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墓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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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央喘着气醒来，出了一身冷汗，三年了，那个梦魇始终不肯放过他，他总是难得睡一个好觉，其实他并不在乎，只要梦里有一个健康美好的莫止栖，他什么都不在乎，可是梦里那个健康美好的莫止栖最后总会浑身是血的躺在他的臂弯，成为他的噩梦。
东方已经泛起灰白色，顾承央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看着外面，有些失神，莫止栖走后，他总是会想起莫止栖落地的那一霎，那时他清楚的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断了，等他反应过来，他才发现周围人都用悲痛的眼神看着他，他求救一般的看着莫止栖的父母，听到那对坚强的老人说：“放开吧。”他低下头，更紧的握住莫止栖的手。
春季的墓园还有些萧索，顾承央抽了一盒烟才走到莫止栖的墓前，地址是他选的，环境很好，这些年每逢周末他都要来，抽一盒烟，然后看着莫止栖的照片发呆，有时候他会碰上莫止栖的父母，但是从来没遇到过莫止析。
三年的时间，顾承央已经觉得自己老了，和照片里青春洋溢的莫止栖比起来，他非常沧桑，虽然他总是收拾的很干净，他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会配不上莫止栖，莫止栖的年华定格在最好的时光，他却一天天的老去，这三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后悔，如果当时不是那么难说出口，也许至少止栖会知道他爱他，可是他没有说。
莫止栖淡淡微笑的表情透过照片平静的面对着他，顾承央看了一会儿，突然有点看不下去，他伸出手，还没碰到照片就垂下了，他还是和这三年一样，不敢碰那张照片，照片是他拍的，从小他就知道止栖很喜欢他，止栖看他的眼神他太了解了，因为那和他在没人注意时看止栖的眼神一样，所以止栖那样看他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按下了快门，他想保留这个表情。
顾承央喜欢莫止栖，喜欢的发疯，他也折磨莫止栖，利用莫止析，每当看到莫止栖因为他和莫止析的互动暗淡下来的眼神，他就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他想他是疯了，他那么喜欢折磨自己喜欢的人，他真的有些疯了。
那一天他刚刚停好车打算去看看莫止栖就听到路人发出的惊呼，他几乎感应一般抬起头，看到的情景让他肝胆俱裂，那之后，他恍惚了很长时间，总是把莫止析看成莫止栖，恍惚觉得他还有很多时间和莫止栖说点什么，但是心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他，莫止栖再也不会等了。
顾承央叹了口气，打开一瓶酒，倒了一杯，温柔的望着墓碑上的照片：“止栖，喝一杯酒吧，我知道你不爱喝，但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就喝一杯，春天有点冷，你怕冷，暖暖身子也好，”他絮絮叨叨的说着，突然想到有件事要交代一下，“最近那个人自杀了，但是又救回来了，你别误会，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他长的像你，我想看着你。”
“你果然藏了一个人。”一声冷哼后，莫止析幽灵一般出现在墓边，顾承央回头看了他一眼，也哼了一声，莫止析本来就瘦，这三年来更瘦了，皮肤惨白眼窝深陷，走路都会被风吹走的样子。
“怎么，我这张脸你看不得，看了会想起我哥，所以找一个不太像的满足你那些龌龊的心思。”
不但更瘦了，嘴也更坏了，顾承央一口喝下自己手里那杯酒，最后看了莫止栖的照片一眼，转身打算走，莫止析却不依不饶的挡住他的去路，尖锐的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就知道会遇到你，为什么你要来，我根本不想看到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哥也不会……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不能放过他。”
顾承央猛然抬起头来直视着莫止析，眼中阴霾沉沉，“不要在他面前说这些，还有，不要用他的脸做出这么狰狞的表情，滚开。”
莫止析大笑起来，“哈哈，他的脸，这是他的脸，我每天看到的这张脸和他的一模一样，你知道我有多痛苦，顾承央，你也很痛苦吧，你甚至到现在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你在怕什么？”他蹲在地上，尖锐的又哭又笑，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在地上，“都是因为你，都是……”
“你给我起来。”顾承央粗暴的把莫止析从地上拖起来，莫止析已经哭得站不稳，一放手就软软的往下倒，顾承央把他拖到外面他还在哭，偶尔爆发出几声尖锐的笑，在安静的墓园里，让人不寒而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把止栖出事推给我让你很满意是吗？我告诉你，推止栖下楼的人是你，你最好记清楚，那个人是你！想让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煎熬，一辈子内疚后悔。”
“是啊，我很痛苦，我从来不掩饰，”莫止析已经停止了哭笑，他不知道怎么又镇定了，半抬着头，幸灾乐祸的看着顾承央，眼神发光，“那你呢，你为什么不举报我，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知道你舍不得，你舍不得这张和我哥一样的脸去下地狱，就算你恨我恨的要命，你还是舍不得这张脸，不要告诉我你过的很洒脱，真好笑，如果我哥知道你为了他藏起一个人，还差点害了人命，他会怎么想你，你可是他的小哥，噢，我忘了，长大以后他就不再叫你小哥了。”
顾承央猛地掐住他的脖子吼道：“闭嘴。”
莫止析困难的呼吸着，试图推开顾承央，但是顾承央的力气太大，他很快就放弃了，脸色更加的白，就像鬼一样，他眼珠一转，突然安静的说：“小哥。”
顾承央的手劲猛的松开，脸色苍白的动了动嘴唇，声音很低，但莫止析还是听到那两个字，他叫的是：“止栖。”
莫止析咳了咳，恶狠狠的盯着顾承央，却甜美的笑着，那张和莫止栖一样的脸美的勾魂夺魄，他用他沙哑的嗓子费力的说了一句话，“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墓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