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眸中的光是浅墨绿》空转流银

2、[02]

　　［02］
　　〈苏念歌〉
　　季陌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好。苏念歌一直这么觉得，季陌不就是寂寞嘛。
　　作为她的知己，她相当明白季陌是个多么有原则，且有原则到闷骚的人。
　　所以当她知道顾瑞琛腕带上最初的“QW”是指戚绾时便觉得季陌这次是注定了又要寂寞的了。她们高中的竞赛分数是全国第一，戚绾就在竞赛班。
　　但世事总有意外。
　　段静言的出现绝对是顾瑞琛生命中的一个大BUG。他们俩之前虽然一直没有确定关系，但在外人眼里和恋人一点没差。
　　她见过季陌看见他们亲密时，她定定地看着，面无表情，宽大的袖口下指甲却几乎掐破掌心。她见过夜半时她簌簌的泪，第二天却依旧像没事儿人一样笑的没心没肺。
　　所以她深深地知道季陌有多喜欢顾瑞琛。而且在分班后更喜欢了，按季陌的话说就是“对待叶子城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欢吧，而顾瑞琛...大概够到了爱的边缘吧，至少。”
　　季陌的心脏和肺都不好，平时连广播操的跳跃运动都做不了，可就因为有一次顾瑞琛在体活课该出现时失踪了，他们班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接下来的半小时，季陌跑着找遍了学校里所有他可能在的地方，文重二班(顾瑞琛的班)，理普四班(分班前的班)，医务室，团委(顾瑞琛是学生会宣传部的，会经常去团委画海报)，他都不在。
　　后来，听她说，她在接近崩溃时找到了他。
　　那天晚上，她和季陌一起回宿舍，宿舍在四楼，走到一半时，季陌正向她说找到他后的事。下一秒,季陌昏厥在楼梯上，她身旁。
　　苏念歌至今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个晚上季陌那张在红蓝交映的救护车灯下显得更加苍白的脸。看情况的同学很多，她看见了人群里顾瑞琛那张淡漠的脸，那双淡漠的眸。
　　忽地便有了恨意.
　　第二天，她看到顾瑞琛神色如常地上课，吃饭，与段静言笑闹。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是这样。
　　直到第六天，天下了雨。以前她和季陌都有逢雨必淋的习惯，她操场上绕圈时，他从后面追上来，雨下急了。
　　“苏念歌，你最近怎么一直一个人”顾瑞琛穿着藏蓝色的外套，双手随意地插兜，他似乎是迟疑了一下，“季陌呢？你们俩吵架了？”她沉默，手指攥紧了袖口。
　　“真难得，你们感情这么好也会吵架啊。”他看着天，哼出的感叹散在空中。
　　“......顾瑞琛。”
　　“怎么了？”
　　“上次你见到她的时候，她什么样？还有...可以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嘛？”
　　“...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吧，上次应该是上周体活课后吧，我见她在教室外，她叫我出去，精神状态似乎很不好。然后问我体活是不是没跑操，我说是，去团委画画去了。她说她去了四班，我们班，团委，还有医务室。我说，我怎么可能会在医务室，她说万一呢。然后她叹了口气，说，你没事儿就好，我跟她再见，她头也没回，路都走不稳地下了楼...就是这样。”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啊，顾瑞琛。我说为什么在发生那样的事后你还能这么平静啊。”
　　“......发生了...什么？”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她在见到你之前去找你时，都是跑着去的。”
　　“...她疯了？！不知道自己不能跑么？！”
　　“对啊！她是疯了！所以她找你找到昏在宿舍里啊！你有什么好的，啊？！你以为那晚救护车拉走的是谁？你还下来看了都...不知道啊...”她已然泣不成声。
　　“......”
　　泛着浓浓寒意的风带走了一切声响，天地间只剩大雨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