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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终焉始焉 ...

  •   “想必,您是一个有些许魂力的人啊,我说得对吧?”
      恶人此话一出,其他的喽啰们也很快地将目光聚集在朱槿一人身上,甚至对朱槿拥有魂力一事感到些许难以置信。朱槿横眉以对,冷静地会问对方:
      “既然知道,那么你们不害怕吗?”
      “哈哈哈哈……害怕?”所有的敌人几乎都笑了起来,为首的恶人轻蔑而不屑地指着她:“算你有21级的魂力,但我们人多,这么多弟兄还敌不过你一个娇嫩的女人?我看你是在做白日梦吧?太太!”
      恶人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听一听,在斩开妇人后,她身边的孩子所发出的绝望尖叫。就这样,在大刀举起的一刻,其他喽啰跟着他做著同样的动作。
      “暮轩,闭上眼睛吧。”
      朱槿低下头,双手轻轻遮住暮轩的视线,搂住如同小猫般瑟瑟发抖的他,面上的表情如同平时一样,安详而温柔。
      沙沙——
      双眉意识下地紧锁,在魂力的影响之下,樱色的短发开始渐渐浮动起来,并如火般变得扭曲,黄色的一圈与魂力同时迸放而出。
      “赤犬!炙犬!”
      随着朱槿的呼唤,凭空而生的两头三首犬响应号召,踏火而至。一个以足以啃碎钢岩的犬齿要断了恶人的长刀,其余的两个头则向对方喷出业火吐息,利于刀刃的兽尾如同一条长而尖锐的长棍贯穿了敌人的心脏。另一只三首犬也如此,翻身一跃窜入人群,一边甩动尾巴,一边三头向敌人喷射烈火,同时将周围的草木一一点燃。
      赶到的另一队强盗见到友军被双兽虐杀的情景,不禁战战赫赫地愣在一旁,带有几分畏惧地看着那名火光中的樱发少妇。朱槿也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目中凶光已露。
      三首犬阻开了两者的视线,并向强盗发出带有警告意味的咆哮。
      “全员,武魂附体!”
      发令的正是那天跟随在黑衣人身边的男子。一时间,各色的武魂竞相大放,黄白参差的魂环相应于空中,叮叮的声音更持续了三分钟之久才完全安静下来。
      即使众多的敌人就在眼前,即使身旁的孩子已经害怕得不知所措,朱槿依旧保持著那份母亲应有的镇定和从容。
      依旧是刚才的那枚黄色魂环——
      “灿犬。”
      又一头三首犬在烈焰中诞生,朱槿将手从暮轩的眼前慢慢移开,并将暮轩送到了这头三首犬的背上,用指尖轻轻擦拭着他眼角的眼泪。
      “暮轩,跟村里的大家一起跑吧。”
      她很平静地对暮轩说,仿佛这只不过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对话。
      “但是……妈妈,妈妈为什么不一起来!那些拿着刀的坏人,那些拿着刀的坏人会杀了妈妈的啊!不是吗!?”
      “怎么会呢!”朱槿拍了拍他的脑袋,扮演着角色生气的模样:“妈妈,这是要去找爸爸啊!爸爸是个笨蛋哦,爸爸不能没有妈妈……”
      尽管朱槿很努力地掩饰过面上的表情,但不舍与留恋依旧透过心灵的窗户——眼睛,流露了出来。
      “我找到爸爸之后马上去找你,好了,快点走吧!不要再撒娇了,不然妈妈可会生气的!”朱槿强挤出笑容说。
      还没等暮轩说下最后的告别,母亲温暖的手掌已经离开了他。
      朱槿目送着暮轩的离去,直至他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仿佛放下了压着自己的大石般,她大大地喘下一口气。
      她没有忘记,在她的背后,还有一群想要杀死她和暮轩,不,准确来说是要杀死整个村庄的人的强盗。
      “这就是所谓的‘伟大母爱’吗?”
      指挥强盗的人微微地挑起柳眉,或有些许感到惊讶,或有一些好奇。
      “被一个要杀我的人所赞赏,我还真是惶恐至极呢。”
      朱槿转过身,脸上挂起不知从何形容的微笑,她慢慢地将左手放在了胸前。
      “用‘伟大’来形容,未免太抬举我了。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保护对我来说来之不易的东西而已;说到底,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喔。”
      已经品尝过失去亲人滋味的我,好不容易重新有了新的家庭。
      这一次,怎么能让它像以前那样这么轻易地就被人抢走啊!
      轰轰的爆裂声从地底穿向世间,伴随着大地变成一块块的龟裂状,深藏地底的岩浆也开始喷涌而出,周围被一阵赤红的淡光所包绕,朱槿也开启了自己的武魂、魂环以及武魂真身甲。
      只见一片火色从朱槿身上退却,原本人类的十指、手臂和小退以下的部位已经由岩浆组成的兽爪所代替,长约1.5米的刺尾微微弯曲于地面,而朱槿本人的头发则变为了真正的流动之火。
      此时,其样貌用“怪物”来形容更为贴切。
      看到对手这幅容貌,指挥者反而嘴中念念有词:“果然……如同资料上所说的一样,你是‘那些怪物’的后代。”
      “炎魔”与人类的后代,或者说拥有着“炎魔”这份血统的人,斗罗里的人们给了他们特定的称呼——炎魔裔,炎魔的后裔。
      之前,鹰钩鼻男子的资料在与朱槿接触之时已被朱槿盗取,而为了应付“暗天马”的人,鹰钩鼻男子只好临场发挥,将刚才所知道的、所猜测的写在纸上。
      而纸张上最重点的内容,自然和这位樱红短发的妇人有关。
      不过,所有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朱槿与先前的强盗指挥者在平面之中划下一线。两人交锋的瞬间,各自的魂环也彼此碰撞起来。
      为了掩护朱槿,两头三首犬也与强盗开始了疯狂的撕斗。
      一把猩红铁枪紧握在手,指挥员举起自己武魂所化的长,枪在空中挥舞几圈,由上至下发动简单的下劈,而这一招也被双手交叉呈十字的朱槿轻松接下。
      翻身下蹲,背后的长尾跟着主人的身躯甩动向身前的敌人。在这令人窒息的过程中,咽喉离尾末的利刃仅有分毫之距,被切断的深蓝短发随着气流卷入空中,指挥员黑色的瞳孔也在他难以察觉的情况下渐渐睁大。
      朱槿不会放过这短暂的空隙。
      消失与重现所用时间被缩至最短,朱槿来到指挥员的背后以最大的力量发动一记腿扫。
      到底有37级魂尊力量所在,被攻击的指挥员被击到几米开外,血枪穿地,指挥员好不容易才稳住了重心。
      “失态。”
      指挥员冷眸向朱槿的方向凝望而去,地面在魂力而生的重力下粉碎出一条长痕,朱槿的身躯也因这股重力而感千斤压顶。
      铁枪的枪尖雄起灰色的火焰,向朱槿所在的地方创下一道火线,在摇滚般的轰震下,火线开始了规模不一的烈焰爆炸。可以看到,这次被击中飞出的已换成了朱槿。
      “为什么不用魂技来攻击或者防御呢?事到如今,你还打算保留所谓的实力吗?”
      指挥员来到朱槿的身前,他站着,身影却如同高耸而阴暗的魔鬼。
      朱槿不语,樱红的刘海遮蔽了不甘的双目。
      “因为她,根本没有用来攻击的魂技。”
      被消灭得只剩零星一点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三首犬的哀鸣声,几道黑色的光将三首犬的性命轻易地终结。
      天上盘旋着的雄鹰落了下来,黑色碎发的男子站在原地,带着无形的压力望着二人。
      这个男子,正是这群强盗的首领,拥有着暗天马武魂之人——陈天羽。
      “连炎魔最基本的‘炎狱召唤’都需要用魂技的形式来开启,就算开启了也只能召唤数量如此稀少的低等炎魔,您的炎魔血统还真是稀薄到可怜啊,太太。”
      陈天羽以怜悯的目光看着朱槿,不,与其说怜悯,不如说是对看似强大实则弱不禁风的一种讽刺和嘲笑。
      但,这个事实不可否认;比起炎魔,朱槿所流的血更接近于人类。就好比一盘菜,炎魔血统在她身上就相当于充当着“调味料”的角色罢了。
      “也是时候该把你了结掉了,去见他吧。”
      “他……?”
      陈天羽口中所言,令朱槿心里一紧。
      他从衣袋中掏出一枚不起眼的戒指,以魂兽翠绿色的鳞片充作钻石,以不枯的青藤作为边框,论价值,这枚戒指连珠宝店里的二手饰品都比不上。
      但朱槿记得它,因为她手里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那一年,背着重剑的冒险者抓住了身手矫健的小偷,冒险者希望小偷能嫁给他。于是,他为小偷斩杀了凶猛的翠绿色魂兽,并用魂兽身躯上闪亮的鳞片和永青的藤蔓,笨手笨脚地临时赶工出了这两枚戒指。
      戒指的做工很粗糙,连上面的鳞片也没经任何打磨,但小偷还是一直的一直的,小心翼翼地保存着它,因为这两枚戒指意味着她重新有了一个家。
      而如今,属于冒险者的那一枚戒指落到了敌人的手中,这也就意味着——
      “烛……”
      眼泪沿着面庞滑落下来,这一声无力的呼唤已达朱槿的极限。
      记忆的片段如同走马灯般在白色的世界里重播着,而朱槿的视线中却仅仅剩下了那枚属于吴烛的戒指。戒指从陈天羽手中滑落下来,在空中慢镜头地翻转着,直至坠落地面,被对方不近人情地一脚踩碎。
      血向地面溅洒着,而在这飘动的血液中,失去抵抗的母亲,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还有最后的一个祈愿。
      神啊,愿暮轩能够像当初的我一样;即使失去了所依赖的亲人,即使一切要从零开始,依然能坚强为了自我而活下去,并最终找到自己所珍视之人。
      像自己以前的父母那样在重要的时刻擅自死掉,对不起呢,暮轩。
      我也,是个不尽职的笨蛋妈妈啊。
      不远处的山庄传来焚毁之声,在一片火光与绝望的哀叫中,村里的一切在此画上了句号。
      夜,天上的流星闪出了最耀眼的光,但在这夜色之下已经无人欣赏;晨,一切的开始,在一片灰烬与废墟中,瑰红卷发的男童手指轻轻抽动。
      他听见了,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
      你想,变得更强,守护身边的人吗……
      ——《笨蛋英雄》。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终焉始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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