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爱情故事》如心

28、齐眉举案轩然霞举

　　周末岑星和江碧玉相约在榴香园吃饭。
　　“可惜书薇回国探亲去了，不然咱三又可以去逛逛街。”江碧玉说道。她的肤色红润，脸颊饱满，笑起来真是活色生香。好像几个月前在酒吧夜店醉生梦死的江碧玉已经脱胎换骨成另一个人了。
　　岑星看着好友笑道，“就算书薇在，我和她两个也怕是不敢叫你，免得陈公子吃醋老说我们霸占你呢。”
　　“星星，别说陈琅了，我和他真的不可能的。”江碧玉说笑间，郭明已经把茶水倒上了。
　　郭明热情地递上两本菜单，“碧玉，岑星，难得过来吃饭，明哥给你们打折，想吃什么尽管点，哦，对了，我们大厨还有些私家菜单，一客酸汤鱼可是最正宗不过的了。”
　　“那就要一客酸汤鱼吧，我估计两个人也就足够了。”岑星和江碧玉商量。
　　江碧玉看着郭明一本正经地写菜名，打趣地说道，“明哥，书薇回国了，想不想她啊。”
　　“嗨，肯定想啊，我们榴香园的人都想她，书薇一来，整个店里都有活力了。”郭明说着，眼里竟有一丝温柔闪烁。
　　等到郭明转到厨房去了，江碧玉才悠悠说道，“其实我看郭明人真的不错，对书薇也上心。”
　　“不过书薇不见得会甘心一辈子呆在一个小餐馆里，要不然她也不必苦心出国。”
　　江碧玉点点头。
　　片刻的功夫，厨房的帐子掀开，郭明冲江碧玉和岑星打个响指，愉快地说道，“二位客官，酸汤鱼好了！”
　　端鱼上菜的却是一个很陌生的男孩，岑星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一张脸，她看着这男孩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海碗走过来。岑星只觉得这男生长相秀气斯文，身材又十分瘦弱，怎么看也不像是在餐馆工作的人，她为这个男生捏一把汗。所幸男生顺利端着汤碗来到了两人的桌前。
　　江碧玉正准备关上手机，忽听得一个响动，她正欲抬起头，一整碗滚烫的酸汤鱼的汤水竟全部洒了出来，洒在桌子上的汤水迅速从桌上滴落，江碧玉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米色雪纺裙子已全部被红色的汤汁所浸染。
　　一时间餐馆的其他人好像都停止了动作和说话，齐齐朝江碧玉和岑星这一桌看过来。那端盘子的男生，面如菜色，满脸涨红，难过地好似要哭出来。
　　岑星还来不及拿纸巾给江碧玉擦拭，一个面熟的中年妇女气冲冲地走了过来。郭明在暗处给岑星打个手势，示意她老板今天在店里，他不能站出来居中调和。
　　榴香园的老板怒气冲冲地指着这端盘子的男生，一阵没好气的批评，直说得这男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着说着，这男生竟似要落下泪来。他低着头，发出啜泣的声音。
　　江碧玉看不过眼，一边拿手纸擦裙子上的污渍，一边说道，“老板，他不是故意的，您别说他啦，我都不怪他的，人走路都是会不小心的啊。只要再来一份同样的菜品就好了。”
　　老板听到江碧玉开口，才停止了批评，朝厨房叫了一声“再来一客酸汤鱼”，便施施然地离去了。
　　众人见没有闹起来，也回转身子吃自己的饭菜。
　　江碧玉把裙子擦干的过程里，这男生似乎已经说了成百上千句的对不起。听得岑星都要笑出来。
　　“好啦，好啦，没事啦，你看我裙子都擦干了。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吧。”江碧玉笑笑地说道。
　　“是，是的。”男生很紧张，脸通红。
　　“你也是学生吗？我叫江碧玉，她叫岑星，我们是**大学和**大学的学生，我读硕士，岑星读博士。”
　　“可不是，我在**大学，我是读数学系的，现在还在读硕士，想着硕士读完了继续读博士的，现在正好放暑假来餐馆挣点学费。”
　　“**大学数学系，那可是美国数一数二的数学系呢，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岑星感慨着。
　　江碧玉佩服地看着男生，笑道，“同学，你还没有说，你的名字呢。”
　　“我叫齐轩，齐心合力，轩盖如云。”
　　“好名字，齐眉举案，轩然霞举。”江碧玉脱口而出。
　　齐轩抬起头凝神望着江碧玉。
　　这目光却被郭明的声音打断了，“小齐，上菜了，怎么还不过来端菜呢？”
　　这一客酸汤鱼果真有滋有味，酸辣过瘾。江碧玉吃得浑身冒汗，把最外层的小衫也给脱了，露出雪白的双臂。
　　“齐轩一直在看着你呢，你瞧，他端菜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我真担心他又给打翻了汤碗。”岑星笑着给江碧玉说悄悄话。
　　江碧玉却没看齐轩，只低头顾着自己碗中的菜。
　　说说笑笑，菜也见了底，买单的时候，榴香园的大门又被打开，陈琅穿着一身笔挺的衬衣出现在门口。他快步走到江碧玉和岑星那一桌，看到江碧玉裙子上的污渍，立刻皱起了眉头。
　　“碧玉，以后不准你再离开我的视线，才不过两个小时，你看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不心疼我都心疼了。”
　　陈琅声音不低，他的长相又太惹人，不少食客又纷纷回头来看。齐轩端着菜，也忍不住向江碧玉这一桌偷看几眼。
　　江碧玉仍然不说话。
　　陈琅拉起她的手，勃然震怒，“哎呀，怎么手上也烫起一个大包！”他环顾四周，叫道，“郭明，你知道是谁把碧玉弄成这样的吗？”
　　郭明还在厨房帘子后没有出声，江碧玉淡淡道，“陈琅，好了，别闹了，我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汤碗。”
　　“怎么可能是你自己弄的，我跟你吃过多少次饭，你哪一次把饭碗给打翻了？”陈琅又生气又心疼，反复轻抚江碧玉的手。
　　“对，对不起，江小姐的那碗汤，是我刚才打翻的，真是对不起！”齐轩走了过来。
　　陈琅上下打量着齐轩，冷哼一声，“一声对不起就完了？同学，你知道江小姐身上的这条裙子价值多少法郎吗？这可是全球最顶级的设计师限量版的纱裙，竟然就毁在你手上！”
　　“行了，陈琅，你闹够了没有？我说没事就是没事，确实是我自己打翻的，我今天只顾着看手机了。”
　　这时候郭明也走过来劝解，说齐轩是新来的不小心云云，陈琅终于不再计较。他掏出钱夹付账。
　　临走，江碧玉微笑着冲齐轩招招手，“加油干，你今天已经做得很好了。”
　　齐轩看着这个笑容，擦桌子的动作竟然有一丝停滞，他露出羞涩的笑容，正准备跟江碧玉道再见，这可人儿已消失在了门口。
　　陈琅走在前面，江碧玉慢他半步，跟在身后。岑星在旁边看着好友，江碧玉盯着陈琅背影的眼神，竟然有深不见底的温柔。
　　回到学校，岑星打开电脑上网，章自强的邮件来了，他写着，“岑星，我找到了我的实验设计手册，和一些设计作业，已经全部装在我的箱子里给你带过来。我半个月后就过来了，期待与你在美国重逢。自强。”
　　岑星看了一遍之后关上邮箱页面。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打开来看。她喃喃自语，自强，期待与你在美国重逢。
　　晚上做梦，岑星梦见章自强来了，他竟然先来了岑星的住处，岑星去接他的飞机，举一个写着他名字的牌子，站在人群最显眼的地方。飞机落地，他终于出来了，挥着手叫我的名字，“岑星！”
　　“自强！”岑星亦激动着叫着他的名字，梦境在此刻结束，岑星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