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尘封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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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尘封的记忆
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久未住人的发霉味，夹杂着飘扬的飞尘直呛得秦卿一阵剧咳，伴随着每一声咳嗽的震颤，秦卿都能感觉到胸腔里被压射出来的献血，没一会工夫，就浸透了从就诊室里顺来的外套，胸前一片殷红。秦卿扶着门把手，将全身的重量倚在门上保持着平衡，双目紧闭，努力平复着气息。大滴的汗从秦卿的额角渗出，滑过他那由于失血过多而白得骇人双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久到让人怀疑门边虚弱的人是否还有气息时，秦卿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清澈的眸子一如七年前那样干净单纯的一尘不染，但眼底却一片死寂毫无生气。
秦卿穿过客厅，这里所有东西的布局都没有变，跟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沙发、餐桌、还有那只被自己顺手拿来敲在祁炀头上凹下一角的挂钟......昨天的故事在记忆里鲜明，一切都历历在目，然而尘世间却早已沧海轮换物是人非。
心悸的感觉又来了，秦卿闭上眼睛捂住胸口走进卧室。
从床下翻出急救箱，弹开盖子的时候少不得又被飞灰惹得一阵剧咳。箱子最上面码的整整一层的润滑软膏，这玩意祁炀从来没给自己用过，只是有一回两个人吵得特别凶，自己被祁炀强上，结果导致下身严重出血，打那以后祁炀才备下的，可备下又如何，还不是一次没用过。
“秦卿，我喜欢看你被进入时隐忍的表情，可他娘的性感了。”附在自己耳边祁炀以最暧昧的姿势用最动情的声线讲着这样粗鲁下流的话。
失神的片刻，秦卿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其他的颜色，但是很快的秦卿便摇摇头，仿佛要将过去的点滴统统摇去。
抹开那一堆软膏，秦卿翻出些处理外伤的用品。惯性的查看着限用日期，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显然都已经过期了。可既然是将死之人，又在乎这些做什么。如若不是为了躲避某个只会做多余动作的人，自己又何须多此一举。
秦卿苦涩的撇了下嘴角，然后褪下身上的衣服，将被血浸透的药棉拆下，露出了一个从胸口往下，大约有十五厘米的伤口，秦卿把药棉浸湿，简单的擦拭着。切口非常整齐，缝合的手法也异常漂亮。擦着擦着秦卿手上的动作缓下来，他认得这个针法，这是很少见的钻石针！采用这种缝合手法，无论怎样的伤口几乎都不会留下疤痕。看上去简单，但难度很高，要求双手要极度灵活，如果是一般的医生，根本......
这是祁炀做的手术！
原本娴熟的手指，刹那间却不受控的颤抖起来，一股深入骨髓的搅动汹涌而出，在秦卿精神最脆弱的空间狂轰乱炸。
空荡荡的房间里先是传来遥远的狠狠压抑着的呻吟，继而呻吟变为啜泣，最后啜泣化为彻底崩溃的嚎啕大哭，哭的声嘶力竭，绝望的让人心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落日的余晖给房间铺上一层橙红的时候，秦卿才从卧室里出来。半长的刘海滑下，在眼前遮出一段暗影，看不到是什么表情。身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秦卿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阿玛尼的西装，余晖中笔直的西装衬托着他修长完美的身形，衣服的质地很好，只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已经是几年前的款了。
秦卿一只手提着箱子，一只手握住门把打量着曾经的家，像是要将每一寸时光都刻在记忆深处一般，凝视了很久很久，最后毅然的转身关上了身后的门，连同那段尘封的记忆一起，永远的锁在了身后。
祁炀把他那辆悍马一脚油门踩到底，一路上闯了无数的红灯，如果不是他那个京V02开头的车牌，估计这会都被警察扣十八回了。
打从医院出来，祁炀就一路飞驰，但凡是能想到秦卿可能去的地方，祁炀一个都没有放过。然而令他心心念念之人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那么干脆那么彻底。
直到B成夜色降临，华灯初上，祁炀才猛然想起市中心的那栋旧公寓，一边骂了句卧槽，一边将方向盘一转到底。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之后，祁炀从车里面跳出来，来不及锁车门就冲进楼里。五楼，祁炀几乎是两步一楼，气不带喘的就一脚踢开了房间的门。
“秦卿！”
如果回声也算是一种回应。
房间里弥散着酒精的味道，先是让祁炀一喜，然而随着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翻找，终于在客厅的垃圾筐里发现了秦卿换下来的染血的衣服的时候，希望渐渐转变为失望，最后绝望又牵出愤怒，让他随手将墙上的挂钟砸在地上。
“哐当！”
“祁炀，你他妈的给我滚下去！”秦卿顺手抄起闹钟砸在祁炀的额头上。头没事，倒是闹钟凹下一角。那天是因为什么来着？自己喝多了？
“秦卿，你他娘的原来也会爆粗口啊，”祁炀一只手擒住秦卿的脖子，另一只手按住秦卿的双手，然后将他整个人抵在墙上，从背后推送下身，用力的将他贯穿，“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
溢满眼眶的泪水最终也没有从那个人的眼角滑下，祁炀知道他从来都不屑于在自己面前暴露他的软弱。
如果，如果那好些个曾经自己能够温柔一点，对他好一点，是不是现在秦卿就不会选择从自己身边逃离？在他这绝望的人生的最后的时间里，他是不是会想要在自己的肩膀上靠一靠？伏在自己的胸前缩在自己的怀里求求自己救救他？
夜风透过半开的窗吹进来，灯影下，书桌上有什么东西正随风卷动。前面急着找秦卿，祁炀竟没有发现书桌上的原来是一封书信。
祁炀大步走过去将信纸捧在手里，急切的逐句研读，一行、两行，祁炀的眼眸中渐渐的开始被一种近似绝望的情绪笼罩，捧着信笺的手指也慢慢变得抖动，最后好像再也无力了支撑了一般，祁炀垂下双手，任凭那页薄薄的纸在风中飘摇的落地。
祁炀：
你能看到这些文字，就说明你还在找我，那么我就有必要再最后的向你表明一下我的心。
祁炀，请放了我！
你曾问我，对我来说你算什么，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答案了：什么都不是！我从来东没有喜欢过你，甚至都不屑于恨你。这些年来会呆在你身边，就单纯的只是因为我怕你！B城从来都是你祁炀说了算，除了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满足你那些恶心的欲望，我还能怎么办。我无论跑多远你能将我逮回来，而回来就意味着更加残酷的羞辱。
我受够了！不要再找我了！
祁炀，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体状况，没错，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在生命的最后，我用七年的身体付来恳求你，祁炀，放过我吧，七年了如果你对我有过一丝的真感情，那就请你给我最后的自由！
不要再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对你有什么情分！不要再找我了！不要让我在入土的时候还要恨你！
秦卿留。
短短的一页纸，区区几百字，却让祁炀的整个世界在刹那间轰然坍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尘封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