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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一注千金 ...

  •   这个世界永远有难以驱逐的丑恶。天色也无风雨也无晴,太阳像个刚离床的裸女,一步三回头地顾盼昨夜的缱绻之地。她披着薄薄的轻纱,虽然看不见她的耀斑和黑洞,却能看清一副欲求不足的样子,慵懒中夹带着几分哀怨。
      清晨时分,执掌乾坤赌场和隔壁的古老寺庙,似乎与天堂和地狱都是很近的距离,却只见信徒或赌徒进出其间,不见天使或魔鬼在此处勾留。楚山和苏乞儿踩着寺庙的晨钟声走进了执掌乾坤赌场。
      虽用阆苑会馆这个名字遮掩,执掌乾坤这个地下名字也的确实至名归。较比里面的别有乾坤,门面却似指掌大小了,由外及里,有似漂窄溪而入阔海的感觉。不像明星们,明晃晃的大牌面,当你走近他,却感觉像走进了小杂货店一样促狭。
      经过一阵斗折蛇行,楚山和苏乞儿进入敞亮的大厅。大厅四周是八卦似排列的包厢,骰子眼似的棚灯射散着幽幻的光芒。包厢内烟雾缭绕,银元落袋似的麻将声响不绝于耳。楚山和苏乞儿绕大厅转了一周,径直向楼上走去。
      楼上厅内伫立着两个年轻女子,她们头型和上身花哨得如似锦鸡,其实露在外面的白亮粉腿更像锦鸡,让人一看就有□□,尽管楚山他们早饭也有肉。这两个女子看向楚山和苏乞儿,或许他们二人的装束与进入豪赌区的标准大相径庭,所以她们目光漂移,就如妓女审视来者的外观是否符合嫖客的形态一样。
      就在这两个导赌女面对楚山他们,就像面对即将临身的男人软硬莫测似的,一时间拿不准是迎是拒时,楼上走下一个长发披肩,夹克齐腰,皮靴与白肉平分了大腿春色的女子。这女子在起初一双欧式眼眯着顾盼,活脱一个女纳粹的神态。当她看见苏乞儿拎着一个鼓鼓的大皮包时,眼皮就像□□似的退向眉毛下,冰冷的纳粹形象瞬间收发得好似迎床媚女。
      “欢迎光临!”皮靴女笑容可掬,“请问二位玩点还是玩眼?”
      玩点玩眼?楚山似鸭子听雷。
      “玩点。”苏乞儿淡淡地回答。
      “玩有容还是无容?”
      “玩涛爹。”
      因为苏乞儿自小就行走江湖,对这赌场行话似乎略知一二。“玩点”是玩扑克牌,“玩眼”是推牌九;“有容”来自于“□□”,玩大奶是大赌的意思,“无容”自然是“无容奶小”,是小赌的意思;“涛爹”就是波霸(波爸),是豪赌的意思。
      皮靴女自然心花怒放,但尽量把表情拿捏的庄重得体,以免让送上门猎物产生将被宰杀的狐疑。她做了个OK的手势,随着“请”字吐出檀口,又做了个“走先”手势,引领楚山和苏乞儿朝楼上走去。
      楚山和苏乞儿好似两个被刚买进来了窑姐,跟着皮靴女又上了一层楼。楼高望断章台路,这是望人归;而这个赌场似乎楼层越高越接近发财路似的,可以望钱来。
      楚山他们被引到一个宽敞的房间,没等皮靴女言语,坐在房间中央一张大台桌旁的一个中年男子从手中的牌点里抽出目光,像招呼熟人似的向楚山他们扯出一个很职业的微笑。皮靴女伸手示意楚山他们在空位上坐。
      苏乞儿大模大样地在空位上坐了下来,楚山走到靠墙的沙发上坐下,婷立在墙边的侍女立即给他们上茶。楚山坐了下来后,闪目逡巡。四周墙边高档沙发上稀疏地坐着几个观局的人,虽看不清揭牌的点数,却像伴郎伴娘透窗观看洞房里影影绰绰的香艳场面似的,眼神都聚集在中央的牌桌上,揪着心过着眼瘾。牌桌旁正在打牌的两男两女表情严肃,如临大敌,举手闪目间让每一张牌每一个点都际会风云,大有洞房里“兵临娘子关英雄胆颤,炮打珍珠港美人心惊”的气氛,在钞票的进出间感受着那种紧张、刺激、快乐和疼痛。牌桌上首的那个中年男子上嘴唇半圈茬须修理的异常整齐,衬托出一张白脸的冷峻和整个人的干练;或许因为长期劳思少眠,寒潭般眼瞳下方的眼袋凸显,很容易让人会联想到精袋,不知里面装着多少尚未发射的让人心怀鬼胎的精华。
      一局终了,每人面前的钱摞发生着位移。再一轮发牌前,中年男子询问的目光看向正襟危坐的苏乞儿,苏乞儿小脸发白,扑朔的眼神游移着,侧脸看看楚山,楚山点了点头,苏乞儿转过脸来朝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摞大钞,拍在台面上。
      四张牌底牌一张明牌落叶般飘落在每个人面前,明牌点大的一位开始叫牌,在台面上又押上了两万。苏乞儿看了看自己的底牌,又从包里拿出了两摞钞票押上。其他人也跟了上来。这一轮第二次发牌苏乞儿牌点最大,苏乞儿叫牌,又押上两万。这一次其他四人有跟有不跟的。五张明牌发完后,跟上来的只有苏乞儿、中年男子和一个女的。最后一叫,这三人都已分别押了15万。
      最后开牌,苏乞儿以三条K豹获胜。这一局苏乞儿净赢近40万。
      又一轮苏乞儿以双猫取胜,又赢了50多万。
      苏乞儿今天真是交了狗屎运,两轮下来就赢了近百万。
      可接下来的三轮苏乞儿不仅把赢来百万输掉了,自己本钱又输掉了200万。苏乞儿开始心烦气躁,抓耳挠腮。新的一轮凭着自己三个A的底面,采取狂轰乱炸的策论,最终还是没把中年男子炸下去,中年男子以四条2赢走了苏乞儿100多万。
      “今天真他妈衰!”苏乞儿骂了一句,站起身来,走到楚山身旁坐下。
      “还是我来试试运气吧。”楚山说着起身来到苏乞儿坐的座位上。
      “但愿你的运气能好。”中年男子一边下了一万元的底一边对楚山说,“今天我的运气无人能敌。”
      楚山微微一笑,跟着下了一万元的底。
      发牌,叫牌,开牌,这一轮下来楚山输了10多万。下一轮楚山又输了30多万。又一轮似乎已经红了眼,气躁神慌,开始大诈其底,结果这一轮他败得更惨,输了近百万。
      又一轮开始后,每逢楚山叫牌他押的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最后一张明牌发下来后,刚好他的牌点最大,他把已经瘪了提包倒空,把仅剩100多万全都押了上来。大有破釜沉舟,最后一搏的劲头。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踌躇片刻,也如数押上,其余三人看看赌注大的实在诱人,加之自己的底面都不错,纷纷跟了上来。
      那三人把牌揭开,有的点大的,也有三条豹子的或五张顺子的。中年男子首先打开了牌,9张牌里有3条皇后和双王。楚山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然后揭开自己的牌,众人骤然爆出一阵惊嘘,楚山的牌是4条5和红桃6,7,8,9同花拐豹。楚山赢了这一局。
      接下来,楚山局局皆赢,几局下来,楚山已经进账近亿了。
      那三个人的赌资已经输光,成了“青皮大佐”,纷纷败下阵来。台面上只有楚山和那个中年男子一对一的过招绝杀。
      须臾,中年男子面前的钱摞也已告罄,身上的从容淡定也似告罄,一张白脸变为铁青,那弯很写意的茬须一瞬间似长长了许多,身体像阴沉欲雨天的水缸,悄然渗出一道道汗流。只有仍然□□的眼袋,挤射出阴测测的目光,召唤着逆袭的鹰隼。
      一时间出现了冷场,冷场意味着会出现某种转折。
      苏乞儿兔子般跳出沙发,来到赌台前,一边往皮包里装钱一边欢喜若狂地对楚山说,“大佬呀,我们发大财了,见好就收吧!”
      “啪”的一声,中年男子的手掌拍在台面上,接着响起阴森的声音,“吸饱了就想扯呼,不怕金子压死你吗?”
      这时,从门外窜进四五条大汉,趋到楚山和苏乞儿身边。
      “啊!不走你们还请吃饭呀?”已经感觉到了逼人的煞气,苏乞儿嘴虽硬,声音却弱弱的,“难不成你们还输打赢要呀!”
      “他们抽老千,把他们绑起来。”中年男子对大汉们喝道。
      “谁抽老千了?你看见我们哪把牌抽……”
      没等苏乞儿辩解完,“啪”的一声,一个大汉的巴掌掴在苏乞儿的脸上,没等苏乞儿哭声响起,大汉们拳掌已向楚山突袭过来。楚山只是微微一抬手,“哎呀”声响成一片,大汉们纷纷倒地,动作一致地右手托着肩关节脱臼的右胳膊,挣扎不起,紧接着又响起了一片“唉哟”声。
      中年男子只看见大汉们凌厉的突袭,却没看见楚山的逆袭招式,他们就已纷纷倒地。中年男子的□□,被楚山秒杀在无影之间,他顿时疲软,颓废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怔愣地看着楚山,不知所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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