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五章：逆转·引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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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逆转·引线
夜。
深夜。
秦怀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一阵大过一阵。屋里很暗，但她早已适应了这种黑暗，能够清晰地分辨出每个物件的轮廓。
“笃”的一声轻响，窗子忽然被打开，一个人闪身从窗子跃了进来。
秦怀缓缓坐起身，低低笑道：“你来的忒晚，让我好等。”
那人正是白玉堂，他看了秦怀一眼，也压低声音道：“让你说中了，那个庞昱真的是冒牌儿的。”
“哦？”秦怀一挑眉，“你查到什么了？”
白玉堂在桌前坐下，抬手到了一杯茶，夜已深，茶已冷，入口又苦又涩，白玉堂皱起眉来，开口道：“那小姑娘是我二哥的女儿。”
“你二哥的女儿？”秦怀一惊，“你确定？这么巧！”
白玉堂看了秦怀一眼：“应该错不了，咱们当时并未暴露身份，想来她也不会编出这么一套谎话来诳我。”
秦怀不自觉的拿指尖敲着床沿：“你还是要仔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白玉堂点点头：“等案子结了，通知我二哥前来，便知真假。”他顿了顿，又道：“但她所说倒是不假，我今晚夜探安乐侯府，亲眼看到安乐侯到一个地牢中待了约莫一刻钟，又出来。我悄悄溜进去，居然看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秦怀摩挲这指节，沉吟道：“你觉得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白玉堂看着秦怀：“绑架并假扮安乐侯，图的应该不只是赈济的粮食。”
秦怀忽然抬起头来：“我第二次见安乐侯的时候，曾向他提议释放百姓，遭到了他的强烈反对，但他却同意开仓赈粮。”
白玉堂点点头：“我会去看看的。”
“小心。”秦怀叮嘱道，“千万别打草惊蛇。”
白玉堂不耐烦道：“你当五爷是三岁小孩儿吗？啰啰嗦嗦的。”说着起身走到窗前，侧耳细听无人，一个闪身从窗中离开。
秦怀看着那扇窗户久久的发呆。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呢？
两日后。
包拯代天巡狩，行至陈州。
陈州府尹蒋四道带领府吏官差在城门口迎接，见到包拯下轿，纷纷下跪伏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包拯在轿前站定，拱手过顶，庄严道：“圣恭安，众位免礼。”
蒋四道等人再次伏地行礼，方才站起。
包拯缓步上前，看着蒋四道，沉声问道：“蒋大人，城中赈粮，是否顺利？”
蒋四道战战兢兢回道：“有安乐侯爷主持大局，卑职、卑职不过略尽绵薄之力。”
包拯盯着蒋四道：“如此说来，城中放赈，都是由安乐侯掌管？”
蒋四道躬身道：“是，是。”
包拯点头：“如此，有劳蒋大人带路，本府欲往安乐侯府一看。”
蒋四道浑身一颤，结结巴巴道：“大、大人，安乐侯、侯爷曾下令，卑职不得到安乐侯府，否则、否则卑职性命不保。”
包拯冷笑：“堂堂一州府尹，又岂是他说杀便杀的。蒋四道，前面带路！”
“是、是。”蒋四道浑身抖若筛糠，想起那日安乐侯府门前侍卫长所言，只觉腿软，却不敢违抗包拯命令。
一行人行至安乐侯府门前。
蒋四道早已缩到队伍后方，恨不得找个篓子把自己装起来。包拯不去管他，沉声命道：“左右，上前叩门！”
王朝马汉当下上前，将安乐侯府紧闭的大门敲得“咣咣”直响：“钦差大人到此，还不开门迎接！”
良久，门呼的一声大开，王朝马汉连忙左右闪开，门内已冲出两列士兵，脚步铿锵，手持刀戟，分列两边站定。门内锣鼓声大作，又有十来名黑衣侍卫在门口护定，个个身形彪悍。
一个锦衣玉冠的男子缓步而出，立在门口，看着包拯笑道：“包大人一早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包拯沉声道：“本府此来，问安乐侯陈州放赈，缘何抢男霸女、荼毒百姓、克扣赈粮、强征壮丁，使得陈州雪上加霜、民不聊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庞昱笑道：“包大人有所不知，这陈州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本侯因此上便抓了几个恶盗，以示惩戒，何来‘抢男霸女、强征壮丁’一说呢？”
包拯怒道：“好大的胆子，此刻仍敢狡辩！那陈州百姓已在圣上面前将你告下，本府此来，便是要还他们一个公道！”
庞昱哈哈大笑：“包拯，你真当我怕你不成！我劝你识相的就乖乖交出粮食，把这陈州事务交予我打理。你回你的开封府，我做我的安乐侯，岂不美哉。”
包拯沉下脸来，缓缓道：“小侯爷既是执迷不悟，咱们只有公堂上见了。左右，将他拿下！” 钦差卫队随侍的官差早已摩拳擦掌等候多时，话音刚落，便冲上前去。
而侯府侍卫更快，只见庞昱一退步，他手下的侍卫已将他拥回府中，“砰”地一声紧闭大门，而门口的兵卫眨眼间已将侯府大门护住。
包拯喝道：“将他们拿下！包围侯府！”
钦差卫队冲上前，登时和十余名兵卫战至一处，一时间呼喝、惨呼响成一片。另一队人马将安乐侯府团团围住，直围得水泄不通。
钦差卫队毕竟是行伍出身，虽花了些时间，终将一干兵卫拿下，此刻正抱了粗木撞门，这侯府门竟不结实，撞得几下便即开了。
卫队冲进侯府，府中侍卫仆人统统拿下，最后在后门前找到了庞昱，当下将庞昱押往包拯处。
侯府花厅。
包拯坐在上首，左右站着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几个侍卫将庞昱押了进来。
只见庞昱仍是锦衣玉冠，却已颇为狼狈，发髻散乱，衣服也被撕了个口子，但他却似毫不在意似的，神态自若，冲包拯拱了拱手，道：“包大人。”语气丝毫不见方才的嚣张。
包拯还礼：“小侯爷受苦了。”
庞昱负手道：“好说，包大人此番辛苦，本侯感激不尽。”原来他本被假侯爷关在地牢，几日前秦怀以望月亭为信号与他传信，告诉他安心等待，便可获救。这日被人带出地牢，刚解开束缚，便被钦差卫队拿下，他知是包拯救他，心下也自放心。
包拯笑道：“小侯爷言重。”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几个人竟又押了人进来，正是展昭白玉堂押着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
原来秦怀和白玉堂早将此地探查结果禀告包拯知晓，几人商议之下，料定假庞昱有恃无恐的原因无非是有真庞昱与他顶罪。庞昱关押的地牢守卫森严，便是白玉堂潜入地牢也要费一番功夫，更遑论带一个不会武功的庞昱出来，再加之此举难免打草惊蛇。于是几人商定，假意抓捕“庞昱”，逼得他狗急跳墙，将庞昱放出地牢，届时再由展昭、白玉堂跟踪制伏他。
展昭上前禀道：“大人，已将这贼人拿下。”
包拯点点头：“展护卫辛苦了。”他看向那个下人，只见他眉目粗犷，却毫不起眼，只是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嘲讽之色。
“你可知罪？”包拯缓缓开言。
那人冷笑一声：“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语调傲然，眼中嘲讽之色更重，目光一转，看向展昭，“我只想知道，你们是如何看出来的，我自忖易容之术举世无双，不信你们看得出破绽。”
展昭看着那人，笑道：“不是我看出来的，是秦怀。”
那人似是愣住，马上又讥笑道：“原来他一开始就是诈我，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说着目光四下一扫，似是在找秦怀。
白玉堂冷冷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儿，你现在应该老实交代，究竟是谁指使你做这些事。”
“指使？”那人一笑，“有谁配指使我？”
包拯沉声道：“你假扮安乐侯，强征百姓做工，若非有人指使，你又有何好处？”
那人冷笑道：“好处？我不想要好处，我只想看这里燃烧，你们每个人都躲不过。”说着目中露出狂热之色。
展昭与白玉堂对视一眼，心下均是一惊。
包拯盯着那人，缓缓道：“既是如此，将他押入大牢，明日开堂审问！”几个兵卫登时上前将那人摁住，押送地牢。
包拯转向庞昱道：“小侯爷，嫌犯已然落网，还有劳小侯爷明日到府，参与审问。”
庞昱点了点头，忽然笑道：“秦怀呢？那个小捕快倒是有趣，是他看出来有人冒充我？本侯倒是很感兴趣，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包拯道：“秦捕快尚有事在身，侯爷若是有兴趣，不妨等此案告一段落，再将秦捕快唤来一问。”
庞昱只好点头，向包拯长身一揖：“如此，本侯告辞。”
秦怀此刻确是有事在身，她的事就是看管这个一刻都没有消停的小姑娘。
秦怀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草，一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心想他们应该已经救出庞昱了，至于那个人，有展昭和白玉堂，肯定跑不了。
她叹了口气，这几日她一直闲着，假侯爷强征百姓一事是白玉堂前去探查的，跟踪假庞昱是展昭赶来后接手的。她唯一做的事儿就是猜出有人假扮庞昱，提出假庞昱之所以有恃无恐是想让真庞昱来当替罪羊，自己好金蝉脱壳，至于详细抓捕细节都是公孙先生计划的。
秦怀再次叹了口气，真是没有成就感啊，闲得都快长毛了。
正抱怨着，忽然有人推门进来，是个差役，对秦怀道：“秦捕快，包大人命你到西山去。”西山正是假庞昱关押强征百姓的地方，此刻已被查封，只不知里面是做些什么的。
秦怀看了一会儿那个小差役，笑道：“我知道了，你陪我一起去吗？”
小差役躬身道：“是。”
秦怀一跃而起，回身对韩熹道：“你乖乖呆在这儿，没事儿可以到花厅找你小五叔玩儿去，别乱跑，我到西山一趟，等我回来。”
韩熹眨了眨眼，道：“我知道了。”
秦怀点了点头，转身跟着那人出了门。
韩熹悄悄跑到门边，看秦怀走远了，便推门跑了出去。
刚跑到前厅，便看到了白玉堂和展昭，白玉堂也看到了韩熹，大步上前，不悦道：“你乱跑什么，秦怀呢？让他看着你，他是干什么吃的！”
韩熹眨眨眼：“秦怀哥哥和一个差役叔叔走了，说是包大人让他到西山去。”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齐声问道：“什么时候？”
“刚刚。”韩熹笑嘻嘻的。
展昭一把拽住要走的白玉堂：“你留下，我去！”说着身形一纵，眨眼间已在三丈开外。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五章：逆转·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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