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给岁月以文明》苍*.

22、22 完结

　　废话交给后记
　　正篇这就完结啦，祝 观看欢欢

　　Chapter XXII
　　（完结）

　　五年后的Erik Lensherr半卧在床头，这个仰视的角度刚好能让他看清楚Charles Xavier的胸膛随着压抑着的呼吸缓慢起伏。他朋友放在他胸口上的手指又抖又烫，他用手掌从后方贴上他紧绷的腰侧，那里因为沐浴也因为几分钟前的对峙而浮起薄汗，他在那附近摸到一小块凹凸不平的陌生伤痕。
　　不止这些，不止这些，他脚踝处有明显的烧伤痕迹，脖颈裸露在外的部分还有一条已经不明显了的旧伤，他比他印象中的模样更沧桑一些，眉间和眼角已有些不浅的皱纹。
　　Erik一瞬不瞬地和身上的人对视，简直想让这一刻无限延长，看看吧，这五年在我们养尊处优的Xavier教授身上留下的东西，居无定所、饥饿疲劳、疼痛和伤痕、战争和逃亡，他差不多已经经历了他曾经历过的一切。而这几乎让人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满足，Erik想，因为我是让他成为这样的罪魁祸首——只除了Charles Xavier对待生命的态度依旧温柔。

　　[接下来呢，Professor X]
　　他用一种堪称调侃的语气问道，手指仍贴在对方腰侧那一块敏感的皮肤上。
　　[……你早已心知肚明，Magneto。]Charles回敬[找出母体位置，毁掉基因库，之后和Revan、Logan他们汇合。]
　　[汇合条件？]
　　[你，Erik Lensherr。等你叛变的消息被发到全世界，他们会明白这就是“集合信号”，是场艰辛又漫长战役的开端。]
　　Erik安静了一会儿，毫无征兆地笑起来。Charles咬了下嘴唇[顺便说多谢你的“命令”，我们被锁在一起了。]
　　[不客气。]他的持有人说，看起来并没有觉得多抱歉，还咧着嘴[你还记得圣安德鲁森的学生给我们外号的初衷吗？想要毁灭世界的超级大反派和他邪恶的科学家助手。]他伸手在他们之间比划了一下[它正在成为事实。]
　　Charles看了他好一会儿，试图忽略这个玩笑背后所包含的残酷含义：去拯救外面成千上万的宣称Charles Xavier罪不可赦的人，去拯救这些想要看着他死的人，去与世界为敌。
　　[是的，]他最后说，[希望"正义的勇士"不要那么快登场。]

　　***

　　根据Erik前几年暗中排查，首都内会有两个区域之一最可能为母体库放置位置——尽管表面看来它们一个是无害的政府福利机构，另一个是食品加工车间，Erik的批注显示在两块区域的地下层都有巨大的未公开空间以及金属设施。他们现在要做的连接上政府基因数据流统计，两周内首都数量最巨大的一方数据汇聚处，将会是正在进行序列自检的基因库母体。

　　在关于基因库漏洞言论被发表并传播出的第二天，自然选择现任最高执行人召回TN302199及其持有人。
　　[很抱歉，Lensherr先生，我们可能需要TN302199协助部分排查工作。]执行人盯着那个规矩坐在办公室会客沙发上面无表情的货物人类，[以及重新给它设定一些禁令，初始命令什么的，你知道，它毕竟曾是个危险分子。]
　　[当然，我十分理解。]Erik点头，像安抚宠物一样漫不经心地抚摸Charles的脖子，把他往前一推[过去。]
　　TN302199顺从地站起来走到持有人身边。对方微笑了一下[我们不会借用太长时间，请在这里稍候。]

　　事实上，他们的确没有花太长时间。Erik刚连接上数据流并抹掉程序痕迹，执行人就带着Charles回来了，他对他的配合表示由衷的感谢，并真挚建议尽量不要让货物人类出席正式场合，最后让秘书送他们出去。
　　Charles坐上车就立刻从背后的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团，Erik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那个秘书塞给我——哦！]
　　[是什么？]
　　[这是个匿名邮箱①。]Charles没忍住微笑着摇头[那个秘书是Revan，我居然没认出来。]
　　[因为你已经失去能力了。]他的朋友毫不留情揭露道，[我曾经的部下居然选择把情报交给你，真是个甜心。]
　　[或许因为她认为你仍然是“自然选择的Erik”。]Charles呛回去[或许她认为我更值得信任，希望她和Hank在一起，我可能需要一些软件编程方面的帮助。]
　　Erik看起来显然很想反驳，但最后知趣地换了话题[他们要你做什么？]
　　[一些问答，执行人显然认为我脑子里还会有些有用的东西，可惜让他失望了。]
　　[关于什么的？]
　　[我不能说，Erik。]
　　Erik猛地扭头看向他。
　　[强制脑控程序的权限设定，我无法违背初始设定，不允许透露那场对话的任何一个字，即使是对持有人。]
　　他重新扭动钥匙，低头去发动汽车[Charles……]
　　[没关系。]
　　[我很抱歉（I am sorry）——]
　　[我说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为所有发生的事（for what happened）。]

　　***

　　基因库母体自检剩余时间，01：23′40″

　　Erik趴在草丛中从望远镜中十几米外福利中心的大门，往来进出的“工作人员”都带着不必要的肃穆和身经百战的警惕，他最后一次检查了身上的装备：两支高剂量的中和血清（针对变种人能力抑制针剂），红外探测器，通讯设备，以及此次行动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段伪装成基因转座子序列②的系统病毒，它会逃过母体的自检程序，整合在基因库中任意一段DNA中，并如同病毒增殖一样复制扩散最终破坏整个基因库。
　　如果不是处在这种情况下，该系统病毒创始者之一Hank大概会高声欢呼这就是未来科技的引导方向，生物分子学和电子科技的完美结合统一，它诞生于Charles和Hank将近五十个小时不休不眠的数据流分析及编程运算。而现在这个革命的新产物正安静无害地蛰伏在Erik裤兜里的U盘里，整个序列所占空间不足5个kb。
　　最开始的计划是由Erik潜入母体所在地导入病毒破坏数据库，Revan、Hank现场支援，Charles监视指挥。然而随着对数据流分析的深入，他们发现原本的两个母体可能位置都在短时间内通过了同样大量的数据，据此，Hank推断这可能运用一种更保险的数据保护方式——将其母体一分为二，两方即时通信，加大运算率的同时还能互相复制。事已至此他们不得不改变计划，必须同时破坏掉两个地点。
　　Erik需要做的，就是在母体自检完成、再次封闭前将这个U盘插入母体外端接口。而另一组的Revan和Hank会带着同样一只U盘潜入加工厂的地下，将病毒导入给那里的母体端口，完成后由Charles统筹情况两边同时启动，破坏掉数据库。

　　[我进去了。]
　　他说，耳麦里传来沙沙的杂音，片刻后Charles的声音传了过来，有零点几秒的延迟和失真，[好运，Erik。]

　　基因库母体自检剩余时间，00：41′25″

　　Erik下到地下二层，更近的感知让他明确这里比他所认为的还要大。
　　Revan组顺利潜入加工厂地下，中途出了点小状况最后几个三代变种士兵在呼叫其他人之前被魔形女从背后手刀劈晕，这耽误了一点时间但并无大碍。
　　[还剩40分钟，时间足够——]
　　他朋友从耳麦里传过来的声音听起来很近，Erik打断他[让Revan动作快点，根据这边的情况地下层远比我们以为的地形要复杂。]
　　[收到，Erik。]
　　魔形女的语气听起来正在翻白眼[Charles没告诉你这是多方通信吗？还有你居然对我身手存疑？]
　　[并不。]Magneto用了点技巧打开一座密码门[我只是信不过那只蓝毛队友。]
　　[蓝毛队友正很好地帮着忙。]Hank的声音在片刻后加入进来[顺便再次提醒这是多方通信。]

　　基因库自检剩余时间，00：11′09″

　　[报告位置，Erik。]
　　[地下四层，我相信我正站在端口外面的房间。]
　　他听到对方似乎松了口气[好的，看来迄今为止我们都做得还不错。]
　　Erik皱了下眉[这一层几乎没什么人，气温很低。端口房间的门不是金属也不是密码控制，甚至没看见什么扫描装置它看起来像被封死了几十年没打开过。这见鬼的要怎么进去。]
　　[嗯……看看门的附近，或者门上面的花纹、痕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沿着门和墙壁的连接处仔细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接着是门板——这个底下四层的地方冻得想一间冰窖，他不知道这是否是为了给与进行巨大运算的机械一些物理降温措施，但不管怎么看这个几乎全世界都梦寐以求的基因库母体在他面前异常冷漠，没有生气，他呼吸的热气在空气中凝结成唯一的生命痕迹。
　　[门板上有两道平行的划痕，我看不出这有什么意义。]
　　[啊，那就对了。]Charles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比他感觉还要冷，抖抖索索[这里也是。]

　　Erik花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根本没顾得压低自己的声音[Charles Xavier你不该在指挥间？你他妈在哪儿？]
　　[食品加工厂，地下四层，端口外面的房间。抱歉Erik，我和Hank交换了任务，由Revan带我潜入加工厂地下。]
　　Charles抬头看着面前巨大的门扉，毫无装饰的门板紧紧闭合耸立在眼前，似乎有所感知一般对前来扼杀自己的创造者摆出拒绝的姿态。
　　[我想亲手关闭它。]

　　基因库自检剩余时间，00：03′21″

　　他抬手切断了多方通信，但唯一一条连接着的线路那头只有无尽的沉默，只能努力捕捉到一些微颤的呼吸。
　　[Erik？]
　　[理由呢？]他几乎能从他朋友的声音中听出一丝讥笑[你费了那么大劲瞒过我站在那道门前，在这种不必要的时候欺骗并激怒我，你会有你的理由，说来听听。]
　　Erik甚至退后了两步，更加仔细地欣赏那扇除了沉重再无其他特色的门[我是否该给你一个程序命令，“用自己交换某个东西前先必须征求持有人的同意”之类的？]
　　[……]
　　[说吧，我们还有两分钟。]

　　基因库自检剩余时间，00：02′01″

　　端口进入权限的密码从建立初就无法改变，它是创建人的DNA。
　　Charles把指尖咬破，将血珠按上门扉上血槽的时候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这明明是2059年，我却在用一种类似中世纪魔幻传说的方法去打开一扇封印之门。
　　[Erik，]垂下手臂之后他站在那里等候测序响应，Revan和Hank已按照他的指示撤离，在这块异常寒冷的地方自己心跳成为唯一的声音，[端口防火墙的同步开启会自动连接报警系统，估计半分钟内地下层就会被完全封锁。不过以你的能力，应该找得到出去的方法。]
　　[……所以你是不打算说出来？]
　　他盯着自己流血的指尖，它们在滴落的瞬间就冻结成冰，[我，只是……抱歉。]
　　测序完成③的指示灯亮，最后一道防御墙壁在两个地点被缓慢打开，Charles闭上眼睛短暂地深呼吸一次，然后迈了进去。
　　警报器立刻鸣叫起来，而通话对面的人也似乎终于耗尽耐心，在一片嘈杂的背景音干扰里怒吼[告诉我你他妈是不是有个该死的初始设定！禁止泄露关于母体的任何消息，再加上一条自杀指令？！告诉我你现在是Charles Xavier还是一台该死的机器！]

　　基因库自检剩余时间，00：01′00″

　　从开启端口防御到导入序列这不足一分钟的时间，Charles感觉自己思维从未如此清晰过。
　　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后来看，这应该算是个历史的分岔口，我是否要亲手毁掉一种可能，让未来完全改变模样。
　　然而和宇宙漫长的生命比起来，人类拥有文明的时间如同弹指短暂得不值一提。或许在我们所知的文明前就已经出现过无数的文明，有的发展到石器时代，有的甚至拥有比我们更发达的科技，那些现代科技无法解释的现象，流传至今模棱两可的传说，是否是“更早的”“极其发达的”人类文明模糊写照——它们都最终灭亡，然后从零开始，再次从钻木取火走到绘制全变种人基因库。
　　而只有真理永存，人性不灭，人类渺小的文明之火依旧固执地在被继承。
　　就像这场看似可笑，以卵击石的对抗。如果思维被封锁，文明将灭亡，你最终想以怎样的方式死去，是奋起抗争还是坐以待毙（Where do you want to die）？

　　[我们浪费了那么多年来对抗彼此（All those years wasted fighting each others)，Erik。]
　　以及抛弃和伤害，被刺伤后尖锐地反击，他的笼子他的腿他的愤恨不甘和他的再无安眠；他漫长蛰伏的忍耐他经年累月的愧疚他反复回忆起母亲死亡的年月和他曾沉溺酒精拖着残疾身体在空荡房间来回踱步的时日。
　　[虚度本弥足珍贵的时光（To have a precious few of them back）。]
　　现在只想把剩下的时间过得安稳，想象彼此白发苍苍的样子，而现实是他们也的确没给自己剩下太多时间。
　　或许就这一分钟，自杀指令执行前六十秒。

　　Did you forgive me
　　Will you trust me
　　Do you love me

　　[而你必须还记得我的命令，Charles，它应该刻进大脑融入血液，你的每一个构成细胞都应该记得那个命令，你胆敢死在这里。]

　　基因库自检剩余时间，00：00′03″

　　Charles将序列病毒导入，读条过程中已经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从后方逼近，还有封锁出口的口令，枪械上膛的声音。那边传来的通讯信号已经很糟，他咬了下嘴唇最后确认：
　　[Erik，还在吗？]
　　[在。]
　　[那么——]他屏住呼吸，点击按钮，[程序运行开始。]

　　Did you forgive me Will you trust me ……Do you love me
　　No, no, and no.

　　他抬头最后一次仔细端详他的造物，基因链分崩离析，革命至此开启。从这一点开始进化历程改变方向，但他想他至少给后来的人留下过希望。
　　Charles Xavier在那些人冲上来之前终究没忍住，双手撑在操作台上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而他只专注于耳麦里细微的声音，毫无自信地迟疑：
　　Are you……are you lying to me
　　而对方延迟的声频夹杂着刺耳的电磁干扰噪音，在通信中断前一秒传来，甚至带着不可思议的轻笑——

　　复制感染完成，00：00′00″

　　Yes,
　　Yes, My darling.

　　——Fin——

　　注解：
　　①匿名邮箱：
　　用户可以发送和接受电子邮件，不用显示真实地址姓名。来信将通过一个特定的保护中介转送到匿名用户手中。
　　②转座子：
　　存在于染色体DNA上可自主复制和位移的基本单位。最简单的转座子不含有任何宿主基因而常被称为插入序列（IS），它们是细菌染色体或质粒DNA的正常组成部分，可以通过切割、重新整合等一系列过程从基因组的一个位置“跳跃”到另一个位置（来自百度）。
　　③测序完成：
　　…………当然实际情况的测序不会那么神速啦！就当是未来科技发达！【。

　　后记：
　　……按照我以往的尿性先解释下结局：
　　1，Charles在公开暴露基因库（其实并不存在）的缺陷后，被召回并追加了最高权限的初始设定：一些禁令以及一个自杀指令（有个时间限制，要求他不引起他人怀疑装作意外事故地自杀）。受阻于禁止提及基因库和初始设定的限制，C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种种原因他决定自己去销毁母体，本意是毁了母体，完成自杀指令，顺便把Erik惹毛一箭三雕【等等】，可惜被E戳穿,C自己也做不到欺骗他死去，就……失算了【。
　　最后大概就是，Erik企图用之前五次buff叠加的程序命令和Charles自己的精神力与强制脑控系统的初始设定对抗吧，结果如何就……开放结局了！
　　2，Did Will Do的问题是C问E，以及E最开始说谎了。
　　3，有其他疑问请尽管提出！！

　　终于！写！完了！！
　　从日更慢到隔日更再到周更最后堕落到了月更，我简直…… 不管怎么说完成了！之后可能会有个番外，我尽量搞出来！
　　这篇作为我第一次战的EC文也是一个新类型的自我挑战，写的过程非常愉快充满热血【。
　　但回头看很多不足之处，希望之后能讲更有趣更成熟的故事~
　　那么感谢大家看我正经地胡说八道那么久，我们下篇见或者番外见！

　　ps，完结求个评，留个评好不好？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