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痛苦的深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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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怎么样也逃不掉……
我站在公寓楼前，踌躇不停，姬宫亮和林濑穗都已经从意大利回来了，想当然我竟然瞒着他们提前回来，肯定免不了被一顿臭骂。
可是，我等了好几天，却发现什么事情也没有，没有电话，在校也视而不见。呜……事情肯定很严重了……
深呼吸，死就死吧！我按了下门铃，静静等待着。
许久，门后似乎才有动静，我几乎想在那开门的一瞬间溜走！
一张平静的脸，一双冷漠的眼，以及一句淡泊的问话，“有什么事情吗……”
咋办！阿亮似乎很生气很生气啊……冷汗直冒，我只觉的手足无措，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说什么。
“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关门了……”等了一会，少年再次面无表情的说道。
“哈？……等，等一下……”傻眼的看着那门要关上，我连忙二话不说的冲动推开，可没想到一时用力过大，连门背后的人也给推倒在地。
黑线了一下，我连忙上前扶起少年，“阿亮，你没事吧…我不是…呃……”说话的当头，在注意到房间里的杂乱时，不由微愣。
地上桌上全是空空如也的酒瓶，漫天的白色画纸散乱的丢在每个角落，阿亮他这几天都不吃饭的吗……
冷漠的挣扎开少女掺扶的手，姬宫亮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俊秀的脸上有一丝病态的苍白，“你来干什么。”
“阿亮，你怎么了……”发现姬宫亮脸色似乎不对劲，我不由的上前想去碰他的脸，去被少年一把死死抓住。
骨指泛着青白，可见力道有多重，我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断了，皱了下眉，刚要挣脱却听到他包含痛苦的声音，身躯顿时僵硬无比。
紧紧的捏住少女的手，姬宫亮感觉自己的胃更痛了，但他只是深深的望着她，沙哑的低喃，“你为什么还要来，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
“我以为可以忘记你的，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我想爱上穗，但是满脑子都是你，我快疯了！我真的快疯了……”摇着头，姬宫亮眼神涣散，神情似乎显得迷乱。
“阿亮……”我从没见过这样子的他，顿时觉得发慌。
一把将少女抱在怀里，少年像是在抓住最后的一丝希望一样，眼神说不出的痛苦，“你告诉我怎么办好不好？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忘记你？”
“我……”颇受打击的站在那里，我愣愣的思考不出头绪，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突然，姬宫亮神情温柔的抚摸着少女的脸颊，那姿态像是触碰着最珍贵的宝物一样，眼里隐隐藏着濒临灭绝的疯狂和不顾一切的偏执，他将她压在墙上，带着一丝绝望的心态吻上了那柔软的红唇。
麻木着脸，我没有动，只是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少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栗着，像是极度害怕自己会推开他似的。
润滑的舌撬开了齿关，少年吻得非常温柔，一寸寸的占据了所有的地方，含住了那小巧的舌吸允。
一股陌生的熟悉感涌了上来，漂亮的眼睛带着迷惑，我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任由他吻着，心底的感觉越发熟悉起来，似乎……似乎……曾经也被这样吻过……
喷出的气息是灼热的，白皙的额头相抵着，少年似乎对于没有被拒绝这件事感到很开心，眼睛异常闪亮，宛如黑夜中的明灯，晶晶烁烁。
他捧住少女的脸，迷人的嘴角翘的很高，柔柔的诉说，“小熏，我爱你，很爱很爱。”
理智忽然通通回神，我脸色尽退的看着他，说不出的惨白。
可是，姬宫亮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低低的说着，“我以为我不会爱上你的，你一直就像我设计衣服的右手一样，会带给我快乐，那种感觉是没道理可言的，而我也觉得再正常不过，但是，不是这样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里，觜里都是你，可是我不敢承认，我和穗谈恋爱，想要证明那不过是我的胡思乱想，我怎么能爱上你呢……你这么没心没肺，什么事情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你让我怎么能爱？”
“我越是叫自己不要想你，但是想你的心却更加强烈，你知不知道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说到最后，少年几乎哽咽出声，将头埋在她的颈项里。
冰冷的感觉一路浸满了全身，大脑空白一片，我甚至感觉到勃颈间的冰凉，那种极端的哀伤让少年仿佛是被遗弃了所有的小兽，哭泣的祈求着怜悯和温暖。
门口传来重重的响声，机械的转过头去，瞳孔下意识的急速收缩，一个穿着俏丽的少女正悲伤而绝望的看着他们，地上是被打翻的食物，洒了一地，就像她的心一样。
想张嘴发声，可是喉咙却钝钝的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跑开。心脏霎时疼痛不堪，满满的愧疚和自责差点溺死自己，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狠狠的推开姬宫亮，任由他悲凉的摔倒在地。
心急的想追出去，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那声音很轻，很轻，几乎是没有，然而却是说不出的极端和诡异，仿佛是被利刃割破了皮肤似的，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腥气……
惊恐的望着他，少年神情柔和的近乎甜腻，晶莹的眸子闪亮异常，那模样宛如被附了身的妖精，浑身散发着致命的邪气。
眼眸慢慢变大，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姬宫亮，说话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姬宫亮！你是疯子吗！你是疯子吗！你难道没看小穗的伤心吗！”
对于那连声的质问，少年不曾皱眉，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口吻说不出的冷静，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冷漠，轻轻的开口，“你离开的话，我就死给你看。”漂亮的眼珠微微转动看向右手掌心的血痕，他的面色很惨白，但是嘴唇却红艳无比，像是涂了一层浓浓的胭脂，“下一次，我割的就不是这里了。”
一刹那间的崩溃，我的力气像是被一下子抽光，软弱无力的跪倒在地。眼泪布满了脸上，怎么会这样？！姬宫亮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忘了吗？你说你一定要赢过雏形不二的！你怎么可以伤害你自己！怎么可以……”嘴唇轻颤，我开始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心里的压抑快让我窒息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姬宫亮不说话，只是非常的平静，那种平静到几乎是残忍。半响，他像是在解释，却又像是在叙述，“我很爱你，我不要你离开。”
怔怔的看着少年优雅的侧脸，他竟然能够任性的说出这么温柔的话，到底是我改变了他，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
但是不管怎么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因为我的出现才会变成这样的……视线缓缓的落在他的掌心，那痕迹很深，几乎划划过整个手掌，这本该是一双设计师的手啊……
站起身，我在房间里找出了医药箱，沉默的替他上药。不是没感觉到姬宫亮的视线，只是我装做不知，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包扎伤口。
“你要离开了吗？”淡淡的说着，姬宫亮的视线从少女落在自己掌心，自言自语道，“没用的，我还是会割的……”像是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鲜红的嘴唇微弯，凑近了少女耳边，温柔却残忍的说，“除非你能改变一切，让我不爱你，不然我血液里的疯狂会永远缠着你……”
他伸手抚开少女有些凌乱的发丝，声音有些凄楚，有些可怜，小小的呢喃，“小熏，我胃好难受，你陪着我不要离开，好不好？”
金银的眸子凝视着姬宫亮，看着少年一如既往的温柔神色，那神情似乎还带着祈求和彷徨，我感觉呼吸有些岔乱。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明明那么残忍却能说的那么优雅自然，咬了咬唇，眼眸垂的低低的，“我帮你拿胃药，放心好了，我不会离开的……”
扶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这时才发觉姬宫亮的后背竟然全湿了……是疼痛的关系吗……
倒了杯水，复杂的看着那张苍白无力的脸，少年的无助和脆弱一览无遗，轻轻叫唤，“醒醒，吃药了……”
张开漂亮的眸子，他的视线有些迷离，呆呆的看着床边的人，那怔愣的模样说不出的娇弱，“小熏，我不想伤害你的……”
“嗯。”点点头，我跪坐在一旁，自己从来都没有怪他。
姬宫亮捂着自己的脸，似乎有什么晶莹的液体从指缝中流出，“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你会离开，心脏就好痛，痛到我不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可以把你留下……”
“我明白……”将杯子搁在床边，我很温柔的梳理着少年柔软的发丝，金色的发丝像阳光般灿烂，只是现在却黯淡无光……
千夜熏啊……你瞧瞧自己都做了什么……姬宫亮一直是个很自信的帅气少年，可是呢，遇到了你就变成这样了……千夜熏，你不出现就好了……
无措的看着少女，少年的脸上有两条泪痕，有一些泪珠还很可爱的挂在睫毛上。微微一笑，擦去了他的眼泪，我将药递给他，“吃完药后，好好睡一觉，我会一直在的……”
扬起脸，姬宫亮的神情有些天真，有些期待，那样子像只十足乖巧的小动物，渴望着主人的疼宠，“你能亲口喂我吗？”
惊了一下，一时无语。可看着那眸子瞬间黯淡的样子，心里又十分不忍，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像个婴儿的保姆一样，“那你闭上眼睛。”
“嗯！”非常的听话的闭上眼，少年纤长浓黑的睫毛微微颤着，像是落翼的蝴蝶般精致美丽。
嘴唇含着药丸慢慢的贴了上去，苦涩的感觉溢在嘴里，用舌尖慢慢将药丸推进姬宫亮的嘴中。忽而，身子猛地被抱住往下压，我诧异的看着那张俊逸的脸，感觉到什么似的，柳眉微拧，他竟然把药咬成一半，分给自己吃！
恍惚间，我突然想起姬宫亮那句温柔似水又寒冷无比的话语，‘除非你能改变一切，让我不爱你，不然我血液里的疯狂会永远缠着你……’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决然，既然是这样的话……既然让你如此痛苦的人是我的话……那么……忘了吧，忘了我就不会再痛苦了……
手不由的解开银莲，我将额间抵在少年的面前，带着一丝痛苦和温柔，还有浓浓的自责轻吻了一下他的唇，阿亮，很快，很快，你就不会再痛苦了……
疑惑的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透着深深的不解和一抹茫然，然后瞳孔渐渐涣散，似是难受的拧起了眉，他不禁出声，本能的拒绝，“不要……”
眼泪滴落在少年的脸上，我轻轻的说着，仿佛是来自最久远的魔咒，“无论过去还是将来，你都不认识一个叫千夜熏的人，你要忘了她，永远的忘了她，不要再想起来。你爱的人是林濑穗，你为了她甚至可以放弃一切，不要去怀疑，不要去猜测，林濑穗永远是你最爱最爱的人……”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又仿佛是过了很久。我麻木的看着床上昏睡的少年，将身子卷缩起来。阿亮，不会再痛苦了，一觉起来你会再次变成那个精神十足的漂亮少年，你有爱你的人，也有你爱的人，但是你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千夜熏的人了……
我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但是我答应他睡着的时候要一直陪着他的。可是，可是……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我注意到桌上有一本被设计图覆盖的速写本子。抿着唇，看了许久，终是转身离开……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根本不配拿走……
作者有话说
第193章 痛苦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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