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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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听到他这么说我觉得我的脸嚯地一下又升温了。
但我条件反射地极其厚颜无耻地低声回应他：“大大，研究如果不靠多次的实践是得不出真道理的。”
然后我就发现聂书航被我这话给呛着了，差点把他嘴里的茶喷出来。
我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然后无辜地回视他，“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聂书航：“………”
好吧，后来我识相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
这顿饭吃完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大家一起敬了一杯酒后，就动身准备回家了。
本来一开始说不喝酒的木然和牛奶奶彼时都喝得醉醺醺的，牛奶奶还外加在发酒疯。
但是之前来火锅店的时候木然和牛奶奶分别骑了一辆小绵羊过来，丢在这里也不好。
呻l吟他们那帮人跟我们住的地方不是一个方向，没法帮我们驮车，最后是聂书航帮忙把我们的其中一辆小绵羊放在了他车子的后备箱里，然后载我们回家。
我们，当然指的是，我，牛奶奶，木然。
可是还有一辆小绵羊怎么办？
我把木然和牛奶奶都扶到聂书航的车里坐好，然后有点跃跃欲试地看着那辆停在路边的小绵羊。
聂书航站在驾驶座旁的车外，看了我一眼，“怎么了，快上车吧。木然的那辆车先放那里，等下我再回来取。”
木然虽然醉醺醺的，但脑子还较为清醒，她注意到我脸上的表情，顿时惊异地问我，“苏叶，你不会是想要帮我把摩托车骑回去吧？你会开车吗？”
……居然被她猜中了。
“我学过开车的，而且有摩托车驾驶证，应该没有问题。”
而且我不想聂书航把我们送回去后又跑过来运一趟车，这一路去来还是要花半个多钟头的，但是他今天晚上一下班就赶过来了，肯定很累了吧。
后来，木然看我态度那么坚决，还是同意我骑她的车了。
聂书航一直没发话，当木然同意我的时候，他突然说，“回去的路你自己认识吗，你等下骑车的时候记得跟在我的车后面，别跟丢了。”
“哦……”
我迅速地骑上车，戴上头盔，冲他咧嘴傻笑了两下，“怎么样，我很帅吧！”
聂书航这下看都懒得看我了，直接开门上车，发动引擎，在我前面匆匆地就开车走了。
……
是谁还说要我跟他屁股后面的？
我赶紧开锁踩油门去追他，在过了两条街，遇上红绿灯的时候才赶到了他那辆路虎的身边，我气呼呼地透过他车子的车窗瞪他。
无奈车窗关着的，而且夜晚的路灯太闪耀，所以我连他脸都没看到，白瞪了，气死。
可能是察觉到有个傻帽在向自己示威吧，我们的青缇大大勉为其难地懒懒地降下了他的车窗，侧了一下他高傲的头颅看我一眼，又把车窗摇上去了。
我：“………”
这时绿灯亮了，所有等待着的汽车开始通行，我赶紧继续跟着聂书航。
他现在反倒考虑我了，速度开得慢了许多。
跟山城重庆弯弯曲曲的公路不同，上海的公路很平坦，而且很直，在这样的公路上开车，无疑是一种享受。一路上我开车开得简直是意气风发。
就差哼上点小曲儿了。
我故意不跟在聂书航的车屁股后面，而是跑到他车侧，跟他并驾齐驱。
聂书航终于忍不住了，开窗叫住我，“你正经点，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点点头，又去跟木然说话，“木然，你摩托车里有音响不？”
木然：“⊙⊙干嘛……”
听她的口气就是有咯，我说，“我想听歌……”
她：“哦，你听吧，记得把声音调小点，里面的歌都是……”
她还没说完我已经火速开启了音响，然后……
一首国内非常经典的苹果歌曲就响彻在了空气中。
聂书航：“………”
我：“………”
然后我才听到木然弱弱地继续她刚才未说完的话：“……都是神曲。”
我急急忙忙想把音量调小，可有时候你越急就越错，所以我反而不小心把音量调大了。
于是周围的，无论是行人还是车友都歪过头来注意我，太太太丢脸了。
木然也急了，她打开后面的车窗伸出头来教我怎么调节音量，偏偏这个时候牛奶奶又发酒疯了，抓着木然歇斯底里地，“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火！！！！”
然后我不小心又点错了，歌曲瞬间切换到下一首，音响里传来了分贝极高的尖叫和说唱。
这是一首国外很火的神曲，我魂都快被这高昂的声音震飞了，不过周围那些路人和车友居然都很兴奋，全部在吹口哨以及跟唱。
……但是大家有考虑过坐在路虎里的青缇大大的感受吗？
他现在……恨不得掐死我啊。
他狠狠瞪着我，我也急啊，好半天才把音响关掉了，然后我因为忙着关音响，就减慢了车速，一下子落到路虎车的后面十米远，我想追上去，这时却有两辆车从我摩托车的两侧飞速地滑驶了出去，车身差点就撞上我了，我赶紧稳定车子的行驶方向，才险险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交通状况。
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肯定是惨白惨白的，也在同时，我听到前面十米处的路虎突然急刹车停了下来，我行驶到它后面的时候，聂书航已经从车上下来了，满脸铁青地看着我。
我被他的表情吓得脸顿时更白了。
他把我从摩托车上拽下来，真的是用拽的，手劲儿特别大，我感觉到他很生气，所以也不敢叫疼。我还是第一次看他生气，太可怕了。
他沉着声音说，“你脑子里整天到底在想什么？叫你一天正经点正经点，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我委屈地回视他，“大大，我……”
“现在你坐我位置上去开车！上车！木然的车我来开。”
木然也在旁边说，“是啊，苏叶，你还是开下青缇的车吧，你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吓人！”
我自觉理亏，大家都提醒过我要小心点，我居然还那么吊儿郎当，不听劝告，这下好了，差点出车祸了。
我“哦……”了一声准备坐进聂书航的车里，他又突然拉住我，拉住我的手，把我身体的前后左右都检查了一遍，“有哪里不舒服吗？刚才被车子擦到没有？”
被他骂了后又被他关心，这是不是叫“扇一巴掌后又给颗糖吃”啊……
但我心里却觉得暖彤彤的。
眼泪不知道怎么地，就漫上了眼框，我低下脖子一边掩饰，一边摇头，“我没事……”
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马上消气地摸了摸我的头，“你专心开车，我开摩托，好好跟着我。听到没有？”
我赶紧使劲儿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他被我的动作逗得有些失笑，手又放我头上摸了摸，好像才发现我头发很软很滑。
可我怎么就感觉他把我当一条狗了呢！
我拍开他的手瞪他，他可能才反应过来他抚摸的不是小动物而是人，顿时有点尴尬。
他咳了一声就转身去骑木然的摩托车。
我坐进那辆路虎里，聂书航又在窗口旁边教我那些方向盘四周的按钮的功能，之后他在我前面一路引路，我在后面追随，总算是平平安安地到了牛奶奶的家楼下。
这个时候木然的酒已经完全醒了，但是牛奶奶还在昏睡，木然就扶着牛奶奶上楼，并告诉我，“苏叶，你知道前面我们经常停车的地方吧，你带下青缇去把我和牛奶奶的摩托车停一下吧！我们先上去了！”
我赶紧点头，然后引着聂书航开车开到前面的街口，我说，“就把车琐这里吧。”
他骑摩托车的样子看起来也蛮帅的，我痴痴地看他麻利地下车，停靠车，上锁，再转身走向我，弯腰俯身端起另一辆摩托车停好。
途中我连忙都没来得及帮他。
然后他看向我，说，“走吧，我送你到楼下。”
我突然想起木然之前在车上跟我说的话，“你不知道，刚才你差点出车祸，下青缇当时开车的手都在发抖，脸比你还白，好吓人，你下次再让人这么担心，恐怕下医生会吓出心脏病来。”
我有些愧疚，彼时我侧头看他已经平静下来的脸，低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说，“大大，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冒冒失失的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聂书航顿了几秒，才开口。
他说，“我见过的因车祸产生的伤患已经够多了，我不想你也成为其中的一个，知道吗？”
他的声音……
在这一刻有些哑。
我仿佛能看到他曾经一次又一次站在医院的病房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逝去。
那些好多都说我自己看死人已经看惯了麻木了的人，他们其实也一样有这样的想法吧。
即使看过那么多人离开，也不希望，再有更多的人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