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孤独的味道 ...
-
走出考场，迷茫或是憧憬，胆怯又是期待。学校的老师穿着红火火的衣服，热情得一如六月的温度，很是惹眼，他们快乐地向我们庆贺，而我只是匆匆走过，一如往常，却是到处寻找相约之人，差一点就错过，还好她在。我们只是肩并肩着走，并不喜也不悲，但觉得宁静，有她，真好。
在地铁口我见到了一个女孩子接住男孩子的花，笑灿如夏花。我认得那个女孩子，只是身边的人却不是他。认识他是在开学第一天，班主任提到他，说他是个有家教的孩子。可以的那么快获得老师的赞许，我想不外乎就是会说话哄老师开心吧。真正认识到他时，是次调位，我被调到了单桌，有个男孩子坐在我后面，很高，皮肤是健康色，还有顶着一个毫无造型可言的头发，低着头，很是沉默。大抵是个勤奋的学生吧。但来到这里谁不是不甘心才选择重来的？六月的高考几乎是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歇斯底里地哭一天。第二天我打开房门，平静的跟父母说：“我要复读。”
日子似乎就这样平淡的过，我想我大概这一年都和他形同陌生人吧。我在班上几乎不怎么说话，或者没有什么人和我讲话，大家都忙吧。我以为我和他是同一种人，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他并不安静只是骄傲。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周卓。
真正和他说话是在一个下午，数学老师把测验卷发下来进行评讲，要求我们用红色笔更改，下课上交。写到一半，发现红笔没水了，我四周望了望，顿感挫败，来这半个月我竟然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只好转过头问：“周卓，你有多支红笔吗？”他显然很惊讶，大概觉得没有多少人记得他名字，但他很快就恢复平静，默默地从抽屉拿出一只红笔递给我，我伸手去拿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才发现他手指很凉，我连忙收了回来，急急地说了声谢谢，立刻转过身，但我还是听到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失落，但我很快就回到题目上去了。
过了几天，班主任宣布周末有测试，希望我们认真对待，心里一阵烦乱，我很怕，因为在复读这一年我选择了理转文，在这半个月我似迷茫或是希望，不管是什么转起来就背，但不知道该从何学起，我也不敢去问老师，我从小就很胆小，不敢和别人说话，不敢反驳任何人的意见，没有什么朋友，所以罗宁宁应该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她也是整天恨铁不成钢，我这种胆小的性格总是把她气得跳脚：“苏桐，我他妈再理你，我就是猪！”事实上她就是猪，属猪的。而大概选择复读是我十八岁以来做的最勇敢的决定，罗宁宁终于少跳一次脚了。我选择周末留宿，在校也是没日没夜地复习，与其是复习，还不如说是预习吧。
很快，周测到了，安静的晚修我只听见同学们翻卷子的沙沙声，我做得比较顺利，大概是第一次考试老师给的试题比较简单，想增强我们的自信心吧，也是想了解大家的水平而已。不知周卓他怎么做这份试题。到了周四早上我像往常一样进班，班上同学都集在后面不知在看什么，嘈杂声中我隐约听见了周卓的名字，但往周卓的方向看去，他依旧很安静地坐在桌位上看书，不为所动，我好奇地去后面看，原来是周测成绩，我大概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中间，不好也不算坏，然后往上看，发现周卓的名字排在了第一位，而且和第二位差距很大。我微微吃了些惊，但又暗自高兴，但我在高兴些什么。回到座位，偷偷瞄了眼他，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说话，只是眉头稍微皱了起来，大概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吧，但他严肃的样子确实很好看。
“喂，苏桐，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呢？”罗宁宁在一旁用大嗓门喊道。我点了点头，怎么就想起了他呢？
“你怎么就这么魂不守舍的？都考完了就别再想了，趁成绩还没出来就好好地玩一下呗，怎样有什么计划？”我和罗宁宁走进了一家餐厅，准备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
“你这样过来，不怕被老师发现吗？”我有些担心宁宁，她假都没请就跑过来接我。不感动那是假的，这么多年宁宁一直在身边陪我，让我不再孤单。
“怕什么？我早就叫同学帮我请假了，大学不同高中嘛，逃个课也是家常便饭啦！一个字，爽！”宁宁很不以为然。
服务员把菜单递给我们：“您好，两位想要点些什么？”我看了一下菜单的价格，价格贵得吓人。我和宁宁对视了一眼，“那个，我们商量一下，想好了再叫你吧，你先去招待其他客人。”宁宁装作一本正经，朝服务员挥了挥手。
“好的，两位慢慢商量。”等服务员走开，我们俩个立刻走出餐厅，相视一笑。
“太贵了，姐的小心脏可受不了啊！”宁宁装作一副很痛苦的样子，用手抚着胸口。
“得了吧，太假了。”我冲她翻了白眼。
“人家也是为我们的荷包考虑嘛。”宁宁嘟着嘴巴，扮作可怜状。
“走吧，我做完英语都快饿死了。”我拖着宁宁往前走。我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在对面马路，低着头玩手机，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立刻抬头，四目相对。
恍然觉得这个场景非常熟悉，大概在十月份，考完第二次月考，大家正在对这答案，广播突然说明天进行一场课外拓展活动，大概是怕我们分心，所以选择现在才通知我们。
于是班主任要我们自由分组，我在班上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只能无措待在座位上，看着班上与自己无关的热闹。
周卓在班上其实人缘挺好的，但他性子比较冷淡而已，所以也有人不断邀请他加入他们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都一一拒绝了。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都回到座位上去，各小组选出组长，并把名单交给我。”于是大家陆陆续续把名单交上来，班主任看看了“还有没有人没有分到组的？举一下手”我缓缓举起手，低着头不敢抬头，觉得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怎么还有那么多人还没分组？那剩下的人就一组吧，周卓你做组长。”我暗自舒了口气，而且觉得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第二天，八点出发，我也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于是带了些钱，手机就出发了。上车后，我才发现座位都坐满了，只剩下周卓旁边是空的，我只好硬着头皮坐到他身边，然后他把靠窗的座位让给了我。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只好看着窗边的风景，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隐约之中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苏桐，苏桐。”我睁开眼，才发现同学都下了车，只剩下我们俩。
“到了，怎么叫也叫不醒你。”周卓浅浅的笑了下，就下车了，我连忙跟着他下车，下了车才发现大家都在等我。我只能低着头，从人群中穿过。
进到园内才发现，原来是一项水上课外拓展活动，我连换的衣服都没带。教练叫我们先为各自组取组名，然后各自讨论。
不知谁提出“女神组”，竟一致通过，然后有人在网上查了口号，更觉得好笑“美国风暴，日本海啸，原因为何，女神驾到！”
周卓既不反对也没赞成，于是就定了下来。教练带我们去的第一项是高空项目。要求一定要两个人合作，女生要搭配男生。我转过身去看周卓，不知什么时候他身边多了个女生，那女生不知说了些，周卓低着头，侧着耳朵听，笑得很开心，第一次看见他笑得这么开心，却是因为那个女生，我也从来不知道他的笑容这么好看。不知道为何心里一阵酸涩。或许他喜欢的就是这样开朗，巧笑嫣然的女孩，而不像我闷闷的，不会说话的。
其实面对明年的高考，这些或许只不过是一些小插曲，后来也是大家集体划船比赛，我就待在一个树荫下默默地背单词，因为我知道我落下的东西太多，我只能把时间挤着用，就拿罗宁宁
的那句话：“时间就好像□□，挤一挤总会有的。”
后来的活动不过平平而已，但是大家都玩得耳红脸赤的，不亦乐乎。看着大家肩搭肩，一起嬉笑，感情增进了不少。后来在车上，大家开始唱歌，有几个男生独唱，也有大家合唱，有个高高的男生唱了首《洋葱》：
如果你眼神能够为我
片刻的降临
如果你能听到
心碎的声音
沉默的守护著你
沉默的等奇迹
沉默的让自己
像是空气
大家都吃著聊著笑著
今晚多开心
最角落里的我
笑得多合群
盘底的洋葱像我
永远是调味品
偷偷的看著你
偷偷的隐藏著自己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
一层的剥开我的心
你会发现
你会讶异
你是我
最压抑
最深处的秘密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
一层的剥开我的心
你会鼻酸
你会流泪
只要你能
听到我
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听你说你和你的他们
暧昧的空气
我和我的绝望
装得很风趣
我就像一颗洋葱
永远是配角戏
多希望能与你
有一秒专属的剧情
这首歌我听过，是那天罗宁宁一只手颤抖着拿着麦克风，一只手不停地抹眼泪，唱着不成曲调的歌。那是宁宁的初恋，一次残忍的初恋，那时我只是盯着屏幕上的歌词，默默发呆，因为我不懂安慰人，只能在一旁陪着她。
后来大家都累了，都安静下来，周卓似乎也累了，闭着眼睛，大概是睡着了吧。而我看向窗外的公路，想着昨晚的数学题。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孤独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