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濞嗐垼绻嬬拋鍧楁6閺呭鐫�,鐠囩﹤閻ц鍙�/濞夈劌鍞�]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镌刻于第一页,无语向天的冰冷之心 ...

  •   【死亡笔记·末世之光、Light】

      ——镌刻于第一页,无语向天的冰冷之心 。
      ——为何称我为堕落的救世主?明明带来了人人期盼的终结。
      ——缔结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因爱而萌生的罪恶之花。
      『死了呢,这次是真的……』死神依旧保持着那个可怖的笑容,无焦距的双眼远望向逆着夕阳的方向。
      收起手上墨迹未干的笔记,死神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自语着。
      『……终于结束了啊,夜神月。』
      展开荫庇天光的漆黑长翼,死神俯身飞离静坐了整个下午的高塔。

      仰卧于血泊之中,在了无生命痕迹的楼梯间,静待灵魂的灰飞罹灭。
      就算灵魂已被剥离躯体,仍能清晰地感受。
      比失去生命温度的尸体更冰冷的手指,拨弄着狰狞伤口,毫无怜惜。
      如同俯视着破布娃娃般悲悯的视线,扫过蜿蜒阶梯的血污,低声私语。
      『还一样得不会讨人喜欢呢,琉克。』

      ……如同黏附在灵魂深处,无法驱逐的感觉。
      ……真是,令人厌恶。

      夜神月轻阖上那双浅棕红色的眼瞳,试图驱散脑中反复回放不止的,对那个世界最后的记忆。
      那个让人憎恶无比,却如此依恋的世界。
      再次睁开双眼,面前依然是如归鸟般,盘旋着直入云霄的纯白阶梯。
      无尽延展,通向彼方未知的,终结之境亦或是新始之章。
      阶梯外围尽是旋涡状扭曲着的混色,看似柔软的壁障坚韧地容不得任何事物穿透。
      隔绝了声音,封闭了视野,阻断了念想,斩断了运命。
      模糊的天光从遥远的阶梯中心洒下,落在月平静异常的脸庞上,稍稍柔和了那冰冷的面无表情。
      什麽都无须多想,只要这般缓慢而有节奏地,一节一节踏上新的阶梯。
      『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这就是死亡麽……』
      突然想起自己那刻混合着绝望与恐惧的狂态,月不由得轻笑出声。
      『真是丑陋啊,从未有过的失态,的确是……!?』
      明明刚才还鲜活的记忆,此刻竟模糊得如同别人的故事。
      月只是淡漠地注视着,和那天光同色的美丽光团,源源不断地从自己身体里钻出。
      维持存在的温度在流逝,证明存在的记忆被牵扯成丝,飘向上空光明的中心。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麽。
      ……只是,请不要吵。
      那打破静谧的细琐碎音并未停止,反而越发清晰起来。
      从阶梯底层的黑暗中,突然喷薄出铺天盖地的纸片,包裹着月的残魂,撕裂了最后的光明。

      【盗墓笔记·寻回张起灵】

      “……结果就是我们两个连滚带爬地跑回祖祠,连鞋子掉了都顾不上呢。”坐在我对面的人眨着一双漆黑的眸,用轻快而愉悦的语调说道,“还好没误了时辰,不然非得被族里那几位老祖宗扒了皮不可。”
      盛着美丽的玫瑰色酒液的高脚杯在他手里晃啊晃,我看了看他身旁那只插在有着羽翼装饰的冰桶里,印着许多异国字符的细长的酒瓶,又看了看摆在我面前的傻兔子造型的塑料杯……以及里面的橙汁。
      “哈哈哈……未成年的小家伙喝这个不是很合适麽?”第一时间接收到我的怨念,他弯起那双好看的黑眸,用更加愉快的语调回答道,“尝尝吧,健康有营养。”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而他注视着那杯被我吸取精华而逐渐变成清水的橙汁,用十分欠揍的语气夸奖道,“嗯,好孩子,真乖。”
      我万分残念地又瞄了一眼那瓶酒,一丝浅玫色的气息从瓶口的缝隙中飘了出来,瓶中酒液的颜色似乎淡去了些许。
      坐在我对面的讨厌鬼立刻伸手,和中指等长的食指灵活有力,精准地绕住那丝气息重新塞回了酒瓶里。
      察觉到我凝视着那根手指的视线,他装作有些头痛地扶额,然后立刻笑容满满地对我说道,“你还真是对什麽都很好奇呢……果然还是个小家伙。”在被我散发出的强烈抗议情绪波及之前,他突然敛去所有表情,低着头抚摸着那根奇特的食指。
      “这是「发丘中郎指」的半成品,我竭尽全力也只能练成这般模样,和那家伙大成的完美双指相比真是难看啊……所以武力值爆表的臭老哥成为了「张起灵」,而我则因为另一种才能成为了……”
      远远传来的呼唤打断了他的叙述,“Mr.Zhang, are you here? It\'s time for the preparation,Mr.Zhang? Zhang Yuling——”
      “翠玉玲儿响叮当,叮里了个当当当。”喝掉高脚杯里最后一口酒液,他抓起我面前那杯已经完全失去色与味,化作清水的橙汁毫不犹豫地泼了出去,“吵死了,你张玉玲大爷忙着勾搭未成年的小可爱呢。”
      可怜的助理被从天而降的清水泼了个通透,急忙忙抬起头却什么也没看到,看着那人顶着一张高鼻深目的茫然脸原地乱转,我深深地为正和某个恶趣味的家伙无限同步的自己而悲哀。
      印着海浪细沙的遮阳伞以及白色塑料质地休闲风的一桌两椅,在温暖气流的环绕下缓缓地降落于地面,灵力值爆表的「张御灵」打着呵欠,伸手捞起我的身体抱在怀中,轻轻地嘀咕着,“要开工了啊,那麽下次再继续说吧,神佛一样的臭老哥一个世纪前的童年糗事。”

      【天之痕·镜之承诺】

      枝头的覆盆子已然成熟,柔软红润的模样很是惹人喜爱。杨拓小心翼翼地摘下一串,塞进嘴里,稚嫩的脸上泛起满意的笑容。他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穿过一丛丛开着白花的金樱子和叶子微微团起的冬青。大片大片的地榆和苦芙覆盖了整个园子,青翠之中偶尔点缀有开着淡紫色小花的夏枯草和杏参。小山坡下的青葙开出水红色的花朵,毛茸茸的像兔尾一样可爱。杨拓采下一枝,插在宫服的后摆上,又摇摇晃晃地走开了。远处,靠在一株古槐下的女孩正凝视着,那个在她园子里恣意玩耍的孩子,竟没有察觉,风已吹乱她膝上的书页。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缠绕着何首乌紫茎的枝干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树荫里的一只竹制小几旁。
      “今天是什么茶呢,”那少年端起竹几上的一只青花瓷杯,抿了一口,“槐角吗?”
      杨筑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槐角冰糖饮,疏风热,润肺驱火。
      “只是折你几株药材吗,过不了几年还会长出来的,”东皇钟一脸的幸灾乐祸,“你该庆幸他没把这园子点了。”
      “小筑姐姐,”杨拓自一丛白桑里钻了出来,兴冲冲地奔向正在闲谈的二人,“我在小山坡那边的椴树底下找到的。”杨拓抖抖袖子,掏出一大扎还连着如丝花蕊的火红色圆果,“好漂亮呢,送给你。”
      东皇钟一口茶喷了出来。
      杨筑的笑容依旧甜美。“小拓啊,”她亲昵地将杨拓拉到身边,“你竟然毁掉了天帝御赐的太古参精…”杨筑幽幽地说,脸色一寒,“我只好拿你昆仑镜入药了…”说着杨筑掏出一只小巧的匕首,在指间玩弄着,“说吧,要割下哪里赔给我呢?”
      “小筑啊,槐角我给你留了一口呢,快喝吧。”东皇钟瞬间闪人,顺便拖走了一脸惊恐的杨拓。

      杨筑凝视着一脸焦虑的正宫殿监,和伏在地上颤抖不已的内侍宫女。“一直未归吗…”杨筑暗暗地想着,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莫非是白天那玩笑开得过火了,小拓当真以为我要剁了他不成?”
      杨筑挥了挥手,屏退了忧心忡忡的众人。清凉的夜风涌进西宫敞开着的窗子,拂动着那自穹顶垂落的纱幕。薄若蝉翼,轻比初雪,如一团湿润的雾气,模糊了帘中人的身形。琥珀色的瞳注视着立在白玉石阶下的一尊高脚烛台,青铜制的仙鹤僵硬地直立着,摇曳的微光照亮了一张有些疲惫的面容。杨筑轻叹着,执起一柄红绸宫灯,轻移莲步离开了寝宫。皎洁的月行至中天,她长长的黑发泛出淡淡的银色光芒,现出一丝微凉的美丽。八角的竹灯骨缓缓地旋转着,垂下的流苏一荡一荡。
      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扯住了杨筑的云袖。
      “小筑姐姐,”杨拓低着头,有些哽咽,“请跟我来…”
      失去了人参果泻了灵气的参苗已经开始枯萎,相对而生的叶子也开始皱缩,但却仍保持着挺立的姿态。这一小片人参在椴木的荫庇下,轻快地挥动着掌状的叶子,丛中众多的火红色圆果更是极为醒目。
      杨筑伏下身来仔细查看,才发现每片叶子的背后都固定着数只草棍,而那人参果,则是用细线小心地缚在柱头上的。杨筑柔软的指尖轻抚过这些经悉心打理过的参苗,一双美目之中漾起氤氲的湿意。
      “傻瓜,和你相比,那几株人参又算得了什么…”
      因为你,才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小筑姐姐,你说过的话,可要记得哦。”杨拓凑过身来,伸出右小指,“我们拉钩吧,轮回转世都不许变啊。”古铜色的头发乖巧地垂下来,还没有长到需要用发带束住的长度,一双蓝如溟,黑似夜的阴阳妖瞳里满是期待。
      “还是个孩子呢,”杨筑柔和地笑着,伸出右小指,“我答应你。”
      我答应你,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保护你,镜子。
      因为你,正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我,杨筑,本就与昆仑镜同源而生,是昊天帝为亲手磨制的昆仑镜所制作的承载之器。
      我具有昆仑镜一切力量的潜质,但都十分微弱,因此我的力量要强于一般的天人,但还远不及十大神器。
      天帝恩赐我强大的屏障之力与镜之恢复术,命我永世守护昆仑镜。
      所以,无论几千年,几万年,我永远都会立在你身后,支持你,保护你。
      这是给你的承诺,也是我的宿命。
      “小拓,以后若是受伤了,记得来找我啊。”杨筑爱怜地抚过杨拓眉心的那一簇火焰,“你的伤,只有我能治呢。”
      “别忘了,我可说过,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保护你的啊。”
      “恩,小拓不会忘记的。”

      可是,你怎么就忘了呢?

      【冥王神话LC·生于幽冥】

      降生于冥土之渊,那人的王座之侧。不知来自何方,亦不知应归于何处。朦胧的视野里唯一清晰的面容,杂乱的背景中唯一真切的声音,空白的心魂上唯一被深深烙印的名字,全部都是属于那人的。
      闪烁着细碎光芒的白色丝蔓在冥水之池中蔓延,小小的触丝试探着伸出水面,正落入那双湖绿色的,美丽却毫无情感的眸。
      ——高踞于幽冥王座之上的死之国度的君主啊,请容许我停留在你身旁,如此地不由自主。
      汲取藉由花朵传递的微弱生机而缓慢地成长着,漫长的等待中,丝蔓缠绕,凝成背附五芒星之蛛,化足为爪,转为三首纯白巨犬。痛苦的形态转化,然后是更加痛苦的形态固化,再然后,又是一个新的轮回,直至成为完全的人形。
      美丽的神官长用盘绕着暗金蛇饰的手指拂过接通彼岸的竖琴,腕骨上由那人赐予的五芒星环响应共鸣,给予被选中之人属于魔星漆黑的荣耀与力量。
      ——降临于血色大地之上的死之国度的君主啊,请容许我为你献上你所想的一切,如果那就是你真正的愿望。
      坏掉的世界,无法回应遗民祈愿的海之皇,濒临倾覆的人类依附着的残存大陆悬浮在岩浆与污浊之上。十二道金色的光芒爆裂在遥远的十二个方向,空荡荡的圣域神殿前,伤痕累累的男人展开神圣衣的巨大银翼,挡在坚强支撑着悬浮结界的女神身前。
      女神温柔平和的目光在身前之人止不住的血流中渐渐碎裂,黑色藤蔓开出有着不详尖齿的恶食花,吞噬了女神低声说出的愿望。
      “你选择了哈迪斯,而我选择了雅典娜,所谓的不同仅此而已,塞克里弗斯(Sacrifice「奉献」)。”
      “那麽,就交给「本源」来裁决吧。或许,你我各自心中的那两人共同的愿望就能得以实现呢,盖因(Gain「获得」)。”
      “而我们,也将从这错位而扭曲的沉重爱意中解脱……”
      ——抉择于诸神通道之上的死之国度的君主啊,请容许我为你吟唱最后一首赞歌,直至琴弦崩断指甲劈开喉咙撕裂唇舌染满鲜红的血。
      来自「奉献」之琴弩的利箭撞击上「获得」挥出的钩戈,相生相克的法则融合重置的风暴中,诞生了支配下一个时代的新法则。怀抱火种的「希望」向女神微笑,缠缚着垂链计时器的「寂灭」向冥土之主俯首致意,而作为主法则最后出现的「因缘」却将目光投向了被称为天马座的那个男人。
      重生的世界,崛起的人类,崭新的时代,绵延的因缘,壮烈的圣战……只是此后,再无关系。
      生于幽冥,归于虚无,在最初的时代里陪伴在那人身旁的二百四十三年,即为全部。

      【全职猎人·Lucida Zaoldyeck】

      再睁眼,已身在黑暗狭小的空间,于冰冷腐朽的空气中,不知沉睡了多久。
      稚嫩的手掌推开覆盖在身体上方的粗糙木板,满天星光下,女孩自被弃于此处的棺木中醒来。
      身下是绵延无际的垃圾山脉,头顶是数只在昏暗夜色中游曳着倾倒废品的飞行艇。
      带着异味的潮湿的风灌入女孩的鼻腔,她痛苦地皱着眉,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藏在棺木的阴影里。
      什麽……都想不起来……什麽都……
      有关过去的一切仿佛被撕去的日历,断掉的纸根证明着曾经的存在,被撕去的纸张以及其上所记载的内容却被彻底销毁。
      就连名字,也不得不接受陌生人的施舍。
      跟着拾荒的盲婆婆回到垃圾山下的小屋,茜莎终于有机会在一面开裂的小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
      黑发蓝眸,脏兮兮的脸上挂着一条一条的泪痕,肿着的眼,通红的鼻头,看起来很好笑。
      前额发际线之后的地方,有一小块头皮在隐隐抽痛,用手摸着的感觉似乎是一片新凝结的血痂。
      茜莎小心地扒开那里的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凝视着镜中映出的伤口。
      细长的伤口扭曲着,构成了数个泛大陆通用语的字符。
      干裂的唇瓣微微张阖,茜莎无声地念出了那个组合而成的词——Zaoldyeck。
      明明是还在疼痛的伤口,却不可思议地逸散着一种温暖的感觉,像极了,明明不存在于记忆之中的,母亲的爱抚。
      手掌轻覆于额上,竖起的手臂挡住了她的左脸,灯盏里跳动的小火苗映在她的右眼里,驱散了最后一滴湿润的泪意。
      两年的时间,她四处打听着有关Zaoldyeck的一切,固执地相信着这个被藏在自己身上的词,一定会是解开全部谜题的指引。
      然而带着小小积蓄踏出流星街的她还是太过稚嫩,轻信了看似亲和的阿姨之后,她被卖到一处小镇上的富家宅邸。
      秃顶的中年大叔总是带着奇怪的笑意,用肆无忌惮的目光死盯着她,而他的小儿子则害羞地缩在附近的墙角后偷瞄着她。
      然而就是这个懦弱的男孩却在他的父亲试图染指她的那个夜晚,勇敢地带着她逃了。
      两个小孩子在漆黑的夜色里疯狂地奔跑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迷失在成片成片的破败废墟之中。
      没有食物,没有钱财,唯一拥有的只是两个人相互依偎的温暖。
      直到一位似乎想抄近道穿过这里,却意外地迷了路的青年发现了他们。
      那人单手持着一只小箱子垂在背后,一身西装,鼻梁上驾着一副圆片小墨镜,冲着蜷缩在墙角的他们,真诚而温和地笑着。
      那人语速很快,大声地抱怨着,似乎是“猎人考试”“刚出发”“血汗积蓄”什麽的,却又毫不犹豫地从钱夹里抽出一打钞票。
      男孩平安地回到了家中,而她也在那人的帮助下顺利的乘上了前往巴托奇亚共和国的飞行艇。
      然而,从飞行艇降落的国都到揍敌客本家所在的领地枯枯戮山,她又走了两年。
      两年时间的漂泊,在这滩名为「社会」的浑水里的无奈挣扎,足以使一个天真的小孩子迅速成长起来……无论,是何种模样的成长。
      观光车沿着枯枯戮山曲折的山道盘旋而上,当宏伟的「黄泉之门」出现在眼前,她的心,却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向门卫说明了来意,她被引领着从侧门进入。
      从天而降的巨兽绕着她打了个转儿,仔仔细细地嗅着,最终似乎是确认了什麽,安安静静地走到一旁趴下。
      于是一路再无阻拦,她径直来到了位于半山腰处用于接待客人的宅邸。
      身形肥胖的少年背对着她坐在大厅沙发上,在她进门的那一刻将手里的小瓶子向后抛出,一声轻哼,便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了。
      她手忙脚乱地接住那只装着漂亮的银色液体的玻璃瓶,轻轻地触摸着镌刻于其上的名字,Lucida Zaoldyeck。
      毫不犹豫地喝下,那曾被夺走的,本就属于她的记忆。
      一瞬间,天旋地转,所有被压抑着的情感终于爆发——
      揍敌客家族的旁支,在新任家主决定之后,必须被夺去有关出身的一切记忆,流放至流星街。
      旁支的后代,在年满六岁之时,也要接受流放。
      只有在失去记忆的状态下查明自身血统出身,凭借个人能力回到枯枯戮山的人,才被允许使用「揍敌客」为姓氏,分居在枯枯戮山脉之中。
      母亲流着泪,用针一划一划地在她额前留下提示的场景在脑中越发清晰,最终与那张贴在林间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重合。
      她的小Lucida回来了,可惜她却看不到了。
      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外姓女子,独居在这空荡荡的,充满了肃杀气息的枯枯戮山中,每一天都是那样的漫长。
      等待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辛苦。

      在林间墓地陪伴了母亲三日之后,Lucida回到了空荡荡的家中。
      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关门落锁就如同平日出门一般自然,她放火烧掉了整间房子。
      石材被高温灼烧发出的爆裂声掩盖了远离的脚步声,浓烟中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亮她绝决离去的背影。
      她来到揍敌客本家所居住的主宅,却在手指触到嵌着华丽黄铜花纹的黑色大门的一瞬,整个人被狠狠击飞出去。
      从阴影中显出身形的管家实习生利落地收回手中的圆头长钉,冷冷地背诵着族规。
      揍敌客家族的旁支,是不被允许进入主宅的。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胡乱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迹,维持着卑微的姿势,低声说出了心中的决意——
      “我愿意放弃Zaoldyeck之名,以此生服侍于基裘夫人身侧。”
      回答她的是长时间的沉默,她昏昏沉沉地跪在那里,被长钉的圆头击中的腹部闷闷地痛着,还好可以忍受。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宽厚的手掌扶起了她,为她拍去膝上的尘土。
      “夫人同意了。”戴着方形眼镜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声音却很谦和。
      于是她终于可以走进那扇从来就只能远远观望的大门,沉重的门扇缓缓合拢,彻底斩断了属于过去的一切。
      她被带到那位面容包裹在绷带之中的家主夫人面前,小心地调整着神态与心态,她展开了那经过数千次练习的笑容。
      不留一丝做作的痕迹,所有细节都完美得无可挑剔,那样甜美自然的笑容让只有十岁的她看起来似乎也有那麽些许妩媚的感觉。
      假面这种东西,戴着戴着就成了真的,深植于皮肉之中纠缠着骨血,再也无法摘下。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该如何讨好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对乖巧女孩和漂亮衣服异常执着的女人。
      五年,绝对的顺从和越发美丽的容貌终于让那位性格古怪挑剔万分的夫人决定给她一个名分,收她为养女,排名最末。
      自此,十五岁的Lucida Zaoldyeck开始出现在黑暗世界的舞台上。
      在各路势力巨头云集的诸多宴会上周旋于尔虞我诈两面三刀,她笑意盈盈,波光流转间轻啜高脚杯中的红酒,不留一丝破绽。
      Lucida不是念能力者,也从未修行过武术,她的美貌就是她的最强武器。
      不同于适合隐匿在黑暗中窥伺一切的现任家主Killua,她更适合站在聚光灯下,用那美艳无双的笑容向全世界传达来自揍敌客家族的声音。
      常有人夸赞Lucida小姐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也常有人在背地里议论Lucida是世上最古怪的女人。
      日常选用的食材,穿着的衣物,佩戴的珠宝,使用的器具等等一切的一切,统统都必须是最好的。
      只能是最好的,而不是之一,如果最好的选择有多个,就一定要将多余的毁灭掉;如果有了更好的,又会毫不留恋地抛弃掉现有的。
      ……无论是什麽,只要是属于她的就必须遵从这信条,其中包括的甚至有,婚约者。
      十八岁的时候,Lucida对Gon Freecss说,“请你成为我的婚约者。”
      面对对方惊愕的表情,她轻轻地笑了——“放轻松,只是订婚而已,不会再有进一步的发展。”
      已经无限接近职业猎人顶峰的青年还保留着一张纯真的面容——“为什麽?”
      “为了揍敌客家族的利益,而已。”她微笑着说,标准的回答。
      “因为我只爱我自己,只爱这副父母赐予的躯体,唯一的遗物。”她默默地在心底说,说给自己听。
      “我不会介入你的生活,而且有我占据着你身边的位置,想必也能为你化解某些压力,节约不少时间吧。”她慢慢地说着。
      其实只有那句「为了揍敌客家族的利益」就足以使Gon答应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他为了那人总是在所不惜。
      而她,也只是想让自己体验下正常女孩应该经历的人生,按照习惯为自己挑选了最优秀的人选。
      最优秀的……没错,如果,不考虑那人的话。
      远离订婚宴的喧闹人群,在死寂的花园角落里那人阴郁的神情让她的心狠狠疼痛起来,她下意识地换上防御性的得意神情,抬手。
      清脆的掌掴声,忠实地执行着那个可笑的信条,毁灭所谓多余的最好的存在。
      Lucida才不会爱上别人,Lucida只爱自己……Lucida的心才没有痛,它只是……抽泣不止。
      转身离去,原本曾经有过一丝开裂的假面迅速愈合,更加坚实的材质下她的心,不会再因为听到Killua这个名字而有任何悸动。
      再也不会,再也。
      从此之后的十年,二人就真的依照约定,只维持着婚约者的关系,继续各自的人生,直到终结的到来。

      【隐之王·风逝而过】

      “想喝点什么呢?”黑发绿眸的少年轻手轻脚地凑了过来,深深地凝视着摇椅之中的那人。微笑的面庞,轻快的语气,充满勃勃生机的翠色双眸也无法掩盖的悲哀与苍凉在心底深处无限蔓延。
      “柠檬茶。”摇椅之中的少年简单地回答道。冬末春初的庭院之中已是暖意融融,那少年却还是一副惧怕寒冷的模样,裹着米色的毛衫缩在厚厚的毯子里,手中却仍是忙个不停。打量着刚刚完成了一半的白色围巾,少年轻轻叹息着,“时间不多了啊……”温柔的风抚过少年瘦削的面颊,像是在抚摸着一个易碎的幻梦。未及修剪而有些凌乱的发软软地垂下,少年的一双蓝眸平静无波,苍白的唇边升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壬晴,大家,什么时候到啊……”
      壬晴正在一大袋子柠檬片里仔细地翻动着,挑出最完美的几片放进沸腾的泉水里,屋子里渐渐弥漫起清新的香气。“就快到了,已经在路上了呐。”端起倒好的柠檬茶,壬晴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走向那张晃动不已的摇椅。
      一只毛线球突然掉了下来,孤零零地滚落在草丛里。
      残留在唇边的笑意瞬间破碎,壬晴颤抖着伸出手,抓起那再也不可能完成的半条围巾。紧紧地护在怀里,感受着属于那人一丝尚存的气息和最后的温度。
      “宵风,他曾经就在这里的。。”
      “不过,已经不在了呐。。”
      “他,已不在这世上的任何一处了。。”
      “再也,不在。。。”

      【怪化猫·浮世绘卷、妖】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撑着一柄花纸伞,站在那条街的正中间。
      轮廓分明的侧脸,噙着一抹疏离的浅笑。
      穿流不息的行人,于他,却只如同拂肩落花。
      『…………………………』
      薄唇微动,那人似乎自言自语了些什麽。
      喧涌的人潮雨声,湮没了他透明的低语,隔着模糊的水汽只能看到,上唇那抹妖蓝油彩所勾勒的虚假笑容。
      『听不到啊……说了什麽……』我不由得向着他靠近了些,『好想……听到……』
      似乎是感受到我关注的视线,他转过脸,露出了那张画着朱红油彩的妖异面容。
      我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得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向他。
      『没有伞麽?』他微微勾起唇角,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掌,轻抚着我黑色的发,毫不在意那湿淋淋的雨污。
      沉浸在从未有过,被人温柔对待的感觉之中,我愣愣地接过他的花纸伞,一瞬间似乎相触的指尖,如同幻象般不可捉摸。
      他背着红木箱,漫步走向从刚才起就一直注视着的那家酒肆,『那里,有点不太干净。』
      大雨倾盆,却丝毫无法沾湿他美丽的琉璃色和服,他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却异常清晰地在我心底响起。
      『稍等……只是,收拾一下。』
      他说了稍等,于是我会等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只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也是,最后一次。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鐠囬攱鍋嶉崗鍫㈡閸忋儱鎮楅崘宥呭絺鐟封偓閿涗箷閻ц鍙�/濞夈劌鍞�]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