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生命与胜利 ...
-
我瞪，树叶随风飘扬，甚是安宁……
我再瞪，树木依旧平静无比，全无长高痕迹……
果然还是不行吗？
锦无奈的声音传来：“月儿……瞪树根。”
“为何？万物平等，我不能只将目光放于树根之上，而不在意树叶。”我端着一副母仪天下的架子，侃侃而谈。
“月儿，哎……”锦无奈的叹口气“还是待打完了仗，我再讲与你听罢。”转身专心打仗。
有何可讲？未免太过看不起我。
我仍纠结于众生平等这一严肃的问题，最终发现，我也不能只将目光放于树叶之上。
于是我又用那种叫做“嗔”的表情开始瞪树根。
一阵冷风吹过。
树叶晃了晃，又恢复平静。
锦错了，按照终生平等一说，瞪树叶没用瞪树根自然也是没用的。
我欣慰了，然而就在我闭眼欲走之时，面前的那颗大树突然疯长。
说时迟那时快！
当我抬头时，它已经长到了遥不可及的高度，成长途中还撞飞了好几个精灵。
这才是真的茁壮成长啊！！
我不禁有些热血沸腾，原来我也能如此强悍。
我顿时想象到自己君临天下的样子，那群小精灵们皆跪倒在我脚边。齐声呼喊：“含月女王！拯救世界需要你！需要你！！”
这怎么好意思！“子民们！我来拯救你们！”我慷慨激昂地大吼一声。周围的精灵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自然不会在意他们的目光。拯救世界需要我，我很忙。
我以霸气的眼神开始瞪向那一排界线树。
它们便真的如同听见召唤一般从地面拔起。
可以想象一大排本来就要双人合抱粗细的树木，瞬间全部拔高的场景吗？
飞在空中的精灵，一只又一只被疯长的树木撞倒坠地。但精灵不抛弃不放弃的坚毅精神让。我感触颇深，它们又全都再次飞起，飞得更高。
或许，再高一点，它们便不能到达了。
我这样想着，又一次瞪向树根，树木再次疯长。
它们又被撞倒，再次飞得更高。
他娘之，我果然不了解精灵！它们的飞翔极限是有多高啊！
我再瞪。
它们又再飞……
我的眼睛很累了，就像眼球快要从眼眶脱落，可如果就这样放弃，又很不甘心。
我揉了揉眼睛，继续瞪向树根。
“停下！你不要命了吗？”一个暴怒的声音响起，我眨了眨眼，向那声音的方向看去。
我看见暗寂飞在半空中，墨色长袍笼罩着他，仿佛将他囚禁在阴冷的暗森林。半截的面具遮住了他的眼，像是地狱的修罗。
我看见他抿得很紧的唇和颈边暴起的青筋。
真是可笑，我站在阳光明媚的光森林里，黑暗的他又凭什么来管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有如此大的怒火与怨恨，只知道，自己是很激烈的同他争吵了。“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他只是质问我：“你不要命了吗！”
“命算什么？我的命早就不完整了……”我望着他，心里很难过，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含月……”他似乎是叹息着，从空中降了下来，缓缓步入光森林的阳光里。
我看见他的眼睛，在阳光下，仍然是沉静如死水的漆黑。让我的心抽痛起来，他看了我一眼，转过头：“你们走吧。”顿了一会儿，他又叮嘱道：“含月，别再为这些树加生命能了。”
我却似乎管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冲他冷笑一声：“呵，不加生命能？那如果暗精灵又攻击光精灵怎么办？光精灵根本不擅长战斗……暗寂，若要我不再添加生命能，你必须发誓。”
“好，我发誓。”他淡然又笃定地回答，我有些惊奇，暗寂那么骄傲的人，竟然答应了我这样无理的要求。
“我以精灵王的身份起誓，暗精灵将不再攻击光精灵。若有违反，必遭反噬。”他竖起手指，指天发誓，然后转头，看着我的眼睛问“这样，你可满意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笑起来，怎样点下了头……
当我鼓起勇气抬头再看他时，他已经不见了，暗森林那么黑，那么静。
我再也找不到属于他的一丝痕迹。
……
“我们胜了！”锦对着光精灵军队大喊一声“暗精灵王不战而降！我们胜了！！”光精灵们立刻扔掉了武器，捧起鲜花展开翅膀，在空中盘旋，唱起祝福的歌。
像梦一样美……但我心里总感觉有些别扭。
锦一手挥舞着族人馈赠的鲜花，一手拉着我，奔跑在光森林里。
风把精灵的歌声不断传入我的耳中，撒下的花瓣盘旋在我和锦身边。
我在这美景中，一点一点挤出笑来，心里却越来越悲伤。
什么时候开始，连笑容也变成了奢侈？
我本来只是一个普通到没有半分光彩的少女，有一个精心装裱得无比美丽的幻想世界，有一个美丽又可爱的娘亲。
随时，都可以笑出幸福的味道。
而现在，娘亲离我而去，梦想也被摧残地一塌涂地。
像是一只刚破茧的蝴蝶，经历了无限痛苦与绝望，终于变得美丽，却发现那两片艳丽的蝶翼，不过是沉重的负担。曾经只要啃几口菜叶，就可以懒懒活着的平凡，再也没有了……
好在，这战乱终于尘埃落定。
看着眼前纷飞的花瓣，锦的笑脸，璃的笑脸，外婆的笑脸……我想，以后再光森林的生活，应该会很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生命与胜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