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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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你为什么总是找我要答案，不找第一名李娉？”
“因为……你的字清楚，你坐得离我近。”
“……说实话。”
“好吧，你卖相好。”
“……”
下午考数学和英语，都是90分钟100分的卷子。
午休过后上了个厕所喝点水，考生基本都进来了。韦凉比上午考语文的时候更焦虑了，把江暮雨的本子和笔全摸了个遍，就差顶礼膜拜了。但韦凉是一个人来的，迟迟不见周悦生，前面的位子空荡荡的，江暮雨心里莫名着急，但是没好意思问韦凉。
所幸预备铃打好之后，在老师发草稿纸之前，周悦生终于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受到了全考场的一致目光欢迎。
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把笔袋往桌上一扔，一屁股坐了下来，过了几秒转过头来，对江暮雨说：“学霸求保佑！”
江暮雨正盯着他的后背看，结果他一下子转过来江暮雨没反应过来，等她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周悦生早就转回头去了，旁边还有两三个人轻轻地笑。
“保佑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你只能自己保佑自己。”江暮雨其实很想对周悦生这样讲。
时间大约过了一半的时候，雨停了。没有了淅淅沥沥的雨水声，空旷的实验室里格外安静，静到只有“哒哒哒”飞速落笔声，还有“沙沙”翻试卷的声音，时不时有几个人算着算着深深叹了口气。
江暮雨做得格外顺利，因为有几个题目是寒假作业的原题，甚至最后一道大题她在寒假作业的试卷里也做过差不多的，所以她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5分钟的时候，就停下了笔，依旧懒得检查，但也没有随便一丢笔，靠在椅子上舒畅地叹息——别人还在奋笔疾书，可能被题目搞得焦头烂额，这么做实在是不仁厚。所以她只是盯着卷子发呆。
然而她前面那位就不管什么仁厚不仁厚了，还有一分钟结束的时候猛地一丢笔，重重地叹了口气——摆明了我终于做完了。
江暮雨甚至觉得周悦生旁边那个妹子演算得更快了些。
对于周悦生而言，江暮雨知道，虽然在这个班上成绩是在倒数十名徘徊，但是他的理科是不差的，数学有时候还是能考高分的，物理生物则是120的满分，基本都可以维持在90分以上，也算对得起他身为“理科生”——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高考总分只算语数英，物理生物只算等第，所以周悦生就算物理生物拿了两个A，三门主课成绩不行的话，本一还是跟他说拜拜。
这些都是江暮雨每次看成绩单的时候看到的，要是自己是倒数的，估计觉得未来无望吧？也不知道周悦生是怎么想的，明明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江暮雨有时会想跟周悦生考到一个大学去，但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前程。难道说只能去一个城市的不同学校吗？
周悦生，你的理科真的很不错，你不是无可救药，你为什么不努力？
9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考试对谁来讲都是煎熬。等监考老师一出去，实验室里立刻炸开了锅。
“啊啊啊啊，早知道我就好好写作业了！”
“我空了一大题，完蛋了！”
“尼玛我差点来不及！”
“把试卷拿来，给我对对……”
“我有些不确定啊……”
“太好了，我也算出来这个！”
…………
看着周悦生无力地爬到了桌上，江暮雨还是淡定地清理了桌面，拿出英语书看单词——两场考试之间只隔了半小时，大多数人都选择留在实验室里，江暮雨拿出书来只是装装样子，她不打算复习了。
韦凉一结束就冲到厕所了，这会儿他回来了，见周悦生趴在桌子上闭眼小憩，猛的拍背：“嘿这么闹你也能睡？你就不对答案吗？”
周悦生过了几秒竖起来，转过头问江暮雨：“学霸，你最后一题是不是算出来二分之根号五？”
“诶？我跟你差不多诶！我好像是……”韦凉抢着说，“等等……我好像算出来的比你复杂……”
“一定是你错了！”周悦生说。
然后两人以一种异常期待的目光看着江暮雨——考试结束后最令人欣慰的事情就是：学霸和你的答案是一样的。
江暮雨想了想说：“可是……我算出来是2啊？”
韦凉心里咯噔一下，欲哭无泪，强颜欢笑捅了捅周悦生：“看，你2了吧？”
周悦生收了收笑意，拍下了韦凉的手，说：“算了，管他呢……”然后转了回去。
说心情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周悦生已经很久没有在乎过成绩了，想必过一会儿就好了，至少明天还是活蹦乱跳的。
韦凉这样想，还是跟江暮雨借了支水笔过去摆在自己桌上——求保佑。
江暮雨想说点什么逗逗周悦生，觉得还是没有必要而且不合适，就起身去上厕所了。
不出意外的，厕所里也是各种讨论考试，隔着一扇门都能从开始解法讨论到最终答案，步骤一个没落。
这也能算是数学考试的一大特点了吧？
周悦生并不热衷于对答案，也不会说那些事后诸葛亮的话。或许不在乎，或许觉得于事无补。
但这也是她喜欢周悦生的地方之一。
像这样的小测验，第二天中午成绩就出来了，贴在后面黑板上，三门主课全被调到了下午，最后一节是班队课。
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各科老师好好教育他们一番，说什么放假就松懈怠慢，现在你看报应来了吧？
此时还只是中午，江暮雨跟居冉吃完饭回来，就看见一堆人围在后面看成绩单。
居冉把江暮雨往前一推：“我知道你想去看，你自己去看吧！我不要面对这残忍的事实！”
江暮雨反过来推居冉：“不要这么没自信嘛～你都这样其他人怎么活啊？快去看快去看！”
“嘿嘿嘿……那我帮你看？说不定你这回就能咸鱼翻身成第一啦！”
“不要！你看只会让我分数更低，我要自己看！”
“好啦好啦～”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后面，那一堆人已经散了大半。
“我靠我退步了10名我爸会打死我的！”
“都是数学拉的分啊啊啊！早知道我寒假就补数学了！”
“为什么我语文这么低不科学啊！”
抱怨诸如此类，总是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如果”“要是”“早知道”我以前怎样怎样，现在也就不用这么失落了。可是这一切都是你的所作所为造成的后果，只有你自己承担，这样的假想只是借口，只会让你麻痹自己，难道要靠这个理由去解释你高考落榜吗？
还有考得好的，那个人看到自己成绩的时候说：“卧槽我运气也太好了点吧？”
居冉在一旁轻轻告诉江暮雨：“什么运气不运气，他寒假跟我一个老师在补课。”
那些把努力归于运气的人，不知是真心这样觉得，还是一种变相炫耀，隐藏自己的努力，炫耀给那些只有努力才得到成绩的人——“你看我不怎么用功一样可以考好啊”。
江暮雨只是觉得，所幸，周悦生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来只是路过成绩单的时候，顺便看一眼，不发表任何感言。
他是不在乎这些的人，可是周悦生，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在乎。
江暮雨被居冉推到了前面，从上往下第二个就是自己的名字，排在她上面的是李娉，是他们班的班长，一个沉闷的大学霸，她一向独来独往，在班级群里不怎么说话，自己和她的交集一向少，江暮雨既不是班委，也不是课代表，也不跟李娉一个组，座位又比较远，一学期下来也没什么交流。
江暮雨在班级里的名次紧随其后，有时只差了1分，但就是怎么也超不过李娉，也没出现过分数一样，所以居冉戏称江暮雨“千年老二”。
江暮雨没有因此心里不平衡，毕竟她觉得李娉比她用心多了，成绩是理所当然的回报。
但是江暮雨反而在班里更受欢迎一点，大概是由于她会借别人抄作业的缘故吧……
想着想着，江暮雨抽身向后退去，却不小心踩到后面来看成绩单的人的脚，她忙回头道歉。
被踩的女生摆摆手，扶了扶白色镜框，抬头去看成绩单。女生扎着马尾，长得乖巧白净。
一般说来，只要是全班前几的，江暮雨都会关注，比如眼前这位，保持在全班前五的叶知秋。
也许自己暗地里，也是把，她，他们当对手的吧，江暮雨想着，又说了几声对不起，就站在人群外等居冉。
“哇！江学霸你又是第二啊，好厉害！”江暮雨转头，说话的是班里的八婆付颖，虽然这个词眼难听，但的确，班里的各种流言传闻，都源自于她。
对于这种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佩服，江暮雨已经不以为意了，但还是略点了一下头，笑了笑。
付颖见她不回话，就挽起旁边一个女生的胳膊说着自己这个寒假又怎么荒废了什么的。
“那你还考这么高！”旁边的女生惊呼，江暮雨看见付颖显然是从这声惊呼里得到了满足，她的脸上写满了谦虚：“哪里高啊。”
江暮雨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还在里面的居冉磨蹭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在名单上找自己的名字，当她看到“居冉”这两个字前面的名次是“9”时，她非常高兴地挤出来摇着江暮雨手臂，隔着厚厚的衣服江暮雨也能感觉到她抓得十分大力：“哈哈哈哈哈，不枉我寒假日夜劳苦，不畏风雨去补课！不过你怎么还是被压在李娉下面这副死样子啊？”
“谁死样子啊！”
江暮雨正想戳居冉的腰，看见周悦生和韦凉回来了，就立马收敛起来，拍拍居冉：“回去写作业！”
韦凉看见后面的纸，拉着周悦生就过去了，看到自己的名字落到了倒数第十一的位置，他整个人有一瞬间的萎靡，但是一看周悦生的名字在倒数第六，他又找到了安慰：“认命吧少年，你这辈子只能在我下面！”
这话颇有歧义，正在看成绩的另一个妹子笑了出来。
“嘿，庄妹子你也这么觉得对吧？”
周悦生赶在庄紫妍回答之前踢了韦凉一脚：“一个是伪娘，一个是装妹子，你们就不能安安静静做一个美少年和美少女吗？”
庄紫妍捂住嘴笑着说了句“好有爱”就跑开了，周悦生随便扫了眼成绩单，就悻悻坐回了座位。
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都没有在乎过考得好不好，现在为什么有点失落？尤其是看到他跟江暮雨分差那么大的时候，不，是跟第一名分差大。
难道是因为小高考快到的缘故吗？
下午的课，各科老师果不其然恨铁不成钢痛批了他们一顿，然后评讲试卷，但也没有大事情。
最后一节班队课，班主任拿着几张纸进了教室，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窗外阴雨的天空，屋内明晃晃的灯光，一片肃杀。
按照以往惯例，班主任分析了各科成绩，点名了拖后腿的几个人，表扬了进步比较大的人。
大多数人都停下了手里的笔，低着头听陈光军在讲台上说话，江暮雨本着“我考的好陈光军不会找我麻烦”的理念继续埋头做试卷。
接着，陈光军说：“接下来一个月，我们就要全力备战会考了，你们不要觉得不重要，冲A保B消C灭D，你拿了个D，你就没办法参加高考，明年其他人都在复习了，你还要跟高二再考一遍，我们起码要保B，你高考分数过了本一线，你小高考里有个C，一样会被刷下来。”
江暮雨转了转手里的笔，作为物生理科班，他们会考要考的科目是政治，历史，地理，化学，满分100分，过90分的话就是A，一个A高考加1分，4个A则加5分——这也是为什么高二会考会被称为“小高考”的原因了。
高一的时候，每个副科老师都或多或少对他们讲过这件事，还说“一分就是1700人啊”，旨在要求他们上课认真听。如今真枪实弹近在眼前，居然有点紧张。
陈光军继续说：“接下来两个礼拜，物理、生物会停课，语数英每天一节，体育课还是有的，有些人不要担心，剩下的就安排各个小高考科目，周六上课的话，上午是小四门，下午两节还是数学不变。课程表……班长来拿一下。”
李娉放下手里的笔，上去拿了课程表。
“最后两个星期，语数英就全面停课了。”
江暮雨总觉得此刻周悦生心里一定在暗叫“爽呆了”。
“你们不要觉得爽，每天小四门试卷写死你。学校给我们的指标是每人两个A，我们要做的不止如此，还要更好，要做这四个物生班里的第一！这就要我们互帮互助，尤其是一些成绩好的同学，你们不要光顾着自己学习，比如李娉，江暮雨，叶知秋……”
被突然点到名字，江暮雨吓得丢了手里的笔，笔就沿着桌子滚啊滚，掉到了地上，付颖帮她捡了起来，还回来的时候似乎在……笑？
听陈光军的话，似乎在预示着什么，果然，他说：“接下来，有几个座位变动。”
江暮雨听着就更加盯紧自己的试卷了，因为有那么一丝希望，她是可以换到周悦生周围去的。
报了几个变动后，却迟迟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江暮雨越来越觉得希望渺茫，便不再打算期望什么了，这样也许就不会落空。
“最后，李娉，换到周悦生前面。因为不是按照身高排的，况且这个教室里，你坐下了都是能看到黑板的。”陈光军顿了顿，“要是有什么视力不方便的可以提出来。”
当听到这句的时候，江暮雨觉得心像被狠狠纠了一下，周悦生前面啊，她多希望是她自己，可为什么不是她？她没办法反驳老师的安排，只能失落地捏着手里的笔，不让任何人看出她的难过。
“我不想换座位。”李娉突然站起，清冽的语气中带着对立的味道，班里先是寂静，接踵而至的是小声的议论。
陈光军咳了咳，问道：“有哪里不合适么？”
李娉没有回答，江暮雨向她看去，眼镜挡住李娉的小半侧脸，看不出她有什么表情。
陈光军又举起手放在唇边咳了咳，接着环顾四周，江暮雨收回看着李娉的目光，正好撞上陈光军的眼神。她连忙低下头，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凡事不能勉强，我是个民主的人。”陈光军背过手，“那江暮雨可以吗”
突然被点名，江暮雨有些发愣，但在明白了眼前形势后，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很淡定地推推眼镜说：“哦，没问题的。”
“那好，你们放学后换位子，还有十几分钟你们安静自习，班长来坐到讲台上去。”
“李娉陈光军我爱死你们啦！”要是四下空无一人，她绝对会这么喊出来。
虽然她不明白李娉坚持的原因。
也许人家就是有个性的学霸吧，江暮雨想着，转着笔，胸腔里的心脏不安分的躁动起来，却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
她没敢回头看周悦生，估计那家伙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教室课桌是7列6排，周悦生已经是坐最后一排了，最后一排都是留给男生的，所以在全班位子里，离他最近的就是他前面的位子。
她很高兴，能离周悦生这样地近。
可是这样，那周悦生岂不是每天都会看我背影？不行不行，我得想想明天穿什么好……
怀着憧憬而激动的心情，江暮雨把长长的马尾往后一甩，扶了扶眼镜，在剩下的十分钟内飞速地把一张英语卷子写完了。
下课后，她收拾好书包，就把桌子搬过去了，周悦生临走时给她搭了一把手，说道：“学霸以后求罩！”
“好啊。”我以后会帮你的。
“学霸你放心，我不会经常来烦你哒！”
“没关系。”我希望你能跟我多说说话。
“学霸我就靠你拯救啦！”
“嗯。”我也想，让你不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
周悦生觉得学霸果然是学霸 ，回答如此简洁凝练，摸了摸鼻子，道：“那我先走啦，学霸再见～”
“拜拜。”江暮雨挥挥手。一口一个学霸，其实有时候，我也希望你能叫我名字呢……
外面阴郁的天空终于有了消停的意思，地面上的水干了，一块一块泛白，西边的乌云已经散去，开始出现瑰红色的晚霞。
不论明天如何，今天一定是个很好的日子。
就算是一辈子的朋友也没关系，至少曾经，我离你那么近，你一抬眼，就会看到我。
翌日。
令江暮雨感到略微无奈的是，周悦生除了英语课下课后借了下她的英语书，整个上午都没怎么跟江暮雨讲话，难道他真的是在遵守昨天那句“我不会烦你”？
对此江暮雨只能无奈表示：可是我想跟你说话啊……
反倒是韦凉，唐宇佑以及周围一些男生对于江学霸的到来表示由衷欢迎——我们的作业有救了！
韦凉就坐在江暮雨的右前方，第三节数学课的时候抛了一个纸团过来，上面写着：以后考试能给我传答案吗？
江暮雨果断想回“impossible”，这时周悦生拍拍她，示意她把纸团交出来。她想都没想就直接给周悦生了，前面的韦凉一脸“你们怎么能这样”。
周悦生写了点什么，趁老师不注意，把纸团往韦凉脑袋上一砸。韦凉打开看了之后，对他们俩竖了个中指。
江暮雨很好奇周悦生回了什么，果然一下课，韦凉就找了过来：“周悦生，你小子还真是有了学霸抛弃基友！狼心狗肺过河拆桥……唔……”
唐宇佑过来捂住了他的嘴，一把抢过韦凉手里的纸团，展开的时候还撕破了一角。
“唐宇佑你看看你看看，什么叫‘学霸是我的你想都不要想’？”
“哟呵，还真是！”
周围的一些男生听见了，跟着起哄。
江暮雨耳根有点发热，厚着脸皮转过头去看，上面果然有几个字迹歪劣的字。正想拿过来看看，被周悦生横空夺了过去，几下撕了个粉碎，丢进垃圾桶去了。
“你们消停点。”他冷下脸。
“自己写的还不许我们说啊？”
“周悦生你不是不管这些的嘛？”
“难道是因为江学霸？”
两人一唱一和，说相声似的开着周悦生的玩笑，谁都知道这只是玩笑，可周悦生还是鲜有的冷言冷语道：“滚一边去。”
“真生气啦？”韦凉不怕死。
“走走，回你座位上去。”唐宇佑赶着韦凉。
“不要，我要倒水喝！”
“……”
小闹剧很快就平息了，周悦生在座位上郁闷的喝着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希望有人开他和江暮雨的玩笑，即使这是他先挑起的。
“你在生气吗？我没关系的，开玩笑而已，我知道的。”正在刷作业的江暮雨忽然转过头来，推了推眼镜说。
周悦生想开口说“学霸你不介意就好”，结果一口水没喝完，被呛到了。
“哈你个逗比！”江暮雨嘲笑道。
靠！谁说学霸“只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的？她怎么连逗比都知道？还说我是逗比？
由于第四节课老师拖课，此时再去食堂一定人山人海，江暮雨想把这题写完再去小店买面包，居冉一个人先跑了过去，很“nice”地给江暮雨捎了罐酸奶回来，被江暮雨直接往桌肚里一扔，饿着肚子刷着最后一题。
周悦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袋薯片。
过了会儿，他拆开薯片，顿时香气四溢，江暮雨觉得越发饿了。
周悦生自己吃了两片，便戳戳江暮雨：“学霸，请不要大意的吃吧！”
江暮雨转过头来，推了推眼镜，看了看周悦生，然后把一整袋都拿了过去，转了回去迅速地往嘴里一片片地塞。
周悦生目瞪口呆：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
等到她终于有点饱的时候，她才拿着那包所剩无几的薯片转过来：“嘿，你要吃吗？”
周悦生欲哭无泪：“学霸这是我的薯片啊……”要是韦凉或者唐宇佑这样对他，他绝对是要咆哮以及拳打脚踢的，但是江暮雨毕竟是以后能帮他大忙的学霸，况且还是妹子，他随即换了一副狗腿的样子，“没关系啦，学霸你就把它吃完吧！”
“哦，谢谢。”江暮雨转了回去，迅速把剩下的也消灭干净了。
目睹全程的唐宇佑朝周悦生投来了“我鄙视你”的目光，被周悦生隔空一掌给阻断了。
江暮雨扔完包装袋回来的时候，镇定自若说了句：“多吃膨化食品对身体不好。”
周悦生内心泪奔：明明是你在吃！
午自习，等老师走后，江暮雨一边喝着居冉给的酸奶一边写着作业。
是不是把他薯片全吃了有点不厚道？算了，等午休结束后我去买面包，顺便买包薯片还给他好了。
午休——这算是青溪高中每天最有人性的时候了。上午四节课，下午四节课，每节45分钟，要是中午不休息休息简直说不过去。
但是对于学霸而言，他们必定会抓紧一切时间刷作业，更不可思议的是，不用借助任何比如咖啡之类的外物，他们居然下午还不困！
这样的典型就是李娉。
江暮雨等老师走后，拿起笔写语文，她基本只是写到自己觉得困的时候就睡了。
她不戴眼镜，趴在桌子上写，因为这样做，不容易被检查的发现——论青高的生存经验。
午休的青高是最安静的，教室里偶尔“悉悉索索”的衣服与桌子摩擦声也成了噪声的来源。
至于各种在中午刷作业的翻本子声，修正带涂改声，那简直是睡不着的人最烦的声音。
唐宇佑和周悦生旁边的男生换了个座位，这样他坐就到了周悦生旁边——之前基本也是这样的，换过来的唯一目的就是：玩手机。
但是今天两人都没带手机，周悦生躺尸好久，对唐宇佑小声说：“睡不着。”
唐宇佑在下面看小说，回道：“做数学。”
“不想做。”
“背英语。”
“……那我还是睡觉吧。”
趴过了一会儿，周悦生又说：“睡不着，我不困。”
“做数学。”
“不想做。”
“背……”唐宇佑憋笑到，“噗……背英语。”
“噗……”笑的人是江暮雨，她全程都在听这两人讲话。
接着唐宇佑也笑出声来。两人惊扰了周围一圈人，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江暮雨立刻放下笔，趴在桌上装睡。
后面的周悦生看她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而旁边的唐宇佑捂着嘴，憋的脸通红，迎受着周遭人鄙视的目光。
等到重归于静的时候，唐宇佑还是在下面看着小说，江暮雨还是刷着作业，周悦生还是睡不着。
睡不着的周悦生给江暮雨递了张纸条：学霸你笑点好低XD不过你要习惯～
江暮雨回道：23333
周悦生收起纸条，心里想：学霸居然连233都知道，真是不可思议。
离午休结束还有一刻钟的时候，江暮雨终于觉得困了，她放下笔，理好作业，把头埋进了双臂里，光线从下面溜进眼睛。
要是我英年早逝，一定是笑死的。
江暮雨想着，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