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无法逃离》圆舞

28、年关

　　眼看就要到年关，顾承央忙的要命，他要应付各路人马，也要想想怎么面对莫止栖。

　　罗迦南和莫止栖却闲下来了，年底接的一些单子都是老客户，说好开年再开始，工作室里只有几个人还在疯狂的赶工，但是还没放假，其他人每天例行上班来聊天嗑瓜子，工作室前所未有的和谐。

　　往年年关，苏鱼是工作室的常客，今年也没有出现，放假的时候才来送了一些东西算是节前慰问，罗迦南把这些东西扔进后备箱，就带着一众员工去饭店吃了一顿饭。

　　工作还不算完全结束，有几个单子做的是网络游戏的剧本，放假前接了，一开年就要，算是放假期间的外快，莫止栖就接了一单，他没什么事做，过不过节对他来说差不多，让他高兴的是罗迦南的状态，一个多月的时候，罗迦南的心态恢复的相当不错。

　　唯一让人担心的是莫止析，他们每天开车回家都能在门口看到莫止析，那天被他混进去之后，罗迦南特意拉着莫止栖找到保安让他看清楚人，威胁保安说莫止析是疯子，被疯子混进来威胁了所有人的安全。

　　从那以后保安便看的特别仔细，莫止析试了几次进不去，就守在门口，保安越发觉得他确实是个疯子。

　　好在快过年的时候莫止析终于走了，莫止栖开车跟着他，发现他在安安分分的陪着两个老人置办年货，总算有点放心，莫止析的性格从小阴沉，但是对父母很孝顺，他已经不能孝顺老人家了，只能寄希望于莫止析。

　　罗迦南要回家过年，拖着莫止栖去买了很多年货放在家里，临走千叮咛万嘱咐，让莫止栖少出门。

　　城里没有爆竹声，电视里时时刻刻都是传递新春的祝福，莫止栖给自己做了两个菜，边看电视边捏了三十多个饺子，李士兑出现在电视里，带着新婚的妻子向市民送祝福，他换了个台，又担心罗迦南看到会怎么想，一边下饺子一边给罗迦南打了个电话，听见那边热热闹闹的，罗迦南的声音很兴奋，一直问他过了怎么样。

　　说了几句话，门铃突然响了，他挂了电话去开门，从猫眼往外看，是季凌风，手上提了不少东西，他看着都觉得吃力，连忙开了门。

　　“我猜你也是一个人过年，就过来搭个伙，”季凌风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看来正是时候。”

　　莫止栖帮他拿了几个袋子，他手里小心的提着一个，里面装满了速食饭盒，还热着，都是刚从饭店买来的，莫止栖放下袋子找了几个盘子递给他。

　　“我就买了四份，估计你会做，没敢多买，但是过年总要应应景，袋子里的都是我从超市买的蔬菜肉类，你都放在冰箱吧，这几天放年假，就不用出门了，在家好好享受几天，年假看起来长，其实没几天就过去了。”季凌风熟练的摆着盘子。

　　莫止栖嗯了一声，把东西都放进冰箱，罗迦南走的时候没少买东西，但垃圾食品为多，图的是个方便，季凌风买的东西就相对健康了，他没想到季凌风会来，但是他很欢迎，今天是年夜，父母兄弟都在别的地方过年，他却不能出现，虽然心境已经大不相同，他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至于季凌风为什么会来，他能理解，两个一样寂寞的人结伴过一个年，突然让这个年不再那么冷清了。

　　“你为什么不回家过年？”莫止栖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他不希望季凌风是为了他错失和家人团聚的春节。

　　“我忘了你不知道，”季凌风说：“我很多年没回家过年了，我和知其的事，家里一直不同意，前几年知其不在，我也是一个人过年，今年想到你也是一个人，所以我就来了。”

　　莫止栖点头，就像顾承央看着莫知其思念他，季凌风也在看着他思念莫知其。

　　“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跟你很像的人，那就是莫止析？我怕他认识我，在车里等到他走了才进来。”他来过几次，罗迦南和保安打了招呼，进出很顺利，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莫止析，几乎不需要多想，他就能肯定那是莫止析。

　　今年春节过的早，还是很冷，莫止析就站在门口不远的阴影里，似乎怕被人看到，季凌风停在他视线的死角处，惊讶的发现莫止析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他突然恍然大悟，那个表情他太熟悉了。

　　知道他在想什么，莫止栖肯定的说：“没事，他不会再对我怎么样了，你放心，失而复得，他也知道我不再是他哥，他会认为这是他的机会。”莫止析一向聪明，从小就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得不到的宁可毁掉也不会留给别人，但是如果他已经毁掉一次，知道那有多痛苦，他就绝对不会做第二次，算算时间，莫止析应该是回家和父母看春晚去了。

　　春晚已经开始了，他们把食物都放在茶几上，一边看一边吃，季凌风还带了一瓶红酒，也是为了应景，莫止栖喝了一口，知道是好酒，顾承央没少给过他红酒，都是好酒，喝着喝着也喝出点意思来。

　　快到午夜的时候，罗迦南打来一个电话，说要过来，他刚陪着父母看完春晚，老人家都去睡觉了，剩下他一个人兴奋的睡不着觉，就想过来找莫止栖发泄剩余的精力，赶在天亮之前回去。

　　春晚结束后，开始收拾桌面，对中国人来说，过了春节好像才真正开始了新的一年，重生后，莫止栖终于也有了新一年的感觉，他跟在季凌风身后把盘子放进水池。

　　门铃又响了。

　　季凌风挽起袖子说：“迦南来了，你去开门吧，我来洗。”

　　莫止栖忙说：“不用了，等我回来洗吧，我先去看看，你别洗。”

　　季凌风笑着说：“你快去看吧。”

　　“怎么又忘记带钥匙了。”莫止栖打开门，马上愣住了。

　　顾承央一个人站在门外，神色很紧张，头发和衣服都特意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副要见重要人物的打扮，太过隆重，顾承央还没有这么紧张过，很可笑，莫止栖却笑不出来，新年的第一天，他的生活最终要发生变化了。

　　莫止栖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没有殴打，没有命债，没有这么多沉重的歉疚纠葛，太沉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哪怕生命中从此没有爱情没有顾承央，他也安之若素，他想像普通人一样普普通通的过完这偷来的余生。

　　可是他知道，他早晚会重新走进顾承央的生活，这似乎是命定的事，顾承央不肯离开他去过自己的日子，他就要奉陪，不论自愿还是被迫，他注定躲不开了，他想过顾承央也许会在他回家的路上从车里走出来，也许会安排人在他必经的路上客客气气的请他回去然后再一次把他禁锢起来，他甚至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他没想到顾承央会一个人来，还是以这样一种低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顾承央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莫止栖反射性的后退，他并不怕顾承央，可是这个身体的自然反应让他悲哀。

　　顾承央停住脚步，脸上受伤的神色一闪即没，莫止栖侧过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止栖。”

　　“顾先生。”莫止栖侧头说，头发长长的能挡住他大部分表情，这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姿态。

　　顾承央的表情却因为这个他这个姿势变的柔和了，一旦莫止栖不打算装下去，顾承央就能从他身上看到更多莫止栖的习惯动作，这让他的那疯狂的猜测更加真实，他的止栖真的还活着，还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像过去一样鲜活，他觉得自己也像死过一次似的，重新活了，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心脏强烈的跳动，血液回流，他活了。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莫止栖因为他这个动作继续后退，他便停住不敢动了，他知道止栖怕他，他又是高兴又是酸涩，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只能盯着莫止栖的脸，哪怕莫止栖的视线根本不在他身上。

　　“止栖，不要怕，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不知道是你，”僵持了几分钟，顾承央往后退了半步，让莫止栖有一点安全感，试探的说：“止栖，我能进去吗？”

　　莫止栖抬头望着他片刻说：“我叫莫知其，不是莫止栖。”

　　顾承央半天张不开嘴，他这一辈子从来没这么无措过，来之前他想过很多场景，每一种场景他都想好了该说什么，可是一看见莫止栖就白费了，他什么都话都说不出来，很明显，莫止栖不想认他，他突然想到莫止栖也许已经不爱他了，这个认知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他往前跨了两步，莫止栖还来不及后退就被他狠狠的抱在怀里，箍的紧紧的，呼吸有点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