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纠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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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婷很是振奋地跑去打电话通知这个喜讯，并且透露：人姑娘还有意继续接触，要是外甥夏休还没结束，就趁热打铁，尽快第二次见面吧。
结果韩妈妈当头泼了她一瓢冷水：你外甥昨天连家都没回！就电话回来通知了一声有特训。
张婷纳闷了：这怎么闹得？难道昨天他们相处太好？两人直接把时间托到最后了？不大可能啊。张阿姨对自己推理很有存疑，可又不好意思回头问林茜：茜茜啊，昨天你们都说了些啥？人家毕竟是个姑娘，脸皮薄，怎么也不能跟她竹筒倒豆子说相亲事啊。
思来想去，张婷找不着好辙，只能趁中午吃饭时，端着餐盘到林茜那里试探：“茜茜啊，那天你们留电话了吗？”
林茜一愣，抿嘴啜着吸管含糊道：“呃……留了。”可不是留了，只是当时那情景，留了跟删了没留一样，反正都用不着。
张婷放心了：“你们好好处就知道，他那孩子其实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凶。”
凶？
林茜诧异抬头：“他凶吗？”
张婷瞬间就笑眯了眼睛，连连摆手：“不凶。一点儿也不凶。”
林茜垂了眼：这话听了就算了。谁都是自家看着自家好，她实在不能指望张姐眼里能有一客观评价了。
不过这个事倒是让她留了份心。晚上下班回去后，洗漱完毕，林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左右辗转：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到底对他什么感觉啊？只不过是见了几次而已，怎么还就上心了？韩文清……韩文清，啧，他当时留电话到底什么意思？
林茜彻底纠结，脸埋在枕头里，痛苦地砸了两下枕头，最后还是捞起电话，给游戏姐拨了过去：“佩佩，问你打听个荣耀联盟职业队的人。”
二佩女士估计正夜战网游，接电话时还能从话筒里听到游戏场景音乐。难得这会儿她在状态中，很正经地问林茜：“说吧，要打听谁？”
“韩文清。你知道吗？”
二佩那边夸张地叫了一声，然后林茜就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磨牙声：“我当然知道！他带的霸图队简直就是我们嘉世的死敌！那是个疯子！上场打比赛从来都只知前冲，不懂后退！连带他手底下那些队员和他们公会都是一个臭德性！活该他们上赛季卫冕失利。而且我跟你说，这还是个连老板都敢吼的暴脾气。长得更是惨不忍睹。整个人跟犯罪现场似的，他的海报贴外头，肯定能止儿夜啼！”
听语气，佩佩好像对这位怨念不小啊！
林茜把手机拿得稍微远了点，声音微弱：“真的假的？不至于吧？你那天不还说联盟里论爷们儿他敢第二没人敢第一吗？”
二佩忽然沉默了下，然后老大不愿意地回答：“那也是实话。有种对手虽然碍眼又碍事，但却值得你从内心尊重。你打听的这个人就是这样。”
林茜困惑地偏了下头，二佩这话说的有点高深，一时让她有些消化不了。
“还有吗？其他方面的你还知道吗？”
“其他方面的？你等会儿啊。”二佩声音静默几秒，然后重新响起，带着念笔记的机械，“韩文清，男。现年24岁，身高一米八一。3月31号生人，白羊座，血型是……”
“停！”林茜出口制止，蹙着眉很是疑惑：“你哪来这么多私密资料？不是说你支持那队伍跟人家是对头吗？你怎么连人家生日身高都知道。”她都跟真人吃过饭了，还都不知道这样讯息呢。
“茜茜，这你就不懂了，作为一个有水准的荣耀玩家，对各个大神都是相当关注的。而作为一个有水准的嘉世粉，对叶秋大神的敌人当然也要万分戒备的，知己知彼那是必须的！”二佩说的相当自豪，仿佛自己正跟嘉世并肩战斗一样，“哎？我说，今天你怎么忽然对荣耀职业圈感兴趣了？是不是终于想通，要来投奔荣耀怀抱？
林茜思考了下，终于还是说道：“我见韩文清了。”
听筒里一阵倒抽冷气声，片刻后二佩以一种颤抖又激动的声音确定：“见到的是真人？不是海报照片，不是宣传杂志也不是采访视频？”
“对。”
“我勒个去！”二佩忽然怪叫一声，“你有没有要签名？有没有求合影？呃……合影算了，签名呢？有吗？”
林茜皱起眉，完全不明白二佩这种激动从何而来：她不刚才还说自己是那什么叶秋粉丝吗？怎么转眼就为她男神的对头大呼小叫了呢？
“签名？……我可能……还真有。不过……”
“哎呀，给我寄来吧，寄来吧！求你了，茜茜。我就差这一个签名就能集成荣耀全明星的签名册了。”
林茜迟疑了下，本来想告诉二佩始末的话又咽了回去，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睛：“好。明天我给你寄过去。”
二佩很高兴地欢呼一声，然后又不在状态地跟林茜扯了一会儿游戏的事，就挂了电话。而林茜则是拿被子蒙上头，挺身合了眼睛瘫死状入睡了。
第二天，林茜从书架拿了签名页，直奔快递公司。在快递单上填写了佩佩的地址后，付过钱，头也没回就离开了：既然已经没戏，又何必给自己留个念想？从骨子里讲，林茜也是个挺利落的人。君既无心我便休的绝然调调，在林茜柔软的外表下还是占有很充沛的内里的。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林茜都过得很平淡。公司技术部在寻求跟德国一家权威公司的合作，近期会派些员工去德国考察学习，为期半年。黄益海在名单之列。
对此林茜表示由衷祝贺。出国学习的机会也是一次见识镀金的机会，对于黄益海来说，他这个层次的这种经历会为他以后的升迁之路更增筹添码。
但黄益海本人似乎在踟蹰。在一次会后，黄益海很公事化把林茜叫到了自己办公室。可门一关，他却开口说道：“茜茜，本来想等你适应以后，继续追你。但是现在看，似乎我的时间不太多了。”
林茜愣了下，无声地低下头：这个人对自己的情谊她一直知道，可因为不能回应，就只能装作不知道。免得被当事人误会，再徒生是非。本质来讲，她还是个挺怕麻烦的人。
“去德国半年变数太多。茜茜，你能现在就给我一个答案，让我安心吗？”黄益海说这话时看着林茜目光很柔和，也很专注，金丝眼镜后眸光中仿佛只映照了林茜一人。
林茜握了握拳，抬起头跟他对视着，轻声道：“黄主任，这次出行考察对您来说是个机会，我觉得……”
“先别说了，我明白了。”黄益海抬起手止住林茜接下来的话，吸口气闭了闭眼睛，手撑着办公椅低笑了一声，无奈又惋惜：“我以为你至少对我有些感觉。”
林茜抿着唇，开始暗暗绞手指。
黄益海静了片刻，苦涩地叹了口气：“看来是我太自信了。”
“黄主任……”林茜有些担忧，叫完以后才发现自己这会儿说什么好像都显得挺假。
“我没事，你去忙吧。”黄益海轻轻摇了摇头，再抬起时，已经又恢复了那副谦和温柔的绅士模样。
林茜有些歉疚地走到门边，看着依旧涵养良好快步赶来为她开门的黄益海，诚恳道：“愿您一路顺风。”
“谢谢，你也多保重。”
很简单的对话，彼此已是心知肚明。
现代社会钱权名利，前程功禄，太多东西需要人加快节奏去追赶，根本没有太多时间闲下来，去体会一场未及开展的恋慕之伤。
黄益海出国那天，正是个星期五下午。林茜也没去凑送行的热闹，下了班就直接回家，把自己丢床上一副瘫死状地合上了眼：技术部要出国，临行前经费开支账务申请都是经她们办公室，她可着实忙累了好一阵。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会儿了。
人一放松，困意就上来，林茜饭都没弄就迷糊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手边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林茜浑浑噩噩抄起手机，扫了一眼号码，好像排列有点儿眼熟，具体想不起来了：“喂，你好。请问哪位？”
对方停了一下，一道低沉的男中音传出：“是我，韩文清。”
林茜困意“唰”的一下没了，猛然坐起身揉揉眼睛，迟疑良久才回神问：“那个……你有事？”
“周天有没有时间？有的话出来吃顿饭吧。”
好一个单刀直入的邀约，好像根本没想过会被拒绝后的退路。
这下林茜开始信佩佩那句话了：这人只知往前，不懂后退。看来不光打联赛这样，似乎生活里也是个挺霸的人。
“……我周天……”
“有事？”
“呃……没事。”
“那就这么定了吧。周天上午十一点，我去你们楼下接你。”韩文清说完都不容林茜辩驳就挂了电话。林茜表情纠结地看向手机，对着通话记录里那个让她情绪起伏的号码哭笑不得：这……这算什么呀这？明明不抱希望，认定没戏了，怎么忽然又来峰回路转这一出了？而且，主导这一幕的人，提前连个招呼也没有，冷不丁就约人出去，他是不是也太自信自己不会被拒绝了呀？还是说他把她当成一定要攻坚的对手，已经制定计划开始动手实施了？
林茜想到这儿打了个哆嗦：咦~~，这想法太可怕了。绝对是被佩佩那二货给影响了。她跟他才不是什么死敌呢，她压根儿就算不上他对手好吧？
林茜丢了电话，托着步子爬到电脑桌那儿，开电脑跑到群里：“SOS ！SOS ！”
三三立刻浮水冒泡：“怎么了？怎么了？外星人入侵你家了？”
林茜眼一抽：擅长破坏气氛的都是损友级闺蜜！
还是刘老大靠谱，从大洋彼岸发来一句正经话：“茜茜，出什么事了？”
“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上一个人。”
“哎哟喂！铁树开花，石头发芽了！剩女预备役居然也会春心萌动？”不用问，这么说的肯定是那个秀逗的三三。
“然后呢？”刘明媛比较敏锐，知道大中午的（对她来说），林茜不会为了这么没营养的一主题发一国际求救信号。
“但是对方似乎对我……啧，怎么说呢，我觉得可能是个AB不等式。”
二佩这时上线，冒头一句：“AB不等式是个啥？”
“就是A仰慕B，B不感冒A。”三三发善心给科普了下后问林茜，“给详细说说，姐倒要听听，这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么不识金镶玉？”
林茜对着键盘迟疑了下，最后还是把那天的初见情形简明扼要发了过去。只是隐去了对方姓名：因为游戏姐那天的反应实在太激烈，要真让她知道她说的谁，估计二佩那孩子能从屏幕里爬出来把她摇散架，让她清醒清醒。
等她这段发出去，群里好一会儿都没人吱声。林茜有些忐忑，更有些没谱：你们到底是怎么看的好歹表个态啊！
“茜茜，那人长的如何？帅吗？”这是最先浏览完段子，关注点最大众化的三三。
“卧槽！老四你这是相亲的节奏啊！这么快就走这条道儿，是不是早了点？”得，二佩又不在状态了，不能指望她了。
“我觉得挺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看他都觉得他长得凶悍。”林茜很是困惑地打出这行字：她其实一直就没明白二佩那句止儿夜啼是怎么来的，他也不可怕啊。
“凶悍？哪个类型的？跟韩文清比怎么样？”一直三句话脱不开游戏的二佩忽然就犀利了一句，让林茜差点以为她洞悉一切了。
“呃……你……也可以这么代入。”
“那就是你审美观有问题了！”二佩毫不留情来了一句吐槽：“八成是从小照镜子看自己长相看多了，对所有亲和温柔系都觉得麻木腻歪。这会儿忽然冒出个风格迥异地顿时就招架不住了。”
林茜毫不留情地发了一个被雷成小黑脸的表情过去。却见下面刘老大紧接冒出一长串话：“我觉得未必是这个原因。茜茜，你确定你对这个人是喜欢？而不是偶尔的好奇？要知道，以你的情况，从小到大都是被男孩子追逐爱慕的一方，骤然有个男的，外表投你所好，又在相亲时候对你爱答不理，你一点感触没有是不可能的。这种感触很可能就是你现在感觉到的所谓喜欢，但实际上，它不是。”
林茜看完这段就愣了，偏着头，思考良久发问：“那么，老大，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做？”
“加深接触，收集情报，确定心意。”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纠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