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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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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之间,四年以过。
横雨镇今年的夏天非常的炎热,而众学子的心里更加的烦燥,四年一度的秋闱即将开始,四年一搏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又将重新拼四年,可以说所有的学子都是拼尽全力的苦读,希望多记住些,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太学府。
是的,这四年一拼的不是为官,而是入太学府为学生,从太学府出来,最低也是六品官!
然而能从太学府中出师的,并不多,有人苦读十年二十年都无学成,最终还是回乡教书,也不知浪费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累死了!”齐宇升趴在书桌上,全身无力,头一阵一阵的痛,耳朵嗡嗡直响。
“喝口水。”良颢递过一杯水,一他口给干了,“忍忍吧,大家都这样,还好我和我娘说了,今年要是不中的话就不考了,回家打算盘去。”
“我也这么和家里说的。”齐宇升点头,上个四年就没考上,这回又是四年,没考上说什么也不考了,他可不想再受四年的罪!
当然了,他是撒泼打滚的说不考了,他家老娘是拿他没办法了,反正他家经商,他也喜欢打算盘,不入仕就不入仕了,家里也不太在意这个。
“求你们俩别说了!”旁边的同窗都快哭了,“我娘说了,这回再考不上,就别回家了,你们俩能不能体谅体谅我啊!”这位已经考了两回了,这回是第三回了,光忙着考试了,至今还是光棍一个,别说有女儿家与他相门子,连好友都没有,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可怜。
两人对看一眼,一口同声,“节哀。”同窗翻了他俩一眼,这俩太气人了!
两人见对方不搭理自己,也就不气他了,相对使了个眼色,出了学府,晌午后,天气炎热,横雨又多水,空气很湿,炎热中带着潮湿,变成了闷热,几乎是动动就出一身的汗,在学府还有,临水,又有林子,时而会摆上几盆冰,可这一出来,就真的觉出热来了。
“这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齐宇升烦燥的扇着扇子,大汗淋漓,走哪热哪,他快要疯了。
“要不,咱去阴皇庙乘凉?”良颢也热,只是他不爱出汗,所以更难受。
“行!快走吧!”齐宇升一边说一边给他扇着,他知道良颢不爱出汗比他还难受,他心疼却没办法。
阴皇庙改建已经四年了,很奇怪这里变的果真和以前不一样了,一年四季好像就一个温度似的,寒冬这里阴寒,到盛夏时这里最凉快,却没人敢多待,因为待久了会觉得骨头里冒凉气。
到也有人往这里跑蹭凉气儿来,不少人家却不让孩子过来,怕被惊了魂,受了阴寒,上香的人也是来去匆匆,曾经坐在阴皇庙屋檐下,三姑六婆的闲聊八卦的日子一去不复反了。
四年前自打庙柱换了人之后,开始时,大姑娘小媳妇好奇人长的什么样,老往阴皇庙跑,而龙玉那人,是谁也不理,高冷的很,为新嫁娘办祭礼,也是一水的公事公办,一点私情不讲,更别说这些年不让人进后院,引来了不少人的不满。
然而,别看龙玉那瘦的没二两肉,又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能脚不移地方,三两下就把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打的起不来,更别说,那群傀儡上手了,个子小,不起眼,四个能抬起个大汉来,直接给扔出去的不在少数。
这才让不少人不敢乱打主意,齐宇升他大伯也是个不厚道的,董老走之前都提过龙玉不简单了,齐老爷非要让人去碰了壁才慢悠悠的说出龙玉是上面下来历练的,这让不少人恨的牙直痒,却不能怎么样,谁让自己不长眼呢!
两人一到阴皇庙,还没进庙门,就感觉一阵寒气扑面而来,驱散了不少热气,往庙里一迈,顿时傻了眼,大片的鹅毛大雪笔直的落下,从庙外完全看不到,只有迈入庙中才看到,庙中有琴声,琴声冷冽,如腊月的寒风,带着寒气,慢慢的琴声柔了下来,雪却还在下。
良颢伸出手,接住一片雪,雪落在他的手心中,他才发现这不是雪,是花瓣,然而,花瓣在他的心中片刻就化成了水,从他的手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在那些似雪的花瓣上砸出了一个小坑。
他抬头看去,“龙玉”坐在庙顶上,双腿盘坐,膝上放着一把瑶琴,闭着双目,手抚琴,唇抿的很紧,似在忍受什么痛苦的事一般,让他感觉“龙玉”在哭,却没有眼泪落下,他有一种感觉“龙玉”的眼泪都化成这些似雪的花瓣,这么多,那是何等的悲伤?
“你俩不冷?”高冷的声音传来,两人一回头,傻了眼。
龙玉就站在他们的身后,而庙顶上还有一个,怎么会有两个龙玉?
“你……他……”良颢在两个龙玉之间看了个来回,语无伦次,不知要说什么。
龙玉撩起眼皮看向庙顶上落下最后一音收尾的人,那人睁开眼,他睁开眼后,和龙玉没有那么像了,尤其是松开紧抿的双唇,不否认那是个很好看的人,比龙玉温和了很多,如若龙玉是烈酒,他就是温茶,龙玉是烈火,他就是柔水,感觉他和龙玉就像是正反面。
“凤珏,下来喝杯茶。”龙玉淡淡的开口。
“今日没心情,改日吧。”连声音都很好听,似溪水流淌而过。
龙玉啧了一声,“在本少主这留下一地的花瓣,你说走就走,合适么?你知道要扫多久么?”
“又不用小真儿你扫,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凤珏唇角一勾,明明是很温柔的笑,却让人觉得有些恶劣。
小真儿……
齐宇升良颢同时抽嘴角,这名字也太那什么了吧!也太温良了,可龙玉是那温良的人么!绝对不是啊!
“凤珏,你找茬打架是不是?”龙玉眉一挑,声音中没火气,很平淡,有一种,你打得过我么的嚣张感。
“我若说是,你和我打么?”凤珏坐在庙顶上,纯白的衣袍,上面用银线绣着翎羽,一片接着一片,让人猛眼看去,觉得他穿着一件羽衣。
他就像那高高在上无欲无求的神,相比之下,龙玉一身红底黑纹的长袍,三寸金发束束着长发,脸被衣服映的多了几分魔魅,像极了地狱出来的杀神。
他们真的太像两个极端了,良颢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本来是一个人,而后分裂成两个人的,反差太大了!
“你确定不是单方被打?”龙玉长眉一挑,眼中染上笑意。
凤珏沉不住气了,眼一翻,下巴一抬,“小真儿,你真不可爱!雅亦怎么受得了你!”那抬下巴的动作和龙玉是如出一辙。
“别学我,学了也不像,而且丑死了。”龙玉下巴一扬嚣张高傲,整压他一头,“他要是受不了也要受着,当年是他追我,不是我追他,是他哭着喊着死缠烂打非要娶我的,想反悔,不怕我祖母灭了他,不怕少主我活撕了他?再说了。”龙玉笑意更艳,“他舍得么?”
凤珏嘴角一抽,憋了半天挤出一个字,“他还要脸么?”这冥王妻奴的属性是半点也改不了了!
“脸有我家亲亲重要?”雅亦打着哈欠从庙中走了出来,揉着眼角的睡泪,想也没想的接了话,“凤珏,你下来,我抑着头不舒服,要我帮你不?”这话说的,直接说,你不下来,我把你打下来得了!
“雅亦啊雅亦,你还真是狠心。”凤珏摇头,从庙顶上抱着瑶琴直接跳了下来,这一动作吓得齐宇升良颢心跳加快,却见他稳稳的落地,眼睛扫了龙玉一眼,“当真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两人来了精神,有隐情!
“哥,还玩?”龙玉嘴一撇,叫了声哥,“你是算新人啊?还是旧人呢?”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算大舅子。”凤珏见好就收,才不和龙玉硬扛呢!六界都知,和冥后硬扛没好果子吃!
“我祖母那,可没我哥。”龙玉双手环胸,不依不饶的开口,叫你消遣我!
“小真儿可都叫我哥了,怎么翻脸不认帐了?”凤珏也不气,笑眼说,“这么美的人,翻脸可不好看了,可不能这样。”
“你弟是凰晔。”龙玉对天翻白眼。
“可他没小真儿好看,也没小真儿漂亮,更没小真儿招人爱,为什么小真儿不是我亲弟呢?”凤珏叹口气“伤心”极了,就差捧心口了。
“你这话诛不诛心?让凰晔听见要多伤心,还有亲亲是我的。”雅亦把龙玉拉到怀里,瞪凤珏,才不给你呢!
凤珏撇嘴,小气!
齐宇升良颢听的云里雾里,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啊啾——!好冷!
两人看戏看的忘了加衣服了,这大雪几乎埋了他们,已经到膝盖了,还在下,他们俩有一种会被雪直接给埋了的感觉。
“傻站着什么呢,找死呢!还不进屋!”龙玉看俩人冻的鼻涕都快出来了,还站在那,不会是给冻傻了吧?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他们为什么不进屋啊!就这么干冻着?
真是傻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