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欠时光》晓无尘

25、梦中的婚礼

　　卫丹青兴高采烈打电话给吴恙时，他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谢谢你，丹青！”卫丹青不知道他的沉默是什么原因，但他知道他心底的秘密，那就足够了，他现在正是事业追求时期，她作为她的女朋友，卫丹青喜欢女朋友这个称呼，想想就觉得甜蜜，她要做的就是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不要不成熟的缠着他，她希望日后别人提起他们时是艳羡的。
　　卫丹青平时只在他闲暇的时候发短信，不知不觉他们之间就改成了发短信，卫丹青跟他说学习的事情，也跟他说生活方面的事情，吴恙倒没说自己的事情，只是说：“回来会给你带礼物！”
　　卫丹青暗暗高兴，在最好的梦里，她也不敢奢求这个，没想到现在却实现了。
　　卫丹青在与吴恙分开后的一个月后，她从卫刚口中得知那块地皮花落赢家，她知道那个赢家是谁，也替吴恙哥哥高兴，丹青并不是特别在意那些，他在意的是吴恙，只要他能得到亲生父亲的重视，她比谁都高兴。
　　她还记得袁家看待吴恙时的眼神，再加上吴家豪是袁淑华的亲生儿子，有些事不用说出来，答案便会呼之欲出，卫丹青不愿深究，她只希望吴恙能够过得幸福，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足够了。
　　每天晚上卫丹青都泡在图书馆，最后大脑疲倦的回到寝室，只是没想到吴家豪会在楼下守株待兔，最近男生们怎么都喜欢蹲在女生寝室下，陈雨冬如此，现在吴家豪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吴家豪说：“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卫丹青和他走到学校的凉亭里，吴家豪满脸憔悴，哪里还和以前那个养尊处优的少爷相提并论，他的开场白也让卫丹青吃惊，“丹青，你知道我对徐毓有那个意思，我妈知道了这件事情，根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居然还说你才是她心目中的儿媳妇，”
　　卫丹青吃惊并不是因为这个事实，而是他竟然愿意放下架子承认喜欢徐毓，在卫丹青看来，两兄弟虽然水火不容，可至少死鸭子嘴硬这点很相像，他以为不到最后一刻，口是心非的吴家豪是不会承认那一事实的。
　　“可是她喜欢你吗？决定了要和你在一起吗？”卫丹青想了一个折中的问法，她不是不知道，以前吴家豪只要见到徐毓，好像神经就会变得敏感，自动转换为恶人那一形象，徐毓和他也没少发生摩擦。
　　“我怎么知道？”吴家豪居然一脸挫败，“我逼她逼得紧了，她就会反问我，我们两个人有可能吗。”
　　“那你怎么说？”
　　“我当然就是死缠烂打那一招，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天先是派了个瘟神在家里针对我，现在又派个女人来降服我，偏偏这女人还是他的好朋友。”
　　“吴恙哥哥才不是瘟神，你别乱说！”卫丹青小声辩驳，现在她可知道偏心了。
　　吴家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先退一步，“好了，我不说他了，那你能帮我个忙吗？”
　　卫丹青想了想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吴家豪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你让吴恙去跟徐毓说说，就说我是真的爱她，让她接受我，我只想和她在一起！”吴家豪耳根都红了，“还有别跟吴恙说是我让你说的。”
　　卫丹青的热情瞬间有些消退，颇不自在地说：“可吴恙哥哥现在在外地实习，我怎么怎么替你去说啊。”
　　“那臭小子在搞什么鬼，”吴家豪气急败坏地斥责道，“永远都是这样，需要他的时候找不到人影。”
　　卫丹青听清楚了他话里的意思，挑着眉打趣道：“你看也不是没需要他的时候嘛，你的缺点就是死鸭子嘴硬，承认难道会少块肉。”
　　“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徐毓毕业后敢离开我，我就打断她的腿，看别的男人敢要她不。”
　　这一通威胁听得卫丹青一愣一愣的，这也太霸道了，这感觉有点熟悉，为了安抚他急躁的心情，卫丹青想了想，说，“你先别急，或许我可以约徐毓出来谈谈！”
　　吴家豪一张脸放晴，他就是这样，脾气可来得快去得也快。
　　徐毓正在实习，吴家豪早已摸清她的作息时间，卫丹青给她打电话，原本听到陌生电话徐毓很冷淡，等到卫丹青自我介绍后，徐毓在那边默了许久，最后竟然答应了。
　　两人在徐毓实习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坐下来，微笑着打过招呼，坐定后，卫丹青礼貌地把咖啡推倒她面前，徐毓笑着用勺子搅动一下，淡淡说，“其实相比于咖啡，我更喜欢喝茶，嘴里苦，却解渴。”
　　这是卫丹青第一次看见她的如此舒心的笑脸，温婉美丽，卫丹青忽然明白吴家豪的心动来自哪里。
　　卫丹青眨眨眼睛，调皮地说：“徐毓姐姐很聪明，我就不兜圈子了，今天我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徐毓低下头抿了一口，“是吴家豪让你来的吧。”
　　“徐毓姐姐果然聪慧，难怪家豪哥哥整天嘴里心里的惦记着。”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就像这咖啡里的泡沫，太脆弱，他的一言一行我何尝不知道，我也有自己卑微的骄傲，我希望你懂！”徐毓抬头看她，面上平静无澜。
　　卫丹青想了想，索性把话说开，“家豪人就是那样，表面上装的桀骜不驯，其实心里是真的很在乎你，认准了你，九匹马都拉不回，他的真心你应该知道。”
　　“在乎我能怎么样？难道他的家人就能接受我这样的身份，我经历过什么，是你们这样命好的人所不了解的。”她的声音里有克制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卫丹青在她脸上看到了熟悉的自嘲，以前吴恙拒绝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袁伯母她人很好，只要让她看到你们真心喜欢，不会在乎门第这些的。”
　　“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说谎，你这样的表情我曾经在吴恙哥哥脸上看到过，为什么要口是心非呢！”卫丹青不放过她。
　　“是，我承认我为他心动，可是他太孩子气，我又太敏感，我们两个不会有结果的。”就在卫丹青以为她会沉默的时候，徐毓牙齿咬在唇上，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她还是承认了。
　　她们两个都极其认真地看着对方，不料右边忽然由远及近的笑声，吴家豪一脸得意地走过来，只好整以暇地看着徐毓，“终于承认了！”
　　卫丹青尴尬地看着徐毓，徐毓却只是站起来平静地说，“我就是要他听见，这样我就不欠他什么了，”徐毓转过身看着吴家豪，“家豪，我们不是小孩子了，这不是玩过家家。”说完绕过他加步离开。
　　吴家豪顿时气红了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卫丹青推了他一把，“你怎么呆了，快去追她啊，告诉你的想法。”
　　见他目光呆滞，卫丹青又使劲推了他一把，“家豪哥，快去啊！”
　　吴家豪还沉浸在徐毓的沉默和躲避里，卫丹青点醒了他，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远，这样下去，永远也无法接近她的脚步，都到这一刻了，还有什么理由不追上她，吴家豪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卫丹青看着一前一后的她们，脸上露出了笑容。
　　卫丹青回到家，在客厅没看见白珊，便问厨房里的保姆阿姨，保姆阿姨欲言又止，最后小声的说：“先生好像心情不好，太太在书房里陪着他。”
　　卫丹青把包放好，心里感到疑惑，一般爸爸很少会为公司的事情闹情绪，至少在她的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只要从公司回到家，他只负责扮演慈父的角色。
　　卫丹青在书房外正准备敲门进去，就听见白珊着急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资不抵债这说的过去吗，工程款也没结完，那几笔资金是谁批的？”
　　“现在派人去查了，还不知道。”
　　卫丹青听到此，直接推门进去了，关切地问他，“爸，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
　　白珊看了丈夫一眼，又看了一眼睁大眼睛的宝贝女儿，没来得及说话，卫刚脸色已经缓了过来，过去摸着女儿的头，脸上恢复笑意，“没事的，只是公司出了一点小问题，很快就好了。”
　　卫丹青抬起头来看父亲，再次确认道：“爸，真的没有事吗，我第一次看见你心情这么不好。”
　　“没事的，青青，听话，快点去休息，过几天爸爸就解决了，爸不是一直都很厉害吗，你就这么不相信爸爸啊。”
　　卫丹青心里的石头落下了，看了一眼白珊，白珊朝她点点头，鼓励她，“你爸爸是因为太累了，所以你要认真学习快点长大，接你爸爸的班，知道吗？”
　　卫丹青用力的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那当然了，我会照顾爸爸妈妈的。”
　　卫刚夫妇看了一眼宝贝女儿，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卫丹青当然没注意到其中的端倪，只是觉得心里有点不安。
　　自从这天过后，家里的气氛就有点变了，卫刚忙了起来，卫丹青周末回家见他没回来，去问白珊，白珊只说公司又有新工程，去现场勘查了。
　　卫丹青看着妈妈好像有点怅然，知道是因为爸爸忙于工作，没时间回来吃饭，心里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便笑着安慰她：“妈妈，你别担心了，爸爸有工作不回来，我陪你也一样。”
　　白珊听了女儿贴心的话，只把女儿搂在怀里，不住的说：“真是我的好女儿。”
　　就在卫丹青一直烦恼的时候，总算有件事情让她开心了，她和唐木子刚出校门准备去逛街，就有人打电话过来，她浑浑噩噩接起来，就听到那如沐春风的声音，卫丹青突地清醒了过来，“吴恙哥哥，你······你电话开机了？”
　　电话那端的人好像低声笑了，然后问她：“你在哪里呢？”
　　卫丹青扯着小慌，“我······我在学习呢！”
　　电话那端的人笑的更甚，“是吗，你这么专心啊。”
　　卫丹青的意的笑了笑，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唐木子憋着笑，脸不红气不喘的继续说：“嗯，最近我很用功呢，你学习那么棒，我也不能太差呀！”
　　“我没发现你还会撒谎，你小脑袋在想些什么呢？”
　　电话的那端的人继续说：“往你前方看。”
　　卫丹青傻愣愣把手机放下，看到前方长身玉立的人，联想到刚才自己的撒谎，脸疏地红了，唐木子还在旁边幸灾乐祸，“丹青，你这小样，看吧，被他捉弄了吧。”
　　卫丹青哭丧着小脸，“木子，你这叛徒！”
　　唐木子耸耸肩，无所谓的走开了，卫丹青局促地向那个方向走过去，脸上温度越来越高，最后到他面前时，头始终是低垂着的。
　　吴恙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带着温柔的笑意，“怎么这会儿倒不好意思了，刚才不是理直气壮的吗，”
　　卫丹青将头抬高了一点，鼓着嘴说：“你又捉弄我！”
　　吴恙去捏她的脸蛋，宠溺地说：“虽然是撒谎，不过很可爱！”
　　“真的？”卫丹青头彻底抬了起来，看着他的脸，喜滋滋的咬了咬嘴唇，“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走不开？”
　　吴恙听罢也不逗她了，反而向她道歉，“对不起，那段时间有点忙，没怎么顾得上你，今天特意回来看你的，明天下午又要回去。”
　　卫丹青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的啦，这样我看到你才有几倍的惊喜啊，虽然你明天就要回去。”
　　吴恙看着她怔了怔，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表情里尽是宠溺，“傻丫头，不是说好要送你礼物！”吴恙说着把一个盒子递给她。
　　卫丹青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到里面雕刻的小人，吃惊地笑笑，“这是你刻的？”
　　“我现在买不起你想要的很多的东西，只有这个！”
　　卫丹青一直端详，爱不释手的说：“我喜欢这个！”
　　他们两人去了吴恙的公寓，卫丹青揣着期待等到他看到家里改变的反应，果然吴恙看到家里的那些小摆件，评价道：“果然是小姑娘的品味！”
　　卫丹青因为他这句小姑娘有点闷闷不乐，总是叫她小姑娘，她都十九岁了，都是大姑娘了，不是小孩子好不好，吴恙端详了房间里一圈，对她的每个杰作进行点评，却发现没有人回应，吴恙惊讶的转过身，就见她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玩着自己的手机，也不看他。
　　吴恙无奈的走过去，叫她：“丹青，怎么了？”
　　卫丹青哼了一声，吴恙憋着笑，“告诉我，我又是哪句话说错了，你这么生气。”
　　卫丹青继续哼哼，站起来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我还是走吧，我是小姑娘，自然要去找小男生。”
　　吴恙最怕她这样，只好又告饶，威胁都是宠爱，“你敢去看我不教训你。”
　　卫丹青其实心里一点都不生气了，只是喜欢这样和他拌嘴，觉得特别甜蜜，她拉着他的袖子说：“吴恙哥哥，待会儿你看见了，可别惊讶！”
　　“什么？”
　　卫丹青神秘地把他带进他的卧室，指着墙上她那张大艺术照，叉着腰觉得很有气势的说：“怎么样？漂亮吧？”
　　吴恙看着自己床头上的相框，手放在嘴边轻咳了咳，“丹青，这个，你是怎么想的？”
　　卫丹青食指很可爱的抵在一起，害羞的说：“让你睹物思人呗！”
　　吴恙眼睛里却是深海一边的黑，看着卫丹青那双纯净的眸子，她有点羞涩，装作揉揉眼睛偏过头，“还有阳台上，我也准备了盆栽哦。”
　　吴恙手轻轻放在她的脸侧，卫丹青害羞的偏了偏，吴恙却是固执地不让，她羞恼的说：“你让我一下！”
　　吴恙就是不动，好像跟她来一场拉锯战似地，一番无声的抵抗，卫丹青忍不住笑了，用手去推他，“干什么呀？”
　　吴恙顺势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她的手腕在他手里越来越紧，他的头越靠越近，最后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哑的说：“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现在想的事情，要不然你会害怕的。”
　　卫丹青不自在的看着他，“什么呀，我不会害怕的，”
　　他们双眼对视，最终吴恙放开她，用一根手指触她的脸颊，“我们去做饭！”说完牵着她去了厨房，还不忘评价她的照片，“说实话，照片上的人比你漂亮，看她比你好！”
　　卫丹青反驳，“明明我更漂亮好不好！”
　　卫丹青看着他的背影，惊讶于他下厨的时候都是这么好看，好像想到了什么事，卫丹青问他： “吴恙哥哥，以后你也会一直给我做饭吗？”
　　吴恙回头看着她，笑着说：“等你毕业之后，我们一起生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卫丹青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小声的反驳道：“毕业之后我才22岁，怎么会跟你一起生活，难道你毕业之后就娶我？”
　　吴恙背脊顿了顿，半响，他说：“如果那时我事业有成，我们就在一起，我会给你最完美的婚礼。”
　　卫丹青站在他面前，陷入了对未来的幻想，很久之后，她说：“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很多很多的花，最好像一片海洋，”说着她还比了个小动作，软绵绵地问他：“吴恙哥哥，这样好不好？”
　　吴恙眼里藏着情绪，在她的期许里，重重的点头。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明天我走之后，你会想我吗？”
　　“嗯！”卫丹青甜甜地点头。
　　他的女孩，有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披上婚纱，然后与他执子之手，而那个女孩是他的梦，美好通透，这一刻他想不为别的，就为这个梦，他也愿意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