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星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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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是什么声音？摩托飞驰在公路上，耳边的“呼呼”作响；凭栏而望，弥绕的“沙沙”轻柔。风在你的身边刮过，或缓慢又或凛冽。只是，划过你身边的风或许在下一个时刻也走过的我的肩头，这是我们之间飘渺而又紧密的联系。
我们同在一片天空下，同经历过那一阵风。在见面的一瞬间，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牵引着我们，彼此交换心事，彼此吐露心扉。
身边无数个路灯闪过，好似人生的走马灯。卫周身边呼啸着冬季夜晚凛冽的风，心中却反复回响着那个压抑着难过的声音。眉头一皱，不受控制地又加大了油门。这小子，能不能别总惹人担心啊！
抱怨归抱怨，卫周还是义无反顾地奔向了那个心中牵挂的人。有时他也会静下心来想想他对顾梓阳的感觉。是朋友？知己？引导者？这些似乎都只能概括一方面而已；甚至在路晓任看似无心的提醒下，他会想到另一方面：那种真切却又禁忌的情感，但却更能解释他对顾梓阳的情感。
不可否认，他在拒绝甚至逃避这样的想法，但他从没有想逃避顾梓阳，或许是贪恋与他共处的时光，又或许想从与他的相处中找到另一种答案。卫周至少明白：顾梓阳对于自己是特殊的存在。他细雨无声地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让自己的情感为他所牵绊。
摩托行驶发出的轰鸣声在夜晚寂静的城郊公路上显得格外的明显，在夜色里，摩托一个漂亮的甩尾，行驶在通向那个人的路中。
手上的笔记已经风干，只有纸页上留下的水浸的深深浅浅的痕迹和模糊不堪的字迹证明了它刚刚经历的一场浩劫。顾梓阳呆呆地倚在栏杆上，他没有哭泣、没有愤怒到锤柱子，就只是发呆。
无措。这应该是最能表示他心情的词汇了。
他不知道该怎样弥补缺失的笔记，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回到房间，不知道接下来的夜晚他该怎样度过。顾梓阳并不是很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人。在更多的时候，他处于被动状态。所以，当何远向他道歉的时候，他没有表示。
原谅？人家是无心的，从理性上来说的确要这样，但是在看到自己一个学期的劳动成果被糟蹋成这样他实在难以抑制，所以才落荒而逃。按理说，犯错的不是他，他为什么要那么纠结？顾梓阳就是这样的性格，就算再生气都不会和人撕破脸皮，但会一个人纠结很久。
冬天的夜晚无疑是寒冷的。刚刚泡完温泉，所以顾梓阳没有穿太多的衣服，就这样跑出来，温泉带来的热气散去后，手脚就渐渐冰凉了。顾梓阳搓着自己的手，哈着气，希望能让自己暖和一点。
今晚的星星好亮啊！冬天雪刚刚停下，天空被洗净露出来璀璨的星点。就这样看一晚上星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顾梓阳就这样抬着头仰望着天空，希望借此来转移注意力，不要让自己总纠结在那件事上。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稳重而有节奏。顾梓阳隐约地听见了，但思维还是没有跟上。不过这个脚步声好熟悉啊！像那个人的脚步声，他不会在这里就是了。脚步声在顾梓阳后面停下，卫周无奈地看着身前这个无视他的人。
幸好记得顾梓阳当初跟他讲过住在哪间旅馆，他一拐进后院就看到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看他这样气定神闲看星星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搞什么啊！
“喂，你到底要无视我多久。”老子跑了那么远，不是来看你的背影的！
顾梓阳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愣神，转过身去。那个高大桀骜的身影就闯进了他的眼里。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在这？
“你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里声音那么不对。”卫周看着眼前这个呆住的人，直接切入了主题。
“啊？那个，没什么的。”顾梓阳听了他的话，有点惊讶。他该不会就因为这个大晚上跑过来吧！顾梓阳现在总算知道“受宠若惊”怎么写了。
“少来！老实交代，老子跑到这里不是来听这个的！”就不能坦率地告诉自己吗？
看到卫周真的有点冒火，况且人家晚上特意跑过来，顾梓阳说不感动才是假的。他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了一遍。顾梓阳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卫周。没表情？也是，就这种高中生之间的小事人家见多识广的混混老大才不会在意呢！也只有我才会在这里纠结半天。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卫周突然开口说话，语气相比之前倒是缓和不少。
“能怎么办。笔记还是要补回去，我自己整理过一遍，再补一遍应该也有点思路；何远那边也不可能总躲着，而且犯错的又不是我。”
“那不就行了？”
“哈？”
“你既然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那不就行了。”卫周理所当然地说着。
顾梓阳看着那双肯定的眼睛，心里似乎透明了不少。也对，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至于怎么做就慢慢来吧！顺其自然什么的，何必纠结那么多。
顾梓阳突然意识到自己头顶的乌云下一子就消散了。是因为旁边这个人的缘故吗？笔记损坏这件事的确让他很生气，很恼火；之后该如何面对也让他不知该如何自处。但是卫周一出现自己就可以变得很安心，可以冷静下来思考问题。老大不愧是老大，这种安全感不是谁都可以给予的。
看着顾梓阳已经明朗，卫周觉得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打算离开。起身时看到顾梓阳冻得有些发红的手，火气又冒了上来。自从和顾梓阳认识之后，卫周发现他的情绪波动不是一般的大。
“你给我赶快进房间去，要不然就去温泉里泡着。在这里坐了那么久，想当冰雕吗？”
顾梓阳对突来的爆喝不知所措，后来发现对方那别扭的关心，心里暖和和的。他好像也是冒着寒冷过来的吧！
“一起吧！”顾梓阳有些歉疚，卫周应该也很冷吧！
“什么？”
“温泉，一起泡好了。你也很冷吧！”
看着顾梓阳真诚的眼神，一抹红晕爬上了卫周的脸，幸好是晚上看不出来。这小子有没有点意识啊！两个男的一起泡什么温泉？不对，两个男的泡算很正常吧！所以我想多了？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卫周自顾自地整理思绪时，顾梓阳已经把他拉到了温泉那边的更衣室。突然而来的热气让卫周清醒过来，算了，来都来了。而且如果和顾梓阳一起泡的话，那就表明自己没什么奇怪的想法，吧。
旅馆的温泉二十四小时开放，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所以温泉里也就只有卫周和顾梓阳两个人。两人一直很安静，没有太多的交谈。平时他们也是这样相处了，但今天，顾梓阳却感受到了一种尴尬。
搞什么啊！这种气氛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两个人一起泡温泉吗？男人的裸体自己天天见，这种紧张不和谐的感觉到底是……
顾梓阳不是那种会主动挑起话题的人，很遗憾，卫周也不是。所以在这种气氛下，两个人都想到了各自做些事来分散注意力。温泉了雾气升腾，渐渐卷入天空，在这种朦胧之间，夜晚的星空显得更加的神秘和迷人。顾梓阳的注意力又被这片繁星夺取了，凝视了许久。
天空没有边际，广袤而神奇。每当抬头望去，就有一种自己被包围、容纳的感觉。天空给了人们思考的空间，而夜空繁星点缀让人忘却烦恼，忘却了周遭的一切。灵魂被放空，但心灵却得到了归处。
顾梓阳再次从星空的迷幻中醒来，向旁边的人看去。发现卫周也在看着自己，两人就这样相望着。第一次，顾梓阳发现卫周的眼睛很漂亮，不是标准的凤眼，但瞳孔深邃，如夜空般将自己包容其间。顾梓阳从卫周的眼里看到了自己，才发现自己也有痴迷的神情。
这片星空似乎比刚才那片更要吸引人。想要去亲近、了解。
卫周看着顾梓阳，慢慢探过去。两人之间本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渐渐缩小。就这样，直到两人的身体几乎零距离。鼻息交错，眼神缠绵，连身体的水渍也相吸附着。
不受控制的，卫周伸出手臂环过顾梓阳，一手圈着他的腰，一手搭在他的后脑，就这样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卫周抚摸着顾梓阳柔软的发，吸着洗发精留在头发上淡淡的香气，头靠在顾梓阳的肩上，就连唇都无意识地划着顾梓阳的耳垂。
顾梓阳感受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温暖的男性气息，他似乎回到了母体的温床。只想软软地靠在这个充满安全感的地方。他感受到对方在自己耳边的呼吸，感受到自己的耳垂被细细地吻着。但是他不想推开，甚至他喜欢这种感觉。
在这冬日的星空下，两个人相互依偎着，不放开。不想放，也舍不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星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