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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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鬼差依旧那么匆匆忙忙，一边用着那神行的法术还依旧揪着我的衣领，嘴上还念念叨叨：“算你小子运气好，居然混到了个差事做······你也知道，我们冥府很忙的，每天鬼流量多得不得了，有了打仗瘟疫饥荒什么的就更厉害了，上回就是，我都没赶上我二婶子家小姑娘的喜酒······扯远了，就是因为太忙了，所以这阎王老爷联合着手底下的诸位鬼官，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我被他扯着领子，一颠一颠地有点想吐，但也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
就是说人手不够你们就随随便便找几个鬼来充数了是吧！还野心勃勃弄出那么多个分部出来你以为你是悦来客栈啊！
可惜我估摸着一张嘴就得吐出来了，只得憋着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鬼差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到了。”
我提心吊胆地慢慢睁开眼——刚一看清眼前景象，心里登时变得拔凉拔凉的。
尼玛这就是一片鸟不拉屎的荒地啊！
放眼望去，四周不过就只是几片半青不黄的野草，看着就没精打采，不知能活几日；覆盖面积尚不广泛，不少地方还都是黄土，这地仿佛就如那凡人中的癞子一样，一块黄一块绿，丑的十分有特色。
不远处倒是有条河，可惜就连这河都没半点灵动流畅之感，死气沉沉的，河上亦无桥，只有伶仃一苇小舟，孤零零地飘荡在这河里。
再旁边，就只剩下一块粗糙的牌子，上面漫不经心地写了“痴情司”三个大字，被不知是谁随意地扔在一边。
我脸一抽，不知该作何反应。
可能是我脸上的悲愤之情太过明显，那鬼差脸上也有些绷不住了：“这······小哥你毕竟不是这冥府中的鬼差，若要严格算来其实是不能执掌这分司的事务的。但是刚刚也说了，这不是人手短缺得紧吗······况且，咳，你也看见了，这地儿鬼差都不大愿意来，不过这地方也有好处不是，你看这么偏僻的地儿，平日里定然很清闲的。”
说罢，便教导我该如何指引亡魂前去轮回。
他说得轻松，我听得却有些愣怔。虽说有些秘密早在我在那奈何桥上呆着的时候就知道了，如此光明正大地从鬼差嘴里说出来，也颇有些震撼感。
比如，孟婆其实从来不熬汤，那些所谓的孟婆汤其实是忘川里的水。
再比如，其实哪怕不喝汤，在冥府里呆得久了，也会渐渐忘掉自己的前尘往事。
还有，这忘川水只可喝一次，喝个第二次，就能再渐渐想起过往。
其余什么诸如隔壁薄命司的和我一样也是个凡人鬼魂执掌，众合地狱的那老头家的二狗子看上了阿鼻地狱的小翠，孟婆最近风湿越发严重想要退休什么的，他也没少讲，我怀疑他是不是成天就光顾着打听八卦了。
我估摸着他大概讲了有三四个时辰，打了十几个哈欠，我终于忍不住了，抬起胳膊肘戳戳他：“大哥，讲重点。”
他这才从八卦中反应过来：“噢对对对，我还没叫你怎么引渡亡魂呢。”
我一听，耳朵都竖起来了。引渡亡魂啊，听上去就很高端啊！
“你让他们喝完忘川水，就载他们到河对岸就好。”
啥？
“这就完了？”我咽下一口唾沫，颤颤巍巍地开口。
“不然呢？”那鬼差反倒是一脸理所应当地看着我：“孟婆也不过是让亡魂喝下孟婆汤过奈何桥，你这儿没桥，只能麻烦你用小舟载他们去彼岸了。”
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哎不对您老别走啊！
我孤身一鬼留在原地，一阵阴风吹过，那块痴情司的牌子哐啷一声，倒了。
于是我就在这儿留了下来。
那鬼差说的委实不错，这痴情司当真清闲得不得了，一天之中有那一两个鬼前来都是难得。我也乐得清闲，基本上每天也就是重复着当初在奈何桥上的日子，偶有亡魂来了，便将他们渡过这忘川去。
只是有一件事恼人——几乎所有亡魂到这儿，都不肯过河。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以为自己没死。
其实也怨不得他们，这地方简陋得我都不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说出口，再说了，按人间的那些故事，人死了之后是要到奈何桥上，喝下孟婆汤才能去转世的。可这里无桥，更无孟婆，只有一个同是亡魂的鬼，笑眯眯地递上一碗明显刚从河里舀的水，撑着竹篙看着他们喝下去。
换我我也不信啊！
于是开头几天我过得十分糟心，每每要引渡一个亡魂，都要解释个老半天，可人家就是不信。之前有个姑娘，我怎么说她老人家就只是哭，一会哭自己命苦一会哭意中人无情，最后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赖上了我：“你这小人还不快将我从这地方放出去！若是我父母知道，定然、定然······”
还有一回是个小伙，一个劲儿地以为自己没死，还偷偷摸摸环顾一下四周，扯着我的袖子：“大师，可是您保住了小生性命？大恩不言谢，不知大师可有办法送我回去？”
这都什么事儿啊。
我没有法子，最后还是隔壁执掌薄命司的兄弟觉得太吵，过来让我安静一点，看见这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这才帮我解了围。
好在这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不多，不然我早就跑到阎王老爷那儿哭着求他帮我换个地儿了。我怎么说也算是冥府正规编制人员，老是被人误会算什么意思。同是亡魂，隔壁那薄命司的生意不知比我好上多少，引渡的也大多是些早夭的女子，那小哥整日被莺莺燕燕包围，脸色却没见得好上半分，上会见着他时，都快被他周围散发的冷气给冻死了。
我十分郁闷地叼着半截草茎，翘着二郎腿躺在小舟上，小舟因在水上，不住地轻轻晃动，加之水声轻柔，我在这舟中，倒也生出了几分旖旎情思——若是此地是那江南水乡，或是扬州之类的繁华温柔乡，身旁再坐个白衣胜雪的佳人······
“这位兄台，醒醒！”
呦，来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