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titled》苏慕归

34、三十三

　　三十三．
　　说到文字，吴邪一下子没了脾气。借着胖子挑起的矿灯开始仔细打量墙上的花纹。
　　很快吴邪就明白了为什么胖子会觉得墙上刻的都是文字了。墙上的图案并不像普通图案一样具有延伸性，一根根相互关联的线条就能够在一面墙上枝枝蔓蔓地铺陈开来。这面墙上的图案，是一个个相互独立开的小图案。虽然各不相同，但不论走线多么复杂，却终究都是一个个闭合的图形。
　　也正是因为它的复杂和闭合性，吴邪断定这不是文字。
　　但是这一个个复杂的圈圈，又不美观，也看不出任何象征意义……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吴邪正想得出神，就听见“嘭”的一声闷响——青铜巨门，彻底地关上了——再没有退路。
　　盯着那严丝合缝的青铜门看了一阵，吴邪伸手往背包袋子里掏出两只荧光棒——洞里好像越来越黑了。
　　荧光棒还没有打亮，胖子就用枪托顶了顶吴邪的后腰，低声道：“先别动，你看。”
　　看什么？
　　渐渐暗下去的环境中，亮起了一丝一丝荧绿的光。
　　莹绿色的光点汇聚成一条一条的丝状物，盘绕在洞壁上，像是某种会发光的虫子。胖子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到上回来闯云顶天宫时遇到的蚰蜒，顿时浑身不自在地往吴邪身边蹭了过去。但是吴邪好像并没有感到不舒服，因为他发现，一些细细的光丝跟刚刚仔细研究过的洞壁上的图案是重合的，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刚刚发现的这些图案都被涂上了荧光的材料，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就会凸现出来……
　　刚想拿胖子开个玩笑，吴邪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尽管无边的黑暗中并不会有人看到他的脸。
　　不是所有的光丝，都一成不变的……有几条线，跟刚刚看到的样子，有了非常细微的差别——刚刚吴邪用手触碰过的那个图案，线条的末端明明是平直朝向右边方向的，而此时，它已经产生了一个非常细微的角度，朝向上方延伸着——仿佛有一支无形的笔，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勾画着一副巨大的一笔画图案。
　　是什么虫子在作怪？
　　这不可能，吴邪非常肯定刚刚在观察洞壁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墙壁上有任何的虫子，只有那一道道的花纹，与青铜墙体毫无缝隙，明显是铜水浇铸出的一个整体。那么……要怎么解释眼前的现象？
　　“它们是活的……”吴邪几乎是毫无自知地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大脑连同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只感觉身上的汗毛在一根一根地竖起来——青铜门的后面，竟然是一个活体！？而现在此时他们就站在这个活体的某个腔体中……
　　卧……C……
　　脑海中的“槽”字还没有成型，就听见旁边胖子迅速而有力地骂了一句：“卧槽！天真快放血！”
　　放你麻痹，这么大个洞子，把老子放干了又能有个屁用。吴邪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不是不想说，而是，他正死死盯着刚刚看到变化的那根线条，恨不得连眨眼的时间都省掉以免错过那线头一丝一毫的变化——根本没空搭理那胖子。
　　就在吴邪感觉自己眼睛累到快要流血了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咯哒”一声，随即洞里亮了起来。
　　小哥把风灯点上了。
　　随着这一点点的光线亮起来，洞壁上的荧绿线条竟由近及远地，慢慢褪了下去。很快，洞里就恢复了目力所不能探及的黑暗，只有小哥手上的风灯，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吴邪有点恼地转过头去，看见提着风灯的小哥正看向他这边，眼神有些复杂。

　　“那是什么？”吴邪一边往小哥身边走，一边问道。
　　“……”小哥皱了皱眉然后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终极。”
　　然后转身往洞穴深处去了。

　　“终极竟然是一种虫子的名字！？”听得出胖子语气中的怒气——为了这个叫做“终极”的玩意儿，这么些年来搭进了多少人命，还有无数次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如今告诉他这特么是一种虫子！？
　　吴邪赶紧拉住他，用一种没有情绪的声音说：“不是虫子。这整个洞就是终极，它是活的。”不是真的没有情绪，而是他根本整理不出一种情绪来说出这句话——大脑飞速运转中，根本没时间处理那些瞬间涌现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