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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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和炎国很不一样，炎国的风格给人一种精致低调，大家说话都斯文有礼，有一种南方温柔水乡之感，但是大越，可能是因为毗邻北蛮大霄国，马车入其边境后，荼蘼就感到了与炎国截然不同的风气，民众粗犷彪悍，大街上除了来往的商贾路人，铁甲武士不时映入眼帘，一入夜便是宵禁状态，随时一副待战的状态。
越国皇宫之中，守卫也十分森严，荼蘼和苏白入宫之后，便即参加了皇帝为她举办的接风大宴，宴会之上，不过是一些宫廷中常用的套路化，人人带着一副假面具，互相吹捧，浮于表面，荼蘼在炎国几月，早已将这一套宫里的说话方式练得如火纯青。
该走的过场走完，场面话全部说完，宴近尾声，终于切入正题。
越皇发声，已请青木门掌门仙师成风道长推算好吉日，新年过后的二月初二，乃是上上大吉日，便安排在那天，为二皇子与荼蘼举行大婚典礼。
荼蘼自然从善如流，其他人更不可能有意见。一场宴会终于完美落幕，只是奇怪的很，最重要的主角之一，二皇子莫长卿却没有在当日的接风宴上露面。
不光是荼蘼当天入皇都时他没露面，一连数天，荼蘼和苏白在皇宫中一连串流水席吃下来，他一直没有露面。
之后荼蘼被莫长渊安排入住在宫外南山上一处皇家行馆，苏白虽一同入住，却是连续几日行踪不定，难见人影。
他将荼蘼一个人晾在行馆好几日，今早回来的时候，就被荼蘼给抓包了。
“你说妖主这幻术在我身上，还能坚持多久？”这日天光正好，荼蘼借口想要散步，将刚回行馆的苏白又拉出门游赏雪景。
“只要他一日没死，你就可以一日保持这模样，不过如今很多人都在追踪他的元神，他其实很危险。但是既然莫长渊如今在朝中这般风光，想必就算你暴露真容，他也有办法帮你圆过去。毕竟他在越国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苏白和她并肩走在雪地之中，山路陡峭，他们身后还跟了不少越国的护卫，远远缀着二人。
“既然连你都这样认为，那我也就放心了。这几个月，我是真的发现人界比妖界好玩太多，我要是也能像长渊那样修炼出自己的肉身就好了！”荼蘼摸着脸感叹：“做公主的感觉着实不赖，到哪里都是备受尊重，我这段时间下来，虚荣心倒是长了不少！”
“你长的，恐怕不止是虚荣心吧！”苏白听荼蘼这样说，觉得有些好笑。
荼蘼白了他一眼，随后从怀内掏出个盒子递过去：“给！”
苏白接过那盒子，打开一看却是愣住了：“你这是何意？”那盒子中，却是满满一盒灵砂。
“你不是需要吗？”
“我需要，你就白给？”
“当然不白给，我近日总觉得不安，其实按理说没道理，长渊已经是大妖上境，这越国，还有几人能伤的了他？”荼蘼停下脚步，一脸严肃看向苏白：“这灵砂，以后我可以一如既往为你提供，可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为了莫长渊？”苏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面上却是一副潇洒神色，他将那盒子一收：“不管你为了谁，请我出手，你都可以用灵砂付账！”
“付账？”荼蘼愣了一下：“我还以为我们多少也算朋友，我请朋友帮忙，送点小礼物，你却看成是买卖？”
“朋友？”苏白眼神古怪的看向她：“我是你的朋友吗？”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在我面前继续拿主人的乔？”荼蘼神色一凝，心中立时不悦，挑衅的反问道。
苏白被她这样一问，定定的看着她半晌，眸光微动，随后噗嗤一笑：“好了好了，生什么气，有灵族人做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我苏白一向朋友很少，你刚才那样说，我还不曾适应罢了。说吧，要我帮什么忙！”他将胸膛一挺，朝上一拍：“不论什么忙，只要我能力范围内，一切包在我身上！”刚才那略微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被苏白这放软的姿态给缓和了，这段时日相处，苏白逐渐有些把着了荼蘼的脉，这小妖吃软不吃硬，心地善良，乃是外刚内柔，需要顺毛摸。
听他这样说，荼蘼本来绷着的脸色这才缓和：“我也是防患未然，我这两日又梦到跟长渊有关的一些事情，可是醒来后却只能记得一小半，我记得那梦里，长渊被人推入陷阱，我十分焦急，却救不了他，后来一觉醒来，那害他之人的面貌也忘记了，却是哭醒的！”
“可能只是到了新环境，你过于紧张，所以才会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也许都只是压力下的幻想，只当是个噩梦去看，不就行了！”苏白听她这样说，眸中惊色一闪而过。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前段时间梦到妖主，他就很快出事了！”荼蘼摇摇头：“之前的任何梦境都是有指向的，这次也不会例外，长渊他，不出事自然最好，我就怕.......”她伸出手，恳切的一把抓住苏白的手：“苏白，我请你帮忙，就这两个月，你帮我看着长渊，若是他真的遇险，你拉他一把！”
苏白垂眸看向手背上那双半透明的柔白小手，不同于人类的手，她的触碰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灵妖的身体分量太轻，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如同羽毛覆盖，触感温暖，就连她掌心冰凉的汗，都感受的那么清晰。
“可以！”苏白心中不能自已的泛出一丝酸意，面上却是坦然一笑：“我只能尽我所能，帮你看着他，但他日若我有事相求，你是否也愿意帮我？”他一向善于讨价还价，利益最大化是他坚持不变的原则，便是这种时刻，也不忘提出要求。
“那是自然，在人界，我只与你这一个修者相识，我说了，我现在可是把你当做朋友。”荼蘼倒没有那么多心眼，很坦诚的说出内心话。
苏白却不满意她这样模糊的说辞，朝她走近一步，两人身体已经十分贴近，荼蘼下意识松开握着他的手，不解的抬头看向他。
她小鹿一样的琥珀色大眼看起来如此明亮又天真无邪，他在那眼中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朋友也分很多种，好朋友，坏朋友，男女之谊，泛泛之交.......我在你眼里，又属于哪种？”莫名的，他就这么继续追问了一句。
一言既出，这话难坏了荼蘼，更吓到了苏白自己。
“这......”她还真的从没想过，苏白在心中的定位，到底是属于哪种朋友，被他这样一问，顿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且此刻苏白离得太近，他低头看着她的时候，眉目英挺，眼神坚定，浓重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这一刻，竟让荼蘼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咚咚咚咚，跳如擂鼓。
苏白他，其实真的很帅，只是以往，他一直都是以主人的姿态存在她周围，她被强迫顺从，他的皮相她从未放入眼中，如今解除契约之后，两人身份恢复到一种微妙的平等，重新再看他，这俊美的形象，便深刻映入脑海，眼中，直到心底。
“嗯？”他挑眉，仍旧直直盯着她的双眸，似在探查她此刻迷蒙表情背后的意义。
“我不知道！”荼蘼不着痕迹的掩饰那一刻瞬间的心慌，垂下眼眸：“朋友都是相对的，我在你心里，又属于什么？是可以利用完就杀戮的妖？还是能够生死与共的挚友？我可没有忘记，我们初见之时，你欲杀我而后快的样子，只因我是灵族，于你有用，才能活到今天。如今我将你当做朋友，焉知在你心中，我是否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呵！”虽然没有得到答案，苏白却莫名心中松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对一个孩子的态度：“小妖你还是那么牙尖嘴利！”
荼蘼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人与人之间，所谓朋友，也不过多半互利互惠。哪有真正的完全没有任何利益纠缠的友谊。我有利用价值，应该值得高兴。”
苏白抬腿跟上她，深以为然：“不错，小妖见解深刻！那就这么着，我会帮你看着莫长渊，也仅限我在越国这两月，等你大婚之后，我就要启程去魔风山和门派其他人汇合了。至于灵砂.......”
“至于灵砂，你就留下传送灵符，以后我但凡攒够，便会用传送符送到你手上，我虽在越国，却是攒你一个人情，以后但凡我有事要帮忙，你随叫随到就好！”荼蘼不等苏白说完，便抢着说道。
苏白微微一愣，她自愿奉上灵砂最好不过，可是以后两人毕竟山高皇帝远，这样远距离传送灵砂，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他不过区区一个凝脉期修者，若是没有血誓契约约束，又怎么可能真正一直拥有一只灵妖。
何况大越也有不少修仙门派，若是有天荼蘼灵族身份暴露，自然也会在整个大越掀起一场争夺的风波。
不过这些话只藏在心底，他面上却是露出满意的表情：“好！”
“我的身份，一定要保密！”荼蘼嘱托：“我可不想自己是灵族妖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那是自然，我又不傻！”苏白在她身后叹息一声，停下脚步看着自己腰间正闪闪发出蜂鸣的传信符：“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说罢，在荼蘼诧异的目光中，换了一个方向，急急下山而去。
苏白他，究竟每日在忙些什么？望着苏白急匆匆的背影，荼蘼心中满是疑惑。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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