门里地位不凡的老者，暮轩始终抱以问号，但为了防止对方看出什么端倪，便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真的，像切茜娅小姐所说的，武魂宗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走在内侧富丽堂皇的大道上，暮轩不停地观察著四周，生怕错过一丝重要的细节。星伊和小娇也张望着四周的建筑，但她们只是单纯地欣赏着，全然没顾及到其他。
　　“新人，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老者突然停住，抬头仰望着通向远处的长廊天花，白白的一片，直射而入的阳光用光影勾勒出隐藏其中的花纹，描绘出屋中绮丽的的画卷。
　　“从刚才的一幕来讲，你们对武魂宗的初印象如何？”
　　“很差，很失望！”
　　在两旁的天使婴儿雕像注视下，星伊当面直截地回答对方，在她的内心，怒火正如火山口下的岩浆，不停地暗自涌动，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不，应该说，现在已经溅出一点花火了。
　　老者不语，悠悠地摸着颚下的胡须，面带平静的笑容。
　　“明明是自己的过错，却要嫁祸到孩子的身上，光是这一点我已经无法忍受！”
　　喔噢——直过笔杆的性格一如既往呢。
　　暮轩暗自感慨。
　　星伊这次说得确实不错，但现在可并非举行训斥大会的时候。冒然地直刺要害见不得有好事发生，没准还会让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那么，该怎么办呢？
　　武魂和魂技铸造了这个神奇的世界，但很遗憾，暮轩未曾有过“预知未来”那样令人颤栗的拆天魂技，所以，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眼下能做的，只剩下静观其变了。
　　谁知，老者竟仰着头大笑起来，区别于阴谋被揭穿时的狂笑，他的笑声十分爽朗，而且听起来有点像号角声，令人错认为那石雕的天使婴儿活了过来，正在调皮地吹号。
　　星伊的怒火腾得愈加厉害，心底的火山眼看就要开始世纪大爆发，她不能理解老者笑声所包含的意味，只认为老者正嘲笑她刚才所说的话。
　　“这很可笑吗？”她已经不屑于对那股怒气加以掩饰。
　　“啊哈——现在的年轻人火气还真大。”老者擦拭着笑出来的零星眼泪。
　　“那些不省心的家伙们果然给新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们喜不喜欢这里的孩子，又或者会不会只把这当成一种工作，我不知道，但要澄清的是，我喜欢这里的每一个孩子。”
　　“我喜欢看见孩子们熟睡的样子，那时的他们就像下凡的天使；孩子的声音是人间最真切的声音，坦然，不加掩饰，纯净过山涧清泉；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如清风撩动人的心弦，让人不忍去伤害他们。孩童时期也是人最干净的时候，我喜欢干净的人，所以我会竭力赋予他们美好而深刻的童年，让他们健康地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我终究只是人啊。”
　　老者不慌不忙地耐心回答，面上的慈祥却被另样的情感所铺盖，连微笑时挤出的狭长皱纹也消失了。
　　“尽管再怎么努力想要尽善尽美，但只要是人之所为，就都会有美中不足的地方。身为一宗之主，我也只能竭我所能，而且，总有阳光所不能触及的地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