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异常客户端》尧辛_

59、第二章

　　第二章
　　“所以，你怀疑是‘那个人’的魂片现在寄宿在了你朋友的身上？”

　　这是一个春天里一般霍格沃茨学生显得慵懒而舒服的春季午后。学校的休息日里，一些同学选择了把自己埋在图书馆厚重的书堆里，一些学生选择在城堡的角落里进行几千年来霍格沃茨调皮蛋们一直热衷的探索活动，而另一些人……不，应该说是另一个人，从禁林的一个隐蔽的角落进入了林子。

　　雅典娜透亮的眼睛在温柔的阳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芒，它本来是舒服地半跪在地上，放任身边黑发的少年有一搭没一搭地爱抚着它的鬃毛，此时却在听见了他的推测陈述之后严肃地站了起来，甩了甩银白色的长尾巴。

　　“其实在预料之中。”

　　周予涵安抚性质地笑了笑，顺手推了推眼镜，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分割出鲜明的阴影。

　　“玩弄人心，获得利益。他确实喜欢做这样的事情。”雅典娜略一犹豫，又半伏在草地上，点了点头。

　　这只独角兽的生长期似乎比禁林里原生的独角兽来得短暂许多。纯金色的毛几乎全部蜕变成了成年之后的银白，修长的腿踏在禁林坚实的大地上，似乎宣告着自己天然对这片土地的从属。
　　其实算起来，主魂附身在奇洛身上猎杀了她的母亲，周予涵在恰好的时间里帮助她从早产里活了下来，误打误撞才变成了一只特别的小独角兽。其实她应该对伏地魔有天然的憎恨，然而她帮助周予涵似乎只是因为这是一件任务，对伏地魔本人倒没有多少憎恨之情。

　　禁林生物和霍格沃茨的关系从本质上来看，是一种远古的互惠惠利。当霍格沃茨在中世界的灭巫运动里站稳了脚跟之后，各种魔法生物也受到了保护魔咒的吸引渐渐向苏格兰北部的这个城堡里靠近。

　　曾经周予涵好奇地在询问她是否记得刚出生时候的事情，以及为什么她和他一样并不急于完成消灭伏地魔的任务，小姑娘在意识海里说：“其实契约兽的情绪很大程度上受主人的影响。”
　　鲜红的眸子闪了闪，独角兽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狡黠。

　　“其实我和主人是一样的情况。哈利的父母也是被‘那个人’所杀吧。”独角兽继续说，“但是你似乎也不着急完成这件事。除了希望‘万无一失’之外，你在逃避什么呢。”

　　周予涵也无暇分辨自己究竟是因为更加适应这个世界而不愿意加速完成，或者是这个世界的太多疑点需要他慢慢研究。更没有细想到契约兽的“一样的情况”有什么深意。

　　不过，不管现在跨种族反伏地魔联盟的两个小家伙如何没干劲，该干的事情还是得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

　　“首先是要把魂片的下落找出来。”雅典娜此时则是一脸严肃地敲了敲蹄子。似乎惊到了禁林深处的某些东西。禁林东面的某个地方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嘶鸣。

　　“好消息是……你至少确定了两个魂片的下落。那么如果同时抽取这两个魂器里的魂片，就能至少粘合两块。”红色的眸子里带上点命令式的强硬，“这一次要快啊，哈利。魂片和魂器的关系就像寄生物和寄主，一旦寄主对寄生物产生依赖，你就会很难切割魂片和宿主本身，不是说魔法上做不到这一点，而是寄主的灵魂会受到永久的伤害……我相信你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出现在那位罗恩·韦斯莱身上。”

　　“直线思维而言确实罗恩的嫌疑最大。”周予涵双手插在校袍的口袋里，此时口袋里有一个装着魔法石的袋子，从外面甚至可以摸到魔法石尖锐结实的棱角，但是除了周予涵本人以外没有人可以从袋子里把东西真正取出来。周予涵迎着阳光么干脆地躺在了仲春柔软的草坪上，眯起眼睛，“但是伏地魔会干这么明显而毫无意义的事情吗？”

　　雅典娜晃晃脑袋：“宿主还是个彻底的幼崽。你不能否认有时候魂片并不能完全控制宿主本身的情绪，尤其是他还是个不懂得掩饰的孩子的情况下……”

　　周予涵很明显被自家小独角兽的语气逗乐了，嘴角往上勾了勾：“幼崽……？雅典娜小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的年龄现在还只有……”

　　独角兽睁大一对透亮的眼睛，丢给周予涵一对白眼：“我生长期已经结束了。”然后低头盯着自己已经完全转化成了银白色的蹄子，略显遗憾地喷了个鼻息——这是跟禁林里的马人新学的坏习惯。马人的族长甚至“好心”地建议她试一试一种森林里广为流传的烟草。

　　周予涵眉毛动了动，左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摊开掌心，是一块橘子味的硬糖，方方正正的模样，在阳光下闪着（尤其对于雅典娜来说）极其诱人的光芒。雅典娜默默看了一眼，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扭过头去小声哼了一声。

　　雅典娜：我已经长大啦！

　　当然，在周予涵离开禁林的时候依旧留下了一袋子柑橘味硬糖，雅典娜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

　　小独角兽似乎并不明确地知道灵魂粘合药剂的调配方式，只是说会尽量用她的方式帮忙搜索。而根据经验看来，越是管用的魔药调配的时间越是漫长，从原著二年级几乎熬制了三个月的变形药剂，到神奇的幸运药水福灵剂，没有哪个真正管用的东西是不需要时间的。而且光是收集魔药材料，就很有可能对原来的哈利·波特来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此，周予涵从禁林回去之后就当机立断地利用某次从斯内普“教授”那里讹来的禁||书区许可批条一头钻进了霍格沃茨所有图书馆里最阴森的区域。至少……在收集到魂片以后他不至于只能手足无措地和魂片面对面喝茶。

　　抱着一堆厚重的书籍走向旁边的实木桌子，一千多年来的书籍似乎有某种魔力，他搜集的相关词汇都是现代魔法之中最邪恶的区域，因此似乎这基本书并没有向一般的书籍一样咋咋呼呼，发出只能吓到一年级小朋友的声音。而是互相隔着封面用古代魔文似的语言窃窃私语。

　　“哟……我们来看看，多久没有遇到一年级的新生了。”
　　“嘿嘿嘿嘿……”

　　切切察察的声音从周予涵手上的一堆书里冒了出来，在渐渐黑暗下来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诡异阴森。而其实很少有人知道，这些看起来邪恶的书本之所以爱吓人的原因，只是因为长久地呆在暗不见天日的图书馆角落里，没有几个正派的学生会去这个区域借书，而即使有研究需求，教授也很少批准学生的申请。

　　长久以来，这些不能经常被人翻动但是由于自身的魔法水平而有了意识的书籍，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一种情绪：寂寞。

　　书写出来，是希望有人看到作者或者编者的话的。一本书里的很容，经常需要凝聚很多人的知识、智慧以及经历。这样的书长久不被人翻阅，对于书籍自己其实是一种很大的打击。

　　“为什么没有人翻开我看一看呢……”

　　《灵魂与死亡》经常嫉妒地看着《强力药剂》。虽然《强力药剂》这本书里的很多内容都是编者四处搜集的，但是架不住它实用，因此成为了禁||书区里最经常被人借阅的前几名书籍之一。而灵魂类的书籍则是由于实在是设计太多魔法本质的东西，以及很少有人对它感兴趣，被人翻阅的几率还不如《圣徒陨落：第一代黑魔王被封存的历史》这种半真半假的野狐禅。

　　《圣徒陨落：第一代黑魔王被封存的历史》表示自己很委屈，它其实是被邓布利多和一批魂器类书籍一起塞到这里的。至今它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邓布利多校长。只有在每一次偶然被人从书架上拿下来的时候拼命尖叫表现自己“我是一本有用的好书！”而导致从来没有人敢在翻开之后继续将它看下去。

　　实际上，第一代黑魔王和“魂器”以及“伏地魔”几个词，应该都属于现在霍格沃茨的敏感词。至于原因嘛……
　　周予涵看着刚刚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一堆书，收回了与此行无关的思绪。
　　而由于不理解书籍的语言，他只是感觉到这些书在隐隐约约中躁动不安。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文字里挣脱出来一样，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感情和激动。

　　“他会最先翻开看哪一本呢……”
　　“看我看我！”
　　“哎哟被放在第一本上了好幸福。”
　　“上面的书你够了说不定他从中间看呢！”

　　这些书籍叽叽喳喳的声音由于过于古老和语言规则和人类的不同，很少有人能理解。
　　此时霍格沃茨已经渐渐被夜幕包裹了起来。图书馆里墙壁上挂着的火把膨起温暖光亮的火焰。在平常地方看书的学生们揉了揉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之后就继续埋着头应付各种稀奇古怪的论文和公式。

　　但是在这个阴冷的、偏僻的，由于很少有人过来而显得鬼气森森的藏书室里，火把的光明并不能完全驱散角落的阴暗。

　　突然周予涵觉得有一阵阴风从身后吹过。像是有一条黏腻而带着恶意的蛇，慢慢从身后爬了过来，钩上周予涵的脚腕，沿着身体慢慢地向上爬，最后在他心脏的部位亮出邪恶狰狞的獠牙。
　　周予涵当机立断抽出了魔杖，念出了一段咒语。面前开出一团紫罗兰色的火花，光明和温暖笼罩了他身前的一小片区域。他又变出一个烧杯，接住了这团漂亮的火焰。突然他猛地发现这团火焰的火舌似乎都在朝同一个方向飘动……

　　真的有风？

　　周予涵平举起手，在半空中感受空气的流动。阴冷的感觉丝毫没有因为他自己手里的火焰而减弱半分。因此他的判断似乎也不如正常温度时候那么精确。

　　空气冷热交替能造成流动。周予涵对自己这么说道。刚刚墙壁上的火把点燃了，说不定是因为这个？

　　此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刚刚还在咋咋呼呼大发牢骚的书籍此时在同一时间陷入了沉寂。这种寂静让人的耳膜发出嗡嗡的回音，甚至让周予涵有翻开一本书狠狠用魔杖戳出尖叫的冲动。
　　他不是被感情左右的人，更不是风声鹤唳的弱者。

　　一种被窥视的感觉笼罩了他的五感。

　　“这只是个游戏。”周予涵举着手上的魔杖，用一种平稳坚定的声音对自己说。

　　而面前的书堆依旧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