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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见或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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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软弱的人才会自甘堕落”
“你不是向来雷厉风行吗,你的骨气呢”
“这就是你吗,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安铭,我看不起你”
是啊,我也看不起自己……
迷蒙中醒来,习惯性的将手敷在眼上,缓缓睁开眼,却发现没有以往印象中大敞的窗帘和刺眼的阳光,而我却一如往常一样保持着不堪入目的睡姿,大半的身躯滚落床下,只一条腿横于其上,雪崩般的被子团团的簇拥着,手边是被我睡梦中扫落在地尸首分家的闹钟。
依然呆呆的盯着天花板……
自那日回来后,又恍恍惚惚过了几日,少爷的话仿佛还停留在耳边。
蓝水的生日会吗……
是想去的,是的,我想去。可是每当想起蓝水失望的眼神以及愤愤离去的背影……不敢,不敢见她,现在的我不敢见她。
蓝水,少爷与我,曾是高中时期出了名的三剑客。相对于我和少爷的贪玩任性,蓝水却大大不同,即使含着金钥匙出生也依然努力生活,有着一颗将正能量贯彻到底的心。倔强,执着,认定的事一定会坚持到底,或许我是她二十年来唯一的,也是最不想放弃的放弃。
起身来到卫生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乱蓬蓬的头发,T恤宽大的领口滑落一边,露出了锁骨,浅浅的痕迹横于其上,那是一道伤疤,即使经过岁月的洗礼也还依稀可辨。不禁伸出手指轻轻摩挲,回忆如潮水般侵袭而来,不时地提醒着自己,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那一天,我失去了最亲的人。
那一天,我失去了最爱的人。
那一天,我忘了一切的开始,也忘了一切的结束。我忘了邵叶在我耳边的呼唤。我忘了与蓝水如何分离。我忘了姑姑紧紧抱着我隐忍的抽泣。
因为我懦弱,因为我逃避。从那一天起,我忘了自己。
……
再见到蓝水时,是在她家旗下的酒店,蓝水的父亲为了给她庆生,推掉了所有预约并且提前一个月停业布置,真是中国好爸爸。她一袭淡绿色的吊带纱裙,柔顺的黑发以同样淡绿色的发带缠绕编织而成的鱼尾辫软软的垂在一边,仿佛误入人间的迷途精灵。站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俯视着装饰华美的大厅,一如两年前般,高贵,优雅,轻轻挽住她的父亲——Azure集团董事长,蓝正雄的臂弯。而后者缓缓开口,浑厚的男低音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
“今天是我的宝贝女儿小水的二十岁生日,也十分感谢大家给我蓝正雄这个面子……”
无外乎一些左耳进右耳出的客套话,对于不掺长应酬的我来说堪比催眠曲,我不禁恍惚,记忆回到半个月前……
“咔嚓”的开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紧接着便听到了姑姑一贯的“哀家回宫了”
无奈的朝镜中的自己笑了笑,放松一下脸部肌肉,抓着依旧乱糟糟的头发走了出去。
“大王,您回来了”
姑姑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甩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说,咱家什么时候养鸟了”
“没有啊”,我随意答道
“那你头上搭个鸟窝干什么”
“这不是鸟窝”
“那是什么”姑姑下意识的反问。
“鸟巢”
“……算了,这个给你”,姑姑扔给我一个包裹。
“…”我沉默着打开。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我惊喜得不禁双手都颤抖了。
某游戏角色的全套绝版手办,刚出的时候便一直想要,可惜限售100套,没有抢到,再后来,就买不到了……
我热泪盈眶的望着姑姑。
姑姑嫌弃的瞥了我一眼,坐在沙发上,翘起了腿。
秉持着一颗感恩的心,我二话不说冲上去为姑姑倒水捶背。
半响,姑姑再次开口,“我收到一张请柬,Azure集团董事长要给他女儿办生日会。是叫蓝水的,我要是没记错,你应该认识吧。”
“嗯”,我欲言又止。
“想去么”,看穿了我的心思,姑姑望着的眼神中带着笑意。
“没有啊”,像是逃避什么似的,转身向房间走去。
“哎,听说这次林大少也会去,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省的给我丢人”身后传来姑姑挑衅的声音。
我不由得停住脚步。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姑姑,“我去”
“你说什么?”姑姑挑眉。
“我说我去宴会…不是骂人……”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姑姑鼻子里哼了一声。
无视姑姑胜利般上扬的嘴角,我逃也似的跑回了房间,心里对于刚刚赌气说出的决定开始暗自懊恼,但我知道姑姑不会给我反悔的机会。我承认自己没出息,只因那个许久不曾提起的人触动了我的神经,明明下定了决心忘记,而在他再次出现时,还是忍不住的,想见他……
可想而知,在姑姑的虐待下(×),咳,亲自把关下,最终为我选了一套分体礼服裙。纯白的紧身抹胸上装搭配同样纯白高腰纱裙,掩盖了肚脐却隐隐露出仅存的腹肌,脚踩一双同样纯白色粗跟高跟鞋,不规则的纱层裙摆露出了纤细的脚踝,尽显曼妙身姿。晶莹饱满的珍珠项链更突显出肌肤的白皙。
望着姑姑满意的神色,本以为即将脱离苦海,眼看又要被抓去做头发。
“好累,不去了好不好,头发我自己会梳”我不禁反抗到。
“要去就不许给老娘丢人,没的商量”
“那我可以不去了吗……”
“你觉得呢?”姑姑眯了眯眼,语气中带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好吧,我认命了。
姑姑将我带到她的工作室,请她的设计团队为我设计造型。及腰的长发被染成华丽的嫣红色,毛躁的天然卷也被打理成柔顺的波浪卷发,造型师将我右侧的长发敛到耳后,并别了一朵与礼服搭配的纯白色挽纱绢花。
我一直神游在外,直到造型师发出得意的声音,“So beautiful, like a work of Art”
“我诧异的望着镜中异样的自己”不禁皱了皱眉,“太艳了吧……”
姑姑走来和造型师交谈了几句,对我说道:“他说你的皮肤白皙粉嫩,很适合这种发色”说罢又端详我一阵“我也觉得很不错,就这样吧”之后姑姑转身走到落地穿衣镜前打量起自己。
这时我才发现姑姑已经换了礼服,裸色的挂脖及踝长裙,露出了白皙的美背,黑色耸肩短款外套,脚踩一双黑色红底高跟鞋,同色手包精致小巧,大气,高贵。
“嗯,不错,就这套了”姑姑满意的点头。
确定造型后,便又被押去恶补了几堂礼仪课,过了几天忙里偷闲的日子,直到今天早上,姑姑亲自上阵将我捞起化了精致的妆,并在我的锁骨上设计了一个纸飞机拖虚线的图案,用黑色的防水彩绘颜料绘制以遮挡疤痕,其过程实在叫我苦不堪言……
雷鸣般的掌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右手下意识的轻拍托着高脚杯左手的手腕,杯中的红酒荡起层层涟漪。
紧接着,舒缓的音乐响起。姑姑叮嘱了我几句,便径自走到一边去和人交涉。我踱步到边缘,旁观一切,大厅中心不时有起舞的男女,几个看起来关系不错的名媛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聊着一些无营养的闺中密话,无聊。
奢华的水晶灯洒下柔和的光晕,意气风发的人中翘楚与雍容华贵的少妇,血气方刚的富家子弟,楚楚可人的窈窕淑女。少年绅士地邀请少女共舞,少女羞怯的将纤纤柔荑落入少年的掌心,身旁嬉笑的闺蜜。
这一切都显得与我格格不入。
放下酒杯,一个人走出大楼,来到酒店自带的花园散步。由于穿的少,即使是三月的天气也还是觉得有些冷,我不禁抱了抱手臂。身后远远的传来争吵声。
“哟,小蓝蓝还真是把你也请来了啊”一个霸道的男生拦住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
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想绕过男生离去,却又再次被拦住,另外两个男生也围了上来,挡住女孩的去路。
循着声源而来,却看到了这俨然是霸道恶少调戏良家妇女的一幕,我站在远处不禁无奈的笑道。
“本大少请你跳舞是你的运气,别不识抬举”霸道恶少再次响起,他身边的两个“跟班”也起哄般的邪恶的笑起来。
女孩却倔强的扭头。
霸道恶少看起来像是恼羞成怒,眼看就要动手。
虽然我已归隐多时,但是这点正义感还是有的。
“喂”我大声唤了一声,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响起掩盖了我的声音,一声“住手”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好吧,想做好事没做成,不过也好,省了我的麻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啊,小蓝蓝~”霸道恶少收回了他的半举的手,随即换上一副狗腿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蓝水,以及黏在她身边的邵叶。
邵叶顺势将高挑女孩拉倒自己身后,蓝水沉声到:“钟昊杰,你在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啊,我看童娅一个人在这,怕她感冒叫她进去嘛…哈,哈哈……”霸道恶少边说着边指了指邵叶身后的女孩。
邵叶将女孩护在身后,接着朝霸道恶少做了个鬼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霸道恶少被邵叶一瞪讪讪的收回了手,委屈的说道“小蓝蓝,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好了,外面这么冷,都进去吧”蓝水不为所动。
霸道恶少听见蓝水如是说,脸上便又挂上了欠揍的笑容。蓝水甩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向室内走去。
而我始终静静的旁观,没有勇气过去打招呼。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想要转身离去。
“小安!”邵叶依旧元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所有目光都凝聚到我身上。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恶少与跟班眼中的惊艳,高挑女孩眼中的困惑,蓝水眼中惊喜到欣慰的转变以及邵叶眼中的欣喜若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