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Part 8. 爱的阴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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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店回郊区的BUS一个小时前就停运了，Matt在寂静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晃荡，街灯斜斜的打在他背着背包的肩上，竟然有一种超越年纪的沧桑。而这一切的景象都映在不远处一辆银灰色轿车的主人眼中。
Simon从离开停车场之后，并没有走远，他在片场二层的办公室里一路目送着Matt两人的背影，直到他们进了街边的酒店。当他离开片场时他本应该快速的驶离这条街道，但却鬼使神差的停在了酒店门口。
换作是谁都会心灰意冷吧，刚刚燃起的爱恋的火苗，仿佛根本赢不过远道而来的那人。但Simon最终却等到了Matt独自一人离开的身影，他几乎有那么一分钟的失神，等Matt都走了老远才踩上油门跟了上去。
而Matt也是一样的有些心不在焉，当他终于开始思考今晚要不要去道具间窝上一觉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辆车跟着自己。
Matt转身站在路边看了半天车窗里的人，他自己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个人此时的出现是在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他看着Simon缓缓地摇下车窗，听着Simon仿佛一个路过的熟人般自然而热络的说着，“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Matt环顾了空寂无人的街道，他并没有做太多踌躇就上了车。
“你一直跟着我吗？”车子开启，Matt的脸颊藏在光与暗的交替中让人难以捕捉到情绪，他的声音极为平静。
Simon点点头坦率的说，“是，从你们一离开停车场，我的目光就跟着你。”他的话语极为坦荡，仿佛一点也不为话里的痴缠行径而感到一丝尴尬，反倒是平添了一抹说不出来的自信。
Matt闻言转过头，看着那个专注于开车的脸，他觉得Simon即便是在这样的黑夜里目光也是精神的，这个人总是能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让人不可置信的对话。Matt很自然的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为什么你要走？”他觉得从Simon头也不回的离开停车场的一刻起胸中就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憋闷，但话一出口他就扁扁嘴不出声了，因为那焦躁的源头似乎已经不言自明。
Simon闻言转过头反问道，“当时，你会叫我走吗？”
“我先提问的。”Matt毫不示弱的回敬着他的注视直到Simon把视线移回了前方，Matt心想开车是一件多么冠冕堂皇逃避质问的理由。但他想错了，因为Simon下一个动作便是拉过Matt的手攥在自己掌心，这全然不是一个逃避质问之人应该有的反应。
Simon的眼睛静静看着前方的道路，但他的话却异常清晰地灌进Matt耳中，他说，“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但是比起这个，我更怕你为难，所以我走了。”
就这样，车子内安静了许久，两个人的手都没有脱开的意思，冰凉与温热的体温就这么慢慢调和，最终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温度。
当车子在房东家小院子的门口停稳，这诡秘的一晚似乎即将告一段落， Simon这才侧过身郑重其事的问道，“现在我想知道那个答案。”
Matt盯着他突然严肃起来的样子看了好久，他眨了眨眼睛摇着头笑了，“哦，你就这么走了，看来你永远都错过了那个答案。”
Simon也随着他呵呵笑了，他抬起两个人交缠的手，他看着Matt的手指，“好的老师永远不会拒绝追问的学生。那我换个问题吧，现在这道题的答案呢？不是刚才，不是更早，是现在，你的想法，你的决定。”Simon把手再度收紧，他的语调里充满了年长者的沉稳，但那眼神却透出难以磨灭的柔情，那里面有着比期盼更多的东西。
Matt觉得自己好像并不需要回答，仿佛自己飘散的心绪总是在这个人的引领下慢慢归置整齐、分辨清晰。但他心中的担忧和疑问并未因此而简化，所以他最后选择了最为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坦白自己的疑虑，他第一次叫了对方的名字，“Simon，我是个演员，而你是个足以影响我命运的人。”
Simon总算是从他嘴里听到了逃避的原因，如此世俗的顾忌，以至于比他脑中预备的很多个理由都要没创意得多，但他却无比欣喜，因为这个小家伙的心里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于是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几乎快要从自己那边的座位爬了过来，他把Matt的身体拉得和自己更近了一些，然后笑着说，“哦，我的小演员原来在执拗这个。”
Matt觉得如果换做别人，他兴许会以为那人是在嘲笑自己，但他此刻却并不这么觉得，他支起胳膊端详了Simon半天，倏地发觉这绝对不是他见过的最有吸引力的脸，但他却很想做一件事，并且他的行动力先于大脑而动。
Matt突然挣脱了Simon掌握的手，他出人意料的抱住这尽在咫尺的脑袋吻了上去，这一瞬，他想也许演员的事业并不是唯一值得在乎的那个。
夜幕下，银色的轿车在路边不安的晃动，而车内的画面并不那么美好，两个大男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撕扯着对方的臂膀，试图更多的啃咬住对方的脑袋，仿佛在决斗的雄狮。而最终后发制人的Simon率先停了下来，他把已经被按在车窗和座椅的夹缝上Matt放开，一缕皎洁白色月光打进车厢内，正好可以让他看清Matt凌乱的表情。但他问出的话简直太辜负了这良辰美景，他说，“明天你要拍早班的戏？”
Matt机械的点点头，然后就被对方一手拎着衣领坐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仿佛在Simon面前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人，但是这人又总是不会让石头真的落下。这份宠溺，即便是在很小的时候，作为家中第二个男孩的Matt是多么久违与期待。
最终Simon为Matt整理了衣领，然后说明天他会来接他上班。不知是午夜时分的睡意还是别的什么，Matt懵懂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透过玻璃窗看着Simon的车灯渐离渐远。虽然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什么，但两个人之间仿佛建立起一张默契的网。这无需多言的方式让Matt轻松了不少，以至于他刚刚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的一早，Simon如约而至的身影，才让Matt回归了真实感，他们一路上说话并不多，直到快到片场Matt才说了句“我要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这其中包括Mike，也包括工作。
两天之后，Matt终于向Mike说明了两人再无可能的事实，而这一次迎来的却是超出他想象的暴怒。Mike在酒店里疯狂的踱步，他说他用了多少心力才调动到了洛杉矶，他问Matt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他说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Matt摇着头，他说他想要的不是这些，或者说之一切已经太晚了，他说他已经爱上了别人。
Mike几乎是跌坐回床边，他缓缓探出半个身子看着Matt的眼睛，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表情，他说，“我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来原谅你离开我，你却爱上了别人？”
Mike突如其来的将Matt从沙发拖到地板上，两个人在地上纠缠了一番，那个他心中总是温和的情人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他变得倔强有力，他再也不会顺从自己的索求，最后当两人疲累的分开，靠在不同的角落看着对方，久久没有人说得出一句话。
Mike问他是谁，Matt不想回答。Mike却突然笑了，他笑着站起身，双手抹着脸，他说他能猜到，就是那个出现在停车场的男人。Mike捂着额头笑了好久，那笑声变得歇斯底里，最后他从提包里拿出了笔记本，“我google过他，那天晚上就查了。你真的当我是傻瓜吗？”
Matt觉得两人的对话已经可以就此结束，他不想再听下去，至少此刻他觉得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但是他却被Mike狠狠的抓住胳膊按在墙上，他第一次看到Mike露出如此狰狞的表情，他的眼眶都是红的，他的脖子也绽着青筋，他说他知道Simon Halls是PR公司的老板，他知道这个人能给Matt带来什么，然后的话简直不堪入目，他说，“真想不到你为了出人头地会爬到别人的床上去，但可惜只混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你想要的角色早就给了别人吧。”
Matt抵在墙上的脊背挺得直直的，他没有再挣脱，他听着Mike口中吐出的每句话，他想也许这以后他再也不会害怕任何人的指责，还有什么比这个相爱过两年的男人的控诉更令他心如刀割呢。
一边倒的争执总是很快就能停下，Matt在Mike颓然的放开手后，他扯了扯被撕开的衣领，他想就应该这样不声不响的走掉，但是他还是说了最后一句，“我的角色是靠我试镜获得的。”
这一天再度回到片场，Matt第一次无心观摩拍摄，他借了同事的电脑查了Simon的资料，他知道了超人最终换的新导演依旧是Simon的客户，而确定下来的男主演也是他的客户，而这部《空中危机》的影后级的主演还是他的客户。
Matt站在片场最远的角落里，他看着前方晃动的每个人，他突然觉得不那么确定起来，他觉得自己也许像个傻瓜。这一天他第一次在大白天就窝回了自己的郊区小屋。
傍晚，Simon拎着外卖来了，他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在Matt和前男友谈判之后来安慰恋人，但却没有想到Matt会是如此的颓唐。
还未等他开口，Matt就问道，“这个角色为什么选我？”
Simon仿佛嗅出了某种气息，而Matt也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就继续道，“我不想在工作上和你有一丁点的关系。”
Simon将餐食放在桌上，他就像是安抚任性小孩的家长般收敛了脾气，他拿捏着不想说得太重，但又不想不痛不痒的蒙混过去，“Matt，就当我是一个同事，我只是向剧组推荐了我欣赏的一个演员而已。”
Matt嗤笑的摇摇头，他没想到他承认的如此干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做同事好了。”
“你不要这样。”Simon的声线严肃了起来，那个任由耍闹的温柔男人瞬间凝成了冰块，他的眼光第一次对Matt露出了严厉，“如果我们是相爱的，为什么你一步也不想退让。”
Matt绕着桌子一圈，“我不知道什么才算相爱，两年前我也以为和Mike是相爱的，但是几个小时前我就这么把他甩掉了，也许我就是这么一个混蛋。”
Simon拦住他踱步的身子，“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Matt根本不想后退一步，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封信扔在餐桌上，“刚刚信箱里收到的，男二号。天哪，我昨天才吻了你，就这么快，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演超人呢，是我还没把你弄舒服吗！”
Simon一把按住他要撕毁信封的手，他攥着Matt的两只小臂，“我现在说这件事和我无关，你不相信是吧？”
Matt被他禁锢得生疼，发疯似挣脱。Mike早上那段诛心的话此刻字字句句响在他的耳边，今天的每一分钟仿佛都是在应证自己是如何的不堪。而眼前这个总是甜言蜜语的男人，简直是上帝给他的最大的诱惑，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无辜，那些随手就能发觉的东西，他竟然真的天真到连想去查的想法都没有，还是他本身就藏着这肮脏的想法。
Simon把Matt箍在怀里，他从未想过两情相悦之后还会有如此大的分歧，他几乎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照顾着恋人的心思和情绪，即便他做错了，也没预料到会受到如此待遇。而最让他感到气恼的是Matt此刻似乎完全不把自己的感情当回事，只是想挣脱远离。这样的认知让Simon再也维持不住温柔的形象，他和Matt就像两个小男孩般在客厅里纠缠起来，一个狠命的钳制，一个狠命的挣脱。那热腾腾的外卖也已经被扫落一地，一片狼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Part 8. 爱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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