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异常客户端》尧辛_

12、第十二章

　　海格的小木屋。

　　岩皮饼很硬，可是茶挺不错。罗恩咬了一口岩皮饼，后槽牙发出响亮的“咯吱”声。他理智地把饼放了下来，开始第一千次声讨起斯内普——这次是对海格。

　　“他对每个格兰芬多的学生都没什么好态度。”海格心不在焉，甲壳虫一样小而黑亮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这屋子里的第四个人——马尔福。

　　是的，为此他多倒了一杯茶。牙牙正流着口水黏在马尔福的袍角旁边，看起来马尔福正极度压抑着自己把那条长相凶恶魁梧的大狗一脚踹开的欲望。不仅是因为那样非常不雅，更因为“一个真正贵族所干的事情未必是个人喜欢，然而确实必要。”
　　其实马尔福小时候也嚣张跋扈惯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哈利在的场合他会自动收起獠牙，敛去平日毕露的锋芒。

　　桌上摊着一张《预言家日报》，刊登着713号金库被盗的消息，马尔福讥讽地说着魔法部的办事效率低下，7月31号的案件到现在都没有解决，哈利配合地从茶水里抬起头：“31日？”

　　他转向海格，意料之中地看见他慌乱地收起了报纸，把他们赶回城堡。

　　“发现什么了？”哈利悠闲地把手搭在后脑勺上演着黑湖的边缘踱着步，看着罗恩一脸好奇的表情。

　　德拉科皱起眉头：“做得太明显了。先是带你去那个金库，接着是特意把报纸放在我们能看见的地方。你以为还有其它可能？”

　　罗恩不耐烦地说：“是，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们想知道的是那个包里有什么，抢劫的人宁可冒生命危险也要得到——”

　　“‘又能说明什么’？”德拉科用一种“你是弱智吗”的语气重复了几个词，“说明有人想让哈利调查这件事。”

　　“你是个阴谋论者，因为你只会玩阴谋，不是吗？”罗恩的雀斑似乎都充了血。

　　“不排除巧合的可能。”哈利慢悠悠地取出口袋里的岩皮饼喂给黑湖里的巨型章鱼。

　　“你！”德拉科对这种和稀泥行为表示了充分的嫌弃。

　　哈利丢出去最后一块岩皮饼，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首先它的体积很小，能塞进小布包里。其次
　　它的价值很大，能够让人冒着生命危险争夺。”

　　“很多东西都符合这个要求。”罗恩认真地说。

　　“那是因为你见过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金加隆吧。”德拉科不放弃任何一个挤兑红毛韦斯莱的机
　　会。

　　“不，确实有很多。比如希望之星……”

　　“那是什么？”德拉科和罗恩又同时问。哈利甚至怀疑他们到现在没有真正吵起来的原因就是他
　　们一直有种奇怪的默契。

　　“那是一颗著名的蓝钻，价值连城，但是据说会给拥有它的人带来厄运……”

　　说完了希望之星的故事，罗恩一脸笃定地判断它是个黑魔法物品。“我爸爸应该去没收了它。”

　　体积小、价值巨大、危险性，以及似乎人人都趋之若鹜……

　　希望之星、钻石……

　　一道灵光闪过马尔福的脑袋，他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个什么东西，但是又记不起来具体。

　　“我先起来什么，得去趟图书馆。”马尔福目光若有所思，“霍格沃茨的藏书状况实在是太糟糕
　　了，你很难在里面找到真正有用的东西。”

　　“禁[和谐]书区。”哈利提醒道，“大部分真正有用的东西都被禁止。”

　　好吧，其实他只是想看看禁书。魔法最古老的形式大多血腥残忍（别问我为什么），而越是古老的东西越接近事物的核心与本质。每一个虚拟实境的核心算法都是保密的，由三至七个人掌握着一个世界的核心算法程序编译，而且采取抽样组合的方式组合程序段，而且程序创造者本人不能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提权，最大限度地保证这个世界的数据平稳运行。

　　不过对于周予涵来说，在没有办法和外界沟通的情况下，也许通过解码核心程序的方式激活VR系统的自我保护功能，从而提前脱离系统——要知道，再这样呆下去，等到他回到现实世界，即使那里的时间流只过去了几个月，有的不仅仅是时差，而能称得上是代沟了。梅林保佑，他还有热爱的工作没有完成，还没亲眼看着妹妹嫁人。

　　想要脱离这个世界，就得先彻底了解这个世界。这不能不说是个无奈的悖论。
　　最可悲的是，越是深入地了解，他越觉得这个世界真实。而程序外那个没有魔法的世界显得陌生而虚幻。这就是习惯的可怕力量，他已经有轻度的VR成瘾症了。

　　很久以前有部动画叫《千与千寻》，女巫拿走了千寻名字里的一个字，让她忘了自己，老老实实呆在女巫那儿工作。最后在河神的帮助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名字，才得以和父母回到真实的世界里。

　　周予涵即使在人群里属于意志力比较强悍的一群，也因为长久无人叫他本名而差不多渐渐觉得本名陌生，他也渐渐忘记了自己原来的面孔——说不定和哈利-波特很像？

　　对于真正懂得的人来说，这种情况比死亡更让他们觉得可悲：人类创造的东西，最后反过来控制
　　了人类，人不是被自己或者自然，而是被自己的造物异化了。简直荒谬。

　　“那就今晚吧。”铂金头发的小男孩很明显修炼不够，心急火燎地订了个时间，脚步略显匆忙地
　　向斯莱特林专门为他预留的餐桌位方向走去。

　　“你为什么还和他交朋友？”罗恩看着他的背影皱眉。“马尔福家没出过好东西。”

　　“前几代马尔福家还有一个霍格沃茨校长。”哈利提醒道。

　　“他的父母是食死徒，哈利！”罗恩的声音音激动而放大、变调，引人侧目。

　　“吃掉死亡……伏地魔真是爱好奇怪的名字。”

　　罗恩打了个寒颤，大声抗议哈利对神秘人直呼其名。
　　平复下来，他一边取着桌上的烤猪排一边小声警告哈利：和马尔福一起去“借”书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管有多少人反对，夜晚都如期而至。平斯夫人关上了图书室的顶灯向教工住宿区走去，完全没
　　有感觉到三个小男孩（其中包括救世主一枚以及斯莱特林一年级首席一只）缩在一件一次性隐形衣底下，蹑手蹑脚地溜进了禁[和谐]书区。他们小心翼翼地翻开一本看起来挺老实的巫师百科全书，然后不小心翻到了三大禁咒一页，于是——

　　“——啊！”

　　一声尖叫从书页中间传出来，回荡在整个图书馆里。

　　糟糕，会把费尔奇引出来！三个人同时想。赶紧逃离第一案发现场才是正经。不过慌乱间他们不知道是谁打碎了风灯，在绕开碎片的时候往地上一看，果不其然发现了洛丽丝夫人蹲在地上，歪着脑袋冲他们的隐形衣看着，哈利镇定地抽出一小根猫薄荷丢到隔壁的书架，洛丽丝夫人眼疾手快，激动地叼住那片猫薄荷藏进了自己的皮毛里，扭着腰蹲坐到了隔壁书架，给他们让了路。

　　“……那是什么。”走出走廊、他们本以为安全的时候马尔福低声问。
　　“麻瓜的一种逗猫的东西。”

　　似乎心理上很难接受刚刚被一个麻瓜产品救了一命的现实，德拉科保持了沉默。然而没有安静多久，费尔奇呼哧呼哧的声音就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一个转角。他们赶忙继续向前跑。终于到了二层的一个楼梯上时，楼梯诡异地转向了一个方向，直接通往一个木板门。
　　“现在下去和费尔奇碰到的概率太大了。”哈利估算了一下他们的相对位置“而且距离宿舍越远越可疑。”

　　“那就向上！”罗恩开始扭动那扇门的把手，它纹丝不动。
　　“别这样。”罗恩气恼地踹了门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发卡向门锁孔里掏去，不过很明显他没有弗雷德和乔治的技术，门依旧纹丝不动。

　　周予涵突然想起这就是剧情里那个有三头地狱犬的木门，感叹着剧情的连贯性一边抽出魔杖念叨了一句“阿拉霍洞开”，正在推门的罗恩一头栽了进去。带着后面的两个人一起。

　　“嘿，你开门的时候应该先和我说一声！”罗恩回过头来“不过还好，安全了。”

　　“你对安全的定义简直……”德拉科脸色苍白地看着罗恩身后的某个东西。

　　一条凶悍的巨大三头黑色猎犬正盯着他们三个的脑袋，不怀好意地从嗓子里发出呼哧的声音，口水从齿缝里滴滴答答流到地上，他们似乎都能闻到地狱犬嘴里臭烘烘的味道。罗恩扭头一看，差点尖叫起来。

　　“这——”

　　哈利一手捂住罗恩的嘴，一边尽力思索着以他现在的魔力能变出什么乐器。

　　“冷静点。克尔拍洛斯犬的唯一弱点是音乐……你们谁会变乐器出来？”哈利略显着急，可能因为危险过于真实，也可能因为又遇到了人类知识领域他最不擅长的范畴——音乐之内，他显得有些不自然。

　　三颗硕大的头颅向他们伸着，越来越接近，毛乎乎的脸几乎碰到了他们的袍子。木板门后是穷凶
　　恶极的费尔奇，面前是令人恐惧的三头猎犬，此时德拉科显得更加不自然，突然清了清嗓子，开
　　始用专业水准唱瓦格纳的咏叹调。

　　在一阵尴尬地沉默中，三头地狱犬显得很满意，晕晕乎乎地向地上倒去。

　　“你竟然会唱歌剧？”罗恩用一种看鼻涕虫一样的新奇眼光看着德拉科。德拉科耳朵尖泛了点红：“我妈妈喜欢听……”

　　咏叹调声停止的瞬间，三头猎犬一跃而起，左右张望搜寻着猎物，正好露出了它脚下的活板门。

　　“别停！”罗恩着急忙慌地挥了挥手臂，好像那样有用似的。

　　而周予涵正在琢磨一个冒险的计划。

　　“德拉科，引开那只狗。他好像在看守什么东西。”

　　德拉科闻声，配合地在歌声间歇向房间角落走去，地上的活板门完全暴露了出来。

　　哈利和罗恩掀开活板门，向着黑暗的地下念了一声“荧光闪烁”，只发现了地上一片短草似的东
　　西，遇见光芒畏缩地退到一边。

　　“幼生的魔鬼网。”周予涵借着信息优势直接下了定论，“它们在守护什么东西。德拉科，你还有气吗？再坚持几秒，我们可能就知道713金库的全部资产去向了。”

　　当德拉科的歌声消失在活板门的后一秒，费尔奇急匆匆地赶到了刚刚吠叫的三头犬门口，他疑惑地歪着牙齿和头发同样残缺的头，三楼的这个门被标记为“不允许打开”。他很有可能已经想到了调皮捣蛋的学生进入其中，可是洛丽丝夫人在走廊的另一边叫唤他，仿佛确定那边有什么值得寻找的东西。费尔奇急忙赶了过去，向走廊拐角的深处走。