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王子》逸紫冰尘

5、少年与龙马（重制版）

　　第五章
　　一直都以悠闲出名的立海大附属中音乐社团，社长却突然有一天推出一个计划——各高校之间举行音乐交流会。
　　一年一次，为期三个月，各高校的音乐社团之间利用周末时间进行经验与学术技巧的交流，亦可互相展现才华，给出建议。
　　这一计划的提出，似乎受到了很多学校的认可，没过多久，便达成了共识，通过了上层的批准，因此音乐循环交流会活动就这样产生。
　　好不容易盼到一个周末，天野密却因那个活动而不得不像平常上学那样，无奈地将小提琴放进盒子里，换好衣服，准时准点出发。
　　与天野密略偏低落的心情相反，这次参加音乐交流会的越前南次郎破天荒的心情愉悦，因为他们出发的第一站，就是他一直挂念的青学。
　　然而，当交流会真正开始后，越前南次郎的兴奋心情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点点飘落……
　　“哈啊……好无聊……”听着一些与自己绝缘的学艺交流，越前南次郎打着第十个哈欠问，“还要多久呀，少年？”
　　“没有意外的话，半个小时左右。”
　　不擅长与人交流的天野密在发表了一些关于小提琴方面的学习经验后，亦悄然退出人群，躲到靠窗的角落里等着时间流逝。
　　“这个社团搞出这种活动还是浪费时间，我看要不少年你就退出吧。”
　　“嗯，找个时间去和社长说一下。”
　　“欸？”本以为会得到严厉的拒绝，意外的答案令越前南次郎顿时困意全无，瞪大的双眼努力在寻找这个少年是否被人掉包的可能性，“你真的决定了？”
　　“不是大叔你提议的么？”天野密斜了眼大惊小怪的越前南次郎，“本来我拉小提琴就不是为了给别人表演。”
　　“那你为什么拉小提琴？”
　　越前南次郎不懂音乐，在他印象中，音乐家演奏乐器最想要不就是获得观众的认同么？
　　“因为我母亲喜欢听……”
　　说话的语气很平很淡，几乎听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只是那双眺望着窗外天空的绿眸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柔意与忧伤……
　　“可你不是一个人住吗？你的母亲……”
　　“今天的交流会就到这里，辛苦各位了。”
　　青学音乐社团的负责人一个高声宣布，总算结束了天野密周末的磨难，但同时也打断了越前南次郎的疑问。
　　“提早了十五分钟，运气不错。”天野密拎起早就装好的琴，“走吧，大叔。”
　　“终于结束了！我要去网球场好好玩一下才行。”
　　一听到比听念经还难受的交流会结束，越前南次郎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八卦，犹如离开笼子的困兽，欢呼着飘出音乐教室。
　　只是，当满怀期待的越前南次郎冲到青学的网球场时，空空的四周，别说人影，地上连个网球都见不到。
　　“欸，人呢？怎么没人打球？”
　　“今天是周末啊，大叔。”
　　天野密叹了声气。有多少个学生会像他那样，没事找事往学校里跑。
　　“那就是今天打不了球了。”越前南次郎一脸快哭的样子看向旁边的少年。
　　本来历经千辛万苦的他，嘴皮子都快磨破，才说服这个少年借身体给他打球，谁知，老天又给了他另一个难关。
　　“那也没办法，这里半个人影都没……”
　　“走快点，胜郎，胜雄。”
　　天野密才刚准备离开这个荒无人烟的球场，一个急切的声音便改变了周围死寂的气氛。
　　“堀尾君不用那么着急，网球场又不会自己跑掉。”加藤胜郎面对好友的过分着急颇为无奈。
　　“呵呵，也不能怪堀尾君那么着急，毕竟能有机会让刚才国外回来的龙马君指导我们打球是件很难得的事……啊！”
　　微笑着尾随过来的水野胜雄刚一转弯，就因看见站在球场边的金发少年而大吃一惊。
　　“怎么了，胜雄？”
　　不明为何一向稳重好友会突然失声惊叫，加藤胜郎与堀尾聪史亦匆忙跑来一看，结果两人也露出和水野胜雄一样惊讶的表情。
　　“你不是上次那个人吗？”堀尾聪史指着天野密说道。
　　“堀尾君，你这样太失礼了。”水野胜雄低声斥责自己好友失礼的言行，接着才走前一步，礼貌地弯了下腰，“上次很感谢你的出手帮助，我是水野胜雄，这两位分别是加藤胜郎和堀尾聪史，我们都是青学网球部成员。”
　　天野密随意地点点头，其实他根本不记得那天球场有没有这几个人的存在。
　　“哦？这个就是你们上次说的，很厉害的家伙？”
　　与三人的感激之声不同，后面响起的嗓音中，带了一缕的挑衅味道。
　　“龙马君。”加藤胜郎侧身，让路给身后的越前龙马，“这位就是我们提到过的，帮助过我们的人哦。”
　　“欸……那我们打一场吧，我很看看你有多厉害，能不能将我打败。”
　　穿着红白相间衬衫与黑色短裤的男生扛着球拍走到天野密跟前，白色的帽子下，那张带着傲慢神情的脸，简直就是越前南次郎的年轻版。
　　没有因见到爱子而高兴得激动不已，相反一直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的越前南次郎令天野密困惑不解，转头看去，果然，平日里那张总是嘻嘻哈哈的脸上如今却换成了严肃。
　　‘想打么，大叔？’
　　天野密的声音从心底传来，越前南次郎闭了下眼，接着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进球场吧，少年。”
　　重新睁开眼的天野密，转身推开球场的铁门，拿出新买的球拍，走到了最近的一个球场中间。
　　少年？越前龙马轻挑了下眉。以前他家老头总是这么喊他，想不到今天居然会从一个年纪相仿的同辈口中听到这个称呼，真是讽刺！
　　“有一件事我要先说清楚，如果你不能将我打败，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龙马君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不像他啊……”
　　加藤胜郎担忧地看着球场另一边的越前龙马，虽然知道这个同伴在网球方面很自信，但从不会像现在这样说出冷酷的警告。
　　“听说前辈们说越前打球的方式变了，看来是真的。”
　　“果然，那件事还是有影响。”堀尾聪史所说的传闻不难使水野胜雄联想到不久前发生的那件轰动整个网球界的大事。“希望这个人不会受伤……”
　　可是作为被众人担心的当事人，天野密却依旧冷静，盯着散发着火药味的越前龙马，只是冷冷一笑，“你先把球打到我后面再说吧，少年。”
　　‘有本事就把球打到我背后，少年。’
　　与回忆中的一句话重叠，越前龙马不由得一怔，仿佛透过对面的人，看到了那个自己一直追寻的身影。
　　不过，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谬的事。那个可恶的老头早就不在了，在他实现目标之前，就狡猾地逃开了……
　　越前龙马甩了下头，走到了球场的端线。颠球，抛出，跃起，最后挥拍……
　　“啊，一上来就是外旋发球！”加藤胜郎惊诧地喊道，“龙马君真的说到做到。”
　　看着高难度的外旋发球飞到了另一边，就在水野胜雄几人以为稳拿这一分之时，天野密迅速侧身后退一步接住了球。
　　回球的速度之快，越前龙马还未来得及移步，球就已落地飞到了后场。
　　“你打算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到什么时候啊，少年？”天野密用球拍指着对面有些诧异的越前龙马，“就凭这点伎俩也想赢我？”
　　可恶。被反过来挑衅的越前龙马顿时恼火，好胜的心理使他变得更冲动。
　　接着是第二个发球，只可惜没几下，越前龙马又失了一分。
　　“呼，真是够烂的球技。”天野密用球拍在肩上敲了两下，昂起下巴嘲笑道，“只会意气用事乱打球。这就是你现在的网球么，少年？”
　　而在心底，越前南次郎则遗憾地叹着气，好不容易才启发了这个小鬼天衣无缝的诀窍，还没过多久，居然又被封闭起来。
　　只是，现在的越前龙马什么也听不进去，更不会用心去感受。对于失去目标的他，网球不再有快乐可言，唯有打赢所有的人，站在世界的顶峰，才能弥补心中遗憾的空缺。
　　之后，是第三个发球，第四个……
　　短短的比赛，不过才持续了二十分钟，当6比0的比分摆在场外三人眼前时，目瞪口呆的三张脸久久无法回神。
　　“真是难看。”越前南次郎走到跪在地上的越前龙马面前，对倒映在眼中的少年甚是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龙马，不要逃避现实，快点找回你打球的初衷，才能变得更强！’
　　越前南次郎很想对爱子这么说，但他也很清楚，此时此刻，除了越前龙马自己去寻找发现，没有人可以帮忙。
　　作为旁观者，天野密由始至终没有发言，但在被附身时，他也感受到了越前南次郎不时传来的心痛，以及越前龙马每一球所含的悲伤。
　　这是他接触网球以来，从未有过的体验。他一直以为打网球是快乐的，至少前几次都是这样的感觉，又或许，其实每个人打球的初衷均是因为快乐。
　　只是，也许，时间久了，最初的心情就因为加入的杂质多了，而产生了变化……
　　“你现在的网球很悲伤……”
　　仅留下一句评论，天野密便走出了球场，离开了青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