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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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弈没找卓政，卓政也没有联系他，两人都需要时间整理一下。
《黑色解密2》的拍摄接近尾声，林弈第一次希望繁忙的拍摄可以更久一点，这样他才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一个平淡无奇的早上，林弈就被电话吵醒——他昨天拍戏拍到夜里三点。抓起手机看一眼，是公司打来的。
“喂？”林弈的脑子还像坨浆糊。
“林弈，你马上回公司来，别开你的车，打车来，快，现在立刻动身。”
电话里的人是Amy，林弈瞅了眼墙上的表，七点刚过，也难怪只有Amy这个女超人会打来。
“怎么了？”林弈问，Amy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似乎很着急。
“别问了，事情紧急，回来再说，记住千万别开你的车，留心记者。”说完Amy就挂了电话，隐约听见电话那头有人正在叫他。
林弈听得一知半解，不过Amy的再三警告还是让他脑袋清醒了一些，不是好事。立刻起床洗漱，林弈戴帽子出门。
刚到公司就看见洛奇已经和卓政在会议室，两人神色凝重，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你可终于来了。”Amy眼尖，一眼看到门外的林弈，出来就把他直接拽进了会议室。
林弈看了卓政一眼，没说话，自上次不愉快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但卓政的脸色看起来无比复杂。
“林弈，现在事情有些麻烦，之前你和石磊在卓政家门口被记者拍到了。我们已经开始做公关，但现在关键是卓政也不好直接出面……”洛奇皱着眉，一脸凝重的样子。
“什么意思？”突然之间信息量太大，林弈来不及反应。
“因为是在我家门口拍到的。”说完，卓政的眉头没有松开，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几天门口会有狗仔。
“据说是拍到了你和石磊在卓政家门口亲热的照片。”洛奇解释道，“你那么晚出现在卓政家门口本来就很奇怪，再加上还有石磊……”
洛奇说不下去了，要么承认林弈和卓政在交往，卓政被带绿帽子；要么否认两者关系，撇清关系，无论哪种，卓政都不适合出面解决，因为在这件事上，他的出现只会让事情越来越乱。
“那怎么办……”
林弈从没想过，一个意外的见面竟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而当自己还在纠结卓政和纪铭关系的时候，自己才是毁掉一切的元凶。
“我会出面处理这件事，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
这是一枚毁灭性的重磅炸弹，它的爆炸几乎毁掉了林弈的整个事业。
《黑色解密》剧组首先声明了林弈将不会参演《黑色解密3》的消息。
为控制影响，洛奇建议卓政坚决否认和卓政的所有关系，只说当天是私人聚餐，还有公司其他人也在场——这点是可控因素，公司自己的艺人能够做到统一口径，这样林弈至少不用背上脚踏两条船，还有给老板带绿帽子的罪名。
另一方面，石磊和林弈被拍到拥抱的画面无法辩驳，只能承认两人曾经是恋人关系，不过林弈是gay的身份是肯定要被爆出去，这对林弈少女粉丝为主的粉丝群无疑是致命打击。
消息一公开，林弈立刻成了众媒体讨伐的对象，即使卓政极力撇清关系，三人错综复杂的感情关系还是被各类八卦编撰成了最可耻的狗血版本。加上网络信息的发达，平时看卓政不顺眼的人也纷纷匿名‘爆料’，就连卓政和林弈的情史也被扒出来满足各方人士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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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弈根本无法出门，每天堵在家门口的记者比片场的工作人员还多。要不是《黑色解密2》还在拍摄，林弈宁愿永不出门见人，他第一次感到无孔不入的媒体的恶意与压力，他整个人都因此变得烦躁、抑郁。
片场的工作亦不好做，哪怕是经历了第一步拍摄的朋友、同事，在看到这么劲爆的八卦消息后也无法不对着林弈指指点点，更有甚者直接讽刺他是如何拿到《黑色解密1 /2》男主角的角色，林弈每天都度日如年。
卓政也不好过，他和纪铭、安迪的所有过往被一并爆出，平日的对手趁机落井下石，甚至悦华传媒的股价也受影响持续下跌，董事会的股东们也在不断给他施加压力。
伸手将电视关上，娱乐新闻到处充斥差自己和卓政的名字，林弈本能的想要逃避。
短短一周，林弈瘦的厉害，他的情绪坏透了，这个人也变得忧郁，他总想着是自己连累了卓政、石磊，但对目前的状况，他又无能为力。
“林弈，吃点东西吧。” 小峰端着一碗粥走到林弈面前，这段日子他何尝不是受到良心的拷问——是他打电话给石磊的，原本好心的举动，造成的伤害确实如此重大，小峰自己已经后悔了无数次。
“我不想吃。”林弈不是发脾气，他是真的没胃口，每天的□□堵满了他的身体，他根本咽不下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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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弈怎么样了？”卓政问Amy，现在两人24小时都有狗仔，卓政根本没法去见林弈。打电话林弈也是闷闷不乐，卓政知道他第一次经受如此大的打击。
“要不我去替你看看他吧。”卓政的心思Amy知道，虽然有小峰在林弈身边，卓政毕竟放心不下，还是自己去确认过比较好。
“你别去，被拍到更不好。”谁不知道Amy是卓政的私人秘书，她去和卓政去几乎没什么区别。
“我可以乔装成打扫卫生的过去。”为卓政，Amy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更何况，她也想去看看林弈。
卓政有点惊讶的看着Amy，最终点点头，感激的说，“好。”
当Amy穿着家政服务的服装出现在林弈家的时候，林弈简直被惊呆了。
Amy卸下了精致的妆，换下了妩媚的高跟鞋，扎起头发站到他面前，她不施粉黛的脸看起来像个文静的少女，运动鞋让她挨了10公分，他第一次觉得Amy原来如此娇小。
笑，见到Amy是林弈这几天最开心的事，特别是变化如此大的Amy,怪不得狗仔都没有怀疑。
“你这样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见到林弈的一刹Amy就心软了，尽管脸上挂着笑，林弈看起来仍憔悴了很多，他脸色不好，脸颊也消瘦下去，Amy知道他最近一定过得非常不好。
努力保持笑容，Amy把手里的‘清扫工具’打开，取出一个保温瓶，“吃点东西吧，这是我给你炖的鸡汤，别凉了。”
简单的餐盒里，放着Amy精心准备的午餐，林弈从不知道Amy原来会做饭，而在眼前这个谁都恨不得踩他两脚的阶段，Amy的关心让林弈险些掉下泪来——人总是在脆弱的时候特别容易被感动。
“你可别哭啊，先喝了再说，说不定等下被我的黑暗料理毒死了，鬼魂可别来找我拼命。”Amy心里也不好受，看着这样憔悴的林弈，和当初那个阳光的大男孩判若两人。
说着，Amy插着手在林弈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打扫卫生大妈服装，却摆出了一个女王坐姿，林弈都忍不住被她逗笑了。
“这身衣服还挺适合你。”林弈说，他没说胡话，Amy穿着确实还挺好看。
“那是！穿衣服当然要靠身材。”说着Amy去插了下一腰，她纤细的腰肢在宽大的外套里根本显示不出。
“怎么样，好吃么？”
既然是Amy专程送来的，林弈也勉强喝了两口，虽然他依旧没有胃口。
“挺好的。”林弈说。
“那就都喝了，快，不过你可小心着点，我可不保证汤里有没有什么残余的骨头。”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是如论如何想让林弈多吃点，Amy知道这个阶段不好过，但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能坚持。
“卓政，他很担心你。”看林弈一口一口乖乖喝汤，Amy想起了来之前卓政的嘱托，卓政这个人外冷内热，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真的担心林弈，虽然他自己其实也不好过。
停下手里的动作，林弈听到卓政心里更难受了，尽管百般逃避看到各种报道，还是不时有不好的词语被耳朵接收，他觉得是自己连累的卓政。
“他还好么？”林弈问。
“好啊，他这个钢铁侠，刀枪不入的，怎么可能不好。你吃啊，怎么又停下了，我做的汤不好喝么？”Amy觉得短短几天林弈变了，大概他最近承受的东西太多，人有些抑郁。抑郁这件事在这个圈子里很常见，人们总是要面多过分的心里压力。所以她连忙说卓政很好，给林弈宽心。
抑郁是一种不可控的心里状态，抑郁的人自己可能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同，但抑郁的情绪却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的思想、情绪，甚至决定。
“开心点，林弈，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这点事，过了又是一条好汉，你看每天那么多八卦娱乐，哪个人不也是风头一过又好好的，别在意。”Amy鼓励林弈，虽然她知道，林弈的这个新闻和简单的绯闻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放心吧。”笑笑，林弈不想让Amy担心，被他影响的人已经够多了。
Amy走后，林弈一个人呆在房间，他既不想看电视，也不想上网，他就是想要一处清净。
‘嗡……’手机突然震动起，林弈看了眼屏幕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他不打算接听。
‘嗡……嗡……’手机还在不懈努力的响着，直到过了很久，手机不震动了，‘叮’却多了条短信。
林弈点开，信息只有短短6个字，‘我是关影，回电。’
林弈注视了两秒这个消失快三个月的名字，按下拨号键……
电话几乎还没响，对面的人就已经接听了，“喂？林弈。”
通话的另一边果然是关影的声音。
“关影？你到哪去了？”林弈觉得简直神奇，剧组一直联系不上的关影居然给自己打电话。
“我在拍戏。”关影的声音听起来不错，人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拍戏？”林弈记得关影拒绝了《黑色解密2》的邀请。
“我在拍鼎戎的新片，男主角。”感应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你是说上次的试镜？”‘连墨’这个不靠谱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林弈的记忆里。
“就是那次，看起来完全不靠谱的试镜。”说到这点，关影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骗子一样的自由表演，居然真的是给鼎戎试镜。
“可是我没看到报道。”林弈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通常新片开拍不都会有开机仪式？
“这种大导演不走寻常路的，我到现在都没看到任何剧本。”
鼎戎拍戏向来自由发挥，他从不遵从任何所谓常规或合理，只拍自己喜欢的类型。上一部获奖影片光后期制作就做了3年。
“恭喜你，可是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呢？”林弈替关影高兴，怪不得关影辞演了《黑色解密2》，可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
“我看报道了，我知道你现在不好过，所以才打电话给你，你还记得连墨么？就是推荐我来演鼎戎戏的那个投资方。”关影知道《黑色解密》剧组已经宣布了林弈不会参演后续剧集的拍摄，他现在没有戏拍。
“记得。”那样一次神奇的经历，林弈怎么可能忘记。
“他想挖你过来，他说以前和你说过，不过那时候你拒绝了，现在让你好好考虑。”
关影打电话是因为连墨在片场和他聊过——他和鼎戎关系似乎很好的样子，虽然还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可关影知道这个人的实力不凡，自己就是例子。同时他也知道林弈现在的处境非常艰难，所以连墨拜托他联系林弈，关影立刻就答应了，他觉得林弈这个人不错。
“……”林弈没有说话，在经历了天壤地别的打击之后，他越发不懂连墨的用意了，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
“林弈，我知道你现在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比较谨慎，但你要知道，机会是不等人的。连墨想签你是个好机会，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卓政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你现在离开悦华是个好选择，总比现在不清不楚的好，换个公司换个环境，对你有好处。
不得不承认，关影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他——离开悦华，确实是个好选择，只要他和卓政不在一个公司，好多话题就失去了遐想性，他和卓政也都可以过的轻松一些。再者，他想到了连墨当时见他说的话，如果他离开悦华，变的足够强大，是不是别人也就不会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靠上卓政的床爬到今天，他也可以和卓政平等的在一起。
“林弈？林弈？”关影在另一边以为林弈这边没了信号。
“在，让我想想吧。”
“好，你认真考虑看看，想好了联系我。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坚持住。”
关影何尝不知道舆论的厉害，他和媛景的婚姻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准备承受舆论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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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墨来到卓政办公室的时候明显感到了卓政‘不欢迎’的气场，他一直都是个怪人，‘欢迎’他的人很少，所以他早就习惯了。
大大方方的往沙发上一坐，他没什么正形，更别谈‘坐姿’这一说，然后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对着卓政开口，“怎么，老朋友来了，也不给我倒杯冰可乐？”
卓政瞟了连墨一眼，他向来这么不请自来，从没有预约的概念。
“Amy给连总倒杯可乐。”
“是冰可乐。”连墨补充。
“冰可乐。”卓政补充。
连墨笑了，他就喜欢看卓政这副压着火气还能把该办的事照样办了的高效率模样，所以他总喜欢骚扰卓政。
“找我有事？”卓政正在准备第二天董事会需要汇报的文件，最近的股价暴跌他需要给股东一个合理的交代。
“没事。”连墨说的大言不惭。
“连总，您的可乐。”端着可乐和一杯冰块的Amy从茶水间走过来，将盘里杯子放在连墨面前。
“又见面了大美女。”连墨对着Amy笑。
Amy今天穿了一套深蓝的修身套装，妆容淡雅精致，配合上醒目的红唇，说不出的妩媚。
“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么优秀的秘书。”连墨摇了摇头，无不伤感的说。
“不过Amy美女，你忘记帮我把可乐倒进杯里了。”笑眯眯的看着Amy,连墨依然陷在沙发里没有移动半分。
Amy已经把可乐拉环拉开了，她没想到连墨连自己‘倒’一下都不肯。
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Amy把可乐倒入装着冰块的玻璃杯，“这样可以了么？连总。”
“谢谢。”伸手示意Amy把可乐放到他张开的手上，连墨的目光又回到伏案工作的卓政身上。
压着脾气的把杯子递到连墨手里，Amy对这位连家大少爷一直很无语——他长着手脚何必呢。
“见到客人不应该尽地主之谊么？”
卓政注意力在面前的屏幕上，没有要和连墨说话的意思。
“是你说了你没事。”
和连墨认识快十年了，卓政早就知道和连墨相处的最大秘籍就是‘别主动理他’，所以卓政按兵不动。
“哦……看来是我的错了。”没有丝毫抱歉，连墨喝了一口冰可乐，环顾卓政的办公室。
“好像和上次来没什么变化。”径自评价起卓政的办公环境，连墨回忆上次来这里已经是两年前了。
“抱歉还没被你收购。”卓政也记得两年前的交手，连大少爷突然想收购悦华，最后在股权争夺失利后不得不放弃计划。
“那真是一次有意思交手。”连墨倒是很乐意回想起之前的失败，然后他收回目光，“我想把林弈签到乐天旗下。”
没有铺垫，没有开头，连墨提起了今天的新话题，他很满意的看到卓政按键盘的手突然停滞了一下。
“他现在没什么价值。”卓政继续注视着屏幕，可他的注意力显然已经转移了。
“James最近想拍个科幻电影，需要一个张东方面孔，我觉得林弈挺合适。”
James国际知名的动作片大导，每次导演的片子都在全球多个国家发行，是不折不扣的吸金招牌。
卓政想了想，这对林弈确实是个机会，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往国际发展，等风头过了，正好有大片登陆院线，林弈也不至于就此断了后路。
可是，天上会掉馅饼么？卓政把目光落在连墨身上——还是一直以来的对手连墨。
“条件。”
“没有，这绝对是为了帮朋友一个忙。”连墨伸出双手，表示无辜。
“而且，我还可以替他支付你这边的违约金。”
笑，卓政太了解连墨了，他有时候甚至不想自己这么了解他。
“听起来真是个不错的提议，正好我们也可以扔掉这棵烫手的山芋，两全其美是不是？”
“就是这个意思。”连墨也笑了。
“只不过这个片子要筹备2年，而且林弈的英语显然不尽如人意，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多学习学习。”
“2年？两年的卖身契吧。”卓政保持着笑容，眼底一片冰凉。
“你果然是个天才，卓政。‘卖身契’？我喜欢这个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知道重新塑造一个国际形象没那么容易，当然除了这部片子，我会对我签的艺人负责，所以他会红。”
连墨很开心卓政立刻就明白了重点。
‘卖身契’，娱乐圈的不平等条约，包括规定艺人不可以结婚、恋爱、甚至各种限制人身自由的条款都会包含在内，而连墨的‘卖身契’只会更严格。
“我要考虑考虑。”卓政不舍，从私心的角度，他不想林弈签这种条约。依照他对连墨的了解，连墨很可能要求林弈不能私下见前公司的任何人，当然包括他自己。
“不必了。”连墨露出了今天弧度最大的笑容，“因为林弈已经同意了。”
“什么？”第一次，卓政失去了表情上的镇定。
“放心，我对他很有兴趣，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说着，连墨站起身，拍了拍卓政的肩膀，“谢谢你的冰可乐。”
等连墨迈走进了电梯，卓政无力的闭上了双睛。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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