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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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青木年少时对沈诺的迷恋，除了爸爸之外连金翠花都不知晓，更别说当时只是个熊孩子的青林。埋在心底里十年的秘密，现在居然被这样赤`裸`裸地戳穿，还要在当事人面前，熊青木只感到脸上被火烧一样。“你……你胡说些什么？”
“怎么？不敢认吗？”看到她迫窘的模样，沈默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感，想起当年所受的屈辱，为了一雪前耻，他从此改头换脸，嘴上更是不饶人：“十年前你送情书时那股狠劲到哪儿去了？被狗吃了？还是你知道自己当年以一个大胖子的身份来倒追我哥，是赖□□想吃……”
“沈默！”尽管对事情来龙去脉不尽了解，但为免弟弟说多错多，沈诺适时出言喝止。
沈默在哥哥一声喝斥中终于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可能会带来很很严重的后果。他略不安地望向熊青木，以为会看到她受伤的脸。可是出乎意料，她只重重地深吸了几口声，然后扯了扯嘴角，用淡淡的语调问：“十年前……那个人是你吗？沈默？”
那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初认识时她倚熟卖熟的叫他老沈，在医院时知道他算计她时喊过沈先生，后来到了这里当助理，她掐媚着呼他老大，今天她一句老板，他还觉得不爽。直到现在，她首次叫他的名字，本来应该高兴的，可他却没由来的打了个颤。
沈默没回答，其实根本不用回答，从他果断说出当年的情景，还有他办公室抽屉里那封情书，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原来，当年她真的认错人。所以沈诺对她完全没印象，而沈默，却处处看她不顺眼。羞愧，难堪……太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熊青木无地自容。人出来混，果然要还的，这就是对她年少无知的报应。
“呵呵。”熊青木不怒反笑，突然朝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我为当年的莽撞向你说声对不起，是我太无知，不知廉耻，又太痴心妄想！”
她越贬底自己，沈默的心越往下坠，想说句话，却发现词穷。
“人都会犯错嘛。”她垂下眼帘，自顾自的继续喃喃说着：“你就大人有大量，别再执着不放了。”
尽管身为被暗恋者，但沈诺却是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当年发生过什么事，只能从他们的片言只语中知道个大概，内情肯定不止这些，怪不得弟弟对她不同。但这都不能作为伤害一个女生的借口，而此时的熊青木，把自己的位置摆得那么低下，看着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有些楚楚可怜。“小熊，你别这样。”
熊青木抬眼瞥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用双手拍了拍两颊，咧开嘴强撑：“我没事，哈，我都想找个洞钻进去了。”她对沈默用了强，幸好他没说出来。他应该觉得很没面子吧？当年她真的像个双扑手，被个这样的女生强吻应该很恶心吧？想到这她又不自在地把手放在身体两侧擦了擦，故意扯开话题：“他们怎么还不进来？我去叫他们来吃饭！”说完没理会他们，飞快跑向门口。
以为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他们仨知，不料门外早站满了人，包括青林在内，五个大男孩十只眼睛均满脸错愕的看着她。
即使心理承受能力再强大，这一刻熊青木再也无法当没回事发生。推开为首的青林，她迅速冲了出去。
“姐……”熊青林叫了声，又回头看看屋内兄弟二人，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熊青林只好追了去。
人跑了，屋里屋外剩下几个大男人，此情此景，大家都识趣地保持缄默。
过了很久，沈诺才歪头好奇地问沈默：“她当年……怎么你了？”
沈默抿紧唇，死也不肯回答。沈诺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了。
熊青木奔出去后冲进厕所，扭开水龙头，却没洗手，双掌撑着洗手台的边沿，垂着头，眼泪“哒哒哒”的滴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被戳穿了秘密只是丢了面子，但沈默那态度和说过的话，却让她彻底感到受伤。
“姐……”厕所门板被轻轻敲了几下，青林的叫唤声透过这扇薄薄的胶门弱弱地传进来。
熊青木擦了把眼泪，心想不怕任何人，他大概也憋得太久，所以才借此发泄。仰头无声地吸干了鼻子，熊青木换了稍轻快的语调：“我没事呢。刚才做饭弄得满脸油，我得洗把脸。”
门外的人并没有离开，自家姐自家明白，越是难过，她越装得不在乎。“姐……要不我们先离开？”
真是贴心的好兄弟，熊青木笑了笑，附下`身往脸上扑满水，再用手抹掉。抬头，镜子里现出一张狼狈的脸。即使你甩掉了大胖子这个称号，可你还只是个平凡得不能平凡的女人。你的自信心，比十年前那个大胖子还不济。你还敢说人家对你有想法，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姐……”
青林还在外面催，熊青木关掉水龙头，再扒了扒头发，转身拉开门。“都说了我没事。”这年头不要面的人太多，为了生存为了钱，连自尊都可以踩在脚底。短期内她不可能换到一份称心的工作，唯有咬紧牙撑下去。“回去吃饭吧。”
“你……不怕吗？”
“怕啥了？”熊青木拍了拍青林的头：“怕丢面吗？姐我早就练得铜墙铁壁，面皮比长城还要坚固！”
“真没事？”青林满脸担忧。
“走啦。”熊青木翻了下眼：“那鸭子可是我为了你自己掏钱买的，不吃便宜了他们，我可不依！”说着越过青林，径自往厨房走去。
熊青林没办法，只好亦步亦趋的跟上。
回到厨房，几个男人已经围了一桌，不过并未动筷。熊青木若无其事的在徐强的身边坐下，而青林则坐在她与沈默之间。人齐了，终于可以开饭，大家有意把刚才的那段插曲遗忘，说说笑笑，气氛开始热络起来。
熊青木捧着碗慢慢地喝着汤，隔了一个座位，沈默的目光不断往她身上探，只是她始终低着头，没有留意。喝完汤，她放下碗，熊青林很自觉为她添饭，而徐强也给她夹了条鸭腿。熊青木扭头对他笑了笑，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又埋头扒饭。
整顿饭吃了半小时不到，小伙子们纷纷离开。熊青木也放下筷子了，坐等着收拾残局。
“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我来洗碗。”身边的徐强说。
“这样……不好吧？”在她的观念里，男生都是不干家务的，青林在家虽然偶尔也有帮忙，但她和妈妈都习惯不让他干活。
“没事，我们刚才已经商议好，以后每顿午饭后会轮着洗碗。你买菜做饭已经那么辛苦，我们帮忙是应该的。”
“这样也好。”熊青林拍拍胸口：“姐你去午休，今天我先洗吧！”
有人自动请缨，熊青木也不再推辞：“那这里拜托你们了。”推开椅子，起身，朝另一边的沈默微颔首，做足了餐桌礼仪，然后走了出去。
已经沉静了整顿饭的沈默这下再也忍不住，跟着起身离开。办公室里，几个小伙子在沙发上东歪西倒的躺着，熊青木则正在把东西往手袋里塞，看着要出去。
沈默踱步进去，慢慢移向她的座位。
熊青木收拾好想走，转身看见他，一怔。
“你……”沈默开口，本来想就刚才的事解释一下，无奈这里人太多。
“什么事？”
“咳……”他掩着嘴微咳了下，又偷瞄了下身后，最后略不自在地丢下一句：“进来我房间一下。”随后急步先走了。
不会是想炒她鱿鱼吧？熊青木隐隐有些不安，把手袋放回柜子里，忐忑地走进他的房间。
“关门！”他坐在座位上，朝门口扬扬头。
熊青木掩上门，缓缓走到他的桌前。要是他开口叫她走，她大概无法再厚着脸皮请求留下。其实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已经非常不合理，工作少薪水高，她是走了狗屎运才撞上一个冤大头。
“刚才……”
“你想解雇我吗？”不待他说完，她抢先开口。
沈默一愣，摇头：“谁说要解雇你？”他不过想为刚才的冲动无礼道个歉而已。
听到他的话，熊青木微微松了口气。“那不知道……老板叫我进来有什么吩咐？”
又叫老板。沈默神色一滞，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沉得紧。“我……嗯……今天心情不太好，刚才吃饭前，有些语无伦次，希望你别介意。”
“哦。”熊青木淡淡地发了个音，接着自嘲地笑了笑：“哪有语无伦次？你说的都是事实嘛。”
“你不生气？”
“我还怕你生气呢，幸好你心胸广阔，不和我计较。”她故作调皮的朝他做了个鬼脸，但看在沈默眼内，却觉得比看她哭更难受。
“老板。”她又叫他。
“嗯？”
“沈大哥说让我去他的律师行帮忙找出内鬼，我可以请缨去吗？”
“你想去？”他抬起眼仰视站着的她。怎么看，她也太过平静。她总是爱搞怪，贱贱的想从他身上榨取更多利益。不高兴时，就板着脸不理人。平静在她身上一向是奢侈的表情，那样令他觉得她正对着一个陌生人说话。
“嗯。”她把双手放在腰后，像小学生对老师般一口官方的腔调：“我希望能接受不同的挑战！”发现沈默一点也不相信的表情，才颓下了肩膀：“反正你外面的事我又帮不上忙，整天在公司里游手好闲也不行，难得还能排上用场。我也希望能对得起自己的收入，别让人觉得我白拿了你的钱。”
说到这个份上，已是非去不可。沈默敲着桌面，还在犹豫：“不晓得要去多久。”
“反正直到找出内鬼为止吧。”
沈默有错觉，她大概恨不得不回来。“那我跟我哥说一下。”
“好。”对话结束，双方默了几秒，熊青木不想再面对他：“没事我先出去了。”
沈默还想留她多说两句，但见她去意已决，只好无奈地点头。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他懊恼地拍额。他有预感，她这一去，将会离他越来越远。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3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