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HP]望尽天涯路》卖花哥的银朱

99、海涯石窟（二）

　　五人眼前是一副十分怪异的景象。
　　他们站在一片黑色大湖的岸边，湖在山洞中，洞很高，抬头看不见洞顶，湖很宽，一眼望不见对岸。
　　远远的，像是在湖的中央，闪烁着一道朦胧的、莹莹的绿光，光倒映在死寂的湖面上，愈显诡异。除了那道绿光和三根魔杖发出的亮光，四下里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而这几道亮光的穿透性没有预想的那么强，又或许，是这里的黑暗比普通的更稠密、更厚重。
　　“往前走。”黑暗中，小天狼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小心不要踩进水里。”
　　他绕着湖岸往前走，其余人紧跟在他后面。他们的脚步踏在湖边狭窄的岩石上，发出啪啪的回声。他们一直往前走，可是四周的景象没有丝毫改变：一边是粗糙的岩洞壁，另一边是无边无际、光滑如镜的黑色湖面，湖的正中央闪烁着那道神秘的绿光。
　　这个地方以及这种寂静，令人压抑，心神不安。
　　“他们在水里。”哈利喃喃着，声音很轻，但白芷听见了，而且她能听出其中的悲悯叹息。
　　小天狼星显然也听见了，他身形一顿，背影有一秒的僵硬。
　　那天克利切虽没说清这里的机关如何，却来来回回、颠三倒四地哭嚎着，他的小少爷是如何被拖入水中的。
　　“应该是湖心绿光附近的水里。”德拉科望了眼湖面，根据克利切的说辞，推断道。
　　小天狼星一言不发，只是点头。
　　不久之后，一行人停了下来。
　　“找到了。”小天狼星开口，声音嘶哑，又带着激动。
　　白芷被他吓了一跳。
　　德拉科回身，示意白芷和骆风尽量后站，紧贴墙壁。然后，自己上前一步，用魔杖和小天狼星一起在空气中慢慢划动。
　　许久，他们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魔杖一顿，紧接着便抬起另一只手，凭空一握，抓住了空气中某个看不见的东西。
　　小天狼星慢慢挪向湖边，哈利与德拉科则警惕着四周。白芷注视着小天狼星，他的脚尖已经挪到了岩石边缘的最外面，悬空了大半。但他仍然悬空攥着那只手，并用另一只手举着魔杖，杖尖敲了敲他的拳头。
　　立刻，一条粗粗的绿色铜链突然从湖水深处冒了出来，蹿向小天狼星紧攥的拳头。他又用魔杖敲了敲链条，链条开始像蛇一样从他的拳头里滑过，在地上盘成一堆，丁丁当当地撞在岩壁上，发出响亮的回声。
　　这些链条似乎是连着湖底某个东西的。随着岸边的链条越积越多，那东西也被从漆黑的湖底拽了上来。
　　——是一条小船。
　　小船幽灵般突然冒出湖面，像链条一样发着莹莹绿光，朝五人站着的湖岸漂浮过来，几乎没有带起一丝涟漪。
　　船靠岸时，没有一个人说话。
　　小天狼星松开攥紧链条的手，铜链落地，发出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动。他沉着眸，在船前静立了一会，然后才抬脚跨进去。
　　船很小，实在不像是给两个人准备的。但就像克利切哭诉的，它能载一个巫师和一个祭品。
　　“再上来一个人。”小天狼星清了清嗓子，以便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多来回几趟，只要别碰下面的水就行。”
　　德拉科毫不迟疑，抬脚便跨了进去。
　　船准备出发了，可哈利却将岸上的锁链把在手里，丝毫没有放小天狼星他们走的意思。
　　德拉科挑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自上船起就一直垂眸沉思的小天狼星才猛然惊觉，他还没有离开岸边。
　　他抬起头，不解地看向哈利。
　　“我不认为你现在的状态适合到湖心去，小天狼星。”哈利用绿宝石般的眸子诚恳地看着他。
　　小天狼星不语，站在船上与他对视，半响后，终于有些气短地移开了视线。
　　他从船上下来，换上了哈利。
　　白芷将这一过程看在眼里，猛然想到，书中邓布利多能带哈利渡湖，是因为伏地魔的船不考虑重量，只考虑有多少魔法力量穿越了他的湖，并且，伏地魔从没考虑过会有未成年巫师来到这里。
　　她正要开口提醒，原本平静的湖面就骤然泛起深纹，二十英尺外，几个白森森的大家伙从漆黑的湖面下蹿起来，直直朝岸边五人扑来。
　　那几个白影在仅有几点绿光的黑暗里疾行，只转眼就已到了五英尺外。
　　这时，白芷听到了衣袂带风之声，紧接着，有人影从她身旁掠过。她下意识寻声扭头，发现师兄已不知何时到了船边。他一手执笔，一手搭在哈利肩上，长袖一拂，就将哈利带到了岸上。
　　三英尺外，白森森的死尸应声而落，在水面溅起大片波纹。
　　湖面平静得很快，几乎是马上就又变得像黑色玻璃那样，光滑而明亮。
　　岸边，长时间内没有人说话。
　　德拉科和哈利都因湖底的反应微微出神，小天狼星神色怔忪，骆风则是一脸凝重。
　　而白芷，她盯着那几具死尸落水的地方，面色有些苍白。
　　良久，大概是在场几位魔法界人士都没有指挥下一步行动的意思，骆风便开口了：“白芷，你上船。”
　　听到自己的名字，白芷一震，随即愣愣点头，不过眼睛依旧没离开三英尺外的那片水域。
　　小天狼星猛地回过神来，扭头向骆风，但反对的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后者平静且笃定道：“无妨。”
　　话音未落，骆风就已平地跃起，足尖一点，飘飘落到船首。
　　算上凭借轻功立在船首的骆风，这条小船上，一共载了三人。可这次，湖面却没再冒出死尸。
　　小天狼星三人惊诧的目光之下，骆风轻叹。“江湖与此，本是两个世界。”
　　师兄心思灵透，能看出伏地魔在船上的把戏，白芷并不意外。伏地魔只在意多少魔法力量穿越了他的湖面，但江湖世界的力量并非西方魔法，所以在伏地魔的算法中，师兄骆风的力量等于零。
　　哈利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袋子，打开袋口，抖了抖，里面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碎响。这很显然是个加了空间咒的口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H.A.都爱上了这种骚操作。
　　他将手伸进口袋，很费劲地拖出一个用布包裹着的长条形棍状物件。等他将那件东西全部从袋里拉出时，众人才辨出，这是哈利的火|弩|箭。
　　像是猜到哈利的小诡计般，骆风淡淡道：“这里的机关恐怕不只在船上，你若与我们一同穿越湖面，同样会惊动水下的东西。”
　　哈利一笑。“我确实想凭借它穿过湖面，不过不是现在。我们要带走水里的人，必定会触怒其他阴尸，又碍于自己人，不能随意放火驱赶。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用火|弩|箭将人先带到前厅，这样你们才能施展开。”他说完，扭头看向德拉科，眉梢一挑，有些挑衅，“咱们换换？I’m a better seeker.”
　　德拉科抬眸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允自起身。
　　骆风将手托在他身后，向上一带，再轻轻一送，就将人送回了岸上。
　　白芷挪到德拉科之前坐的地方，哈利拎着火|弩|箭，第二次跨上了船。
　　小船因人员移动而左右摇晃，船首，执笔负手而立的师兄骆风也随船轻轻摇摆。但也只是摇摆，并非不稳。他就像已变成了船的一部分。
　　“如此，两位只等哈利将人带出来便动手吧，我与白芷自有办法脱身。”他说。
　　德拉科点过头，哈利把链条盘起来堆在船底，小船立刻就出发了。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船头穿透水面发出的柔和的沙沙声。小船在自动行驶，不用他们动手，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把它拉向了湖中央的那道绿光。
　　行出三英尺时，白芷拿出魔杖，喃喃了声“荧光闪烁”。她将魔杖靠近水面，让光亮映在水上。
　　她看见了它们，白得像大理石一般，在水下几英寸的地方漂浮着，睁着的眼里迷迷蒙蒙像结了蛛网，头发和长袍烟雾般在身体周围打着旋儿飘荡……
　　她面色倏然苍白如纸。
　　“怎么了？”哈利也将魔杖抵近湖面，他先是一怔，片刻后又面色如常，只是平静道，“别看。”
　　白芷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将魔杖收回。
　　“不是他们。”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以何种语气说出这句话来的。
　　哈利轻轻应了声。
　　很快，山洞的岩壁看不见了，他们就像在大海上一样，只是周围没有海浪。
　　白芷回头看去，随着小船的行进，只见魔杖的光亮映在黑糊糊的水面上，闪烁着点点金光。小船在玻璃般光滑的湖面切开深深的波纹，像黑色镜面上的沟槽……
　　哈利还用魔杖照着湖面，沉眸看着湖里的死尸。白芷忍不住借着哈利杖尖的幽光又瞟了眼湖底。
　　那些死尸有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但无一例外的，都双眼迷蒙凹陷，皮肤干瘪而惨白。
　　她闭了闭眼，正想着以后一定要入土为安，就听见了哈利的声音。
　　“要是我死了，一定记得把我埋了，飘在这儿太渗人了。”
　　白芷扭头看向他，却见后者神情悠然，没有丝毫被渗到的迹象，反倒还眯着祖母绿的眼，看着她，满眼笑意。
　　她一愣，正想发问，船首，师兄就已说道：“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留门派字号和姓的问题，有意的亲请看评论区。本来打上来又删了，文后写太多不相关的不太好。
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