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约定和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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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血，尖锐的刀，破碎的画面……以及坠入的黑暗……
唿地睁开眼，霄风短暂的理智回过神，轻轻的动了动，终于发现床边昏睡的人，她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吗，这样一想，少年原本苍白的嘴角不自觉的放柔下来……
轻微的骚动让我立马惊醒，揉了揉眼睛，惊喜的发现已经清醒的霄风，“怎么样？感觉怎么样了？”
“谢谢……”顺从的靠着枕头，这时，少年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下来。表情立马一僵，激动的抓住少女的手，“我的衣服呢？你帮我换衣服了？！”
整理床铺的手微顿，我坦然自若看着他，“很奇怪吗？你衣服脏了，当然要换。”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看着他半响，我轻轻点头，“嗯，看到了，全部。”一具没有性别的身体，一颗全身是伤的心脏……“那么，你想说什么呢？”
“你……不觉得厌恶吗…”声音压了压，霄风忽然感觉自己的肮脏，挣扎想起身离开，不要，他不要再呆在这里了！
“厌恶？为什么？就因为没有性别吗？”
“…………”
微微笑了起来，我轻轻碰触他的脸，“那你感觉到了我对你的厌恶了吗？……”
“为什么……？”
“因为啊……我不是普通人～～”俏皮的对着少年眨了眨眼，我起身为他端来一杯热牛奶，“相信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怔愣的看着我，霄风不发一语。“所以……你才不会觉得惊异？”
摇摇头，我摸摸他柔软的发丝，“不止是这个原因，还有啊，你忘了吗？我和你说过，不管霄风变成怎么样，霄风永远都是霄风，我认识的霄风……”
“小熏……”
“好了，天色也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打断他的话，我站起身往外走。
“等等……”
“嗯？”
“……布丁……”
“……－_－……”
好不容易，待霄风吃完布丁睡下后，我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地的瑟瑟发抖，这是一个怎样残忍的事实啊！一个没有性别的孩子！一个不知道自己存在意义的孩子，在众人眼中，霄风就好比一个怪物……一个不被世俗所包容的少年……
本来有好多好多的话，但是不知为什么看到那张青雉的脸却什么都说不出，他的内心已经快崩溃了吧，就像快要爆破的气球一样，只要轻轻一扎，便会粉碎彻底。
心疼的厉害，为他也为自己，忽然间，我也觉得非常的虚伪，心里明明觉得不敢置信，但是却做出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就算是为他所受的伤害感到心疼，就算心里多么的多么的想哭泣，却也不敢表露太多，就怕，他会逃跑，会躲避，然后消失在一个我再也无法找到的世界中……
同一时刻，房门外，合着晕黄的灯光，一个消瘦的身影摇戈在地上，长长的斜影似乎透出深刻的悲凉和孤寂……
笠日，我破天荒早早的起身，梳洗好后迫不及待的跑到霄风的房间打算偷袭他，可打开门一看，却瞧见他坐在床边静静的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扑了过去，我一把抱住他，将身上特意喷好的香水味擦在少年身上，娇滴滴的笑道，“小风，香香吗？”
“阿嚏！阿嚏！阿嚏！”可某人回应我的却是一脸三下的喷嚏声，无比黑线的看着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的少年，我突然有种想把他塞进马桶里的欲望。丫的，臭小子，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我身上擦的可是名牌香水啊～！
………………
“去，去哪？”小心翼翼的跟在少女后头，自从早上香水事件开始，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的霄风，茫然的看着陌生的繁华街道，有些局促的开口问道。
女王式的横过一眼，我皮笑容不笑的回答，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自己重新换上的T恤，“怎么，你就这么怕被我卖掉吗？”
“…………”窒了一下，霄风有些缩瑟的垂下脸，明白她此时的心情正是乌云密布。
看着他难得乖巧的模样，我示威性的轻哼一声，刚要举步走，忽而肩膀被人用力的撞了一下，还来不及反映，脖子顿时一痛，绿泪已经消失不见了。
凤眼轻眯，我望着拿着东西，不知死活逃跑的男人，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也好，也该是松松经骨的时候了……
望着逃去的小偷，霄风脸色沉下来，刚要上去追时，就被人拉住了。“小风，别出手，留下来看戏……”错愕的看着瞬间消失的少女，他这才突然间想起，某人的能力不在他话下。
才几秒时间，街道一阵阵凄厉的痛哭声音响彻起来，一群拥挤处的中心，是一个少女英姿飒爽的踩在男人的背上，危险的刀刃被扔在地上。相对于她勇猛的行径，众人更是同情那个倒在地上的男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不说，还一脸鼻涕泪水直流的发誓下次再也不敢了，那模样真真是惨绝人寰。
将男子交给赶来的警察后，我和小风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思索着那条路线，玩完，竟然忘了怎么走……“……唉……”
睨了一眼身边的少女那莫明其妙的叹气，霄风只是轻眨了一下睫毛，并没有说话。
“唉……”再一次，叹息声响起，少年嘴角扯了一下，依旧没有出声。
“唉……”第三次，听着那直逼哀怨的叹气，他望了望湛蓝的晴空，朵朵的漂浮的白云，终于侧首看向貌似问题很严重的某人，“小熏，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霄风就被她一路剽悍的往前拖去，“快看，是卖棉花糖的！……”
“…………”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卖棉花糖的大叔，双眼死死的干瞪着那白花花的东西，极力忽视围在自己身旁的小孩子。
“…………”挂着微笑却是一脸黑线的看着，在孩子堆里鹤立鸡群，却一直闷声不坑的少年，大叔轻咳一声化解尴尬，“请问，客人，你要买棉花糖吗？”
迟疑了一下，霄风僵硬的点头，可听到老板在问买几根的时候，身子再次石化，他机械的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对着自己挥手微笑的少女，脸皮紧绷起来。
突然，他黑着脸，瞪着店家，一口气说道，“十根！”
“…… ¯ □ ¯ ……”
“……◎¬_◎……”
“……－_－……”
公园里，来往的路人都目瞪口呆的看到一个手里拿着满满的棉花糖的少女，以及被迫拿着棉花糖而脸色阴沉的少年……
“小风，你为什么不吃？”丝毫不注意形象，我张大觜就是对着那坨白花花的棉花就是一咬，甜甜的砂糖滑入嘴里，香甜的味蕾刺激着感官，仿佛一下子掉入了糖的世界，那粘软的柔腻感觉在心底流连忘返，连带着心情也张扬轻松了许多。
摇了摇头，霄风冷着脸，静静的走在一旁，怀里的棉花糖不断散发着香气侵入他的神经。
真的不吃？挑挑眉，我坏笑的将手里一根凑上他的觜边，“张嘴……”
“………”麻木的看着像白云的棉花糖，霄风最终在‘你不吃就以后别想吃布丁’的威胁下，张了觜……
接下来的画面便是两人怀里抱着棉花糖，嘴里吃着棉花糖，手上也拿着棉花糖……似乎，更加引人注目了……
就在这时，一串悠扬的小提琴声响了起来，回首张望，发现喷水池处有一个老伯正在拉小提琴赚钱。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我将手上的棉花糖塞给身边的人，“小风，刚刚是我在等你，现在我要你坐下来等我一会儿……”
“？”疑惑的看着快步离去的少年，霄风就这样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不一会儿，一阵优美柔和的小提琴响彻整个中心广场，路人纷纷驻扎在原地，细心的听着那仿佛含着羽落般温柔的琴音。
坐在椅子上，霄风愣愣的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少女，浮华万象，竟是逼人的灵气！合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少女表情温柔，那微微浅笑的样子，让人仿佛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不配触碰，不能接近，一瞬间，少年似乎在她身上发现了这悲哀的事实。手中的棉花糖不知不觉掉在地上，他默默的站起身，打算离开。
“你去哪里？”背后响起少女轻柔的询问声，霄风僵着身子，不发一语。
“既然如此，那你听完这一首再走好不好？”
架起小提琴，众人原本以为少女奏出的又是另一首著名的乐曲，可下一秒却发现，这不过是一首普普通通的欢乐颂！
调皮的琴音仿佛跳上指尖般越奏越轻快，他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正对着自己俏皮眨眼的少女，心里摸不着边际，可不得不说，原本紧绷的心情确实松懈了不少。
一曲完结，我赶紧将小提琴还给老人，连带着之前约定好赚来的钱也全都给了他。
就在奏琴的同时，我好不容易想起路线，这才发现时间过了大半，却依旧没有完成今天的目的。
拉着霄风，我快步走着，身后的少年也就这么闷声不响的跟着，直到穿过了大街小巷，错过了地铁，再越过和田，慢慢的，街道两旁已由最初的高楼大厦转而变为繁荫成林的树木。
脚步不由的变慢，当霄风看到不远处熟悉的巴士后，脸色顿时一变，沉声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啊……”上前几步，我轻踢了踢破碎不堪的巴士，背对着少年的身子忽而转过来，笑眯眯的开口，“来这做约定啊……”
“…………”
看着隐在树荫地下的霄风，我一把将他拉近阳光下，轻声道，“上次说的不是很正式，所以啊，我决定到来这里建立我们的约定……”
“呐，从此刻开始，我会尽全力帮助你完成心愿，和那个少年一样，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于别人的记忆中，彻底抹去你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若是违约的话，我会永远消失在你面前，让你彻彻底底的忘了我……”
“…………”沉缓的眼对上笑的灿烂，眼神却颇为黯然的少女，霄风抿了抿嘴唇，静静听着。
“与此相对的是，你要用力的活着，在还没实现愿望之前，拼尽全力的活着！若是失约了，作为惩罚，哪怕不惜一切，我会让森罗万象的使用者消失！……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对着他伸出手，我淡淡问道。
几乎是突然发现的，他知道她并不是开玩笑，清楚的明白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实现！
霄风定定的看着表情有些冷硬的少女，感觉到身体又疼了，不止身体疼，心也很疼。可是他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半响，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缓缓伸了出去，然而在碰触的那一刻，他却意外的移开了视线，“…好…成交……”
………………
青绿色的稻田里，一望过去，有不少农民正在耕田播种，其间不时夹杂着乡野里的孩子们互相嬉戏耍闹的欢笑声。
“呜……还我！你们快还我！！”土黄色的泥坡上，突然响起一道凄楚的稚嫩哭声，走近了才发现几个小男孩正合伙耍弄着一个比他们小不了多少的孩子。
“羞羞羞，野田家的一桂不害臊，像个女孩娘娘腔，喜欢娃娃喜欢花……”男孩们手牵手将那小小的人儿圈了起来，像是领队的男孩脚下是一个全身破兮兮的洋娃娃……
“还我！把洋娃娃还给我！”看着自己心爱的娃娃被踩在地上，自己无法上前，那个孩子哭惨了小脸，显得可怜无助极了。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领队男孩的脑袋瓜莫明其妙的被人用力打了一下，他怒气腾腾的转过身，“哪个混蛋！”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转过身去看到却是一张近在咫尺放大的脸，一张七孔流血的女鬼脸，“天哪！妖怪！爸爸！妈妈！救命啊！”原本嚣张的表情顷刻变得青紫扭曲，男孩哀嚎着和同伴们逃跑了。
一下子，众人做鸟兽焉飞奔离开，只有那个小小的孩子，可怜兮兮的缩瑟成一团，将脑袋死死的埋在怀里，不敢吭声。
‘女鬼’挑挑眉，捡起已经弄脏的洋娃娃，随意的拍了拍，继而她伸手轻轻碰了碰那个小男孩。可是，等了许久，回应自己的却是他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
‘女鬼’惨白的脸皮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看着不远处隐在树荫下的身影，正满脸黑线的看着自己。她掩饰性的顷刻一声，再次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并且还轻柔的摸了一下他小小的头颅，“喂，他们都走了哦～～你的娃娃我放在旁边了。”
站起身，‘女鬼’正打算离开，可才迈开了几步路，衣服就被一道小小的拉力给扯住了。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张红着鼻子，脸旁清秀的小男孩正怯怯的看着自己，下意识的，‘女鬼’露出示好的微笑，可男孩见了却是更惊怕的抖了抖。
“…………”笑容瞬间僵硬，‘女鬼’低咒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一下……”轻轻脆脆的声音自背后想起，‘女鬼’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女鬼姐姐……谢谢你……”小男孩踌躇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大声喊道。
肩膀微微轻颤，只见那‘女鬼’忽而伸出手背对着小男孩挥了挥手，这才大步离开。
被唤作野田一桂的小男孩傻傻的看着，突然，一道白色的阴影滑过天际落进他的怀中，与此同时，不远处响起一声清雅的笑声，“小鬼，送你啦～～”
不解的低着头，男孩吓了一跳，怀里的竟然是女鬼的‘脸孔’，可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不过只是一张面具……
“娃娃……”几乎是同时的，他注意到自己怀里原本破破烂烂的洋娃娃居然变得完好整洁！瘦弱的臂膀轻轻拢紧了娃娃，男孩轻不可闻的呢喃，“神仙姐姐……”
作者有话说
第184章 约定和誓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