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之两三事[短篇]》囧囧依彤

21、第二十章 换药被轰

　　趁着朦胧的月色，花雨摸黑敲了门，门内没声响，她悄悄地开门走了进去。眼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凭着记忆往前走。

　　“小狐狸？”花雨轻轻地唤道，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床沿。

　　床铺上的人呼吸绵长轻柔没有动静，显然是没被唤醒。花雨不敢大声，被她爹听见可就不好了，她换而用手去戳，手指在黑暗中慢慢靠近，正想着不要戳错了地方，指尖还没落，人就被一阵厉风给顶的飞了出去，摔了个屁股蹲，掌沿儿上传来一阵刺痛。

　　梦中的人动了一下，翻身坐了起来，但只是坐着再没什么动作，漆黑的小房间里全是浓浓的危险气息，散发源自然是床边上的人，即使看不清面部，也能强烈地感受到他迫人的气势。

　　那阵风来的太突然，花雨毫无思想准备，这刻还迷糊着呢，也就片刻她反应过来，因为不止手疼，屁股也疼啊，正好硌在了凸起的砖面上，一动就更疼了，她委屈又隐忍地道：“小狐狸？”

　　危险的气息顷刻间消失，一段脚步声过后，屋里亮了起来，花雨仰着头看背对着烛光的人，在淡淡的火烛映衬下，凝脂的美颊镀上了一层金光，将秀美的五官照的深邃了些，但还是那张好看的如仙的脸啊，怎么刚才会像野兽要吃人似的。

　　“你刚才干什么了？”湛逸带着初醒的不快问脚边上的人，他没有要搭把手的念头。

　　“我什么也没干啊，就是想叫你来着。”花雨说话的音调有点儿不平稳了。

　　湛逸直起身子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扔下一句话：“我熟睡时最不喜别人靠近，以后记着点儿。”他的语气凉凉的，看来还没从睡梦中缓过劲儿来。

　　“哦。”这声喏喏的，挺低沉。

　　湛逸回身而坐，眼神刚扫回来就一个起身走了回去，蹲在花雨边上握着她的手指呼出一口气说：“你这怎么弄的？”

　　“还不是你刚才把我轰飞了才变成这样的。”花雨眼含雾气，眼巴巴地看着擦破皮的手掌往外渗血。

　　湛逸轻轻擦掉混着血的灰尘，听到一声轻嘶，他不由地攒眉道：“谁让你天不亮就跑来的。”

　　“不是你让我来换药的吗，等天亮了不就被发现了。”黑白分明的眼眸蒙出了水汽，花雨强忍下泪意，瘪着嘴说：“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说什么呢。”湛逸板着脸弹了胡思乱想的小脑袋瓜一下，可能下手又重了，小脑袋瓜主人的眼角渗出了水晶的液体，他心口一凛，又用拇指摩挲着被弹红的地方，别扭地说：“都多大了，还学小孩儿当哭泣包。”

　　花雨吸了吸鼻子，水汽被按了下去，“我都够疼的了，你还戳我。”

　　湛逸听她说疼，好像也有个小铁钩揪住了他的心，这种感觉太微妙，就如昨天傍晚他们贴在一起时的感觉差不太多，总觉得有把小毛刷子在软柔的心房上蹭来蹭去，有着星星点点的刺感，还有些痒。他暗暗压下这种感觉，一如昨晚的掩饰，说：“就这点儿小伤，还能把你疼哭了。”

　　他说这话倒也不是纯掩饰，还有那么点笑话的意思，在他看来这点儿小擦伤当然算不了什么，练功的人谁没受过伤，他们受的擦伤最轻也比花雨手上的这点儿要厉害的多。但，他忽略了受伤人的感受，人家起了个大早来给他换药，结果被顶飞了不说，还搞得手上疼、屁股疼的，完了还挨上一记弹，作为一个行为乖巧、身上很少受罪的人来说，还不让人发泄发泄了？还不许人抱怨抱怨了？

　　想着，朱唇就更瘪了，小眼神斜斜睨了一眼，忿恨地收回来，要哭的感觉是彻底没有了，身子往边上一侧准备站起来，结果没用上力跌坐了回去，疼的人嘶嘶地呼气，喘了两口气，忽然天旋地转，人被腾空抱起来放到床沿上。

　　花雨茫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见湛逸取来了一个瓷瓶，还有新的绷带和毛巾，坐在她的另一侧给她清理手掌心。砂子被轻柔地挑掉，泥灰被一触一触地点掉，然后是一层白色的粉末撒在了渗血的位置，融化以后又带起比刚才还要强烈的刺痛感，花雨本能地往回收手。

　　“别动。”湛逸抓住往回缩的手指，道：“这会儿要疼些，过会儿就好了。”他又洒了一些，怕她把药粉抖掉又缠上了密密的绷带，复嘱咐道：“今日别碰水，明日就结痂了。”

　　刺痛一阵强过一阵，花雨咬着牙哦了一声，眸子移到为自己包扎的人身上，不知不觉忘了疼。

　　她记得曾看过一个话本，里面写了一位美姬与书生缠绵悱恻的故事，有两个词她记忆犹新，话本形容美姬是风华绝代，一颦一笑都翩若惊鸿，缭醉人心。她还举着话本问冬梅来着，冬梅也不是很理解，她俩讨论后的结语即是这位美姬就是好看、就是美，至于怎么个美法和好看法那就见仁见智了。认识湛逸以后，她再想起那个话本来，就觉得那位美姬应该就是湛逸这个样子，静动皆像画中的人物，满足每个人对美貌容颜的想象，绝代的风华不就说的是他吗。

　　等会儿，好像有什么不太对。花雨低头一看那白色的小瓷瓶，问：“这是你的药？”

　　湛逸点了点头，扎好了绷带，他又把药倒在了一块小棉布上，准备给自己用。

　　花雨翻来翻去看了看被包的很贴实的绷带，小脸不乐意了，“你这不会包嘛，做什么还要我来，而且你有药，肯定比我的有用多了，怪不得嫌弃我那些黑乎乎的药汤子。”

　　被欺骗的感觉不太好，好像自己被人牵着当成了猴子耍，背后的人偷着乐，她还要费心费力，光想着花雨紧抿起了朱红色的小嘴，投射着愤愤的眼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