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QY之月圆花好》浅凌

46、 第四十六章

　　薄薄的晨雾散去，金色的光线如缕层层落下，本该人声鼎沸的京城街市在此刻却分外的萧条。不见昨日热气腾腾的包子油条豆浆，也不见那大声吆喝的布商糖商或提笼闲逛的纨绔，只有那一队又一队的士兵，他们执着刀刃面目之上是如出一撤的冷肃之色，脚下步子一刻不停的查探着。

　　入京买货的货郎甚是拘谨的坐于某一人家的门户处，满是风霜的脸上俱是疑惑并惶惶之色，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忽然戒严了？他们这些从外入城的要怎么办？

　　宫外一片萧索，宫内则沉默的可怕，似有冷肃之风席卷而过。今日跪拜迎接的皇亲并大臣，皆立于一殿、沉默无言。平素尚能自在嬉笑的和亲王弘昼，也在这一刻也分外沉默寡言，一双遗传于爱新觉罗家的凤眸之中满是思绪并思量。

　　旁侧的主殿的外间内立着御医院的太医们，他们围在一起商讨着治疗方案，面上满是严肃并谨慎之色。

　　内间则是一片的血腥气味，不算大的床上、软榻上等平坦之处分别躺了玄烨四人，肢体上皆是血糊糊的一片，此刻正由手掌稳健的太医们为他们清理伤口。

　　被刀刃割出的细长伤口上满是灰尘并泥沙，原本汩汩流淌的鲜血也在搬运的过程中凝结成血块，那黑红的颜色并形状倒是颇像屠宰场的牲畜鲜血。此刻的他们，或许也同那些牲畜一般无二。

　　喷过酒并仔细烧灼过的银刃，甚是轻巧的清理着玄烨几人的伤口，每一下都能换来几人忍不住的呼痛声并痛苦之色。其中伤的最重的胤祯，已然逐渐昏迷，若非舌下那片百年老参吊着命，恐怕早就要撒手人寰了。

　　养心殿内馥郁的龙涎香飘渺如雾，洗下过路途风尘的弘历着一身天青色帝王常服，坐于御案之后，面色如常的唤吴书来上茶叫人，准备好好的处理今日之事。自然弘历所想的好好处理并不会是亲力亲为，挨个审问或敲打，他会让吴书来将刑部、宗人府等的人唤来，而后派下命令并指向，之后坐等结果就可以了。

　　弘历相信，粘杆处所准备好的那些资料，每一个都会被用到的。

　　见过刑部、宗人府那些人后，弘历又让吴书来将弘昼唤了过来。弘历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弘昼，是不是也如他那个世界一般聪明又机灵。在弘历原本的世界中，弘历对于弘昼这个颇懂得看人脸色的弟弟，很是优待，平素也颇为的宽和纵容。只是可惜对方早早患了急症，就那么去了。

　　“臣弟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弘昼向弘历行礼道。弘昼同弘历再怎么亲和，这礼仪却是不敢忘的。

　　“起吧！”弘历开口回到，望着下方站着弘昼，抬手让吴书来去搬椅子。

　　“皇兄可还好？方才可当真是惊险！也亏得皇兄无事，不然可真就不好了。皇兄日后还是要多带些人手才是。”弘昼望着弘历关切道，言辞很是自然质朴，不带丝毫修饰却更能让人感受得到其中的关心并真挚。

　　弘历受用的点了点头，而后望着弘昼道：“朕无事，只是心下颇有些感伤。天申，您觉得朕这个皇阿玛做的不好吗？为何他们，他们会如此！”弘历话语之中满是沉痛之意，口中“天申”二字则是极快的拉近了他与弘昼之间的距离，将弘昼拉到了他那一方的阵营。

　　弘昼闻言在心里很是思量了一番，面上却是反应极快的回复到：“皇兄这是在说那里的话？皇兄已然做得很好了。”语罢，面上便带了一个很是灿烂的微笑，显得有几分傻气在其中。这是弘昼的保护并装傻的姿态。

　　弘历不看弘昼只是闻言长叹出声，满是愁苦道：“若当真做得好，可能就没有今日这一出了。”语罢不等弘昼开口，弘历继续道。

　　“天申你可知，今日这一出到底是为何？不是那/白/莲/教/心怀不轨，伺机而动，而是有人引狼入室，狼子野心！朕竟不知，朕做了何等错事，会让永璜、永璋、永珹并永瑢几人这般的恨朕，朕满心……”弘历愤慨而发，而后越发哽咽难语。抬手抚额长叹间，做足了被辜负的慈父痛苦，令弘昼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欷歔。

　　弘昼忍不住开口安慰弘历了几句，但等那番欷歔过去，心下却是在想对方此言的背后之意。毕竟眼前这位，近来可是从不做无用功的。特别之前的监国一事，也很耐人寻味。两相并列，倒是让弘昼不得不多想几分。

　　弘昼知道弘历并不会当真对他做什么，因为多年的兄弟之情并不是那虚无泡沫，但他还是会多想几分，毕竟谁不想活得更自在肆意一些呢？起码弘昼是想的。

　　弘昼在心下不断的思量，而后看着弘历开口试探着道：“并不是皇兄做的不好，而是有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心思诡谲。”

　　弘历闻言再次长叹，而后看着弘昼道：“你说的或许没错。或许，当真是他们打娘胎里就带着恶毒与狠辣。不然他们怎会如此？”

　　弘昼闻言心下一惊，本最不谷欠想的想法变成了铁板钉钉的现实，心下也是一番极为难言的寒凉之感，面上的笑意也不由得僵硬起来，很是牵强道：“定是如此，只是不知皇兄打算如何处理呢？”虎毒不食子，而今竟是要对永璜他们下手？还是说当真是永璜他们做了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弘昼心下满是惶惶并思索。

　　弘历看向甚是忐忑的弘昼，放缓了语调甚是舒缓道：“自然是先派人去查看一番了，若不属实自是皆大欢喜！若当真属实，朕便也只能圈了他们。”弘历这话说的是百般无奈，心下却是尤为的期待。

　　若是可以，弘历是希望可以将玄烨那几人/凌/迟/处/死/并/五/马/分/尸/的，但就怕这几人死后再次夺舍，到时候可就敌在暗，我在明了。弘历不愿冒这等不必要的风险，所以只好费些心思将他们圈起来了，就像是之前/谋/反/的弘皙一样，逐出宗族改名后/圈/禁/。

　　弘昼下意识想问：如弘皙那般？可转而又觉不妥，只得沉吟些许后道：“或许并不如皇兄所想那般严重，永璜几个可能是被人蒙骗了。皇兄知道的，他们身边总是有些人不怀好意并心思颇多的。”

　　“或许吧。”弘历随口道，面目之上带着些许的厌色并寡淡，那是弘昼能瞧出来的敷衍姿态。

　　而后弘历又另起了别的话题：“耿额娘最近可还康健？前头送来了些官燕、雪蛤，你出宫时给耿额娘带上。”弘历口中的耿额娘，自然是弘昼的生母耿氏。弘历和弘昼都是被换母抚养的，所以弘历对耿氏也是有几分孝心在的。

　　如此亲切温和的话语，一时之间让弘昼只得止了方才谷欠要开口的话，点了点头道：“额娘近来很是康健，就是最近颇有些睡不着，太医请了平安脉说……”

　　兄弟二人闲话家常，将方才最中心的话题尽数都置于一旁，而后再未曾提起过。约莫过了几刻钟，弘昼行礼退下，心下俨然明白了弘历唤他来的想法。

　　于是，本该打道回府的弘昼并没有早早出宫，反倒去见了颇有关联的几位皇亲，同他们很是畅谈了一番，无比清楚明晰的将弘历的意思传达了过去。

　　白/莲/教/众的/刺/杀/是把看得见的刀刃，之后的种种将会是那看不见的刀刃，总之刀刀都会落在玄烨几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