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刀光血影8 ...
-
母亲的到来，有些出乎景贞的意料。这几年他和母亲的联系并不频繁，只在逢年过节时在电话里互相问候几句。
已经四十多的女人，因为保养得极好，并不太显老。她的二婚丈夫前几年被提升为厂长，不仅分了房子还买了车。景贞有些闹不明白，母亲过得好好的来他这里干嘛。
李母有些局促的坐在沙发上，七岁的女儿乖巧的坐在她身边。短暂的尴尬过去后，李母终于开口了：“景，景贞，妈知道这些年冷落了你，你恨我吗？”
景贞笑了笑：“无论怎样，您都是我母亲不是吗？”
景贞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李母觉得景贞还是恨她的。能不恨吗，为了自己的幸福，把十岁的孩子送到别人家寄养。她有些急切的说道：“景贞，妈妈一定会补偿你说的，妈……”
“您就直说您来找我的目的吧！”景贞淡淡说道。
李母只好说明了来意：“你哥……不，是你季叔叔的儿子要来北京读书，你能不能让他先住你这里，放心，生活费不会少给的！”
李母一口气说完后，看到景贞越来越冷的脸色有些害怕。她这次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来找景贞，这些年她活的并不顺心。才结婚时现在的丈夫因为好酒成性，经常对她打骂不断。后来因为他做厂长的舅舅有意提拔他，他才有所收敛。五年前她成了厂长夫人，她就辞职做了全职太太。古语说色衰爱弛，她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她什么都知道。她哭过闹过，换来的是丈夫抓着她的头发往死里的暴打。丈夫为了名声不肯离婚，夫妻俩这五年就一直是分居状态。她有时恨自己的无能懦弱，她想过离婚独立。可是真的离了，女儿怎么办？她这个岁数哪个好男人会要她？最主要的是，她过惯了有保姆照顾的高品质生活，她不想再回到那种为了几百块钱生活费起早贪黑的苦日子。所以，当丈夫搂着年轻漂亮的小老婆，坐在别墅大厅的沙发上，告诉他他的儿子想读军校，让她利用她已经去世的前夫的关系把儿子保送进北京某军校时，她咬碎银牙，答应了。她想起丈夫的那个儿子，二十岁的孩子高大俊挺，可是……他的品性真的很让人担心啊。
景贞冷笑道：“您竟然想利用我爸的关系帮那个男人的儿子谋求大好前途？亲爱的母亲，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
李母羞愧的无地自容，她急忙拉起女儿就向门外走。
景贞腾地站起来拦住她的脚步，李母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景贞那满眼冒火的模样真的很吓人，她把女儿护在怀里颤声说道：“你，你想做什么？”
景贞双拳紧握，看着眼前这个生她的女人母鸡般护着怀里的女孩，他这次真的愤怒了：“我做什么？我是你儿子我能做什么？季夫人，你不是想让你的儿子来我这里让我照顾他吗？好，每月生活费2万，来吧！”
李母搂着女儿靠在墙角，她慢慢抬眼看着景贞，听到他答应了，总算松了口气：“好，你说多少都行。”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前走几步递给景贞：“这里是5万块，你先拿着。里面还有张银行卡，过些日子还会打过来十万，你看够吗？”
景贞接过信封，连看都没看摔在沙发上。他拉开房门对李母沉声说道：“太晚了，我要休息，你们走吧！”
李母长舒一口气，拉着一脸惊恐的女儿匆匆离开。
锁好房门，景贞看着沙发上那个信封，抱着头滑坐在玄关处。温热的液顺着脸颊滴落，十九岁的少年在多年后，再一次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伤的体无完肤。
一周后，景贞正式向警局递了辞呈。刘局长只是很官方的挽留了几句，马天则是一脸的深沉。
从警局出来，繁华盛京依然是车来车往。他回头看了看门口那个庄严的警徽，他敬了个礼，转身决然离开。
景贞决定复习高中功课，他想考上他心仪已久的大学。有了目标，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又有了动力。他报名参加了一个知名教授办的复读学校。学校不大，地处一个高级住宅区里面。算上他有近百位学生，年龄从十几岁到四十几岁的都有。他又过上了与书为伴的高中生生活。
这天傍晚他放学回家，在自家门口发现一个人低着头靠墙玩手机。那是个俊挺的青年，利落的板寸衬托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合身的军绿色运动装彰显着他年轻挺拔的完美身材。景贞看到他脚边的行李箱和他背着的大书包，猜出了他是谁。
季明阳微微抬头，眼前秀美的少年让他微微失神。他收回手机，对着景贞伸出右手，微笑道：“你好，我是季明阳！”
景贞纵是心里不太痛快，自知没必要迁怒于别人。他只是礼貌的碰了碰季明阳的手，转身拿钥匙开门。
季明阳见他对自己不甚热忱，心里明白他们的尴尬关系。他想在北京立足，李景贞这里是他的落脚处，他没必要得罪对他有用的人。
季明阳住进了夏沄天的房间，景贞事先把夏沄天留下的衣物和书籍都搬到自己房间。季明阳谨守房客本分，每天除了上学，在家里就是窝在自己房间不出门。景贞收了李母的钱，每天也很尽责的主动负责起三餐，除了偶尔在洗衣服时洗到季明阳的衣物，其他也没什么值得不舒服的。
六月的北京骄阳似火，马路上热的能摊鸡蛋了。今天是周六学校没课，景贞正在家里进行每周一次的大扫除工程。
他边擦地板边看电视里的时事新闻，本来是报道某国王储来访本国的消息，画面突然一转，女主播一脸严肃的播报道：“下面插播一条突发新闻，今天上午9点20分，地处朝阳区的某娱乐场所发生火灾，据现场目击者称，火灾已造成5人死亡，重伤者2人……”
景贞停下手里的擦拭，看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他惊讶的瞪大眼睛，那是周晨冬家的ktv，他看到灰头土脸的周晨冬和医护人员一起往救护车上抬人。突然，景贞在围观群众里发现一张他死都忘不了的脸，那是……赵剑？
景贞迅速解开围裙，进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车钥匙，在玄关穿鞋时差点撞到拎着外卖进来的季明阳。季明阳看着急匆匆跑出去的景贞，俊眉微皱。他放下外卖，跟着景贞跑了出去。
景贞开车门时被季明阳抢先，季明阳坐上驾驶座，对他说道：“你情绪不稳，我来开车！”
景贞抿抿薄唇，坐上副驾驶。季明阳发动车子，提醒他系好全带。
两人一路无话，等到了火灾现场时，抢救已经结束，围观的人寥寥无几。景贞下车后，把ktv前后左右看了个遍，也没看到赵剑的身影。
季明阳问他找谁，景贞没有回答，他又让季明阳开车载着他去了医院。在医院里他看到了坐在走廊长椅上抱着头的周晨冬。他身上的衣服带着灰土，发型凌乱，失去了平时优雅的模样。
景贞在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还好吗？”
周晨冬抬头看是景贞，勉强的笑了笑：“能好吗？死了那么多人，我们家算是完了！”
景贞问道：“查出失火原因了吗？”
周晨冬搓了搓脸说道：“仓库电闸线路老化，超负荷运行，暴闸失火！这下完了！”
景贞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太难过了，不是有保险麽？”
一阵嘈杂声传来，从大门涌进来一群男女老少，他们在抢救室门口大哭小叫，更有甚者还晕了过去。周晨冬挨个的解释挨个的道歉，最后和那些家属达成赔偿协议。那些家属挟持着周晨冬去公安局签署赔偿协议去了，只有几个悲伤过度的老人直接去了太平间看尸体。
景贞回到家，没有接着把没擦完的地板擦完，而是扎进自己卧室在电脑前给夏沄天的MSN上留言：夏沄天，我今天又看了一场人间冷暖大戏。自己家的孩子没了，那些年轻的亲属只顾着关心能得到多少赔偿，只有年长的老人们才是真的伤心了。夏沄天，如果我死了，你是看戏的那个还是守着我墓碑落泪的那个？”
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的透过落地窗打在少年的侧脸，乌黑碎发下是他完美的侧脸，长睫微动，如墨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景贞单手支着下颏，用右手一撇一捺的打着字，整个人看着懒洋洋的，只有眸间的神色泄着他的急切。
季明阳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看着景贞。英俊的脸上挂着探究的神色，这个李景贞，看似柔弱，实则内强。做了一个月的邻居，除了偶尔在吃饭时说句话，其他时间他和景贞是没有交集的。季明阳这人个性强硬，他喜欢征服那些别人征服不了的事物。一个月的观察期过去了，他觉得他到了进攻的时候。
结束打字，轻敲回车键，信息成功发送。
景贞伸了个懒腰，他转头看着门口靠着的季明阳，微微笑道：“看够了吗？季警官！”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刀光血影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