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的玩偶》紫依绯砂

3、第 3 章

　　寂静的夜里，一声叫喊显得格外清晰。伴随着声音我惊恐地睁开眼睛，看着黑夜里的天花板，任由冷汗从额头滑落。

　　很快便能听到脚步声，接着房门开启，柔和的灯光洒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许多人在门口踌躇却没有一个人进来，直到一声熟悉的男声：“你还好么。”

　　见我没有回答，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今天见到的那两个男人，翼和史班。

　　“做噩梦了么，喊得那么大声。”翼站在床边询问。

　　史班忽然跳起来欢呼：“翼，你听到了么，他会喊。”转身对着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我说道，“你再说句话呀，发声，说话，知道么？”

　　我只是木木地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到底要我干什么。史班急了，冲过来抓着我的肩膀说：“你刚才不是发出声音了么。”

　　“啊！！！啊！啊……”

　　“停停停停停！”史班受不了地放开我，下一刻却改为紧抱。

　　我不停地叫喊着，像在发泄着什么，直到累了才缓缓睡去。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暖暖的，我争开迷糊的眼睛，入眼就是一片白色，唔，讨厌的白，却始终不知道为什么讨厌。随着身体的苏醒肚子发出的不雅声音让我无法思考。

　　不久几个穿着统一白色围裙的陌生人走进来，她们向我伸来的手让我害怕，本能地拿起身边的枕头向她们砸去。

　　“少爷，请不要这样，我们只是想为您换衣服。”

　　“少爷，请您住手。”

　　“阿，少爷，请不要这样。”

　　“啊！啊啊！！！”砸完身边能砸的东西，我只能缩进床里戒备地看着她们，喉咙深处发出尖锐的叫声。

　　她们有两个被我砸的东西弄倒在地，另外的两个只能离我很远地站着不敢前进一步。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翼和史班来了。

　　“哟，小兔兔今天看起来也不错嘛。”史班笑得让外面的阳光都黯淡几分，使脸上幽黑的熊猫眼都消失了。

　　“说了不要那样叫他。”翼冷冷纠正。

　　“那叫什么？是你自己说的，等他会说话了让他自己起个名字，那现在不叫小兔兔，要叫喂？还是叫那个谁谁谁？我又不是你，终年冰山，一天的话不过十句，要是我不在呀，你早就不会说话了，不感谢我就罢了，还经常给我卫生眼。也不知道你家的钱是不是沉默是金沉默回来的。”

　　翼没有理会史班，他接过其中一个像靠近我的陌生人手中的东西后，挥挥手让她们离开。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我才放下警戒，不知为什么在他们身边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翼拿着手中的东西坐到床边像我招手：“过来，我给你穿衣服。”

　　我歪着头思考许久，翼没有催促也没有靠近的意思，静静地等待我的动作。同样的姿势让我的身子有点麻，我动了动却不小心动到身上的伤口，一阵奇怪的感觉传上大脑，心猛地一抽。回头看着手脚上那已乱掉的绷带，是这样东西让我不舒服么？是不是拿掉了就能舒服了呢，我伸手拉扯起来。

　　“别动，小心你身上的伤。”史班跳上床轻轻抱起我，固定好我的姿势，翼靠过来轻手轻脚地给我套上衣服。

　　史班伸手压平我微皱的眉道：“一定很痛吧，等吃了早餐就带你看医生。”

　　痛么？原来这样的感觉就是痛呀，还真不好受呢。

　　我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努力张着，久久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好了，先吃早餐，”翼摇了摇手上的铃铛，刚刚出去的白色围裙再次进来，她们推着一辆银色的小车，白色的布上是银质的盖子，揭开盖子后，银质的盘子里散出香味，让我的肚子咕噜地想起来。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按我喜欢的让下人们做了，你试试看这个荷包蛋。”史班开心的拿起其中一个盘子。

　　“有伤在身还是吃些流质的东西比较好，我让下人做了清单的肉粥。”翼拿起一个碗放到嘴边轻轻吹凉。

　　“鸡蛋比较好。”

　　“肉粥比较好。”

　　“牛奶有营养。”

　　“羹汤更有营养。”

　　“吃东西要讲究科学，科学饮食呀。”

　　“养生之道有什么比得过中国五千年的结晶。”

　　不理会他们两站在小车前大眼瞪小眼，我抬起不会痛的左手向其中一个不断冒着白烟闻起来很舒服的大碗伸去，指尖触碰到澄清的液体的刹那，钻心的痛传来。

　　翼和史班停下瞪眼，史班抓着我的手仔细检查，翼端起用来漱口的柠檬水让我的手沁入，微凉的感觉让疼痛得到缓解。

　　“怎么把手伸到那么烫的汤里，会受伤的，难道你连日常行为都忘记了？”翼皱起眉头。

　　“痛。”我的话让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史班激动地抚着我的肩膀喊着让我再说一次。

　　最后翼和史班达成一致意见，把所有的吃食都摆在我面前让我挑选，选好后就耐心地教导我所选的食物的名字，吃时的方法，史班拿着刀叉舞弄，翼拿着两条长长的叫做筷子的东西，刀叉因为我只有一只手能动而不能使用，筷子更是不会，只有勺子可以勉强用。

　　好不容易吃完早餐，在翼和史班哄了半天后，我才勉强让几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拆开绑在手脚上的绷带，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就这样，我犹如一个新生的婴儿般一切都要从头学起，翼和史班一切都要亲历亲为，我每多会一件事情或多说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也能让他们高兴半天。看着他们的笑脸，我的心里很舒服，这应该就是史班所说的开心吧。

　　我不明白，自己醒来后就见到他们，除了他们我谁也不敢相信，虽然翼和史班告诉我那些穿着统一围裙的姐姐不会伤害我，自己也告诉自己她们是安全的，却仍然害怕，只是稍微接近我就如被惊吓的猫般竖起全身汗毛，戒备地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