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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神长番外之BE结局线·6 ...

  •   宫野志保心中剧烈纠葛了半天,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忍住脱口而出的话语,静静地走在前方,给提着佐藤美和子的赤井秀一带路。
      他们都是大人,大人们是比她更懂这些事情的,更何况他们共事三年,又一同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会做出任何决定都不会是因为不懂。她在这里穷担心,恐怕真正不懂的那个才是她,总把一切都想的简单了。
      是啊,她只是个从出生就在实验室里度过的孩子,几乎没和人交流过,也没和人相处过,从来都是被动接受,又怎么敢说自己比他们更知道感情上的事情呢……

      只是看着佐藤警官每次都这样跌跌撞撞地出来,再失魂落魄地回去,她只觉得比看到趴在工藤新一床头的兰还要难受。还有那个不管他们怎么劝说,明明对佐藤警官的伤势担心得半死,却又还是一脸温柔却坚定地摇头的高木警官。虽然他一直笑着,但脸上的神色却看了直教人想落泪,又气得想抽他一耳光。

      这些天她每次来医院看工藤君,都几乎会看见佐藤警官强忍着脑袋即将爆炸的痛楚,借着每一个护士和护理离开病房的机会偷偷跑出病房来,在这间诺大的医院里面跌跌撞撞地摸索着,想要寻找高木警官的存在。
      所有人都一致地瞒着她,因为他的哀求,可是看着那样痛苦也要挣扎着出来的佐藤警官,却根本没有办法也不想去阻止她的行动。
      她从一醒来就在追问高木警官的消息,全然不顾自己身体如何,他们也当在那日大楼最后的爆炸之时被高木警官死死护在身下的佐藤警官应该没有大问题,可是当大家准备告诉她的时候,却发现她竟然根本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宫野志保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如何,她和警察们也不熟,相熟的警察都躺在病床上了,只是听得兰在照看工藤君之余淡淡地提了两句,却也竟然在脑海里面填充满了整个故事。

      医生说这只是因为佐藤警官脑内有淤血的缘故,淤血散开之后就好了,虽然散开的时日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大家希望她先好好休息养病,不要操心太多,并且许诺等她症状减轻了——起码能够自己从床上站起来或者能听见声音了,就带她去见高木。
      可没过多久,终于从重症监护室里醒来的高木知道了自己的情况,没有哭闹绝望,只是沉默了许久,便拜托所有人向佐藤瞒下他的消息。

      他在大楼里能舍了性命地去救她,可救了出来却又不肯见她,生死都可以一起走,却不肯一起度过没有危险的未来,这样的心思考量实在太复杂,她真的不懂。
      或许高木警官这样的正常地在外面的世界里长大的人,和她这样时刻面临着危机的人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吧。宫野志保侧了侧头,看了一脸面瘫地提着趋近昏迷的佐藤警官慢慢走着的赤井秀一,忽然站住,然后轻声唤了一声:“喂。”
      “怎么?”赤井秀一半抬眸,等她说下文。
      “没什么,走快一点。”宫野志保顿了顿,勾住了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加快了步伐,心跳也悄悄地加速,却故作淡然。

      他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她也不必随他们一般纠结,互相伤害。
      组织不是他的最终目标,他不许她跟着,所以借此机会送她回日本。这次回来他不会随她留下来,但也不知道何时才走,会不会陪着她直到阴霾散尽可以如往日一般的面对实验室的时候,所以谁知道还有没有明日,明日他们又在干什么。便……将时间稍稍分给他一些,将来有个什么万一,也可以有些回忆嚼嚼。
      唔,要不要研究一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人一下子长大十岁的药物好了。

      “你真的要她忘了你?”白鸟满眼复杂地看着窗口的人,他总觉得这人就是个运气好的让人嫉妒的小子罢了,可有时候又觉得他特别对胃口。“你知道她不可能忘了你。”
      “一日复一日,总会淡的。”高木抬头看着窗外,用着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的口气说着话。

      高木涉自清醒之后老爱看着外面的天空,即使下不了床也要坐着轮椅滚到窗边,可白鸟让人把床挪到窗边他却又大发脾气,非要挪回原位不可,和往日温润到有些懦弱的模样大为不同,也不怪当日白鸟吓得撞歪了自己的刘海,然后两天不肯见人。
      他喜欢看白日的天空,因为这个时候白云朵朵,天空是湛蓝色的,云朵是雪白的,并没有那些通天彻底的黑雾,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呼吸间是清新而凉爽的空气,一点儿也不滚烫得快烧了肺,还不能汲取到足够的氧分。可如果到了夜晚,愈是没有云,就愈黑,美丽的星空一个个都化作透着火光的斑白,如果有云就更惨了,那灰蒙蒙的就感觉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压垮!
      高木涉知道自己该去找心理医生聊聊,趁着他还没被噩梦死死纠缠,趁着他在医院有假期又方便的时候。可他忽然想任性地放纵自己,即使是受伤的人也总是只有最初的那很少的时间可以放纵自己,可以喊疼哭闹而不被人歧视,会有一群人忙不迭地来安抚。然而过了那个时辰,就不行了,他们会觉得够了,再怎么样脆弱也该清醒过来面对现实了。
      所以他只好趁着这个可以胡闹的时间,白天看着喜人的天空一个劲儿地回忆着过去傻笑,然后晚上躺在床上用棉被捂着头,不看那吃人的黑雾。因为再过几日,他就只好乖乖地去找心理医生聊,然后装作非常潇洒地可以直视黑夜摆脱了困扰——他没有时间脆弱,他是警察,还有很多案子需要他去办。

      他不后悔在那一瞬间回光返照一般地企求她转身留下,因为这样他才是心满意足地真真正正地主动拥抱住心上人,才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而将她护在身下。即便他扛住了砸在背上的石板究竟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但是总归比两个人都无知无觉地被砸成肉酱要好些。
      起码她是完好的,和他有最后的拥抱,在那不见天日令人窒息到恐慌的黑暗的角落里,她在他怀里,他替她挡去了所有的灾厄。
      即使已经决定要退出她的生活,但是总还是想在她记忆里面占去一个角落,任谁都无法抹去的一个角落。她会知道那个比她小两岁的小警察并不只是一个一紧张就会口吃脸红,连接吻和拥抱都必须要她主动去做的笨蛋,他也是可以很男人地保护她,向她索取,主动地去亲昵的。

      “你擅自在她心中刻下了那么深的记忆,然后转身离去,一句忘了就想轻易磨灭发生的所有事情?”白鸟有些激动,连领带歪了都没发现。这话也不单单地是他想说的,一课的警察们都偷偷拉住他叫他传话,但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他们要他来传话?有话不能自己说么。
      “那不然呢?”高木涉连一份视线都不分给白鸟,七老八十的语气变得跟个百岁老人一般了,“我需要以此为借口锁住她?”
      “什么锁住不锁住的!你们本来就是一对,哪有共度生死之后就分离的缘故!”白鸟对他这样迅速苍老的心态感到十分暴躁,而隔壁的工藤君身体苍老的那么快是没办法,这个自暴自弃也跟着比谁老得快,还真是绝配了!
      “然后呢?”高木涉头枕着背后轮椅上靠着的大枕头,这可以使他毫不费力地看到天空,“我这残破的身躯如何使她日后过得幸福?”
      “受伤是警察的骄傲!”白鸟自己虽然怕疼总不敢往前,但是他知道所有的警察都不会因为伤口而自卑。
      “不包括残废吧。”高木涉终于苦笑,左手勉力转了转轮椅,让他可以回头看着白鸟:“没必要一次又一次地过来提醒我,我是个残废的事实吧,白鸟。”

      于是白鸟又一次看见高木涉奄奄一息的模样。合身的蓝白色病服并没有多么难看,脸上细碎的疤痕更添男人的气概,但是他右边的袖子整条软趴趴的耷拉在背后枕头的上面,和枕巾几乎没有厚度的区别,而右腿厚厚地绑着石膏和绷带。医生说即使是复原的很好,他的右腿也永远都会跛,若情况差一些的话,恐怕就离不开轮椅了——因为他连拐杖都撑不起。
      在那场掩埋了近百人的爆炸中,高木涉明明是伤的最重的那个,却是反应最快的那个,在听到远处有爆炸声而还没感觉到震动的时候就一把扑倒了佐藤,及时用自己的背脊扛住了厚重的石板。
      可他的右手几乎被刮去了一大半的肉,整条骨头有一半露在外面,再加上扛了那样几乎到天长地久的几吨的水泥板,脓水比血水还多,恰好压到了一些东西的肘部更是已经快要腐烂。而右腿虽然原本并无大碍,但是右手使不上劲儿就只好让右膝多担待一些重量,等到他被救出来的时候,右腿已经连膝跳反应都没有了。
      医生试图抢救,可是最终结果就只保住了他右腿的完整性,而右手无论如何都必须截肢,不然会将他半个身子都腐烂掉。

      然而高木涉方一睁眼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完整的了。虽说灵魂还是四肢俱全,可始终究右臂是失去了的,不管是气流还是温度还是敏感度都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更何况早在那废墟底下他就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想来腿还在身上也是医生医术高明了,求不了更多。
      不过他没有让所有人担心,几乎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的就恢复了神智,简单而详细地对着前来准备安抚他的人说明了当时的情况,从毛利先生偶遇黑衣组织起,到他警告未果而只好决绝的点燃炸药的一切,还提醒了他们不能和媒体说的部分,因为毛利小五郎是‘路过被卷入的市民’,不能让他的家人再受流寇和记者侵扰。
      他的冷静让所有人骇然,更加可怕的是他几乎一秒都不需要思考就直接挥剑斩掉了自己和佐藤美和子的情缘,不打算辞职,但却请求不要再呆在她身边,宁愿转入警务部教养课去做教官。

      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然后白鸟看到他那双一如既往温润的双眸,可里面却已经失去了光芒和自信,仅仅剩下如同遮丑布一样的温柔,阻挡了所有人试图窥探他内心的眼光。
      于是白鸟又一次战败,明明高木涉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和怨天尤人,但那和他醒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的疏离感和一模一样的决绝击败了他,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于是白鸟还是低着头塌着肩膀出去,冲着外面聚在一起等消息的年轻警员们和护士小姐摇了摇头。
      还是要继续向佐藤美和子瞒着高木涉的病情和病房。
      如果他本人不愿意的话,没有人能够擅自把佐藤带到他这里来,就怕他并非看透红尘的疏朗,而是强行压抑着暴风雨前的平静,怕他没有任何准备地让佐藤见到了他此刻的模样,会做出让所有人后悔终生的事。

      或许在佐藤不在的时候他可以思考和几近残酷的冷静,但佐藤一旦出现在他身边,怕是会打破他所有的自持,将他逼疯。
      白鸟试图换位思考,他设想了一下若是自己遭受了这样的罪,是否还愿意去拖累澄子。可他终究想象不出来,因为他和澄子与高木和佐藤是不一样的,至少澄子不需要冒着危险去做什么事情,她可以一害怕就躲到他背后,听他的话远远逃开。
      没有人是一样的。
      所以没有人能够替高木涉做决定。

      可佐藤不信,她不信如果高木如大家所说的那样比她伤的轻甚至是很快就能出院的话为何不来看她,于是她趁着所有人不备溜了出去,一间一间地去敲门,一张床一张床地看过去,非要找到高木不可。
      她一定要亲眼看到他还活着,是的,她是如此的心情,他必然也是如此,可他竟然一次也没来看过她,所以他要么病重得根本起不了身,要么就是……不在了。
      所以,即使她只能坚持走上十分钟的路,她也要一间一间地把病房看过去。一次只能看一两间的话,那就多走几次,就算他们不告诉她高木的情况,但她迟早能把这间医院的房间走完吗,看遍每一个入院的病人。
      或许,或许能遇到出来找她的他——他们不都是这样么,为了让他们养病,所以编造谎言非要把他们锁在病床上,巴不得他们即使是去厕所也要用轮椅一般,其实他们身体好着呢,她也只是头晕脑花听不见,又不是断手断脚。

      是的,他一定是被他们藏在医院里的某个角落,哄骗他让他躲起来不见人。高木一向比她好骗也好欺负,同事们老是喜欢把他带到刑讯室里去让她找不到,所以这次也一定一样,他们将他藏起来了让她找不到。
      所以她若是不去找的话……不,她一定要找到高木君。

      警察们被她执拗的神色吓到了,不敢相信她在脑袋造反的情况下还要这样急迫地寻找,然而也不敢从了她的心愿,怕她真的就一不小心找到了,只好叫护士24小时地看护着她,不让她偷溜出病房。
      但人总是会松懈的,有一天夜里护士就中途上了个厕所,出来她就失踪了!那夜东京警察医院几乎所有值班护士和医生苦苦寻找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在楼梯间的角落里找到昏厥过去的她之后,警察们一个个都塌着肩膀,痛苦地交待护士和护理多多创造机会让她白天出来找个够。
      至少她还在所有人的目击范围内,即便再度贪多而因为多找了一间病房而昏迷,也会有人立刻叫医生过来。让她白天跑累了,晚上就会好好睡觉,呆在床上,总好过夜里跑不见了他们穷紧张。
      至少,若是真的让她摸到了高木病房的附近,他们还有机会可以通知那小子。是逃还是不逃,由他自己决定。

      太过分了,高木那小子。好不容易他们都认同了他的存在,允许他呆在佐藤桑的身边了,结果他自己却放弃了,连见上一面都不肯,那个混蛋,早知道以前他们就不老是想方设法地把他拖走了,现在倒好,他们想方设法要把他推回去,他反而要躲开了。
      混蛋,少了条胳膊难道就不是男人了,是男人难道就能这样冷酷地看着自己的女人每日寻他寻得跌跌撞撞浑身是伤,根本无心养病还能无动于衷么,是男人就站出来面对现实,他们都决定站在他身边帮他了,真是混蛋……
      以前总瞧不起他没有点男子气概,现在想想却觉得那样也挺好的,损兵折将的事情他们来就好,他只要专心照顾好佐藤警官就够了。反正他们也没有家累,光棍一条也不怕连累谁。

      蹲在高木涉隔壁两间的病房外站桩,嘴上叼着没有打火的烟,只是咬着过过干瘾的小警察正在内心自己跟自己聊天,却忽然听见有高跟鞋的声音,吓得连忙蹦起来往旁边扫射了几眼,确定没有看到佐藤警部的身影后,这才猛然想起来同样住院的病人们根本只有拖鞋可以穿,高跟鞋只有可能是没病的人。
      长舒了一口气,小警察又蹲了回去,把攥在手心里差点被汗水润湿的烟又叼回嘴角,继续过干瘾,眼角扫着人群,老老实实地蹲岗。
      眼前的人不算太多,穿高跟鞋的倒是很少……诶?
      小警察只感觉眼前似乎晃过去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他连忙定睛看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子。她头发紧紧地盘在头上,金色边框的眼镜让整个人锐利地气息都收敛了很多,一身黑色的西服裙像是丧服一般地灰暗,紧绷着的脸有着教官一样严肃的感觉,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啊,原来是毛利先生的遗孀英理夫人啊。
      是来找高木警官了解当时的情况的吧,毕竟在场的三个人中,也就剩下高木还能说话了吧。

      有些不忍地扭过头去不再往那个方向看,小警察把口中的烟当糖棒嚼了嚼,蠢蠢欲动地想要掏出打火机点燃,然后又拼命提醒自己这里是医院,不许抽烟。
      可恶,明明该是警察舍命去救人质的,结果竟然变成了警察被人质舍命救了,他们还真是没有用,真是没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快把烟头给嚼烂了的时候,就听得身后门轻响一声,随后便开了,高跟鞋的声音从里头出来。
      啊,是该走了。高木那小子不太会说话,大概寥寥几语就讲完了,英理夫人听说是法律界的女王,势必也不会压低身姿去询问一些细节,而且又流传他们分居已经有十年了,会过来问问听听也算尽了夫妻情分,自然不会呆太久的。
      听她的脚步声和来的时候并无二样,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感情波动。是啊,什么感情,分居十年也该消弭了,正如高木那小子打算的,远远地躲开佐藤桑,不想见、不交流,一年两年或许她还放不下,时间久了也就淡了。
      但是毛利先生夫妻是因为生死而分离,为什么活下来的两人竟然也要分开,那么他们挣扎着活下来又有何用,反正总是不能和最重要的人呆在一起的……

      “涉……”
      后方门又开了,虚弱的女声隐隐传来,耳熟得让小警察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嘴巴可笑的大张着,嚼成一团的烟落在地上,猛然一回头,速度快得连警察帽都被摔落在地上了,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瘦弱地穿着病服的身影闪进了高木涉的病房!
      糟糕!英理夫人被跟踪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神长番外之BE结局线·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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