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家路窄》梦幻雪花飘

86、江湖行（九）

　　玉鼎真人安慰道：“徒儿，其实也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啦，法理不外乎人情，如果法则违反了人伦道德，那这天条又该改了。你媳妇也不是故意扰乱人间秩序，你小惩大戒就行啦。至于那两个孩子...哎，为师记得好像从哪本古籍上看到过先例，本不属于地府轮回的灵魂可以设法将他们送到另一个不归地府管辖的地方去，这样的灵魂因遭天劫不太稳定，所以要先得到修复，然后再让他们转世投胎，最好是重投仙人之体，如此便不需要再次轮回，出世便是神仙，问题就得到彻底解决了。”
　　“可以吗？真的能这么做吗？”杨戬对此表示怀疑。
　　“当然可以啦，不然玉帝王母哪来十几个子女？他们可以生一堆长生不老的娃，别的神仙为什么不行？你别忘了，现在天条是允许神仙成亲的，如果具备灵根，投生仙体并非难事！”既然改了天条允许了神仙成亲，那么便该想到神仙成亲后也会生子的问题，不是每对神仙眷侣都像他徒儿和徒弟媳妇一样千余年无所出的。
　　说到这个，杨戬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结，又将近年来的烦心事一古脑吐出：“徒儿这几日正在烦恼。天条允许神仙思凡，若是仙凡结合还好，他们的孩子封印了法力也只是个凡人，按地狱律□□回转世即可。但最近徒儿发现...许多思凡的神仙找的配偶也都是神仙，他们的孩子一出生自然也是神仙，长此以往，只怕天界就要仙满为患了，徒儿现在不得不反思，允许神仙成亲真的是对的吗？”当年王母硬要刹住思凡之风，而自己为了妹妹的幸福，却硬是改了这条法则，如今问题果然出来的，导致他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这样下去怕是不行，不知师父可有好的法子制止这种现象？
　　本以为玉鼎真人的看法会同自己想的差不多，不料他却劝道：“徒儿多虑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媳妇要生孩子，这都不是人力所能阻止的，顺其自然便可。好比龙族以及上古的凤族，他们都是神兽，生出来的小龙和小凤也全部能够长生，天生就有法力，并享有万年生命，但现在为什么凤族几乎灭绝，龙族的子嗣也难以存活下来呢？你可知道，在几万年前，天界、人间和地狱都是龙族的天下啊，它们统治着三界，是所有生灵的主宰，但现在它们却只能对天庭俯首称臣，因为它们的力量被削弱了。天道命数自有定律，一人之力强旋不得，现在虽然天界神满，但下一刻...说不定就会全部消失不见，仅留部分为了捍卫天道专司其职应该存在的神仙。正所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新天条乃顺应民意而出，既然它现在这么规定，那么天界多出许多无须通过修炼从一出生就是神仙的仙人便是新天条种下的果。但这个果，又何尝不会是因呢？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应！缘起因果，无论是何种形势，发生任何事情，都不是徒儿的责任，所以徒儿...你不要再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太累了！”
　　杨戬听着玉鼎真人这段深有惮理的话，似乎也想通了一些事情，终于放下心中沉甸甸的大石，感激笑道：“多谢师父指点。”言罢，又突然敛去笑容：“据徒儿所知，龙族子嗣难存乃是因为每隔千年便有千年之劫，三千年又一大劫，寸心她...约莫再过一百年便适逢三千年大劫，她法力低微，徒儿怕她...我想帮她平安渡过此劫，师父以为如何？”
　　玉鼎真人赞同点头：“丈夫爱护自己的妻子是应该的，但你...却不一定能够帮到她！”

　　杨戬从玉泉山出来又到华山去了一趟，沿途顺手又除了几个作恶多端妖精，待回到真君神殿的时候，正好赶上朝会。
　　早朝完毕回了办公的神殿，那小笨龙居然还没起床。
　　杨戬不再让她睡了，推醒了她让她与自己下界把展、白二人的事情解决好。
　　敖寸心听说要处置二人，当下一个机伶，彻底清醒了：“你想把他们怎样？”
　　杨戬还真没想好，只能叹道：“先下去看看再说吧。”
　　他们再次下界找到展昭和白玉堂的时候，这二人又在打斗。
　　两人几乎每回见面说不上几句话就要动刀动剑，着实令人头疼。这种结果不必明说，自是那敖寸心惹出来的。
　　杨戬思虑片刻，道：“寸心，不如我们换种赌法，别再让他们比出武功高低了，以我看...就算再打个二十年，他们也分不清胜负来。”
　　“那你说比什么？”敖寸心欣然同意，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想让他们比武赌赢局，但如果最终会伤及一方，不管是哪个她都会心疼的。
　　“就比，我们谁有办法让他们成为好兄弟。”这俩娃身上都流着自己的血，理应情同手足才是，像仇人一样斗气委实不该。
　　“好主意！”敖寸心拊掌一笑，然后很霸道的要求优先权：“你别露面，我先去！”
　　言罢，从云头降落树梢，又从树梢顺势而下，刚一站稳便历喝道：“昭儿，玉堂，快住手！”
　　二人果然立刻停止打斗，异口同声道：“姑姑/师母！”
　　白玉堂瞪了展昭一眼，转头便又亲亲热热的上前挽住寸心的胳膊：“姑姑，你和姑父这一年多躲哪去了？真能藏！”
　　“一年多了？”寸心怔了怔，突然想起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在天上呆了好半天，又睡了一宿觉，再次下界人间又过了一年有余，天上的日子真不经用啊。
　　“是啊，你和姑父就算是小别胜新婚也没那么甜言蜜语要说吧？这么长时间的腻歪，孩子也该生出来了，是表弟还是表妹？”白玉堂每回跟自己姑姑说话就没个正经，吊儿郎当的，让人哭笑不得。
　　寸心的脸不争气的红了红，习惯性的拍他脑门，叱道：“去，怎么跟姑姑说话的，没大没小！”
　　“哎，姑姑，那咱说正经的。你和姑父上回走得太急都没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儿子呀？”白玉堂念念不忘此事。
　　寸心轻咳一声，正色道：“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们说这件重要的事！”
　　白玉堂收起嘻笑之意，竖起耳朵，展昭也是一脸肃容，等待答案。
　　寸心不负二人所望的道：“其实你们俩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他们身上都带有杨戬的血，可以算做他的骨血对吧？
　　“亲兄弟？”二人又是异口同声，接着照镜子似的相互对望，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
　　寸心看在眼里，重重点头，很肯定的道：“对，所以你们以后不能再斗气，不能再为敌，要和和气气的做一对好兄弟！”
　　“那我爹是...”白玉堂猜测着，寸心心知肚明的回道：“你姑父！”
　　白玉堂闻言大喜：“姑姑当真是我娘？”
　　寸心讪讪一笑：“那当然！”不是也得是，既算杨戬的孩子那就必须是她敖寸心的。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当回便宜娘也没什么的。“乖啊，以后你们两兄弟要相亲相爱，互尊互敬，相互扶持知道吗？”
　　展昭尚在疑惑中，白玉堂却已经甩袖子骂人：“谁跟这只臭猫是亲兄弟啊？就算是一母同胞所生，我也不认他！何况，他还抢了我的心上人，这仇结大了。”说着，也顿生猜疑：“姑姑，你现在是想让我跟他化解仇怨，才故意骗我们是亲兄弟的吧？”倘若真是亲兄弟的话，你上次干嘛不说，还躲躲闪闪的，现在却跑来说是兄弟，骗三岁孩童啊？何况，哪个当娘亲的会那么狠心，从小就教自己儿子去与另一个儿子作对的？
　　嗯嗯，白玉堂果然也是聪明绝顶，是骗不到的。
　　于是，敖寸心冠以亲兄弟名义想让他们成为好兄弟的计策以失败告终，她垂头丧气的回到杨戬身边，噘嘴道：“你去试试吧。”

　　杨戬跃下云端后，一语不发，只静静观看他们打斗，逮着机会便抛出一条绳索，将二人各一只左右手捆紧了。
　　二人突然遭人偷袭被缚，皆骇了一跳，待看清是杨戬绑了他们，更是不解。
　　“师父，这是何意？”
　　“姑父，你干嘛呀？”
　　展昭一如既往的谦和有礼；玉堂一如既往的脾气暴燥；
　　杨戬冷冷的道：“每回见到你们俩都是在斗气，正经事不做！既然这么喜欢打，那就干脆绑在一起慢慢打吧。”
　　展昭很是委屈的辩解：“师父，是他...总是找徒儿麻烦！”他已经很礼貌、很谦让了，但白玉堂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尽，再好脾气的人都会撩出火来。展昭一向待人宽厚，极少与人结怨，偏就与白玉堂如同上辈子有仇一般，一直合不来。
　　白玉堂却显得很是理所当然：“姑父，你徒弟号称‘御猫’，是他欺我锦毛鼠在先，我找他算帐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