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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七章 切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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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和冬梅听完花老爹描述就急匆匆地赶赴事发地点,刚到就倒吸了口混杂着木屑味的晚间凉气儿。她俩目瞪口呆地环看一圈,而后定格在直身长立于一棵破败倒地粗木老树各一边的两人身上。
这俩人神情端肃冷然,四目相对,寒光冷冽。白衣飘飘的那个立在右侧,美目轻合,眸光锐利如鹰地注视着老树那头同样是寒气渗透的人。
皎月高照,脚下平坦的泥土地吸附了银白色的光芒,让一左一右的人像立在了无波的水面上。地上的反光打在二人姣好的面容上,一个秀容俊美,一个硬朗英俊。
“阿夏哥,你们在做什么?”花雨小心又小声地问,眼瞄在湛逸身上。
花夏侧头看过来,攒了眉心,刚有了点热度的目光又冷却下来。花雨心心念念着湛逸还没好利索的伤,焦灼和担忧就显露出来了。那个被担忧的人朝前直视,心无旁骛,一直专注着对面的人。
“他们在打架。”
愉悦的话音从天而降,花雨和冬梅抬头望去,是蔚靖风站在高树枝上逍遥地摇扇纳凉。
“他们在打架,你干什么呢?”冬梅轻蔑地看树上的人,内心骂了他无数个来回。
“自然是观战。”蔚靖风双手环胸,扇子抵在了下巴颌上仰靠着树干,好个惬意。
“呸!”冬梅看他那个样就来火,当即吐了他一口,引来了麻烦。
蔚靖风勾了勾唇,从树上一跃而下提溜着冬梅重新上了树,只一瞬间的事儿,冬梅都没看清自己是怎么上树的。脚底是圆滚滚的粗树枝,往前会倾倒,往后会仰倒,慌乱中冬梅抓住了墨兰色的袖子,还是控制不了重心。
“快放我下去!”冬梅紧凑在蔚靖风身上,脚下的光景美好的让她不敢看。
“这儿视野好,为何要下去?”蔚靖风展露着迷煞人的笑容,很享受冬梅恐慌的表情。
冬梅顺着袖子紧扒住袖管里的胳膊还握住了扇子,终于稳住了阵脚,她慌中带怒地吼:“姓蔚的!要是我掉下去一定拉着你,咱俩同归于尽!”
微凉的晚风从耳边呼过,喊声被带远了,威力小了很多。
“啊?”蔚靖风装耳背,懵懵地道:“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敢......啊!”
惊声划彻夜空,还有一个嘎吱声,在只有月亮做照明的情况下,这两个声音显得很惊悚。花雨捂住了小嘴,半天才松开抖着音问:“冬梅你没事吧?”
冬梅已经傻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一个地方——绣着藏蓝色兰花纹的前襟,浑身软的都站不住了,天晓得她现在是什么动作,连回话的精力都没有。
月朦胧,树朦胧,树上的人紧贴在一起,相拥的氛围很是美好。冬梅攀住了某人的脖子,挂在了人家身上,身体绷的特直溜,直的像根挂面,现在去戳她保不齐就零落到树底了。
“投怀送抱不错,就是抱的太紧了。”蔚靖风狡黠地弯了唇,勾回了冬梅的心神。
“你疯啦!差点儿就掉下去了!你这是要谋害我?!”冬梅环在蔚靖风脖子上的手变成了掐,气愤太大,她忘记了自己还在树上,掐着蔚靖风就不放手,想着他刚才把自己倒仰过去的惊魂画面,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叫嚷着:“我真是欠你的,咱俩同归于尽得了!”
再怎么掐蔚靖风的表情也跟有人在挠他痒似的,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冬梅的“按摩”,双手环在她的细腰上倚着树干,让她的重心全靠在自己这儿。
“同归或许能,于尽就别想了,我像是能跟你于尽的人?”
蔚靖风松开一只手,冬梅立马意识到了危险,双手又攀了回去怒瞪头顶的人,她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一匹墨兰色的狼正两眼冒绿光地盯着即将入口的食物,尖牙乍现,长嘴还往边扯出个让人胆寒的笑容。再定睛一看,蔚靖风正用猎食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冬梅颤了一颤,那不完全是因为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觉吧?
“老实点儿,掉下去了我可不负责捞你。”蔚靖风颔首轻道,虽是笑着说的,却没有嘻闹的意思。
笑面虎附身,冬梅还真老实了,能看的出蔚靖风不是在开玩笑。老实了就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冬梅差点儿再次惊呼,她稍作镇定,自我安慰这是被逼的,不就是离的近了点儿,黑灯瞎火的没人发现,不会坏了她的名节。
“放我下去。”冬梅板着脸说,手适度地松开了点儿。
“嗯?”蔚靖风很销魂的一记鼻音,还带着玩味,嗯完以后没下文了,既不说放也不说不放。
“让我下......”
蔚靖风嘘了一声,很轻很柔,嘘的人心痒,他垂眼看了看冬梅复看向了树下,花雨正朝对抗的两人走去,唯恐天下不乱的好玩心又起,重头戏来了。
冬梅被噤声不敢再吆喝,要是真的被扔下去就完了,家里已经收了彩礼钱,还被她那对见钱啥都忘的哥嫂早就花完了,她要是升天了他们上哪儿找钱还人家,看在她哥嫂把她拉扯大的份上,她忍!
怀里的人异常温顺,蔚靖风得空低眸看看,恰巧冬梅同时间转头,她的额头擦过他的下巴,滑腻又温热,细碎的发丝吹在他的脸上,犹如细雨拂面,尤带着女子的发香,是这山间独有的清爽清新味道,让蔚靖风分了神。
“小雨你过去干嘛,别走了!”冬梅着急把火地想喝住花雨,左右扭着想看个真切,全然没发现头顶的那双眼睛已经变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