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心动之前（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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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敬空脾气好，只要不犯法，不跟他纠结厉不厉害，冠不冠军的事，干什么他都能不介意。
不过，不介意是一回事，气不气却又是另一回事。
中午十二点25分，饭厅里，一张桌子，四张椅子，一人一魂，还有一棵花椰菜。
常敬空被龙泽气得焖排骨都吃不下，盘着腿坐在走廊上盯着庭院里那棵桂花树发呆。
龙泽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又夹起一块放到旁边的空碗里，问道：“比上次做得还好吃，你自己真不来试试？”
常敬空头也不回，“滚蛋，没胃口。”
龙泽夹起一块茄子，“茄子呢？你最喜欢的。”
“不要。”
“那鸡蛋？”
“不要。”
“……”
龙泽快速扒拉完碗里的饭菜，抽|出一张纸巾来快速往嘴巴上一抹，跑到冰箱前，拿出两瓶椰奶，跑出走廊，蹲在他身边，诚恳道：“我错了。”
常敬空快速瞥他一眼，不说话，视线换了个方向，改看着大门发呆。
龙泽不蹲，直接坐在走廊上，眨巴眨巴眼，“快新年了。”
“……”常敬空微微颦眉，“然后？”
“圣诞节啊，今天。”
“……然后？”
龙泽冲他笑起来，将一瓶椰奶递到他面前，“下午出去逛街吧，给你买新衣服，怎么样？”
“……”
如同哄小孩一般的招式，之前曾经出现过数次的美人计，最终还是生效。
常敬空被一击必杀，再无思考能力，只剩愣愣地点头，和如同擂鼓一般响亮的心跳。
下午三点整，维维广场。
常敬空的目光在旁边的游戏厅大门上流连不去。
龙泽伸手拉高他的围巾，直接遮住他整张脸，“不用看了，节假日休业。”
“这不科学啊？”常敬空愤愤不平，“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怎么不好好利用？”
龙泽置若罔闻，双手插在口袋里，径直向广场里的大商场走去。
常敬空连忙快步跟上。
龙泽的目标很明确，一进商场，转个身就上了扶梯。
商场二楼，一水的名牌店。
常敬空站在龙泽身旁，看着那一溜闪瞎人眼的招牌，不禁感觉自己也高端了不少，土豪之气尽显。
正对着扶梯的是一间店面超大的男装专营店，店名叫，龙泽扯扯他的衣袖，回头道：“别发呆，跟上。”
常敬空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珠子滴溜溜地四处转，活像个刘姥姥。
突然，他脚步一停，将袖子从龙泽手里拉出来，反而拉过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指着店内的等身易拉宝，问道：“小龙泽，那个是不是陈小擅？”
陈小擅，前一段时间常敬空每天都在追的一部电视剧《千人计划》的男主角。
龙泽无奈道：“他是演的陈小擅，可他不是陈小擅。”
常敬空磨磨牙，脚底再蹭了蹭地板，却被走过来的女店员打断，“小泽，好久不见你来了。”
龙泽转过头，报以得体的一笑，“叶姐，这不是快新年了，我带我家房客来买点新衣服。”
闻言，叶姐向常敬空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帅哥长得还不错嘛，叫什么名字？”
还未等他回答，龙泽将手一抬，脚步一挪，不动声色插在了两人中间，微笑道：“顺便来还前两个月的账单。”
说完，将不知几时掏出的信用卡递了过去。
叶姐笑容不变，从善如流地接过，往旁边招呼道：“小柯，过来带这位帅哥去试衣服。”
随即她又转过头去，对龙泽道：“小泽，跟我往这边走。”
那位叫小柯的店员长着一张娃娃脸，一看就知道是特别多话的那一种。
他走过来，领着常敬空一边往店内走，没走两步，他就开口了，“我叫柯彦清，你叫什么？”
常敬空不安地磨磨牙，轻轻点头，“我叫常敬空，你好。”
柯彦清笑起来，摆摆手，“不要这么拘谨嘛，我是龙泽的高中同学，不用和我客气的。”
高中同学？常敬空一听这四个字，双眼都亮了起来，“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大概有十几年了，”柯彦清眨眨眼，“虽然只有高中是同一间学校的，不过以前我们家和龙泽家很近，所以经常一起玩。”
“哦……”常敬空点点头。
“你是他家的房客？是不是经常觉得龙泽高冷得要死？”柯彦清鬼鬼祟祟地凑过去，低声道，“其实他以前不这样的，我告诉你啊……”
常敬空：“……”他并没有想打听这些，他发誓。
等龙泽结完账，溜达到试衣区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整个人看起来焕然一新的常敬空和一副邀功脸的柯彦清。
双排复古扣的纯黑色的大衣，深蓝色的长裤，再加上被好好弄过的头发。
那人是谁？常敬空？
除了脸之外，哪里像了啊？
“……”一定是他溜达的方式不对。龙泽走上前，整了整常敬空的衣领，点头赞许道，“眼光有进步嘛，柯盼盼。”
常敬空低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睫毛，疑惑道：“盼盼是什么？”
龙泽转过头去看着柯彦清，“熊猫啊。”
“……”以后还能好好做朋友了吗？柯彦清决定揭过这个他一点也不想提起的话题，“你来都来了，不如也看看新款？”
龙泽道：“怎么，你又没达标？”
“滚滚滚，”柯彦清一脸的生无可恋，“爱买买不买滚。”
龙泽一笑，“那你好歹也得告诉我新款式在哪啊。”
柯彦清立即换上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手一挥，架势一摆，“客官，里边请。”
“等等。”龙泽将围巾和大衣都脱下来，递给常敬空，“在这等我一下。”
常敬空点点头，拿着东西坐在沙发上，一边他的玩手机一边等。
半响，柯彦清蹭了过来，坐到他身旁，用手肘一撞他，乐呵道：“别玩了，人出来了。”
常敬空顿了顿，一抬头，正好看见龙泽走出来将试衣间的门关上。
平时在家里，龙泽不是穿睡衣就是穿西装，穿衬衫的时候也有过，各式各样的，就偏偏没有白色。
但此时，他身上穿着的，就是一件白色衬衫。
从来没有看见龙泽穿过白衬衫的常敬空，终于在今天见到了。
他文化水平不好，很难形容此时心里的感受。
龙泽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常敬空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和初见有些人时感到的惊艳不同，龙泽的相貌很耐看，温温和和的也很有气质。
……
总之就是随行翻译的范。
常敬空不是个有文化的人，他用来赞美人的话，来来去去就那么一句——
像个天使。
虽然很恶心，但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龙泽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才问道：“常敬空，怎么样？”
常敬空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眼盯着他，一点头，严肃道：“好好好，买买买。”
“……”
夜幕降临，龙泽提着三袋衣服，脚步沉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逛街从来不是他擅长的事，并且近几年大多数时间不是坐在办公室，就是坐在家里，体力早沦为了渣。
路灯投下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身旁空空如也。
半透明的常敬空挠挠头，问道：“累吗？”
“累啊，“龙泽无奈道：“可是你又帮不上忙。”
常敬空脚底蹭了蹭水泥地面，抬手摸摸鼻尖，“其实……我还有十几分钟的，应该。”
闻言，龙泽脚步一顿，缓缓地转过头来，一字一顿道：“应、该？”
“……十三分钟。”
“……”
“诶小龙泽你别瞪我，”常敬空不安地磨磨牙，“人总要给自己留点后路以备不时之需……嘛。”
“……”
常敬空抿抿嘴，快速现出实体，麻利地接过龙泽手里的三袋衣服，一转身，用后背对着他，半蹲下来，微微偏过头去，“上来。”
“嗯。”龙泽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忽然又反应过来，“嗯？”
“上来吧，”常敬空道，“你再不上来我脚都要蹲麻了。”
龙泽连连摆手，“你帮我提一袋，咱一起走回去就行。”
常敬空瞥他一眼，站起身来，伸出腿轻轻踢一下他的小腿。
“……卧槽！”龙泽下意识地骂了出来，“常敬空你不想活了？”
“那就我背你回去嘛。”常敬空一耸肩，说完，弯腰凑近他的脸，笑道，“早上我被你吓唬了一次，现在我背你回去，就当扯平了，好不好？”
高挺的鼻梁，明亮的双眼，龙泽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常敬空再次蹲下，他的脸才后知后觉地红了一大片。
过了片刻，龙泽才慢悠悠地趴上去，看着他的耳朵，怔忪道：“这不公平。”
常敬空一步一步地走得很稳，听见他的话，偏过头来，“什么不公平？”
龙泽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上面圆圆的一大坨，下边细细的就两条腿，眨眨眼，“你刚才还骗了我。”
“什么时候？”
“你还剩十三分钟。”
“现在应该只剩十分钟，不过回家足够了。”常敬空接完话，愣了愣，一扁嘴，“说吧，明天想吃什么？”
“螃蟹。”
“……什么玩意？”
“新鲜的螃蟹。”
常敬空真想把他给摔下去，“巨巨求你告诉我这大冬天的上哪捉螃蟹！”
“反正是螃蟹。”
“……”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没有吗？”
常敬空无奈道：“小螃蟹们都回家睡觉了，乖。”
“那就吃河蚌。”
“……还是螃蟹吧。”常敬空道，“不过这样的话，明天的掌机练习，我就陪不了你了。”就这架势，五个小时绝对得用完。
龙泽微微颦眉，“不行。”
“那就别吃螃蟹了？”
“待会吃。”
“……”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心动之前（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