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遇见你》神葩

5、第 5 章

　　楚子航感到微微凉意睁开眼睛时已近傍晚，残阳如血，把树向阳的一面染成金红色，树影拉得很长，映在地上仿佛指向无限远方。他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侧头发现身边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神态就像是一只小宠物以一种安心的卧法窝在主人身边睡觉。
　　楚子航突然想起路明非比他还矮了一个头，可能是还没有发育完全，身材纤细，皮肤应该是由于不时的熬夜显得有点暗沉，但非常光滑，微翘的嘴唇稍微干燥泛白，睫毛像两片羽毛安静的垂落，在下眼睑投下一片剪影。
　　路明非毫无征兆的睁开眼睛，黑瞳直勾勾盯着貌似在仔细打量着他的楚子航，楚子航被他突然睁眼然后不加掩饰的反打量行为弄得一怔，下意识的开口说:“我……”谁知路明非眼睛又重新闭上，脖子歪向楚子航一侧睡了过去，看样子刚刚睁眼是睡觉不安稳的条件反射，楚子航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现在确实有点晚了，夕阳已经沉下一半，如果再不回去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明天两人就别想再有精力上课了。
　　“路明非，该走了。”楚子航稍微提高了点音量对他说，随之站起来扫一下身上粘上的树叶草叶，活动活动麻掉的四肢。此时路明非才费力睁开眼睛，一片懵懂的抬头看向已经起身的人。
　　楚子航低头看了他一眼，那双还带着水雾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无奈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你不介意晚点回家或者在这里睡的话我没意见。”
　　“哦……啊？”路明非一下子瞪大眼睛抬手看下表，“都已经六点半了？时间过得真快，我都……哎哟……”
　　路明非起身时感觉眼前的景象开始泛黑，酒的后遗症发挥作用，脑子简直比整个身体还重，屁股才离开地就坐了回去，他悲哀的发现整只右脚麻到没有知觉。
　　楚子航蹲下身把他歪向一侧的身体扶好，耳边传来路明非可怜兮兮的声音:“师兄，地心引力太大，我站不起来……”
　　楚子航转头看着他垮下来的脸只觉得好笑，这家伙腿麻了还想着些稀奇古怪的理由，不由得出声回答道:“腿麻了，按摩一下就好。”
　　“我知道，开个玩笑啦！师兄真是面瘫了都不会笑着迎合一下。”路明非义正言辞的指责，颇有些柳眉倒竖的样子。
　　楚子航倒是没有搭话，他把路明非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慢慢扶起路明非，直到他完全站立起来，给他调整好一个姿势让他微微倚靠着自己而不至于倒下。
　　路明非被扶着一瘸一瘸的走向车子，他侧头看见楚子航的左手握着自己搭在他肩头的左手手腕，感觉到右手正在自己背后有力的托着，而脸上一副专注着，小心翼翼的摸样不自在的撇开眼。
　　一定是酒精烧坏了我的眼睛和脑子，不然怎么会觉得这样的楚子航有一种小心呵护的模样，而自己渴望了多年的被珍视的感觉在这一刻也开始萌发，如啃食心间的蚕，沙沙的痒痒的，一旦起，便难终。
　　感觉到背后一轻，温暖的手掌拿开，路明非溜走的神智才回来，他轻咳一声说:“谢谢师兄，我现在好多了，可以自己坐下来。”
　　楚子航打开车门缓缓把他送进副驾驶坐，又仔细的系好安全带，这才关门到另一边进来。
　　钥匙插进去一拧，车子发动起来，楚子航技术真不是一般的好，车子在他手下一个灵巧的摆尾刚好切入两棵树之间，紧接着便驶出了树林。
　　“都是我任性带着你出来，也没经过你同意，不好意思。”楚子航开口打破车内的寂静，清冷的声音传入路明非耳中。
　　路明非愣了一下，立即回道: “没事的师兄，我还要感谢你肯带我出来兜风呢！对了师兄你的技术很好，是自学的吗？”
　　出乎意料的，楚子航并没有接话，他像是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回答道:“不是。”
　　车内顿时陷入了比之前还要冷寂的氛围，路明非听出他话里的不同寻常，理智告诉他不要再提起这个话题。因为眼前这个人，竟因此而泄露出一丝哀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明非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夜色浓厚，而眼前正是自己住的小区。
　　“啊，到了？”路明非转头看向楚子航，后者正百无聊赖的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不断摆弄着手机，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你流口水了。”
　　“啊？”路明非赶紧伸手摸索着下巴和胸前，却又听见身旁人说:“而且……你还说梦话了。”
　　“什么？”路明非彻底呆掉，手停在胸前摆出一个好笑的动作，这是要死的节奏啊，不仅在师兄大人面前流口水还说梦话了，太丢人了！
　　“我……我说了什么？”路明非战战兢兢问，脑海中快速闪过最近看了什么做了什么想了什么吃了什么的画面，发现除了通宵打游戏和意淫一下二次元软妹子（这不怪我啊，世上的萌软妹子越来越少了啊有木有！只好去二次元找了有木有！！找来找去发现二次元的软妹子也正以每秒钟0.001个的速度消亡啊有木有！！！路明非疯狂咆哮着。）其他都五官端正品行良好就差没来个五好市民。
　　楚子航看着他崩溃的表情越发觉得有趣，不过他还是收敛起来以事不关己的口吻叫他下车以至于路明非一直觉得自己刚刚看到的忍俊不禁的表情和听到的调笑都是一场梦。
　　路明非恍恍惚惚下车，看着楚子航降下车窗冲他说了声:“再见，谢谢师兄了，拜拜晚安。”抬手挥了挥转身就要走突然又回过身来一个健步跨到车门边双手扒在车窗沿上，虎视眈眈的看着楚子航，待楚子航被盯的背上发毛时他才幽幽的说:“路上小心啊师兄。”
　　直到到了家楚子航还胆战心惊，先不说差点撞上路边的栅栏，也不说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大路中央的行人让车子的急刹受到了严峻的考验，就说他好端端的过十字路口一辆大货车竟然左转直冲冲向他驶来，而且速度不断加快，幸好开了很多年锻炼出来的应急能力和反应也不是摆着看的，一个加速加上横行摆尾车子漂移进路边的植物里堪堪躲过了一劫，不过轮胎也几近报废。
　　楚子航到家时异常狼狈，他微微有点咬牙切齿的想起那句话，之后却自我好笑般叹口气。而躺上床的路明非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想到一件令人万分惊讶的事，他怎么知道我住这？
　　这周天之后，陈雯雯和赵孟华正式在一起了，路明非没想到他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伤心，弄得赵孟华有时候很没劲，也没有想到再次见到楚子航是在两个月之后的毕业晚会上。
　　本来作为高二学生他不用参加三年级的毕业晚会，但由于学生会缺少人手布置场地，而临时帮忙的人可以不去那天的月考，路明非乐得翘掉烦心的考试。
　　楚子航作为学生代表致辞早已经在礼堂的大舞台上等候，路明非跟在领他们进门的学生身后一进门就看见他的很显眼在台上低头看稿，心里莫名开心起来。
　　找了个空当，路明非小跑过去想要和楚子航打招呼，却看见他和一个女生说着什么，觉得不便打扰于是靠着大舞台后侧支撑十来米高的幕布的大柱子。等了一会又被人叫去帮忙，一来二去的，晚会快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