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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116 ...

  •   自从那次祈雨事件之后,可以说千夜熏的名讳让每个西犬国的子民都瞻仰万分,如果犬王是他们依赖敬仰的万能君王,那她就是守护国家,能让他们安心生活的圣女,很诡异的说法是不是?这终盲目的崇拜让西犬国上下笼罩着一股奇异的气氛。

      此时的皇宫,春风无度,伴随着仆人们不时的欢声戏语,显得富有朝气,而平常一直很热闹的南院这几天却消声不语,且还一直隐约传来一阵阵的哀叹声……

      “好无聊啊……”拖沓的拉长声音让绿衣不经头皮发麻,转眼瞪着那个自早上坐到现在才一个小时就重复了这句话三十五次的少女,有些无奈的劝导着同时也想让自己的耳根清静一下,
      “小姐,你可以去找大王,前提是你要先道歉……”

      瘪嘴,我蹲在角落里画圈圈,可怜兮兮的嘀咕,“人家拉不下脸嘛……”说着,张大了眼,瞅着黑发小女孩,满满的希冀在眼里闪烁。

      嘴角抽了抽,绿衣故意忽视那显然易见的恳求,“小姐,你可不要指望我,这次的事情你也有一部分责任,也无怪乎大王会发怒……”想了想,她忽然脸上一喜,继续道,“对了,大王的生辰也快要到了,小姐不如给大王一个惊喜吧。”

      “生日?”歪了歪头,疑惑的重复她的话,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可是勃颈上冰凉的气象告知让人失望的事实,挠了挠头,不打算再去细想,我来了兴致,低头呻吟着沉思,“该送了什么好呢?”貌似自己没有什么专长啊……

      “不如秀个荷包送给大王吧?”就像那些暗怀情愫的女子所赠给良人的香囊一样……不过这句话,绿衣可不敢说出口,直觉的认为小姐不会赞同,她真是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像小姐一样神经这么粗的人。

      “荷包?”尴尬了一下下,那不就是手工的针线活?!我有些踌躇的看着绿衣,问,“送这个夜殇会喜欢吗?不如,送别的吧……”

      “只要是小姐送的,奴婢想大王都会喜欢的吧,还是说,小姐不会刺绣?”奇怪,人类的女子不是都会这种女红的吗,就连身如妖怪的她们也会做呀。

      轻咳了一声,说不会太丢脸了,我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再绿衣探索惊讶的眼神下,暗恼硬着头皮接受,“你小姐我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呐,这么小小的玩意我会不会吗!哼,太小看我了,顶多,顶多,绣的不是‘很好’罢了。”见鬼了,我仿佛可以看见自己的十根手指上全
      都变成马蜂窝的样子了。

      我看不是很好,是很糟糕吧,绿衣转了转眼珠,聪明的没有反驳,“那小姐准备绣什么图案和花纹呢?”果然看见眼前的人满脸痛苦的模样。

      “还要图案和花纹?!”我哀嚎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不如你来吧……”
      “不行!”绿衣想也不想的打断,“这是小姐要送给大王的,当然该您亲自缝纫!”

      “这个,这个,好嘛,不就是荷包嘛,有什么难事。”难道我还连缝个边边什么的还不会吗,干什么这么瞪我,好可怕的说……

      笑了笑,绿衣对某人颇为自觉的态度感到满意,察觉到我苦恼的模样,她放柔声劝道,“小姐放心,绿衣会在一旁指导你的。”

      “是指导而不是代绣不是吗?”郁闷的小声嘀咕,我垂下小脸气鼓鼓的嘟嘴。无可奈何的,见状,绿衣头疼的抚了下额际,“小姐……”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摆了摆手,我再次看向窗外,异色的眸子在瞧见秀丽的风景时不由的显出迷茫而孤寂,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等的是谁……

      一个儒白的雪衫缎子裹着大氅匆匆的自门庭赶来,高高束起的银色长发不时随着来人快速迈进的脚步而起伏摇戈着,深邃迷离的金色眸中流淌着欣喜与急切,稍早之前身上所散发出的威严霸气此时却荡然无存,犬大将英挺潇洒的俊颜上扬起迷人的笑容。

      这份洋溢着喜悦的微笑让所有经过他身边跪拜行礼的仆人们莫不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瞧着这么匆忙的步伐,大王怕是去找小熏小姐了吧。

      一路快步走来,犬大将并不是没有注意到下人们偷笑的眼神,只是他却懒得责罚,有何错呢?怪只怪自己做出来的行为是有点太招摇了,思及其,他有些尴尬的慢下了脚步,她见了一定会嘲笑自己的吧。

      再注意时,自己已然来到院口,严肃状的轻咳一声,犬大将最终决定还是慢慢走进去,然而,一颗沉稳的心待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儿时再也抑制不住的急跳起来,但是却依旧故作老成的缓缓踏入庭院。

      是夜殇!那一刻,说不清的感受,伴随着喜悦之后更多的是惆怅,只有心中那一点点的失落让我明白自己依旧在等着曜黑,不过,在看到夜殇时,还是很开心,直起身,我想也不想的扑了过去,眉眼间竟是欢喜,“夜殇~”

      熟门熟路的接住柔软的娇躯,犬大将轻轻的环搂着自己疼惜爱怜的少女,鼻尖闻着她的发香,不敢太过暴露自己的感情,只道,“想我了?”同时也诧异这么肉麻的话,自己竟然也会讲的出。

      大力的点头,我贴着男子的胸膛,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期期艾艾的诉苦,“你都不来找我……”小手抱着犬大将精瘦的腰身,不同于曜黑的纤细赢柔,夜殇是给人安心的健壮。

      温和祥迷的气息徘徊着两人,见状,绿衣无声的笑了下,体贴的退下身去,希望大王和小姐能够和好,其实她不介意西犬国多一个糊涂到家的主母。

      侧身替我抚了下微散的秀发,犬大将柔声说,“我这些天有些事情要办,所以没来找你,不过,我现在不是来了吗?”无需解释,无需多言,两人之间的冰释已经前嫌。

      “呵呵,那你带礼物了没有?”娇笑着,我赖在他的怀里,莫名的喜欢夜殇身上贴心的味道,直觉的发现其实这些天自己真的很想他。

      “你就只道这个。”朗然笑道,犬大将轻推少女,伸手抚上了一双如水秋眸,“先闭上眼。”说罢,自怀里掏出一串链珠,用细碎精致的润珠连成,然而在正中央却是一颗硕大的金色珍珠,亮泽晶莹,纯色剔透,似是有幽幽的流盈滑过其中,优雅,精致。

      我不懂珍珠,自是不知道这颗是犬大将的老友,由宝仙鬼花了大半辈子所培育出来的,所有玉珠中,属金色是最难培育的,也是最为珍贵的,其次是银色,接着是黑色,最后才是白色,但是我能真切感受到它的祥瑞和温儒,然而,自己却在下一秒将其挥落……

      滴答滴答……一颗颗玉珠掉落在地上,发出孤单高调的声音,仿佛是如履的薄冰最终耐不住重力而在顷刻破碎开来,细小的碎痕一路裂开,直达深处。

      当玉珠触碰到肌肤的一霎那,我忽然感觉勃颈中的绿泪会离身,下意识的便伸手挥开了链子,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望着精致的金色玉珠寂寥的落在地上,无力感上涌,仿佛有什么怕破茧而出,一时之间,两人竟然就这么沉默无言的站着。

      喉咙涩了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夜殇身上所散发出这么明显的悲伤,心一跳一跳的,预示着有些东西正在改变,而我害怕甚至恐惧这种变化。“夜殇,我……”

      “为什么……”压抑的低沉声音自喉骨处发出,犬大将垂着脸,看着地上碎开的项链,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辗过一样,疼痛异常,身子越来越僵硬。

      抿了抿唇,我望着他,为什么夜殇要这么伤怀?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害怕,“对不起……”慌乱的说着,自己也不明白所谓的道歉指的究竟是什么,蹲下身子,想捡起珠子,却被他一把用力拉了起来。

      眼眸间全是他愤怒的样子,我不从来没有见过夜殇这么忿恨的表情,以及那金色妖眸着所露出深深的哀伤,那一刻,我似乎感觉有什么事情失控了,忽然想起以前当喊出夜殇二字别人所羡慕嫉妒的表情,那是自己还曾傻傻的问他理由,而夜殇只是宠腻的笑笑却不说什么,原来,原来……

      蓦然发现,自己忽略的太多了,以致于当知道真相后随之而来的是疼痛的伤害,夜殇他,喜欢我吧,很喜欢很喜欢吧,喜欢到几近的宠爱我,疼惜我,喜欢到心疼,而我却愚蠢的不明白,只是一项情愿的认为他只是单纯的喜爱我,单纯的疼爱罢了……

      心像揪紧般的疼,犬大将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在疼痛,这时,一双柔软的小手抚平了自己紧皱的眉头,望着我眼中的愧疚与自责,他却越发的疼了,一个用力,双臂蛮横的搂紧了香软的身段,却还是克制不住心中莫名的寒意,只能不断的收拢手臂,像是在抓住最后的浮木般。

      从没想过两人之间的亲昵和谐可以这么简单的就破坏掉,犬大将不知道该怪谁,是该怪自己不该将心遗落在这个笨蛋的少女身上,还是该责怪她对于感情的事情过于迟钝,抑或是该怪那个一直留在她心底的人吗?

      嫉妒像蛊虫一样咬得他的心疼痛不比,犬大将将嘴凑在少女的耳垂边,细细啃咬着,眸子开始狂乱起来,他不想等了,他无法再等了,见状,她立刻挣扎起来,却是得到更用力的禁锢。

      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的骨硌都出奇的疼,似乎都在拼命的叫喊着,耳边是夜殇灼热的细吻,我开始心慌起来,为的却不是自己将可能遭到的侵犯,夜殇在痛,比我身上的痛要多的多,也痛的厉害。

      “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无法代替那个男人?”紧紧的抱住我,犬大将低咆的着痛苦喊道。

      摇着头,我使力推开了他,不断的后退,最终竟跌坐在地,如玉的脸蛋上是一片惊慌与苍白,“不是这样的,夜殇……”无力的解释着,却自己也不明白该如何表达。

      望着我眼中的惊吓,犬大将像是被人狠狠泼了盆冷水,清醒了很多,然而只是将脸上的可怕灼人的愤怒隐藏起来,冷漠无比的看向我,沉郁的眼中尽是深沉,曾让我听来无比安心的低沉声音此时却如同冰窖一般,让我寒了心,“不是这样的?哼……”

      犬大将侧过头别开眼不去看让他心疼的容颜,阳光隐隐的洒在他的脸上,英俊的脸庞中竟带着一丝狂傲与阴郁,浑身上下散发着凛然的霸气,这是我从没有看见过的一面,也是他从不曾在我面前崭露的一面。

      “一个月后,不管你同不同意,西犬国主母的位置非你莫属!”冷声的说道,不是商量,而是告知,犬大将冷硬的态度表明此事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然后再也不看我一眼,就这样步伐僵硬的匆匆离去。

      屋里空荡荡的一片,再次回到之前的宁静,然而满地的遗珠却昭示着刚刚所发生的一起,我轻轻的拾起地上那颗巨大晶莹的珍珠,纯金色的,纯美华贵,夜殇找来必定花了一番心力吧,咬了咬唇,我一颗一颗的将那些小巧的玉珠拾起,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

      今夜,我什么事情都没有想,只是笨拙的将它们重新串在了一起,然后轻柔的放在柜子里,“真的很漂亮……”喃喃的说着,我关上了柜子,却没有忙着入睡,反而自另一个柜子中取出一团彩线,是夜殇送的千年彩丝。

      自己从没有碰过布线,更别说缝织荷包了,而手中的彩丝也是一时觉得好看才向夜殇讨了过来,没想到却真的派上用场了,很慢很慢的织缝着,我瞪着眼睛看着布料,想着绿衣之前教给自己的办法,一针一线……

      不清楚自己的手指被扎了多少次,细小的血珠不断冒出,我再一次吸允着手指,然后非常有耐心的将荷包再次重新拆了下来,自己刚刚织错了,眼睛很疼很疼,就着烛光,可以隐约的看见血丝,然后,就这么不由自主的落下眼泪来。

      一滴一滴,落在了只织了几针的荷包上,水慢慢的浸透在彩丝上,我连忙擦去,却是涌出更多的泪,最终,不得已,只好将荷包收起,幸好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努力一下,应该来得及。

      轻轻吹熄了烛火,我裹着白狒狒的皮毛躺在榻上,脑袋依旧空空的,月光落入庭院,清明的月色将那张淡雅绝伦的容颜照得如梦如幻,紧闭的眼睛上睫毛轻颤,忽然就这么滑下了泪水,我明白,今夜于我,于他,都是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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