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迷乎

4、太皇太后

　　恭九珍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今后生活中的奇迹，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想过会这么戏剧性的往回活。不知道回溯了多少年，历史上可没学过什么大音皇朝，恍若梦中一般。可是即使是梦，吃的睡的看的都活灵活现。即使是真的做梦，到如此地步也算是境界了。无论是梦是真生活总要继续的，哼哼！古代，看你有什么花招呢！

　　不过说起来这凤临阁毕竟是皇朝公主的闺阁，而且还是唯一的九公主，当属特级待遇了。凤临阁就是为了九公主而特设的，不止是从风水八卦、阴阳等等与九公主命格匹配，在设置上也完全为了让“行动不便”的九公主更加便利，所以在地面设置上完全没有古代建筑必有的高门槛，即使是窗子也比一般的房屋要矮上一截。其他的摆设除了皇室的贵气和华丽外，更为“久病公主”增添了不少室内消遣的设施，比如说殿内就设有一个颇大的舞台，可以进行一般的杂耍或歌舞演出等等。让恭九珍最为咋舌的是还有一排十几个编钟……

　　做公主——真是不错。

　　“九公主，九公主，九公主……”早已经日上三杆，恭九珍还在沉浸在公主美梦之中。宫女蓝荷只有半跪在床边轻轻的叫她。

　　恭九珍归纳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三件：第一，刚结婚就碰到真爱；第二，银行卡、身份证等等全部丢失，有一百万的存款，却身无分文，连个土豆都买不起；第三就是正在美梦之中被人打断！

　　“讨——厌——！”恭九珍无奈的嗔叫。

　　“奴才该死！九公主息怒！”蓝荷吓得急忙跪倒叩头。九公主苏醒之后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柔弱的秉性也变了？

　　“不——要——再——这——样——讲——话——了——了了了了了了……”最开始被人当主子看恭九珍还挺得意，这剥削阶级做的还很爽。可是几天下来，分分钟就上演一糟下跪和怕得要死，恭九珍觉得在她们眼里自己成了野兽了，这滋味可就大不一样了。心里憋闷冲谁说？发脾气不是，不发脾气自己还难受。

　　“奴婢该死，请九公主责罚！”蓝荷早已经乖乖的匍匐在地。

　　当恭九珍第一次看到有人脸都快贴地皮如此卑微的跪在自己面前时，想起了影视剧里非常之欠揍的地主。什么时候自己沦落成这样遭人痛恨的角了？！

　　此时不用起身，恭九珍就能够想象蓝荷扑在地上卑微的样子，心里感觉很不舒服。

　　“呼！”恭九珍像僵尸一般挺尸坐起，眼睛直直的看着眼方。显然，眼睛只是开了门儿，并没有开始运转工作，实际上跟闭着没什么两样。恭九珍是不想多让蓝荷为难，想想看，这几天的公主日子并没有比想象中的舒坦，至少这睡到自然醒都没达标。

　　“九公主，你，九主公，没事吧？”蓝荷被恭九珍忽然的僵挺坐起惊得够呛。

　　恭九珍学着机器人似的将硬梆梆的将头转了90度，调动眼睛直直地看着跪在床边的蓝荷。

　　蓝荷一愣，心里想着九公主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变成鬼了吧！“九九公主，你你怎么了？”

　　“我还能怎么？没睡好，又为什么叫我？”吼，吼，吼，我吼，一想到睡得好好的被人叫醒，恭九珍就火大，况且也闷了好几天了。这下完全忘记了什么地主形象。在21世纪的时候恭九珍就不是个善主，有多大的权利就吼多大的范围。在学校里，除了老师校长之外根本不把谁放在眼里。在寝室，上上下下更是没人敢拿她说事儿？在警察局里——当然就得乖乖的听警察叔叔的话。况且现在，已经是公主啦，而且还是稀有的九公主，凤临阁甚至是在整个皇宫、哪怕是整个大音皇朝，有几个敢对九公主的脾气发表意见。

　　“九九公主，皇后，皇后让奴婢请您起床！您已经睡了睡了八个时辰了！”

　　“啊？八个小时还久啊？刚刚好的健康睡眠时间，看在这个份上不跟你计较了！母后叫我？起床！”

　　呃~貌似刚刚是在说八个时辰呃。八乘二，十六个小时，这个——是有点久。不过睡十六个小时能怪咱吗？这朝代太阳一落山就到处乌漆麻黑的，虽然皇宫里烛光火把摆得不少，可是看着看着就困，因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难道数数星星？哎，对噢，这里的星星一定可以看得很清楚！

　　“九，九公主，奴婢服侍您更衣！”蓝荷瞧着九公主又要开始发呆，还是赶紧先采取措施阻止为好。

　　“噢，不用了，我自己穿！”恭九珍打算自己穿着试试，让别人一件件的披在身上，实在是难受。

　　蓝荷拿来了一打衣服挂在手臂上，一件一件的递给恭九珍。本以为这衣服就是一件一件的套在一起，可是……在哪里打结？该在哪里向后叠？这个，那个……

　　恭九珍身上弄得个乱七八糟。

　　蓝荷默声的又重新脱下，再一件件的给恭九珍穿上。

　　“穿好了！”蓝荷恭敬的站到一边。

　　恭九珍不免有些脸上发烫，这么简单的活计都没学会，受刺激了，或许是这九公主的身体与我的意识还不太兼容吧，恭九珍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对着镜子照了照，标准的汉族服饰，飘逸中透着贵气，作为公主的服饰，没有什么特别的严谨之处，恭九珍觉得更应该与什么大家闺秀穿戴差不多吧。镜中的自己仔细看还有五分的面熟，可是比21世纪的自己要矮一大截，瘦很多很多，说白了看着就是有些营养不良。看样子这十五年还真是强活！！！看看恭九珍我怎么调理你吧，保你一个月就恢复红光满面！呃，不知道是否曾经有过红光满面的时候。

　　恭九珍又端坐在凳子上，蓝荷麻利的开始梳理头发。

　　若说这位九公主的身体让恭九珍最满意的地方，那就是这一头乌黑头发。恭九珍一直喜欢长发的，可是自己每次续发到肩膀的时候就受不了，几乎所有的“留发战役”都是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的。

　　“小九，怎么刚起床？”不知道母后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我半个时辰前已命蓝荷叫你！”

　　“是奴婢没用！”蓝荷又一副受气包样，低头站在旁边。

　　“呵呵，母后，是我睡得太香，蓝荷不敢深叫我，所以……” 恭九珍偷偷地龇牙，遇强则强，遇弱自不强呃，何况像蓝荷他们这些奴婢的小命实在是不值银子，有一点差错说办就给办了，恭九珍可是万分的不想背上什么什么怨魂。还没邪恶到那地步。

　　“别怪母后心狠，你刚刚痊愈，身体一定还需要调理，觉睡够了就行，睡多了反而无益！”

　　这套养生理论倒是很对。看来母后的养生功夫不差。

　　“母后可有什么安排？”恭九珍岔开话题。

　　“母后带你出去走走，你才刚学会走路没几天，需要些锻炼，让丫头们带着母后不放心，万一磕着碰着可如何是好！”

　　我是玻璃人！

　　“母后这些日子也累了，这种事情万万不能再让您劳累了。有绿萼在您还怕我摔着不成？况且我已不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儿，这几天的锻炼很适应。”

　　如果我的身体真的在走路中出了什么差错，皇后怎么可能比绿萼快呢？恭九珍了解到，皇后这几年训练了七个丫头，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其中的赤橙黄绿，分别是红衣、程启、黄叶、绿萼，她们都是练家子，主要任务是保护皇后和九公主的安全；而后三个青蓝紫，分别是青青、蓝荷、紫竹，是以文为主，在必要的时候辅佐皇后和九公主。其中武艺选手中绿萼的功夫是最强的，一般十几个侍卫不是她的对手。

　　“瞅母后是糊涂了，有绿萼在啊！绿萼！”母后似乎真的忘记了身边有七个有用的丫头们呢！

　　“皇后！”绿萼一身翠绿花衣闪到前面

　　“你要时刻跟在九公主左右保护她，知道吗？”

　　“遵命，请皇后放心！”绿萼竟拿出了一些江湖儿女的气概，双手抱拳。奴婢的卑微减了几分。恭九珍看着舒服了一些。

　　恭九珍长舒一口气，这就是父母的爱！

　　恭九珍的记忆和身体对于父爱和母爱已经陌生，但又渴望，她对那种感觉很模糊，所以即使碰到，也不大会去感受。而感受到的，似乎还无法消化和去享受。

　　皇后抓着恭九珍的手慈爱的一笑，“小九是咱们大音皇朝的九公主，如今身体康愈臣民们都觉得是苍天对大音朝的庇佑。”

　　这话是什么意思？臣民？九公主的声望如此之高吗？在全国都有如此反响？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作为九公主的恭九珍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

　　长纱拖地、秀发飘扬，恭九珍迈着一字步，慢慢的往凤临阁外飘，公主的仪态算是做了八分。

　　身后紧紧的跟着蓝荷和绿萼以及四个丫头，阵势已算不小。才走出两三步，恭九珍猛地停下，后面六个丫头也急忙刹车。恭九珍的嘴角轻轻的挑了一下，都快不记得整人是什么感觉了。转过头，向身后看，其实这哪里算是什么恶作剧，只是想看看自己作为“万民敬仰的九公主”身后的阵容。虚荣心作祟。

　　“九公主，有什么吩咐？”几个丫头却是吓得一跳，以为九公主又出什么岔子了。蓝荷小心翼翼地轻问。

　　“嗯——”恭九珍拉了个长声，“没事！”

　　恭九珍没事人似的继续往凤临阁外飘，可是没走两步又重演了上一幕。丫头们没想到这一招重复得这么快，显些来个连环追尾。

　　“九公主？”蓝荷可怜兮兮的样子

　　恭九珍没那么变态，虚荣一次就够了。这次的原因很简单——不认路。

　　“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恭九珍不想表现得自己对这个环境一无所知，但是这样一问，不知道会不会遭人怀疑。

　　谁会九公主呢！

　　“啊！”蓝荷显然有些意外，并不是怀疑恭九珍，她就算有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想像力。

　　“回九公主，皇宫北面有御花园，凤临阁后面有一座小青山，皇宫的东面是益寿宫，有太皇太后的亲自主修的自在苑，还有西面是众皇子的练武习文之地——武华殿！”

　　东南西北都有，似乎还没说中发白，“那中间是什么？”

　　蓝荷显然是没明白我突然冒出的这句话的意思

　　“皇宫的中心是哪里？”

　　“回九公主，是皇上居住和掌理朝政的——乾坤殿！”

　　噢，完全明白。这皇宫也是地方包围中央，最重要的人在最安全的地方！可是我们去哪儿呢？东西南北，恭九珍在心里掷色子，“先去御花园吧，带路！”

　　偶尔装装淑女走一字步，恭九珍当这是一种小游戏，此时此刻觉得这样走路还挺有意思。

　　一行七个缓缓前行，远远看去还可称得上是美丽的宫廷一景。

　　恭九珍聚精会神一二一。

　　前方晃晃悠悠的两个人抬着一个卧椅，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满头斑白的宫女，看样子在宫中有年头了。后面还跟着六七个小宫女。

　　“九公主！”蓝荷早就看到了，提醒还在正步的恭九珍。

　　恭九珍抬头看去，不禁有些头皮发乍。看不到椅子上坐着什么人，可这一幕让恭九珍想起了风靡了大江南北的宫廷剧还珠格格——容嬷嬷和恶狠皇后。该不会是哪个恶狠的妃子吧？父皇一共十三个儿子呢，总不至于是一个妃子生的。恭九珍转念一想这个九公主怎么着也是这个皇宫的“土著”，而且摆明了是皇后的女儿，不至被扣个什么野公主遭受欺凌。停下脚步，看着前面一行人慢慢走近。

　　来的这位是什么人物，蓝荷搭眼就知道了，看着九公主没什么动静，想起九公主大概也不记得这位重量级人物啦。

　　“是皇太后，九公主，是皇太后来看您了！”

　　前面的队伍就离恭九珍几步远了，以为会停下来叩拜她，不过——在离她也就两步远的时候——

　　“老奴参见九公主！给九公主贺喜！” 看来她的眼神儿不太好，也就两步的距离了才认出恭九珍来。贺喜？这像是祝婚的话呢，恭九珍错觉自己像是待嫁的九公主。

　　“请起！”受这么大把年纪的婆婆的叩拜会不会折寿呃。恭九珍有点负罪感，所以也就恭敬了一点。

　　“老奴不敢。”公主的一句“请起”不是谁都受用的。

　　蓝荷他们早就悄悄地跪下了，可是面对这皇奶奶该行个什么礼？是叩头啊？还是躬身啊？正在寻思着呢。

　　“什么？我的小九呢，在哪儿呢？老华花，你快闪开，让哀家看看！”一只手从后面把这位华花老宫女扒拉到一边。皇太后就这样在恭九珍还没做半点心理准备的时候出现在她眼前，所以恭九珍不断的惊讶。

　　哇！头发怎能白的这么彻底，在阳光下似是闪闪发光；哇！满头白发的人脸上居然没有皱纹；哇！强悍啊？那么大年龄居然甩开两边的宫女，两步迈出膝盖高的卧椅的栏杆向恭九珍奔来！

　　恭九珍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倒把自己当观众了，看起戏来。

　　满身贵气的皇太后围着恭九珍灵巧地左转三圈又向右转了三圈，被人围观了！（围着转圈观赏，简称围观。）

　　圈数已满，皇太后转到了恭九珍面前。此时恭九珍回调了心理身份，告诉自己现在自己是九公主，面前的婆婆是你的奶奶。

　　皇太后看着恭九珍，伸出手，恭九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拼命忍着不动。这位奶奶要干什么？

　　她奶奶的右手摸到了她的额头，顺着摸遍了她的脸蛋，接着到了肩膀，然后双手齐上，顺着手臂下滑，捏捏骨头又掐掐肉，到腰部的时候似乎还有继续向下的意思，怎奈有些发腹的肚子难以弯下。她奶奶眼神一扫，老华花会意，袖口一撸，蹲在恭九珍身前。两只大手掐着她的双腿顺着往下捋。恭九珍原以为会苏苏的过电，可是老华花的力道刚好，不疼也不痒。

　　按摩？！检查？！大夫？！

　　恭九珍愣神当口，一股力道，恭九珍已经被皇太后揽在怀里。“九儿！”

　　一股暖流从肩膀直传到心里，奶奶颤抖的抱着显些没命的宝贝孙女。

　　“小九参见皇太后，皇奶奶！”恭九珍不知该说什么，抱着皇太后，说着叩拜的话。

　　“哎——”

　　“奶奶，小九让您担心了！”

　　怀抱更紧了一些，然后轻轻的松开。皇太后拉着恭九珍的手，慈祥的双眼中蕴含着让恭九珍的心融得哗哗流水的温度。太过煽情的桥断，恭九珍不大会应付，只能摆出一副嘻笑的调皮样子。而这些是真正的九公主从没有过的。

　　“小九变了。”皇太后轻轻的说，“这样很好。”皇太后的眼中水光流转，狠狠的一笑，雾气全无。

　　“哈哈，话说回来，祖奶奶不担心你担心谁？担心那帮没心没肺的臭小子们吗？那帮自小子们除了请安之外多一句废话都不会说，哪像你噢，奶奶的乖小九，整天的想着奶奶，跟奶奶说话，送奶奶礼物，逗奶奶开心。这一晃快一个半月来没见你影儿，奶奶就知道小九是出事了。你父皇和母后瞒着奶奶啊，可奶奶又没老糊涂。奶奶忍着啊，也不敢来看你，奶奶看不得你病重受苦，只怕一急这头晕心慌的病又犯了给你父皇添乱。奶奶暗暗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小九真的有事，奶奶这把老骨头也不要了。可小九你还小啊，人生还没开始怎么能就这么结束呢。奶奶这一个半月每天都吃斋饭拜菩萨，保佑你这个可怜的孩子快点过了这场劫难，菩萨显灵了……”

　　“奶奶！谢谢您奶奶！”恭九珍感慨，九公主身边有个与自己性命相连的亲人，能算是我的吧！

　　“傻孩子，谢什么？你是奶奶的心肝，听说过心肝谢自己的吗？没有啊，奶奶不求你谢我，只求小九好好的，瞅，你现在多好啊，能走能行的，慢慢的还可以跑起来，然后就可以跟着奶奶在自在苑玩。等小九再长大一些啊，奶奶就给小九找个驸马，要找个漂亮的又聪明的又听小九话的不惹小九生气的，让你们成亲，然后小九再生个小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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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题跑得好远。

　　这祖孙二人就站在刚刚相遇的地方，皇太后这话匣子一开无边界啊，都聊到恭九珍的孙子了，那时候皇太后可真的成妖怪喽。

　　面前的奶奶真是让人佩服，这老太太的体力，强！

　　恭九珍觉得自己的双腿在抖。这双腿从小就没练过，才学会走路几天就这样站快一小时，能挺到现在着实不易了。刚开始恭九珍还顶着，孙子都有了也差不多了，不过她的毅力已经彻底被这活宝祖奶奶的舌头给瓦解了，孙子离终点还是很远。腿抖啊抖啊抖，在恭九珍要华丽丽的软腿摔地之前，绿萼和蓝荷准确的扶住了她。

　　唠叨嘎然而停。

　　“小九啊，感觉怎么样？头晕吗？腿疼吗？都是奶奶不好，忘了小九刚学会走路了，怎么办？奶奶给你揉揉吧！”说着就要弯腰。

　　恭九珍快晕死了，这是奶奶吗！

　　“奶奶不要啊，小九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欲哭无力啊，隐约猜到为什么自己醒来这几天父皇和母后都没有告诉太皇太后，只怕是她来了这九公主宁愿选择再昏睡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