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与我思》姬婼

32、观心赋

　　【观心赋】
　　自鸿蒙初辞，赓续洎今；历百朝万代，千秋承祧。方悟四时星辰不可转，唯行其中道也；感念人心之机谋团弄，乃利弊当先矣。是以谓天道无常，人力不企乎？非也。天道之有常，而人心之无常也。

　　江山嬗变而社稷更替，岁杪枯尽而逢春荣生，乃天道之有迹也，有迹易寻。天下熙攘而利来利往，攻讦搬弄而颠倒黑白，乃人心之无形也，无形难测。则自古忠义，拳拳丹心，非能善终；金石之盟，歃血为誓，朝夕可叛；海枯石烂，至死不渝，徒为劳燕。情真义重，窎远蹭蹬之不弃，衣白衣而舍生死；情薄义寡，同居同寝而异梦，假辞色以徐图之。

　　夫若帝阙之悲，猜忌多疑，终至孤寡。呜呼！处叔季之世，奋袂而起，良益襄助，共谋大业。亲如比手足，非微于血戚。乘天子五采，奉王气蒸蔚。一朝践祚丹墀，天下靡然从之。权聚于九垓，尽藏良弓；威慑于八荒，兔死狗烹。以至于剖丹书铁券，实为催命；饮杯酒释权，富贵折节。及此拥狡狯之道，浸权术制衡。诤谏之跋前疐后，簪缨之首鼠两端。拾遗不实，功过无求；鹤唳风声，密云不雨。是故蠡公自泛舟于湖海，和光同尘；子房躬请安于山水，枕流漱石。吁嚱！百姓惴惴然拜服，岂可久哉？隐而不发，发而不止，此隳者摧枯拉朽之势乎！

　　会凌烟，赐九锡，功勒燕然而封土裂疆，蟾宫折桂而春风得意，此非大丈夫之志乎？其心察察，尚难激浊扬清；况汲汲名利而趋于庙堂高阁者，衮衮也，情义惨然泯矣。党同伐异，致青山忠魂埋骨；梅香十里，何以沽万世之誉！吴起勇猛，仍杀妻求将；玄武阋墙，则翻手无情。山盟已逝，紫钗弗脱；信柱犹存，此情可鉴。尔曹岂得无愧怍耶！

　　山高巍峨，观日月而未易；河涛千顷，泽万灵而无怠。治世升平则已，乱世圆通，殷殷此血，切切此情，如何玉成？但观苍穹、星轨、命时虽无定，然大道情责，于细微处见著，无所不存。

　　于是乎，天道之有常而人心之无常也。每念至此，心甚殷忧，敝人浅陋，惟愿一吐胸中块垒尔耳。

　　作者姬婼
　　作于高三（4月）
　　整理于2020.10.23

　　【忆】：这是我写过的唯一一篇文言文，动机说来可笑，当年高三，有一次摸底考试后，语文老师读了一篇文言文，出自文科班某大神之手，当时我年轻气盛（没错，我是理科班的哈哈哈），觉得可一较之，最后以人心难测为题，写了这么一篇。

　　小时候特别喜欢历史，读史书，尤其爱帝王将相，一直惋惜，忠臣良将，善始善终者甚少，借这契机，发了发文人牢骚，让大家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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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高中阶段的诗词歌赋，就以此篇作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