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重生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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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曾经下定决心一定不会再有所接触的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怎么办？
若是这个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你曾下定决心一定不会再有所接触但刚刚在几天前心灵却又开始迟疑不定迷茫着是否要再去见面的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怎么办？
……15岁与14岁，国二的十束多多良和国三的十束多多良，样貌其实差不了太多。
那副熟悉又带着些陌生的面孔极近，就在他的数米之前，不死原弥拓在那一瞬间几乎忘记了怎样呼吸。
身边的一切声音都在远去，所有色泽都在消褪，万事万物的寂静间只剩下他自己和对面的那个人还有着色彩、还能动弹、还能发出声音。
弥拓几乎下意识的在嘴边咀嚼出“学长”两字，却又生生被莫名的气体压住了心口，动不了嘴，启不开唇，叫不出口。
……他的脸色一定很不对。
而更让弥拓的心脏开始失控加速的是，对面那个人的脸色和他一样的不对。
两人几乎又在同一时间得出了一样的判决——
——学长/弥拓和我一样！也是重生的！！
弥拓呆了两秒，直到身旁的水树拽了拽他才回过神。
然后……
拽住水树妹子的袖子转身就跑！！！
一旁正心有烦躁看着这一幕的礼祐见到弥拓的反应不禁又是一愣，随即弯了弯嘴角，被弥拓的反应逗弄出声。
臭小鬼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幼稚的这么可爱，欲盖弥彰的味道能不能再明显一点！
十束这时也从弥拓狂奔而逃的反应中回过神来，随即毫不犹豫的迈步就追！！
而正在疯狂逃亡的弥拓却突然听到了耳边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
“那个……不好意思，你能放开我吗？”
弥拓正在狂奔的脚步一顿，头一低，然后又是吓了一跳：“水、水树？你你你怎么变成银发的了！！！…………不对！你不是水树！水树人呢！”
面前的银发姑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腮：“我刚才刚刚走进门就被你突然拽了出来……你要找的‘水树’可能还在游戏厅内。”
银发姑娘好心指了指游戏厅的位置，弥拓下意识的顺着姑娘指的方向看去，自家妹子没看见，倒是看见了…………急匆匆追出来的学长一只！
弥拓急匆匆的对拽错了人的姑娘鞠躬道歉：“很抱歉很抱歉不好意思我拽错人了！我……我那个！我的联系方式是XXXXXXXXX，如果日后有机会你可以打给我我再当面给你赔礼道歉！我………我我我现在在逃命！真的很抱歉再见！！！”
“——弥拓！小学弟！你等等！！！……弥拓！！！！”十束冲着完全位于状况外的一脸茫然的银发姑娘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之后继续对着前面的那头红毛紧追不舍。
在这一追一逃中，十束也不知他此刻到底是该心痛还是歉疚还是好气还是好笑，要跑也应该是他这个“害死了”弥拓的凶手跑啊！弥拓这个“被害者”这是要跑个什么劲儿！！欺负他体能不够吗！
只见弥拓在前方灵活的左闪右逃上蹿下跳，竟活活在街上玩起了跑酷！
也不知是不是突然有什么神助加持——当然更大的原因应该是将近12点时车水马龙的密集人流，就算不死原弥拓这年轻健康的身体在暴力运动方面的天比十束高了不止一两个档次，十束也始终堪堪追在不死原弥拓的身后，不死原弥拓从来没有彻底把十束甩开过。
十束觉得有些喘不上气，身上穿着的T恤已经被汗水湿漉漉的浸湿，刘海黏糊糊的贴在额头，四肢愈发的沉重无力。
可是弥拓……还在跑。
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露出不知是惊恐还是迟疑的神色，但最终……还是转过了头，然后不停的在跑。
他们的距离在一点一点的拉大。
弥拓抓住时机恰好跑过了一个十字路口，而这个十字路口的距离，却硬是生生横跨在了十束和弥拓之间。
叮。
绿灯变成了红灯，然而十束还没有追过去。
那边弥拓又回头看了一眼，眼中的迟疑愈发明显，甚至在看到十束无力的支撑着膝盖粗粗喘息时，还溢出了明显的担忧……但同时，也有些松了口气的模样。
……不行。
………不可以。
…………这次绝对不行…
人群、车流、嘈杂声、红绿灯……一切的一切在十束的视野听觉中都迅速远去，他的眼中只能看到十字路口对过的那红发绿眸。
十束无意识的朝十字路口的对面伸出了手,他想抓住对面的人。
弥拓还活着……
这个人还活着………
而且还会跑，还会跳，还会露出这么鲜活的表情，甚至面对他的时候眼中没有恨意，还有着些许掩不去的担忧…………那般熟悉的担忧。
这次不行……
一定不能再让弥拓一个人……
十束无意识的朝着对面迈开了脚步。
……如果那晚没有叫弥拓去就好了。
如果那晚是他先到的就好了。
哪怕那晚是他们两个是同时到的就好了。
………一个人在病床上的时候，很难受吧。
明明曾经是那么坐不住的一个人，却只能在病床上一日一日消瘦下去的感觉，很难受吧。
失去一只眼睛，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发怒、不能大笑，让身边的人为此担忧的感觉，很难受吧。
即使在想着“那晚如果先去的是学长的话…”——有着这种想法的时候，也很难受吧。
……最后在病床上死去的时候，痛苦吗？
………那时候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不重要了。
——这些都不重要了。
十束踉踉跄跄的迈开脚步，朝着十字路口的对面步伐絮乱的跑去。
——这些对此刻的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至少在这一刻，至少在现在……一定要紧紧抓住你的手，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一定不会再让你露出那样的绝望无助的表情。
无论发生什么事，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十束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
他抬起有些虚软的胳膊，而这次与弥拓的距离在不断缩小。
这一次的不死原弥拓，没有逃。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弥拓你会露出这样惊恐的表情，然后……
黑白的世界在猛的响起的轮胎摩擦声中破碎崩坏，十束觉得他的身体在那一刹那不再疲惫，似乎飞了起来。
他能看到湛蓝的天空，与在苍穹之上漂浮着的稀薄的孤云，透明的阳光透过空气，照的他的眼有些生疼。
……好痛，不止是眼，身体也好痛。
十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出了车祸。
然后更加慢了一步的意识到刚才似乎已经是红灯。
他还看到了弥拓，他看到弥拓慌张的推开人群朝他跑了过来，颤抖的跪倒在地，像是要抱住他，却因为他浑身是血，反而手指发颤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看到了弥拓终于正视他模糊的视线，没有躲闪，没有逃开，但那熟悉又稚嫩的脸上，却是脸色发白。
十束很奇异的在这一刻感到了歉疚。
他又让小学弟为他担心了。
弥拓近乎从牙缝里颤巍巍的挤出来：“学、学长……学长你哪里痛，已经有人去叫救护车了，学长我………你再坚持一下，不会有事的，如果我不逃，我……”
“弥……拓……”十束从嘴里发出的声音很低，若不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十束身上，弥拓这一刻根本无法听清。
这一声呢喃就仿佛来自天堂的圣音，弥拓急忙凑到十束耳边，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学长！我在！我在这里！！你再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弥拓颤抖的握住十束的手，握的很紧很紧，额头无力的抵住十束的手背，像是要给其安慰，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学长你不是常说吗！没事的、没事的，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所以没事的，只要再一会……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弥……拓……”
“学长！我在这里！”
“……对不起…”这句对不起不知道是在对谁说，但十束想说这句对不起已经很多很多年。
“………不，学长，那根本不怪你，不怪你，不怪任何人……”弥拓终于再也忍不住，不禁呜咽的痛哭出声，满是哭腔的嘶哑，他从未想过这样的重逢，从未想过再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学长，是我自己想不开，那不是任何人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学长……学长……十束……求求你，别出事，救护车很快的……真的很快的……”
十束的嘴角轻轻扬了扬：“这似乎……是我们认识20年来，你第一次叫我的姓氏……”
“学长喜欢我怎么叫？”弥拓只感觉无论十束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不死原弥拓的声音颤抖的近乎破碎，“学长想让我怎么称呼你？学长喜欢什么我就叫什么！怎样都可以！只要你别出事！十束！多多良！十束学长！！学长！学长！学长学长学长学长学长——！”
感受着弥拓温热的体温，听着耳边一声声不间断的学长，十束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就算死掉也没关系。
……只是，被剩下来的人的滋味，他比谁都要清楚。
“小学弟…”
“我在！学长！”
弥拓能清晰的感到他颤抖的手被十束轻轻的反握了一下。
他还能看到满头鲜血的学长朝他露出了一个和往昔一样温暖的笑。
他听到十束的声音微弱，但却字字铿锵有力的对他说。
“对不起，弥拓…”
“这次无论说什么……”
“……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弥拓这时除了把十束的手握的更紧更紧，泪流满面的呜咽点头外，什么也做不到。
救护车的声音已经依稀能听到。
得到弥拓的回应，十束这次真正舒心的笑了出来，嘴角的弧度拉开的很大，就算在大笑间咳出了血，他脸上的开心也是那么的明显。
“别哭，弥拓。”借助着不死原弥拓的力道，十束竭尽全力的用指腹抹去弥拓脸上狼狈的泪珠。
他艰难的轻轻扬起嘴角，一如往昔的朝他微笑，满是血污，却温暖的让人心脏生疼。
“相信我这一次……真的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弥拓闭着眼，压着泪，一个劲儿的使劲点头。
但下一秒，弥拓就突然感到握住的手一轻，他慌张的睁开了眼，只见十束的头无力的垂到了一边，那双茶色温暖的眸已经紧闭。
“…学长……”弥拓小声的叫了一声。
“……学长…？”
“学长，你醒一醒啊学长，救护车已经来了啊……”
人群纷纷很自动的四散开来，救护人员一下来，就能看到位于马路中央那鲜血淋漓的两人。
十束多多良本身流出的血，和紧紧抱住他的不死原弥拓被染上的血。
弥拓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时，愣愣的回过了头，那张脸上还有靠着十束手背时染上的血，配上他那副失神的表情，分外的诡异却让人心生怜悯。
“请让一下。”
弥拓听话的乖乖松开十束，像个木头人一样一直紧紧地跟在救护人员身后，跟着他们上了车，跟着他们走到手术室外，才又猛的回过神来。
他随手抓住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人，就声音发颤的乞求道：“他会没事吧！学长他会没事吧！十束多多良他会没事吧？！他不会出事的吧？！！！”
与此同时，特意慢了几分钟才悠悠跟着出去的礼祐和水树，也到了那刚刚出了车祸的十字路口。
“是那个少年看着明明是红灯还走才被车撞的吧？”
“是啊是啊，那个车主也真的是无辜啊……”
“那个红头发的小子应该和那个被车撞的关系不错？看他那副样子连哭都哭不出来，整个人都跟失了魂似的……”
“谁知道啊……应该是朋友吵架吧，没看到那个出车祸的小子其实是为了追那个红头发的吗……”
礼祐和水树面面相觑，脸色猛然大变。
与此同时，HOMRA的大门被再一次打开。
“欢迎光………”
“临”字又没有说出口，草薙差点又拿不稳手中的杯子。
而刚刚推门而入的栉名安娜却没有草薙这般的惊愕，蹬蹬蹬蹬跑到了吧台前，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出云。”
“……安娜？！”还是带着记忆重生的安娜？！……不对！安娜这幅模样是有多大？5岁吗？不对！3岁有吗？！！！也就3岁吧！！！
才3岁的嫩萝莉使劲的抬头看草薙：“出云，多多良出事了。”
草薙出云：“……啊？”
安娜的红色眼珠一眨不眨，又重复了一遍：“多多良，出事了。”
手中拿起的杯子再一次失控的脱落，草薙出云在安娜话音落地的刹那，感到沁心的浑身发凉。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重生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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