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6、夜相邀 ...
-
这二人自是寻踪而来的展昭与白玉堂了,却说他们因遇知府出行,避于路旁,岂料发现在沿途山坡上竟是有人推动山石,意图谋杀朝廷命官。
展昭来不及多想,嘱咐白玉堂前去帮忙,自己悄悄绕到那些人的背后,杀他个措手不及,可惜那些人警觉的很,还没动手,就被他们发现,见山石都被避开,先机已失,便扔掉笨重的器具,转身就跑。
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落单的,却被他吞了嘴里含着的毒药自杀了。
展昭无法,只得拖着刺客的尸体回到官道上,交付知府处理,没想到这位知府竟是白玉堂的结义大哥。
兄弟相认,自是喜不自胜,颜查散盛情相邀,让展昭二人前往建州一聚,二人本就要去建州打探异族人的消息,见此,便欣然应允了。
颜查散得知二人来意,也不推辞,将自己所知如实告来。
那些异族人本是巴蜀苗域的苗人,约莫二十年前,他们曾派遣一批族人来到此地,安营扎寨,也不与外人接触,只是每日会到营地附近巡逻搜查,俨然一个小型山寨。
也不知当时的知府是如何与他们交涉的,总之竟是默认了让他们留下,并且贴出告示告知建州百姓勿要随意进入苗人所在,而那群苗人倒也安分守己,并不来骚扰此地居民,这么过了二十年,两边一直是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但近来这种平和却被打破了。半年前,苗人们开始在建州境内游荡,与此同时境内人口失踪案件的数量也急速上升,他也曾派人前去调查,但可惜的是未能找到什么线索,颜查散怀疑这些人的失踪与苗人的异常举动有关,但是平白无据的,他们也不好随意抓人,只能告诫来往商旅加强防范,平日里多派遣人手巡逻。
颜查散道:“前一阵子那些苗人不知怎的又安分了下来,还以为是有所收敛,谁知竟是又开始犯乱了。”
他看了看愁眉紧蹙的展昭,安抚道:“展兄莫愁,听贤弟所述,那些苗人似是在找什么圣物,还认定那圣物必是在你们身上,既然他们抓走了展兄的妹妹,想必是要以令妹为人质来要挟你们,别的先不说,令妹的性命还是有保障的。”
展昭听了,面色微霁,白玉堂也道:“大哥说的没错,那些人抓走白簪想必是有所求,你也无需太过担忧了。”
他说了这话,回过头对颜查散道:“可否请大哥将苗人的营地所在告知我等?我等好及早前去救人。”
颜查散道:“为兄明白你们救人心切,但如今天色已晚,若是贸然行动,打草惊蛇,非但不能救得了白姑娘,你们自己都会陷入危机之中,不如在此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再去打探。”
白玉堂与展昭相视一眼,思量片刻,还是颔首应允。
“如此,请恕我等在此叨扰了。”
是夜,展昭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月色淡凉如水,清辉淡雅,朦胧的照耀着大地,展昭望着亘古不变的圆月,心绪却飘到不知身在何处的白簪身上,想着她可能会受到的伤害,不由愁眉紧蹙,心绪难平。
一颗小石子带着破空之声向展昭袭来,展昭微微侧身,反手抬起巨阙,石子打在剑鞘上发出“咯嗒”的声音,展昭抬头望去,白玉堂坐在他房间的屋顶上,手里拎着两坛酒,咧开嘴对他笑笑。
展昭明了,运起轻功,纵身一跃,便落到屋顶上,随意的屈膝而坐,接过白玉堂递来的酒,也不跟他客气,干脆的拍开封泥,浓郁的酒香瞬间四散开来,展昭沉醉的深吸一口气,仰首猛灌了一口:“好酒!”
白玉堂得意的笑了:“庆安坊的迷迭香,三十年老酿,为了找这酒,费了爷不少的功夫。”
展昭不由笑了,他们来到这建州才不过短短半日,这白玉堂竟是特意去找这美酒,真是……该说他及时行乐好呢,还是酒色误人好?
白玉堂也拍了封泥,抓着坛口仰头灌了一口,看着展昭因喝酒而变得微红的侧脸,轻轻笑了:
“有美人兮,天各一方,度苦厄兮,祈君祯祥,心悦君兮……”
他眯着眼睛,猛地凑近展昭的脸,逼的他不得不往后仰,那只白耗子紧追不舍,一手撑着屋瓦,一手拎着酒坛,空出一只手指勾着他的下巴,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展昭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白玉堂的气息带着酒气喷洒在他的脸上,混着酒气的冷香熏得展昭神志不清,似乎就要醉了。
白玉堂深深的盯着展昭的眼睛,眼里闪烁着莫名的耀眼异常的光辉。
“——君可知晓?”
“!!!”
展昭猛地回神,一把推开白玉堂,红着脸狼狈的瞪着没个正形的白玉堂。那只白耗子被人推了一把,差点从屋顶上摔下去,却还在哈哈大笑,那乐不可支的模样看的展昭咬牙切齿,恨不能一脚把他踹下去,一了百了。
白玉堂笑的喘不过气来,抹了把眼泪,看着展昭羞恼的模样只觉有趣,得了便宜还卖乖,理直气壮的辩解:“眼含春水,颜胜桃红,可不就是标准的美人?心悦君兮,君可知,嗯?哈哈。”
展昭气结,也不管会不会发出什么动静引来巡查的护卫,放下酒坛飞身袭向白玉堂,长腿一扫,就把他给扫了下去,展昭一击即中,及及站稳,便也跳了下去,与迎过来的白玉堂缠斗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羞怯的月娘悄悄隐入云幕之中,白玉堂和展昭回到屋顶上坐着,气喘吁吁的二人相视一眼,会心的笑开,白玉堂笑道:“猫儿,果然还是你白爷爷的武功更胜一筹吧,怎样,服不服?”
展昭笑哼了一声,道:“白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才是增进了不少,你我最多算个平局,何来谁输谁赢?”
白玉堂嘴一撇,耍赖道:“哼,爷不管,说了是爷赢就是爷赢。”
他眼珠子狡黠的一转,眉眼弯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邪邪的笑了:“嘿,猫儿,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展昭有些疑惑的回想了一下,似乎……是有那么一个比试的约定来着,他点点头,不知白玉堂提起此事有何用意。
“那你还记得……输了的人,要被拔猫毛吗?”
话音未落,白玉堂饿狼扑食一般朝展昭扑去,展昭猝不及防,被他扑了个满怀,那只白耗子骑在他身上,迎着夜色,傲然的神态像个征战沙场的将领,睥睨天下。
“所以,猫儿,你就从了白爷爷吧,爷,定会好好待你的。”
——嗯,如果不开口的话。
展昭哪肯,他曲膝向上一顶,将兴致勃勃的在扒他衣服的白耗子给踹下去,一鼠一猫就着夜色,打的昏天暗地,难舍难分,直到河汉消隐,天色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