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教练小姐》颜小言

20、第八章

　　宋宇回归道馆，最高兴的是唐豆。小鬼精灵扑到他身上，抱着他的长腿说：“宋宇，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呐！”
　　宋宇揉着他的小炮头说：“想我了？”
　　唐豆点头，“你不知道，你没来的那几堂课，教练换了别个小朋友跟我一组，仰卧起坐的时候总查错数，1呀1的，还不如你2呐。”
　　感情他数数数的顺溜，能数到2。小屁孩儿是在夸他还是埋汰他。
　　“嘟嘟——”
　　哨声响，卫教练开始授课，热身运动后小朋友分两组练习外摆腿，横踢腿。

　　下课后，宋宇主动留下。
　　卫如意走到休息区补充水分，对刚刚做完30个俯卧撑的男人说：“不累吗？”
　　宋宇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说：“落下好几节课。”
　　“要补上吗？”
　　“当然。”
　　“你可想好了。”卫如意放下水杯，拿起脚靶用力拍了两下，“嘭嘭”的响声，告诉他教练很严厉。
　　卫如意传授太极二章前几招，宋宇练习的时候做错了几个动作。
　　“动作不到位。”卫如意冷不防一脚靶照着他的头劈过去，宋宇向左移动了一步，脚靶毫不留情地打中他的屁股，发出“嘭”的一声响。
　　宋宇伸手去揉被打疼地儿，这边又挨了一下。
　　卫如意瞪着眼睛声音严厉：“躲什么躲，脚靶对着你的头打下来的时候，你该用上格挡护住你的头，拦住脚靶，上格挡，再来。”
　　“哈——”
　　“动作这么慢，怪不得会挨打，再快点。”
　　“哈——”
　　跆拳道锻炼人的反应能力和敏捷程度，挨了几次打，反应能力提升不少，每次教练进攻都能挡住。

　　小班男学霸每天来健身中心报到，与大家混的很熟，上到报名处的阿姨，下到同班的小屁孩儿，中到拉丁舞美女老师邓娜，还有柔道教练李国瑞。
　　李国瑞对他没好印象，认为他来学跆拳道别有用心，坚持不了多久，很快会放弃。每次李国瑞路过跆拳道教室看到他的时，都会不屑地撇撇嘴。

　　这天，宋宇来的早，道馆还没开门，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时间缓慢前进。一身迤逦长裙的邓娜看到他，过来打招呼，“来得好早。”
　　宋宇说：“嗯，今天来早了。”
　　邓娜说：“去我那边坐坐。”
　　宋宇说：“不麻烦了。”
　　邓娜在他身边坐下，顺了顺长发，“天气闷热，要下雨似的。”
　　宋宇翘翘嘴角，没吱声。
　　邓娜说：“你是不是在追求如意？”
　　宋宇笑了，没否认也没承认。
　　邓娜也笑了：“我觉得就是。”她说:“前两天你没来，错过了一场好戏，如意和李国瑞打了一架，知道因为什么吗？因为你。”
　　“我？”
　　“具体什么原因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他们两个PK的确是因为你。”邓娜从包里拿出手机，“对了，我这还录了视频呢，给你看看。”
　　邓娜播放视频，宋宇凑过来，与她一起观看。

　　卫如意与李国瑞一起上楼，老远瞧见走廊长椅子上，一男一女挨在一起，低头看手机，姿势亲密，像对情侣。
　　卫如意不高兴。李国瑞哼哼笑，说着讽刺的话：“姓宋的这么快就你失去兴趣转移目标了，蛇精与风流鬼才是天生一对。”
　　卫如意不爱听：“别瞎说！”
　　李国瑞扬扬下巴，悄声走近聚精会神观看视频的两人面前，突然大声吼了一嗓子，“哈！”
　　邓娜吓一跳，手机掉在地上。
　　宋宇抬眼看了李国瑞一眼。邓娜扬着下巴吼：“李国瑞你要死啦！”
　　李国瑞的目光被她一起一伏的胸口吸引过去。
　　哎呀！好大一片白肉，蛇精就是蛇精，无时无刻不想着怎样勾人。
　　宋宇弯腰去捡手机，一双球鞋出现在视线内，他抬眼，对上卫如意冷冰冰的脸孔。
　　邓娜发现李国瑞盯着自己的胸口，垂涎三尺，跳起来打他：“色鬼，你往哪里看。”
　　“我看什么了？”
　　“还不承认。”
　　邓娜追着李国瑞打。

　　卫如意弯腰捡起手机，看着视频内容，说：“我说，你是不是对我们拉丁舞老师有什么想法。”
　　“你这么想？”
　　“嗯。”
　　“教练。”
　　“什么？”
　　宋宇指指自己的头，“别光练肌肉，多练练脑子。”
　　“你敢说我脑子笨。”
　　宋宇有预感，自己的屁股又要遭殃了。
　　一番接触下来，他已经把卫如意看透了，有仇必报有气必出，拼死也得连本带利讨回公道的人。一堂课下来，小学员们笑得最开心，脚靶打屁股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教练有心挑毛病，处处是破绽。宋宇长记性了，上课之前再也不会惹恼教练。

　　下课的哨声响起，小学们拿着自己的装备跑出教室。
　　邓娜过来，倚着门口说：“如意我们去吃烤肉好不好。”标准的吃货对街角烤肉店的上脑牛肉回味无穷。
　　卫如意说：“行，我请。”
　　邓娜说：“宋宇也去吧，人多热闹。”
　　李国瑞路过，听到消息后也加入进来，“算我一个。”
　　“你去干嘛？”邓娜满脸不乐意，还为刚才李国瑞看她胸而生气。
　　“人多热闹，你说的。”李国瑞控制眼睛不乱瞄，心中怨念蛇精诱惑他。
　　两人组向着烤肉店出发。

　　平民化的特色烤肉店里并无单独包间，所有人都在大厅吃，人多环境嘈杂，到处都是烤肉受热的滋滋声，与碰杯谈话的声音，好不热闹。
　　宋宇平时出入的都是高级饭店，很少来这种小店。邓娜笑盈盈地说：“这家店虽然不大，环境一般，但烤肉却是一级棒，保证你吃完这次想下次。”
　　李国瑞接话：“吃货，天天想着吃。”
　　邓娜翻脸:“你不是吃货，你一身肥膘是怎么长的。”
　　李国瑞一脸不识货的表情：“我这是肥膘？这是腱子肉。”
　　“我看不是腱子肉，是贱人肉。”
　　“你个蛇精！”
　　“贱人李！”
　　两人无视他人，斗起嘴。
　　卫如意低头笑，小声对宋宇说：“别介意，他们俩就这样，冤家似的。”
　　“你不觉得他们跟我们很像吗？”
　　宋宇看向卫如意，卫如意看向他。

　　菜品与酒水上来，邓娜才与李国瑞停止争吵，专心用在烤肉上。邓娜为宋宇包了个菜卷请他品尝。李国瑞与卫如意双双看向送到宋宇面前的食物，想着他到底会不会接。宋宇不好拒绝，接了过来，放进嘴里。
　　邓娜满脸期待，“好吃吗？”
　　宋宇点头。
　　李国瑞又在心里想：蛇精跟风流鬼，绝配。
　　卫如意也在心里想：想宋宇对邓娜有意思。
　　心里忽然不太舒服，瞧着鲜嫩多汁的上脑牛肉，食欲不如往日大。
　　“你最爱吃的牛肉。”宋宇夹了块烤好的牛肉放在她面前。
　　卫如意说：“谢谢。”
　　宋宇说：“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跟我说‘谢谢呀’，‘对不起呀’，耳朵都起茧子了。”
　　“如果是理所当然，我不会跟你客气。”
　　宋宇学着邓娜先前包菜卷的样子，托着生菜，夹了肉片，包好酱料，递给她，“给你的理所当然。”
　　男女朋友之间的关心关照才是理所当然。卫如意笑着接过菜卷，咬了一口。
　　宋宇脸上有淡淡笑容，提杯轻抿了口酒。

　　李国瑞光顾着与邓娜斗嘴抢肉片，根本没注意两人之间的交流互动，等发现时，卫如意已经吃上了宋宇包的肉卷。
　　李国瑞不是心思，一边给心上人夹肉片，一边对宋宇说：“你的伤咋样了，那几个小子下手挺黑的，我看他们都不是什么好货。我要是你，根本不会跟他们打。你学跆拳道，如意没告诉过你，会打架首先一点要会自保，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见事儿不好赶紧跑路，死磕硬碰硬是傻子。”
　　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不就想说他是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傻瓜吗。
　　卫如意知道，宋宇不是别人可以随意挖苦讽刺的对象，她还真怕他会发总裁脾气，摔筷子走人。桌下的脚朝着李国瑞踢去，眼神警告他说话注意点。“我们跆拳道是为强身健体，提高身体素质，又不是教人打架的。”
　　“不是为打架上什么实战技能课？学武不仅要强身健体，还要在必要的时刻出手制敌，它做为一种技能……”
　　“好了，你们俩别争了。”宋宇给李国瑞倒上酒，出其不意的做法令李国瑞心中诧异。
　　宋宇端起酒杯说：“那天，谢了，我敬你一杯。”
　　一杯啤酒，一仰而尽，豪气也霸气。
　　卫如意看着宋宇，觉得这一刻的他特别男人。不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叫男人，有气度有风度的才叫真男人。
　　李国瑞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说：“小意思，干我们这行的，没别的本事，就是能打。”说罢，举起酒杯也跟着干了。
　　邓娜说：“如意咱们也喝一杯吧！”
　　“好啊！”
　　邓娜没出息的货，三喝两喝到最后又把自己喝醉了。李国瑞上次送她回家被吐了一身，这回说什么也不送她。
　　邓娜半醉半清醒，大舌头说话硬邦邦听不清：“宋宇，宋宇，我让宋宇送我回去。”
　　李国瑞与卫如意同时看向宋宇，李国瑞说：“兄弟，蛇精拜托你了。”说着拍拍他的肩膀，拿出手机，“我帮你们叫代驾。”
　　卫如意说：“要不你送她回去吧。”
　　宋宇瞧了眼醉成烂泥的女人，“你不跟我去？”
　　卫如意说：“咱们不顺路，送完她又要送我，太麻烦，时间很晚了，我想早点回去。”
　　“她醉成这副样子，你放心？”
　　当然不放心，心里真怕他们发生点什么，“邓娜是我的好朋友。”下句是：你要敢对她不规矩，你死定了。
　　李国瑞约好代驾，接话：“邓娜是她的好朋友，你们要是能发生点啥事就更好了，亲上加亲。”
　　卫如意凶巴巴地说：“喂，李国瑞，我看应该让你送她回去。”
　　“这可使不得，这么好的机会还是留给宋宇吧！”
　　“宋宇，宋宇，我不管，我就宋宇送我回去。”邓娜又开始胡言乱语。
　　宋宇扶她起来，邓娜顺势挂在他身上，他对卫如意说：“别后悔。”
　　卫如意看着他扶着醉鬼走出烤肉店。
　　李国瑞献殷勤：“如意，我送你回去。”
　　“不用。”

　　酒意上脑，微晕。出租车上，卫如意的心静不下来，她不停看时间，猜想邓娜是否安全到家。
　　下车后终于没忍住给宋宇发了条语音信息：“到家了吗？”
　　宋宇没回，她在庭院里站了一会儿，闷热小风吹拂，透不过气的感觉。再次看眼死气沉沉的手机，双肩垂下，慢步进门。

　　邓娜醉得不轻，连自己住在哪里都记不得，代驾车机带着他们走街串巷，几经周转才找到她家。
　　宋宇把她从车子拉出来，她像只无骨软体动物一样挂在他身上。嘟囔着：“我还能喝，还能喝的。”
　　“你能喝，行了吧。”宋宇皱眉，后悔接管烫手山芋。
　　他把她扶回房间，放到床上。酒醉的人突然拉住他的胳膊，他跌倒她身上，软绵的女性躯体刺激诱人，她用醉意朦胧的眼瞧着他，“别走，留下来陪我。”
　　“你喝多了。”宋宇拨开她的手，身体马上又被她的一双长腿缠上来，软体动物变成八爪鱼。
　　“放开。”宋宇命令。
　　“不要。”邓娜借酒装疯。
　　宋宇无奈，蛮力挣脱束缚，在她起身前手指点着她的脑门将她按倒，拉开被子把她从头蒙到脚，蒙得严严实实，说：“我走了。”

　　制服八爪鱼，宋宇出了一身汗，松了松领带，摸出手机，点开卫如意发来的信息。
　　她问：“到家了吗？”
　　宋宇说：“刚从八爪鱼家下来。”
　　卫如意冲完澡，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摆弄着电话，“八爪鱼？她要是知道你这样形容她会生气的。”
　　“你知道她刚才是怎么抱着我不放的吗？”
　　“是她抱你，还是你抱她。”
　　宋宇吹胡子瞪眼，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他会送八爪鱼回家，早按案板上切了。“是我抱她，我发现她身材不错，人也长得漂亮。”
　　卫如意呲牙，不满。“你们男人都这么色。”
　　“我还得感谢你给我送美女回家趁机揩油的机会，你不知道，我们刚才差点就那个了。”
　　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见色忘义，卫如意决定不理他。
　　她未回。宋宇发信息：“生气了。”
　　她还是没回。他坐上车，代驾司机驶离邓娜住的小区。他又给她发了条信息：“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不过她酒品很差倒是真的，下次再有这种好事，把我忘了吧。”
　　卫如意气呼呼地回：“你不是说她身材好吗，与身材又好又漂亮的美女独处，你该高兴才对，怎么退缩了。”
　　“无福消受，我看她啊，不像教拉丁舞的，到像教章鱼舞的。”
　　“你要不要去学章鱼舞呢？”
　　“什么意思？我干嘛要去章鱼舞。”
　　“我看你对她挺有好感的。”
　　“对她有好感就去学拉丁舞，难不成你以为我学跆拳道是为你接近你？”
　　他脑子转得快，卫如意有时招架不住。“你哪是为接近我，是为了找回童年，跟五岁小孩儿孩一起学习跆拳道，童心未泯，都快跟唐豆成哥们儿了。”
　　“我到是真希望自己童心未泯。”
　　“嗯，童心未泯的小朋友，晚安了，教练要休息了，你也早点，时间不早了。”
　　卫如意这边刚结束与宋宇的聊天，邓娜的电话打进来，声音兴奋道：“如意，我刚才用美人计帮你测试了一下宋宇。”
　　“什么？”
　　“就是本小姐我，牺牲色相帮你测试宋宇他是不是正人君子。”
　　“结果呢？”
　　“结果他拒绝了，连我这样性感漂亮的大美女主动勾引都无动于衷，答案只有两个，不是那方面不行，就是定力够足。”
　　“你脑子喝坏掉了，做这样无聊的事。”
　　卫如意挂上电话，能想象得到邓娜勾引宋宇的样子，八爪鱼缠身，画面不唯美不和谐。嘴角翘起，说了句：“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