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或许，可能，不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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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尘封的历史如狂风席卷而来，然而曜黑依旧神色平淡，脸上看不出半丝波澜。直到，有一双柔软的小手怯怯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侧首看去，少女脸上满是忐忑不安，妖异的眸子中清澈的倒影出他的存在。
“下来好吗，爬太高的话，不好。”小声的说话，千夜熏始终拉着曜黑的衣袖，低着头吱唔着，“原来你不喜欢月亮啊，可是我很喜欢啊……”
月，光听这个词，千夜熏就觉得一阵神往，它一定是很美丽很高贵的存在。若是有人告诉她曜黑是月神的话，千夜熏一点也不怀疑，因为他本身就是像月般皎洁明亮，清冷又迷离，朦胧梦幻的不真实。
千夜熏不笨，曜黑的话让她联想到初次见面时，让自己选名字的事情。银月，那该是他本来的名吧，不懂，这么美丽的名字为什么曜黑愿意遗弃。
望着少女脸上柔美的神色，曜黑绿眸深邃晦暗，淡色的唇像是刻意的抿紧，半响，他冷淡的低应，话语中透出一丝薄情，“你喜欢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许是料到曜黑会这般说，千夜熏只是笑着摇头，“曜黑这个名字不是你自己取得吧？”
淡挑眉目，曜黑眯起美眸，额心的红痣有股惑人的妖娆，清冷的声音偏柔，轻轻的响起，“什么意思？”
看着这样的他，千夜熏心紧张的多跳了拍，瞥开眼，咽了下口水，这才假装平静继续道，“因为啊，曜是日光，太阳的意思。而黑，亦指黑夜。连在一起不就是，在黑夜中的太阳吗？你说还有什么比‘月’更能适合这样的解释？给你取名的人，其实只要取一个‘曜’字就可以了，然而她明明知道你不喜欢月亮，却还是加上‘黑’，就是希望你能像月一样永远明亮耀眼。比起太阳，她更喜欢月亮的你……”
是这样的吗……
曜黑静静的凝视着千夜熏，心里有种久违的骚动。然而霎时，心尖上却涌现出深切的痛楚，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努力平复着气息，曜黑脸上是一如既往疏离冷淡，“你是我什么人？别忘自猜测了，你们人类的天真幻想有时候真是让我厌恶。”语闭，他优雅的甩开衣袖上的束缚，不顾千夜熏惊惶失措的样子，干净利落的从窗户上跃下。
月下，孤寂清傲的身影挺拔修长，一头银色的青丝直流三千，精致美丽的容颜上无波无澜，曜黑安静的站在池畔，绿眸出神的注视着荷塘中的红莲。
许久许久，风轻轻带过他的耳语，浅浅的忧伤留下痕迹，“不……可…以……”
……………………
为期三个月的交换生日子已经过半。千夜熏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渐渐已经适应了周围的环境。
打了个哈气，千夜熏心不在焉的听着黑板前老师的讲课，不仅是她，班级里大部分的学生心思都不在上课上。甚至，空气中还可以隐约看到梦幻般的彩虹泡泡。
原因无他，再过两天就是二月十四日，众人所期待的情人节。
千夜熏也是在来学校的半路上碰到夕梨，才想起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不过思及其，夕梨那一脸羞涩腼腆的样子，她不禁抖了抖，为着夕梨的男友冰室，收到礼物后所感受到的肉麻而同情。
情人节啊……
千夜熏嘴角不郁的下垂，真不好意思，她没有情人……
“那喜欢的人呢？你可以送给小狼啊，或者绫女学长也可以啊~”支撑着下颚，千夜熏想起了夕梨的建议。
若说送给小狼，她可以理解，因为毕竟自己喜欢人家嘛~~但，绫女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提到他？尤其是夕梨脸上高深莫测的笑意更让她浑身不自在。
然而说归说，千夜熏还是很想他的。甚至怀念起绫女那喋喋不休，自恋自大的唐僧经。
不过，对于送巧克力她真的没什么概念。非得要用自己做的吗？！是了，夕梨千叮万嘱一定要亲手自己做，才有诚意，才印象深刻，这样说不定小狼就会喜欢上她了。
夕梨这家伙……爱情小说看多了吧……
“在想做巧克力的事情吗？”平调的音符突兀的响起,龙崎那双放大的熊猫眼正一瞬不顺的盯着少女。
“嗯。”平静的点头，千夜熏冷静的侧过头，下一秒，却脸色大变，拍着胸口，丫的吓死她了！
“吓着你了？”黑白分明的大眼转了转，龙崎搔了搔头皮，无辜的耸肩，“对不起，我叫了你好几次，你都没应声。”下课都有一段时间了，他却发现她还一脸认真的拿着书本。
“没关系，龙崎，你找我有事？”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游神的太厉害，千夜熏报以讪笑。
“再过两天就是情人节了，你要‘做’巧克力吗？” 龙崎蹲坐在椅子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问的失礼，他用‘做’而不用‘买’，换而言之，他想吃千夜熏做的巧克力。
“呃……应该…吧……”迟疑再三，千夜熏自己也不确定，毕竟她从没有做过巧克力，“你想吃？”
坦白的点头，龙崎低着头，修长的食指在课桌上画圈圈，“小熏的，会让人开心，我想第一个吃。”
暗自抿唇，千夜熏深呼吸，下一秒她大力的拍了拍龙崎的肩膀，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冲着你这句话，龙崎，我一定会做巧克力给你吃！”
好高兴，好高兴，原来她也可以让别人开心。原本对要送小狼巧克力的踌躇，瞬间因为龙崎的话而消失殆尽。
不就是巧克力嘛，两天就可以学会了，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九牛一毛的事情~~~
而在放学后，千夜熏还思考要去超市买哪些素材，还要打电话告诉馨明天的双休日不能去打工了。当初由于自己是‘待罪之身’，因此馨就决定让她来西饼屋打工顶替光的位置，一天隔一天打工，虽然工资高，待遇好，但时常得面对一个恶魔少爷，还真是够折磨人的！
突然发现在冰帝的校门口，学生的流动量似乎比往常多了一点。千夜熏伸长脖子随意瞄了一眼，随即定住脚步，转身就想闪人。
“小熏熏~~~~”明媚亮丽的呼喊充满着大海的气息，金色的眸子眉眼弯弯，草摩绫女整个人仿佛是沐浴在阳光下多彩靓眼，硬生生让这寒冷的天气平添了一股温暖。
躲，躲不掉了~~~！背对着身后千呼万唤的少年，千夜熏全身僵硬。撇开绫女怀中抱着的一大束艳红玫瑰，她其实还是可以平静的面对他的。
千万道视线齐刷刷的扫了过来，千夜熏微微侧首看着越来越接近的草摩绫女，以及那刺眼的玫瑰花，她当下决定，撤！
不过，在经过人群的时候，耳畔忽而传来一句魔魅的话语，惊的千夜熏全身冒冷汗。
‘单一美男恐惧症…是…骗人的吧……’
夜神月？！
猛地转身看去，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可刚刚那句话却如此真实的出现在耳边……
会是她听错了吗？
“诶？！”察觉到少女的逃窜，草摩绫女瞬间石化裂成碎碎片，很是深受打击。“我，我做了什么事情了吗？”
跟随在后头的草摩紫吴微笑着上前轻轻拍着绫女小媳妇似得泪颜，“乖乖，不哭哦~~”而草摩波鸟则面无表情站在一旁，沉沉的低言，“两个笨蛋……”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波鸟接了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挂断了。转身对着还自我感觉良好的两人吩咐道，“走了。”
“可是，小熏熏……”绫女巴巴的皱着眉，一脸不情愿。波鸟压根不管他说什么，只是果断的做出抉择。转身离开……
几分钟后
北边的树林草从里震飞了一群在树上休憩的鸟儿。
“草摩绫女，你是笨蛋吗！！！！”千夜熏一项和气的脸直逼夜叉，草摩绫女只是坐在草地上傻笑着，丝毫不在意自己脑袋瓜上的大肿包。原来小熏熏并不是想逃走，真好。
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千夜熏压下稍早之前的不安，看着面前熟悉的少年，心里也是欢喜的，“真是的，来找我为什么还要拿花来？”绫女难道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是很亮眼的存在了，再加上怀里抱着一束花，千夜熏简直可以想象明天又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了。
“女生不都喜欢花的吗？”眨眨眼，绫女很无辜的反问，这倒让千夜熏不再忍心怪他了。
“并不是每个女生都喜欢花的，相比花，我更喜欢吃糖~~”千夜熏说的直言坦白，她不希望绫女花这种不必要的钱在她身上。
“哦。”受教的点头，绫女似乎有些气馁，显得很孩子气。
见状，千夜熏轻笑出声，弯下身，靠近表情呆呆的草摩绫女，伸出食指微一使力点着他的额际，“不过，既然是绫女送的话，我当然要收下啦~~”
“…………”金色眸瞳怔怔的注视着眼前的美丽笑颜，一时之间，草摩绫女竟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从耳根处迅速蔓延红潮，不下片刻他的脸就红的像个番茄一样。
‘嘭’的一声，质地柔软的校服落在草地上，而千夜熏脚跟前事一条全身泛着红晕的小白蛇……
嘴角不断的抽搐，千夜熏无可奈何的捞起散落一地的校服裹住绫女，然后抱在怀里，她可没忘，这家伙和自己一样很怕冷。
“呐，紫吴你们来找我纯粹是‘闲话家常’的？”疑惑的望着另外两人。千夜熏着实不相信这几人是特地在放学后找她叙旧的。
“哎呀呀，小熏真是的，把我们说的好像有阴谋似得~~”掩嘴低笑，草摩紫吴无视千夜熏一脸黑线的样子，嬉皮笑脸的开口，“小熏会做巧克力吗？”
“干什么突然问这个？”警惕的瞪着他，千夜熏隐约看到紫吴身后那条硕大的狐狸尾巴。
“别紧张嘛，我们不过想吃到小熏做的巧克力~~~”嘴角上扬，紫吴笑眯眯的样子让千夜熏浑身发毛。“如果是你们的话，应该会收到很多巧克力吧。为什么非是我不可？”
“小熏这么说真让人伤心呐，亏这傻瓜还幻想着可以收到你的巧克力呢。”对着千夜熏怀中还昏迷的绫女，紫吴的下颚抬了下，然后装腔作势的擦拭着眼角，口气中透着无限遗憾和哀怨。
被草摩紫吴这么一说，千夜熏不由愣住。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可是我根本没做过巧克力啊……”刚说完，她就敏感的注意到对方眼睛里闪过诡异的流光。
千夜熏被吓得头皮发麻，莫不成自己说错话了？！
“没关系，小熏不会的话，正好有人可以教你哦~~~呵呵……”草摩紫吴万般真挚的看着她，一脸‘单纯’的样子提议道。
“…………”默然不语，千夜熏没有出声，目光从紫吴‘狰狞’的五官上移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波鸟身上。惴惴不安的发言，“紫吴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你们其中一个吧……”
安静了半响，草摩波鸟冷淡的点头，简洁明了的揭晓答案，“绫女学会做巧克力了。”
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这样说，千夜熏马上就明白过来，绫女也是最近才学会做巧克力的。只是，为什么？情人节不应该是女生送男生巧克力的节日吗？绫女干嘛特地去学做巧克力？
千夜熏低下头，怀里的小白蛇卷缩成一团，秀秀气气的沉睡着，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平时绫女是个聒噪多话的自恋少年。
不自觉的勾起笑容，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笠日
市郊外的古老宅院
“可可粉500克、可可脂120克、砂糖200克、牛奶……”厨房里的两人，严阵以待的凑在一起钻研着巧克力的做法。
草摩紫吴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放下幕帘，转身走向坐在门庭中休闲喝茶的波鸟。
“他们两人看样子很有默契，不知道的人还以绫女和小熏是男女朋友呢。”
“……”平静的喝了一口茶，草摩波鸟这才淡淡开口，“绫女知道在做什么。”
微微惊讶，紫吴低笑起来，“波鸟，你每次都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望向院外万里无云的晴天，喃喃自语，“可有时候，明知道在做什么，却还是控制不住啊……”
草摩家的命运，太难救赎，但是哪怕只有一点希望，草摩紫吴也愿意去相信。他知道，对于绫女来说，千夜熏就是一个救赎，或许，这次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不过，有时候紫吴也会觉得茫然，他这样做对绫女是好是坏？他其实明白，小熏对绫女目前并没有男女之情，但爱情的事情谁又能说准？绫女的感情过于细腻，也太过敏感，他对小熏好，却不肯让她明白。即使知道她喜欢的是别人，却还笨笨的怕她不会做巧克力，而特意去学了一个星期后回来教她，就为了在情人节那天可以让小熏送给她喜欢的人。
这样的傻瓜，真让人生气呢……
…………………………
二月十四日
“哗啦啦……”打开课桌，成堆的巧克力盒从里面倾泻而出，各色各样精致的包装让小狼不由手足无措。
接连两天的学习，千夜熏将早已准备好的巧克力盒送的差不多了。龙崎，公关部的众人，以及绫女他们。现在就差小狼的。
趁着他还未离开教室的时候，千夜熏本想将包装好的巧克力放在了小狼的鞋箱里。只是……
放，放不进？！千夜熏不敢置信的瞪着鞋箱里已经塞得满满的巧克力盒，一时傻了眼。“小熏？”
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巧克力放在背后，千夜熏连忙转身，尴尬的左顾右盼，口不择言，“呃，放，放学了啊，小狼。”
“嗯。”褐眸露出笑意，小狼没有多问什么。
“那个…送…送……”吱吱唔唔着，千夜熏嘴巴打结，说了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
“呃？”静静的等待着，小狼脸上没有任何不耐。他总觉得小熏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和公主很相似……甚至，有时候他会恍惚的把公主看错是小熏……
“就是，就……”用力咬唇，千夜熏干脆豁出去了。“小狼……”
“小狼同学，希望你能收下我的巧克力~！”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千夜熏的思路。
是谁！是谁抢了她要说的话！！！只可惜，千夜熏还未反应过来，身边忽而多出了好几个女生，蜂拥而上围着小狼。
退退退，千夜熏被挤的退到了边边。手中的淡色的巧克力盒子在人群间竟被挤的脱手而出，“啊，我的巧克力！”
被围在中心的小狼无意间看到凌空飞来一盒巧克力，盒子是清雅素色的包装，上面系着一根简单的丝带。比之前所看到的华丽的巧克力，这个算是最不起眼的了。小狼这样想的同时，心里涌现一股柔软，不禁想笑。
小狼的手无意识的伸出，可却被熟悉的叫唤打断了。“小狼君……”
“公主？！”猛地侧首，小狼转身看去，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的小樱，以及和她一起而来的草摩绫女，不由跑上前迎接。
与此同时，‘啪’的一下，小小的盒子错失了机会，无可避免的落在了地上，淹没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无人察觉。
脸色白了白，这幕快速的插曲对于千夜熏来说却是放慢动作般，让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消失了。
是该死心了吧。
第一次，她亲手为小狼做的饭盒，却被他无心丢弃了……
第二次，她以为小狼对自己还是有好感的，所以才会将围巾送她，却在之后发现，他和小樱相视而笑，共同取暖的情景……
而这次，她为他辛苦做好的巧克力却因为一句低唤，注定擦肩而过……
够了吧，已经很努力了，但是还是不行啊……
周遭的吵闹仿佛与千夜熏无关，站在人群外，她蹲下身，捡起那盒被踩烂的盒子，表情平静，可脸上的笑容近似哭泣。
她明白自己的机会不大，然而当小狼对着她笑的时候，心里总是会冒出一点点期待，或许有可能，或许她可以……
只是童话故事太过美好，让她一不小心喜欢上了王子，然而王子心里已经有了公主的存在，所以她注定只能够是配角，像所有观众一样，静静的看着。
即使，他的公主不是她，即使，他眼中的人不是她，即使，他的心中没有她，但是她还是觉得感激，庆幸能与他相遇……
千夜熏永远不会忘记，在她最走投无路最无助时，小狼的出现让她有了希望……
远处，从头到尾看在眼里的草摩绫女，沉默的注视着蹲在地上娇小的身影，小小的，卷缩成一团，如此悲伤，如此脆弱。
他和她隔着这么长的距离，草摩绫女上前一步，避开了女生们的靠近。慢慢的，他加快速度，大步上前，直至来到了千夜熏面前……
“嘭……啪！……”天空中猛然间暴起灿烂的烟火，耀眼的火焰洒满了整个学院，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烟火给吸引了注意力。
“好，好漂亮！！！”
“烟火诶！快看！！”
“太棒了，情人节的烟火！”
张嘴想说什么，千夜熏始终震惊的半跪在地上，小小的脸上写满了迷茫和无助，金银色的瞳孔急速收缩着，颤声低喃。“……绫…女……”
那一瞬间，在千夜熏难受哀戚到极致时，草摩绫女忽而出现在她面前，用力的抱住了她。
虽然在下一刻，他的温暖很快遽失，化为冰冷的白蛇。但是那温暖的拥抱却给千夜熏带来了深刻的心悸，久久不散……
“呼，绫女那家伙，早晚我们要被吓死！”擦擦额际的冷汗，草摩紫吴还心有余悸的样子，幸好千钧一发之际，自己眼明手快的用了烟火做迷雾弹，好不容易才保住了草摩家的秘密，不暴露在众人面前。
“别抱怨了，快想想等会怎么解释吧。”草摩波鸟一如既往的叙述事实，冷然的眸子在望向少女和白蛇时，有着浅浅的欣慰。
希望，一切都好。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或许，可能，不可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