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记忆的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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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个姓斯内普的男孩子吗……”
身后的，女子声音若有所思地说，难得的沉思气息。
沉浸在系统解剖学里的黑发女孩诧异地从一堆肌肉组织血管组织和神经纤维里抽离出来，回头看向房间另一侧托腮而坐的室友。
“我说他了吗？”她拽掉塑胶手套，一边揉眼一边艰难地回想，“哦，刚才是说到他了，不过已经是十分钟之前的话题了吧？”
房间另一侧的女生却对这句回答恍若未闻，而是自顾自地感叹着：
“那个，声音很有魅力的男生啊——像黑丝绒一样令人沦陷的声线……”
“哈？”
黑发少女瞬间冷汗。“这、这比喻也太夸张了吧？”
她抖了一下，随即不着痕迹地换了个位置，尽量离自己改造盥洗室弄出来的小解剖台远一点，以免白大褂被沾上血迹。
“真的很有魅力呢……”女伴继续恍若无人地感叹。
试验台边的女孩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带着“不认识这种电波妹”的淡定重新回到自己那堆血淋淋的局解实验，却突然想到什么一样霍然直起身来：
“果然……难怪刚才感觉熟悉……”
学术少女潇洒地甩甩头，扔下解剖刀径直向放杂志的书架走去。
“怎、怎么了？”
好像这时才回过神的女伴一个激灵。“你……”
“没什么！”她头也不抬地回答。
实验少女干脆利落地抽出一本《波士顿人物志》旧刊，然后准确翻到其中一页，沉默地看了几秒——显然在找什么特定的东西——然后忽然忍俊不禁：
“果然在这里！”黑发少女旁若无人地自语，“那个家伙……除了阿普顿·波特，居然还有罗伯特·兰登教授？”带着恶意的微笑，她忽然握拳道：“哈，这次一定要好好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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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持人向普林斯顿大学的妃子亭里满满一屋子人宣布道：“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今晚的客人不需要介绍。他写了好多本书，如：《秘密教派符号学》、《光照派的艺术》和《表意符号语言的遗失》等。我说他写了《宗教符号学》一书，其实我也只是知道书名，你们许多人上课都用他的书。”
人群中的学生们拼命点头。
“我本打算通过与大家分享他不凡的履历来介绍他，然而……”，她以调侃的眼神瞥了一眼坐在台上的兰登。“一位听众刚递给我一个……什么呢？……可以说是更有趣的介绍。
她举起了一本波士顿杂志。
兰登缩了缩身子。她到底从哪搞到的那玩意？
“虽然兰登教授可能不像有些年轻的崇拜者认为的那样风流倜傥，可这位学者却拥有他这个年龄不多见的学术魅力。他只要露面就能吸引许多人，而他那极低的男中音更是使他魅力大增，他的女学生把他的声音描述为‘供耳朵享用的巧克力’。”
大厅内爆发出一阵大笑。
但愿能有人让她停下来——兰登默默祈祷道。但她又继续念那篇文章。
来自哈佛的符号学教授决定采取措施。
“谢谢您，莫尼卡。”兰登提前站了起来，并把女主持挤下讲台。“波士顿杂志显然非常会编故事。”他转向听众并发出了窘迫的叹息声。“如果我知道你们谁提供了那篇文章，我就请领事把他驱逐出境。”
听众又大笑起来。包括前排的黑发青年，还有他身边一边鼓掌一边窃笑的红发室友。
“……喂，驱逐出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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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又是波特吗……”
艾琳伏在桌前，咬着一把柳叶刀，看不清表情。
如果一个普通女孩发现某个专业名词从“无序字母组合”骤升到“听觉系统最高频词汇”，她可能会在这个词每次出现时设置一个“自动触发型”的“哇，好厉害”系统Shell程序以便不占内存地直接滤过。
但是一只艾琳少女面临这种情形的时候……
她决定把那个高频词汇的上下几代的家底翻出来！
结果呢？
威廉姆·阿普顿·波特。系大主教阿隆佐·波特之子。天纵奇才的建筑学设计师。
翻找资料的少女不得不承认，这一位——的确是个传奇人物。19岁名不见经传之时即收到普林斯顿委托，首作即‘被誉为维多利亚仙境’且采光、防火、格局布置极为巧妙的钱德塞·格林图书馆。
作为在普大读了2年书的工程系学生，即便不是建筑专业，这一位的作品也是有目共睹的杰作。波特先生在普林斯顿大学的作品——东派恩楼，也就是之前的派恩图书馆，有如威廉古堡的古雅之美；钱德塞·格林楼，著名的八角形图书馆，流光溢彩的惊人之作；至于亚历山大楼，也就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典礼厅，更是惊艳绝伦，公认的普大最有风味的建筑。
而这位少年成名的波特大师，其后在普大、布朗大学包括波士顿市政厅和新泽西、纽约州、麻省州政府留下诸多极富才华的名作。作为建筑师，他确实是名至实归的天才。
而脱开建筑大师的身份不谈……
他的父亲阿隆佐·波特，是当年的美国大主教。
至于他的七位哥哥——
克拉克森·波特，是民主党参议院（相当于英国上议院）议员；
哈沃德·波特，是银行家和布朗的高级合伙人；
罗伯特·波特，是独立战争中北方军的将军；
亨利·波特和赫拉图·波特，都是纽约州的天主教主教；
伊利法勒·波特，更是联合学院（在纽约州，排名很高的基督教大学）和巴德学院（圣公会相关，排名也很高）的教授和校长。
唯一一个异母哥哥，爱德华·塔克曼·波特，则是设计了联合学院诺特纪念堂的另一个著名建筑师。
——这是何等华丽的身家啊！！简直是百年一遇的非人类情人！！
“咔”，柳叶刀薄薄的刀刃被少女的一口小牙咬断了。
——所以，那个貌似有双性恋倾向（Tau：谁说的！！）的家伙，果然早就找到真爱了吗~o(>_<)o ~
（有这么一个非人类的情敌……艾琳你加油……）
不过……
艾琳无比淡定地从消毒柜里又挑出一把柳叶刀。
——好像，自己心里也一直想着一个人呢……
——茜茜……纳西莎·马尔福……
（咳咳，小托……你也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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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登在黑板上写下他最喜爱的数字：1.618，然后转向台下众多求知若渴的学生，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个什么数字？”
黑发的工程系学生直接举起手：“PHI（φ）。”他把它读做“fei”。
“说得好，托比亚。”兰登说，“大家都知道PHI。”
他身旁的红发青年笑着补充道：“别把它跟PI（π）弄混了。我们搞数学的喜欢说：PHI多一个H，却比PI棒多了！”
兰登大笑起来，其他人却不解其意。
兰登继续说道：“PHI，1.618在艺术中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因为它非常美？” 红发学生脱口而出。
大家大笑起来。
兰登说道：“其实，这一次又说对了。PHI通常被认为是世上最美丽的数字。”他转向刚刚不请自答的学生，“这位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笑声戛然而止。菲利普则沾沾自喜。
“菲利普斯·伊万斯（Philips Evans）。”
不料，他身边的工程系学生马上接口：“所以，Philips肯定知道，Phi……是世上最美丽的数字，哈？”
整个礼堂的学生哄堂大笑。
*
兰登在幻灯机上放上图片，解释说，PHI源于斐波那契数列———这个数列之所以非常有名，不仅是因为数列中相邻两项之和等于后一项，而且因为相邻两项相除所得的商竟然约等于1.618,也就是PHI。
兰登继续解释道，从数学角度看，PHI的来源颇为神秘，但更令人费解的是它在自然界的构成中也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植物、动物甚至人类都具有与这个比率惊人相似的特质。
兰登关上教室里的灯，说道：“早期的科学家把1.618称为黄金分割。PHI在自然界中无处不在，这显然不是巧合，所以祖先们估计PHI是造物主事先定下的。”
“而它在工程中也占了一笔。”托比亚斯举手道，“Phi在材料力学的圆轴扭转应力计算中表示横截面间绕轴线的相对扭转角，亦即轴截面微分作用扭矩与抗扭刚度之比沿轴线方向的积分。”
……
在座所有非工程专业学生一致以不明觉厉的目光默默看……
“很专业的精彩阐述，托比亚，可见我们这里出现一位工科学霸，”兰登教授却微笑起来，“而且我记得，工程力学中，字母Tau（τ）……”
“表示横截面上距圆心任意距离处的切应力。”黑发学生毫不犹豫地接上。
“漂亮！看来，Tobias是不仅仅对自己名字感兴趣的好学生哦！”刚刚因为名字里的Phi被吐槽的某红发鼓掌坏笑，“是吧，T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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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夜的大雪，霓虹闪烁。四个年轻的学生笑闹着向时光告别，频频举杯，仿佛对未知的未来挥手迎接。
普林斯顿的少年和普林斯顿的少女，故作豪迈地举起盛着可乐的高脚杯，叮当相碰，大叫着“不醉不归”。
那时，用可乐干杯的年少轻狂的他们。
可曾想到，未来凝视深渊的绝望。
可曾想到，“戒断——渴望——交叉上瘾”的毒|瘾三步螺旋中，会有多少生命，因自己一念之差的创造，陷入狂热的沉沦，然后堕入没有救赎的地狱，尸骨无存。
那时，自信满满，相信未来的自己可以改变世界的他们。
可曾想到，未来会以何种方式踏足历史的长卷。
可曾想到，眼睁睁目睹那么多生命的瞬间毁灭，那么近，那么无助，自己却唯有隐匿一旁，无能为力。
那时，不信世上有无解的谜题，鄙夷黑暗力量的他们。
可曾想到，命运的齿轮，永远、随时可以把一切带向未知的方向。
可曾想到，曾经发誓除法律之外别无信仰的自己，最终，却站在法律与秩序的对立面——
——青史留名。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记忆的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